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們自然都越不過娘娘去�!彼握褍x的貼身宮女春柳連忙遞上一杯清火茶。
宋昭儀冷冷一笑,“無需本宮動手,只要這事傳到皇上耳朵里,她們自然吃不了兜著走�!�
這邊宋昭儀還在支使宮里的眼線添油加醋地往皇帝耳朵里傳。
一大堆什么結(jié)黨營私,私相授受的罪名。
蘇棠表示,哪怕謠言傳得再快,也沒有親自跟皇帝說來得快不是?
“嬪妾有件事想跟皇上說來著�!碧K棠屏退閑雜人等后,一點不帶隱瞞地把方小儀來找她的種種經(jīng)過告訴蕭景榕。
蕭景榕喝著茶頭也沒抬,“你打算怎么做?”
“嗯……嬪妾覺得嘛,這金子自然是不要白不要�!碧K棠知道蕭景榕不喜歡彎彎繞繞,也從來沒在他面前隱藏過自已貪財?shù)谋拘浴?br />
“不過這金子要是嬪妾拿了,后宮的流言蜚語只怕要淹死嬪妾,皇上夾在中間也難做�!碧K棠可沒忘宋昭儀的父親是大官。
“只不過這金子要是方小儀的父親主動捐給國庫,皇上為表嘉獎,給方小儀晉一晉位份也算合情合理吧�!�
這錢蘇棠本來也沒打算拿大頭,她就不信蕭景榕選方小儀入宮沒有看中她家錢財?shù)囊馑肌?br />
皇帝才是最貪利的,畢竟泱泱大國需得要足夠的錢財才能運轉(zhuǎn),不從這些人身上取,又打哪兒來呢?總好過加重貧民的賦稅。
蕭景榕睨她一眼,“你干政干得倒理直氣壯�!�
蘇棠湊過去拿走蕭景榕的茶盞,換上自已溫好的熱牛乳,“嬪妾頂多算是吹吹枕頭風(fēng),怎么就干政了?”
蕭景榕不愛喝牛乳,眼前人遞過來的他卻自然接過。
抿了兩口,不似一般牛乳腥氣,淡淡的蜂蜜味透著香甜。
想到她為自已下了功夫,蕭景榕眉目舒展,沉聲道:“枕頭風(fēng)自然要在枕邊吹才是�!�
難得從蕭景榕嘴里聽見騷話,蘇棠眨巴眼睛,心想這人怕不是跟她學(xué)壞了?
兩人膩膩歪歪滾做一道。
雖然最近兩人是沒太怎么那啥,但蘇棠覺得蕭景榕今晚多少有點過于激動。
明明是初春的天氣,生生給她熱出一身的汗。
完事兒還得抱抱。
大哥,你以前連被子都不肯蓋一床的清高勁呢?
蘇棠抬眼看他,對方已然恢復(fù)平常端方正經(jīng)的表情,只是發(fā)紅的肌膚略略透出幾分澀氣。
“嗯?”蕭景榕感受到注視,低頭。
蘇棠特喜歡聽他發(fā)這個聲音,莫名磁性。
她再伸手摸摸腹肌,嗯,很好,如果這樣的話熱一點也不是不能睡著。
蕭景榕卻好像誤會什么,大手微微向下。
蘇棠大驚,她不是這個意思好吧!
月落日升,轉(zhuǎn)眼已是第二日。
這枕頭風(fēng)吹得成不成功蘇棠不知道,這事兒她也不可能再向蕭景榕提,凡事點到為止。
倒是李培順見皇帝難得用了牛乳,留下找蘇棠要個方子。
原來蕭景榕也不愛喝純牛乳?
蘇棠想起昨天蕭景榕那樣子,該不會以為她是專程為他準(zhǔn)備的吧?
天知道她只是順手拿來討個好罷了。
不過一般皇帝被窺探喜好不都該有點不高興嗎?所以蘇棠一直以來就沒為蕭景榕特意準(zhǔn)備過任何愛吃愛用的東西。
看樣子人其實還是希望別人能關(guān)心自已的嘛�;实垡膊荒苊馑�。
蘇棠覺得自已真相了。
李培順見蘇棠大大方方把方子給出來,倒是對這位寧昭容另眼相看起來。
這樣的東西嬪妃總愛藏私,留著吸引皇上。
殊不知皇上哪里會為那三瓜兩棗改變心意。
蕭景榕走后,蘇棠照例去給皇后請安。
一整個早會氛圍都怪怪的,總有種人人自危的感覺,蘇棠猜可能大家都怕她和宋昭儀這把火燒到她們身上。
好在皇后威嚴足夠,哪怕宋昭儀再不忿,也不過冷眼瞧著蘇棠。
蘇棠不稀得理她,連眼神都懶得給。
眾嬪妃逐漸發(fā)現(xiàn)寧昭容的特點。
只要不把她惹毛,她好像啥也不在意,平時也不愛說話。
感覺這樣的人最可怕了……嗚嗚嗚……她們需不需要提前站隊��?
蘇棠淡定等到早會結(jié)束,留下來單獨跟皇后稟告。
“嬪妾和宋昭儀還有方小儀的事,想必娘娘都知道了�!碧K棠不好意思地轉(zhuǎn)著手指,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皇后。
“不打緊,此事皇上和本宮自有決斷�!被屎蟮穆暰溫溫柔柔,語氣里的霸氣卻難以忽視。
蘇棠聞言只想舉旗吶喊“大佬萬歲!”
這種頂上有人罩著的感覺真的很得勁啊!
“嬪妾只是擔(dān)心宋昭儀會為難方小儀,若是不小心影響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了。”
宮里再怎么算計她都無所謂,但她的底線就是人命,什么錢財位份她都可以不計較,但若是有人命損在她手里,她接受不了。
皇后頷首,“方小儀的胎本宮會親自派宮里有經(jīng)驗的姑姑照看。”
“又讓娘娘勞神了�!比舴鞘虑榘l(fā)展到這兒,蘇棠是真一點不想給皇后添亂。
“不過一件小事。”皇后似乎真不把宋昭儀的小打小鬧放在心上,轉(zhuǎn)移話題道:“跟本宮進去看看力寶吧�!�
第59章
李培順不懂男女情
力寶生得健康,長到現(xiàn)在九個月快一歲,被人牽著都能小挪幾步路了。
唯一讓蘇棠覺得擔(dān)心的點就是這娃好像不大聰明。
她今日把力寶從皇后那兒抱回就日宮,剛放到軟榻上就迎接了蕭韶鄞的大禮。
那軟墊下面放著兩整顆熟透的芋頭。
力寶的腳還比較軟,一屁股蹲兒猛地坐下去,芋頭的泥從靠枕邊緣滲出來。
“咯咯咯……”小家伙腳上,屁股上都沒能幸免,自已還用手糊了一臉,偏偏只顧傻呵呵地笑。
蘇棠揪住蕭韶鄞的小發(fā)包,“吉羊,是不是你放的?”
因為這崽子體弱,所以周圍的人對他一向很寬容,幾乎只要是不損害他身體的要求,大家基本都會答應(yīng)。
蘇棠是想教育他來著,但耐不住這崽子做錯事就會賣萌。
就像上次噴她一臉口水,這崽子睜著大眼睛裝無辜,又能把他怎么辦呢?
“阿娘~”小崽子抱著她的腿就開始撒嬌。
蘇棠邪魅一笑。
蘸起軟榻上的芋泥抹在小崽子臉上。
“阿娘,嗚哇哇……”蕭韶鄞果然癟著嘴哭起來。
沒錯,這崽子有潔癖。
大概是之前皇后養(yǎng)他的時候怕他生病,所以一點兒臟污都不讓他沾。
因此他習(xí)慣了一塵不染的環(huán)境,哪怕衣服上稍微有不干凈的地方都哭著要換,更別提身體上有臟東西。
“阿娘壞~”姩姩趕忙過來拿起小手帕給她弟弟擦臉。
沉鷺也趕忙湊過來替他清理發(fā)絲上沾到的一點兒,“娘娘也真是的,您說您逗二皇子做什么?”
蘇棠蚌住了。
他就是一腹黑狗崽子�。磕銈兛床怀鰜韱�?
怎么還成她的錯了?
時鳶也連忙叫人準(zhǔn)備熱水和換洗的衣物給力寶清理。
好似滿屋子都是真心照顧孩子的,就她一個只會逗孩子玩的后娘。
好好好,蘇棠表示她就喜歡當(dāng)壞人。
果斷在三個崽一人臉上掐一把,當(dāng)三人鼓著臉看她的時候,她功成身退坐到椅子上看書。
“你對孩子也是這樣蔫兒壞的?”蕭景榕從外面進來,正巧把這一幕盡收眼底。
蘇棠放下書冊起身行禮,不服道:“皇上怎能說‘也’?嬪妾最是純良不過的了�!�
蕭景榕把洗香香的力寶抱起來顛了顛,“又沉了些�!�
“可不是?嬪妾都不愛抱他,累手�!碧K棠坐回椅子上,又翻一頁書。
蕭景榕略感詫異。
后宮的女人皆是把孩子看得比命還重,白淑妃生了二公主之后,每次他去都恨不得把二公主的日�,嵥槭聼o巨細地講給他聽,尤其是新學(xué)的東西。
眼前人倒好像真很少念叨過這些。
不過要說她不疼孩子,卻也不是。不光姩姩養(yǎng)得活潑靈動,吉羊到就日宮這么久也從未出現(xiàn)過任何差錯。
“爹爹……父皇。”姩姩湊到蕭景榕身邊,剛出口的稱呼又改了。
蕭景榕抬眸問蘇棠,“你教她的?”
蘇棠頷首,“她再過幾月得去聽學(xué),若是當(dāng)著外人面那樣叫難免惹人詬病,嬪妾當(dāng)以皇上和姩姩的聲譽為重�!�
蕭景榕自然更喜歡女兒甜甜地叫自已“爹爹”。
但轉(zhuǎn)念一想姩姩作為長公主,的確需克已復(fù)禮,表率人前。
眼前人比他想象中還要明辨是非。
他欣賞她這般清醒的頭腦,又忽覺想破壞這份清醒。
“時候也差不多了,嬪妾讓乳母把力寶送回皇后娘娘宮中,皇上是要在嬪妾這兒用膳還是和力寶一道去皇后娘娘宮里?”
蘇棠站起身來,湊到力寶身邊,讓他在自已臉上嘴了兩個,便把他交給乳母。
蕭景榕聞言臉色微沉,“那朕便去皇后宮里。”
“嬪妾恭送皇上。”蘇棠從善如流地送走蕭景榕。
不過總感覺蕭景榕袖子甩出的風(fēng)比以往更大一點兒是怎么回事?
從這之后蕭景榕都沒來就日宮,蘇棠很滿意清閑的時光,每天早會聽宮里的嬪妃嘮嗑,結(jié)束早會之后陪姩姩上琵琶課,她也跟著學(xué)了不少樂理知識。
下午插花看書,品茶吃零嘴,找小宮女聊聊宮里的八卦。
直到這樣的日子持續(xù)半月之久,時鳶先憂心起來。
“奴婢聽聞皇上近日在甘露殿待得晚,娘娘可要做些茶點給皇上送去?”
蘇棠先沒反應(yīng)過來對方的暗示,只是擺擺手,“最近沒什么適合用來做點心的應(yīng)季果子,還是算了吧�!�
“或是粥品補湯的也行�!�
蘇棠這才明白她的意思。
這是要她主動去爭一爭寵?
既然她們這兒都能知道的消息,那不是滿后宮都知道了嗎?不知有多少嬪妃要給蕭景榕送吃食。
她巴巴地做了送過去,人家一口不吃倒來喂狗,她怕是吃飽了撐的整這一出。
“如此,你讓我好好想想做什么吧,改日再去,改日再去。”蘇棠換了一面躺著,繼續(xù)悠哉悠哉地看書。
時鳶見她不傷心的模樣還想勸,又不知該如何說,只能拉著沉鷺悄悄合計。
事實證明蘇棠猜的果然不錯。
這幾日各宮送往甘露殿的東西絡(luò)繹不絕。
李培順見皇上沒有拒絕的意思都接了往殿里放。
“皇上,這是宋昭儀送來的冬瓜薏仁茯苓湯�!�
蕭景榕看著手中的奏折,眉頭微凝,并未抬頭,轉(zhuǎn)而問道:“嘉壽宮可收拾妥當(dāng)了?”
“回皇上的話,今日奴才親自去瞧過,內(nèi)侍省已然打點好,太監(jiān)和宮女也選了最妥當(dāng)?shù)摹!?br />
蕭景榕聞言頷首,目光掃過不遠處的矮桌,“那湯叫你徒弟他們分了吧�!�
李培順不明白,皇上既然一口不吃,又何必叫人送進來,直接讓嬪妃們拿回去便好。
外面那些兔崽子們這幾日都撐得走不動道了。
難不成是怕嬪妃們傷心?他怎么不知道自家主子還有這樣憐香惜玉的心。
李培順走到外面問陳姑姑。
陳姑姑只是一笑,“皇上的意思,咱們照做就是,他們吃不下便給灑掃的小宮女們分一些�!�
李培順表示,其他事情他都能辦得妥當(dāng),但一旦遇到這關(guān)于女人的事,他是真猜不透自家主子的心思。
難啊……
第60章
酸棗糕酸不酸
宋昭儀聽聞皇上一連十幾二十日不曾踏足寧昭容宮里,簡直高興得合不攏嘴。
她就知道皇上定容不得寧昭容公然受賄。
寧昭容這樣的出身注定她就是個拿不清分寸的蠢貨。
春柳適時上前討好,“昨日奴婢去甘露殿送湯,打賞的銀子都還未掏出來,李公公二話不說就送去殿里給皇上,必定是皇上的授意,故而就連李公公也不敢難為奴婢,足可見娘娘的地位�!�
宋昭儀壓下喜意微微勾唇,“那些銀子便賞給你了。”
春柳忙喜滋滋地謝恩,“奴婢多謝娘娘�!�
“行了,趕緊給本宮梳妝,今日太后回宮耽擱不得�!�
蕭景榕有一位嫡母蘇棠是知道的,只不過她還以為這人是和蕭景榕他爹一起求仙問道去了。
沒曾想人只是去山里修養(yǎng)三年,現(xiàn)下回宮,一下就成了宮里地位最高的女人。
婆媳關(guān)系什么的,蘇棠不抱太大希望。
不過皇后才是媳婦,她在人眼里可能頂多是個伺候她兒子的婢女。
所以蘇棠秉承龜縮的原則,跟著眾人乖巧問安,象征性地送上見面禮,便不再多話。
只余光悄悄打量這位太后。
蘇棠聽說太后是年近三十實在生不出兒子才從妾室手里抱養(yǎng)的蕭景榕。
但她保養(yǎng)得很好,只眼角微微有些細紋,看起來只有四十出頭的樣子。
或許跟她從未生育過也有一定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