第3章
眾人下意識地湊過來看,卻在看清圖片中的紅色睡衣時,又紛紛面色怪異地退開。
段晚秋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但顯然祝卿安說的是對的。
她在景家搔首弄姿地穿著性感睡衣,爬上景寒的床,在他耳下落了一吻,景寒沒了定力后二人自然而然地行茍且之事,事后她再說景寒沒通過考驗,作為懲罰將人拉來吃肉喝酒。
捋清楚一切后,祝卿安沒忍住嗤笑出聲。
究竟是懲罰還是獎勵,每個人都心知肚明。
她一步步走到景寒面前,看著他依舊撥弄著腕間佛珠。
眉宇間滿是平靜。
可祝卿安了解他,知道他縱然淡定坐高堂,心卻早已亂了。
因為他撥弄佛珠的節(jié)奏不對。
“景寒,我跟你在一起五年,怎么沒見過你穿的這么艷過?”祝卿安攀上景寒的胸口,指腹摩擦著他的衣服。
往日景寒大多數(shù)時間穿的都是禪衣,偶爾會換上西裝或居家服,可大部分不是黑就是白,今日他卻穿了一件藍色的西裝,甚至還別了胸針。
和段晚秋的衣服乍一看倒很像是情侶裝。
“你的佛心呢?你所謂的佛祖腳下樸素低調(diào)呢?”
祝卿安一步步逼問。
景寒卻只是回道:“佛在心中足矣,這種形式主義并不重要�!�
他話音剛落,祝卿安便狂笑著鼓起掌來。
“好一個佛在心中,好一個形式主義,景寒,你虛偽的讓我惡心!”
從前景寒慣會用這些話來拿捏祝卿安,事事限制她,不允許她踏入的禪房,段晚秋卻可以在里面吃零食,不允許她影響的打坐,段晚秋卻可以隨時叫停。
好一個繼母與佛子的深情糾葛。
她權(quán)當(dāng)自己這幾年喂了狗。
包廂的人見情況不妙紛紛跑路,一時間只剩下他們?nèi)恕?br />
景寒也不再轉(zhuǎn)佛珠了,只是不悅地看向祝卿安,喉間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
“祝卿安,你真是瘋了�!�
“對!我就是瘋了!”
“景寒,從你見死不救以考驗為名義害死我的孩子的那一刻我就瘋了,你明知道我此生只能懷上一次?你明知道那是我唯一的孩子!”祝卿安發(fā)出嘶吼。
單是看著她的模樣就能感覺出來她的痛徹心扉。
景寒身形怔住。
眉頭微蹙,臉上居然浮現(xiàn)出了一絲不忍。
祝卿安無心再與景寒爭論什么,她這次過來就是抱著答案看問題,她想親眼看看景寒這次又為段晚秋破了什么戒,這樣她也好更死心,離開的更干脆。
畢竟距離孩子的超度,只有三天了。
發(fā)泄完的祝卿安轉(zhuǎn)身就走,段晚秋卻端著兩杯酒追了出來。
“安兒,孩子的事是我考慮不周,希望你能原諒我�!彼Z氣懇切,可祝卿安卻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迸發(fā)著挑釁的光。
景寒也跟了出來,他站在段晚秋的身側(cè),自然的就好像他們才是一對。
“別撫了晚秋的面子�!�
景寒提醒道。
祝卿安一聲嗤笑,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段晚秋拽著胳膊,二人推搡間,酒杯應(yīng)聲落地,祝卿安也倒在地上,玻璃碎片扎進她的腿里,血水與酒水混在一起,看上去觸目驚心。
剛流過產(chǎn)身子還很是虛弱的祝卿安疼的幾乎站不起來。
晚風(fēng)一吹更是冷的渾身顫抖。
景寒卻后退一步。
“你自己回去處理吧,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能見血。”信佛之人,不談殺戮,不見血腥。
不等祝卿安開口,段晚秋也驚呼一聲捂住自己的手。
“小寒,我好像被玻璃渣子濺到了,流血了。”
“我看看!”
景寒瞬時緊張起來,他捧過段晚秋那連傷口都幾乎看不見的手指仔細端詳,最后居然直接將她的手指頭含進了自己口中止血,順帶還摸了一把段晚秋的頭以示安撫。
祝卿安冷冷地盯著面前這對男女。
這就是所謂的不能見血,這就是所謂的單純親情。
裝都懶得裝一下了。
祝卿安從地上爬起來,直截了當(dāng)?shù)厮毫艘黄约旱娜箶[,利索地為自己包扎了傷口,而后深深地看了景寒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祝卿安一瘸一拐的背影,景寒忽然覺得心中一跳。
祝卿安一向是個會撒嬌的人,想牽手擁抱會撒嬌,想吃飯睡覺會撒嬌,就連睫毛進到眼睛里了都要尋求安慰,可如今她腿上帶著大片的血跡,居然就這么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