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住上你的嘴!”不等他說完,聞時禮就暴躁地打斷了他。
“得得得,你就繼續(xù)吧�!甭剷r宴拿下手機,“到時候老婆跑了有你哭的�!�
聞時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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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星悅一個人呆在臥室,百無聊賴地玩了會兒手機。沒一會兒就覺得沒意思了。
她起身放下手機,在房里踱步來踱步去。
要說現(xiàn)在各家公司都在放春節(jié)假,也沒什么要緊的公事,聞時禮一個人會去哪兒呢?
竟然不帶她,怕不是真在外面養(yǎng)了個小妖精,這會兒正香軟在懷?
越想越糟糕,孟星悅拍了拍腦袋,拿起手機,決定給自己找部電影看看,轉移一下注意力。
直到下午,也不見聞時禮回家。
孟星悅一個人在家呆著無聊了,就想出去透透氣。
她開車經過一家一個十字路口時,遇到紅燈,踩下剎車等著,視線無意往外掃了一眼,恰好看見旁邊有家藥店。
她又倏然想起自己大姨媽遲到的事。
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待紅燈轉綠燈后,她將車停到附近的車位,然后進去買了兩根驗孕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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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羅姐送了一批大衣到干洗店,這天傍晚,店里的人把洗好的衣服都送了過來。
羅姐開門簽收時,送衣服的店員遞給她一個透明的密封袋,里面不知道裝了個什么東西。
“洗衣服的時候,從衣服口袋掉出來的�!�
羅姐拿到手里看了看,上面都是外文,她書讀得不多,看不懂是哪個國家的文字,琢磨著應該是聞總的。
“謝謝啊。”她跟店員道過謝,正要關上門,恰好瞧見聞時禮的白色跑車剎停在門口。
須臾,聞時禮從車上下來,穿著身風衣,風度翩翩地大步走來,只是臉上仍舊寫著不高興。
“聞總,這個是你的吧?”他快走到跟前時,羅姐將手里的密封袋遞給他。
聞時禮下意識伸手接過,透明的袋子,一下可以看清里面藥板上的文字。
而他,精通法語。
在認出這是什么東西時,聞時禮臉上倏然風云變幻,眉頭緊蹙著問:“哪來的?”
羅姐老實本分地交代說:“前段把你們的衣服送去干洗,干洗店里的人說從衣服里掉出來的�!�
當然,羅姐察覺了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難,難道不是你們的?店里搞錯了?”
“那真的是……”羅姐正要拿回來,聞時禮已轉過身去,氣勢洶洶地大步往樓上去。
孟星悅躲在衛(wèi)生間拆了驗孕棒,測驗過后洗了手出來。
剛出房門,差點跟聞時禮迎面撞了個正著。
她腳步一滯,穩(wěn)住身形,看著他。
聞時禮似乎正在氣頭上,舉起手里一個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厲聲質問她,“孟星悅,你這什么意思?”
孟星悅完全狀況外,下意識問,“什么?”
問完,她再看他手里舉著的東西,臉色倏變。
這是之前和他在巴黎度蜜月時,她偷偷一個人出去買的緊急避孕藥。
她當時買的是兩粒裝的,吃了一顆,還剩一顆藏在大衣的口袋里,忘記吃了。
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會落到他手里,被他發(fā)現(xiàn)。
孟星悅捏了捏手心,企圖為自己辯解道:“我、我們才剛結婚不久,其、其實沒必要那么著急要孩子吧?”
“這就是你偷偷吃藥的原因?”聞時禮猛地將手里的藥扔到墻角去,“你問過我嗎?孟星悅,你尊重過我這個丈夫的意見嗎?”
他還是第一次當她面扔東西,沖她發(fā)火。
而且吃避孕藥這事,孟星悅確實沒跟她坦白,不占理,她低著頭,第一次在面對他的時候,不知道怎么回話了。
聞時禮冷笑了聲,滿是自嘲,“每次都要求戴套,還要偷偷吃藥,給自己上雙重保險,孟星悅,你到底是有多害怕懷上我的孩子!”
孟星悅雙手越攥越緊,直到骨節(jié)泛白,咬著唇抬起頭,“是,我就是害怕懷上你的孩子�!�
她控制不住雙目泛紅,也是萬般委屈,“憑什么要我給你生孩子?我只想和愛的人生!”
作者有話要說: 扎心了。。。
不過聞總這性子,也只有虐他一下,才能撬開他的嘴啊,哈哈哈……
聞總:還笑?
作者:“……”
對不起。
第42章
那晚之后,
聞時禮連著幾天沒有回家。
前段時間兩人在國外度蜜月的時候,孟星悅還在想,跟聞時禮一起生活還算和諧,
只要不出涉及到原則性的大問題,即便沒有愛,
這段婚姻也許也是可以維持下去的。
可是眼下的情況,
讓她不得不承認一個悲催的事實:聞時禮娶她回家,除了完成家族任務,也許只是為了過性生活和生孩子。
而現(xiàn)在,
她不愿給他生孩子,觸了他的逆鱗了。
這段婚姻,大概率是繼續(xù)不下去了吧?
她不想等著聞時禮開這個口,決定在自己被掃地出門之前,
先跟他提離婚。
處理離婚事宜需要用到律師,
然而孟星悅肯定不能用家里公司的律師顧問,畢竟家里為了能夠得到聞氏長久的支持,
肯定是不會允許她和聞時禮離婚的。
于是,孟星悅等到年初八,各家公司都開門營業(yè)了,她才到網上找了一家律所,打電話過去咨詢,預約了和律師見面詳談的時間和地點。
找的那家律所叫“方正”,位置距離孟家的公司不算太遠,
孟星悅當天提前下班,
只身一人驅車過去。
接待她的律師姓張,互相認識過后,在一間小的會議室里坐了下來。
“您當初有跟您丈夫簽訂婚前財產協(xié)議嗎?”張律師拿著筆,
邊問她問題,邊作記錄。
孟星悅搖了搖頭,“沒有�!�
聞言,張律師震驚地抬頭看了下她。
他很清楚坐在自己對面這位孟女士是什么身份,孟氏千金,聞氏剛娶回家不久的少夫人。
孟氏也就算了,而聞氏是有自己的律師團隊的,該團隊正是由律師合伙人之一周正所帶領。聞時禮貴為聞氏家族繼承人,結婚是大事,涉及到龐大的利益網和巨額的財富,無論是聞家人還是律師團,都必然會考慮到假若有一天,兩個人的婚姻無法維系了,財富分配問題怎么處理?
因此,律師團一定會提前為他做好預案,抵御風險的發(fā)生,最大限度的保證聞氏的利益。譬如,簽訂婚前財產協(xié)議。
然而,孟星悅的回答卻是說:沒有。沒有簽婚前財產協(xié)議。
“您確定嗎?”張律師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是不是簽過,但是您忘了?”
“我確定沒有。”孟星悅覺得他的反應很奇怪,“是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睆埪蓭煋u了搖頭,笑著說,“只是為了跟您確認清楚。”
“那……”張律師又低頭做記錄,邊寫邊問,“您清楚您丈夫的財產情況嗎?”
孟星悅:“……”
這可把她問住了,她雖然知道聞時禮很有錢,在上流社會都是頂流的存在,但關于他的財產具體情況,她并不清楚。
不過……
“問這些問題,是涉及到財產分配是嗎?”她問。
“是的�!睆埪蓭燑c頭。
“不必那么麻煩�!泵闲菒偀o所謂地笑笑,“我凈身出戶�!�
這婚沒結多久,孟家從聞時禮這里得到了想要的,她也不是什么貪得無厭的人,他的財產她沒有參與過,她一分不要。
孟星悅把情況都跟律師講清楚了,因為情況都非常簡單,律師當下就把離婚協(xié)議幫她起草好了交給她。
孟星悅收下協(xié)議,拎上包離開。
剛走到門口,迎面遇到一個略微眼熟的身影,她一時沒認出來,而且并不想在這種地方這種時候遇到熟人,低了低頭,想要快步從那人身邊掠過。
誰知道對方認出她來了。
“誒,嫂子�!敝苷χ鲃痈蛘泻簟�
孟星悅腳步一滯,再抬頭認真打量了對方幾眼,這才想起,去年十月份左右,聞時禮帶她去君臨天下時見過他。
她模糊記得,聞時禮介紹時,好像是說周正開律所的,但沒想到,今天來的這家律所剛好就是他家的。
孟星悅尷尬地笑了笑,“嗨。”
周正先是往她周邊都打量了一圈,沒見到聞時禮,猜到她應該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笑問:“有什么法律方面的問題需要幫忙嗎?”我很樂意效勞�!�
“啊,不、不用�!泵闲菒偦呕艔垙堈f完,埋頭快步離開。
周正站在原地,目光跟著她走,只覺得她今天反應很奇怪。
他帶著疑惑走進自家律所,問前臺的小姑娘,剛剛孟星悅是誰接待的。
小姑娘查了下記錄,說:“張律師�!�
周正快步朝里面走去,來到了張律師的辦公室。
“剛剛聞總夫人找你辦什么業(yè)務?”進去后,他直接開門見山地問。
張律師從電腦上抬起頭來,說:“離婚�!�
“什么?!”周正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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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氏集團辦公大樓,總裁辦公室。
聞時禮即將趕赴一場應酬,剛在休息室換了套西裝出來,桌上的手機響了。
他系著袖扣踱步到桌前,掃了眼來電顯示,接通電話的同時,點了免提,換手給另一邊系。
“聞總!你老婆剛剛過來我們律所了!怎么搞的?怎么就要離婚�。俊�
周正情緒激動的聲音傳來,聞時禮捏著袖扣,系袖扣的動作一頓。
周正又道:“你們這才結婚多久?他們孟家莫不是仙人跳吧?拿到投資就跑路,當你是提款機啊?”
“我當初怎么說的?就讓你跟她簽婚前協(xié)議,你非是……”
“行了�!甭剷r禮沒聽他繼續(xù)說下去,垂眸將袖扣系好,“我知道了。”
他掛了電話,拿起手機,剛要提步往外走,手機又響。
來電顯示——老婆。
他支著額頭揉了揉太陽穴,然后像是為了逃避某場即將到來的災難,掛斷了這通電話。
他繼續(xù)往外走,剛到門口,手機又響。
不過這次換成了微信。
聞時禮站在門后,垂眸看著,下意識握緊手機。
門口替他扶著門等待的艾琳出聲提醒,“聞總?”
聞時禮回了兩個字,蹙著眉,提步往外走。
待他走到電梯前,手機再次收到孟星悅發(fā)來的消息。
聞時禮閉了閉眼睛,下頜線緊繃,牙都要咬碎了。
電梯打開,他抬手扯松領帶,卻又忽然大步往回走。
艾琳莫名其妙地跟在身后追趕,“聞總,您這……”
“你代我去。”聞時禮簡單交代了一句,頭也沒回地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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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的聞氏集團辦公大樓,許多樓層仍舊燈火通明。
頂樓的總裁辦公室就是其中之一。
空氣中飄散著從未有過的濃濃的尼古丁味道,男人立在巨幅落地窗前,身前高樓林立,一片璀璨繁華的夜景。
此情此景,卻越發(fā)襯得他形單影只,像一匹荒野的狼。
高跟鞋敲打在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緊接著,孟星悅便出現(xiàn)在了辦公室的門口。
她望著他臨窗而立的背影,提步進去,被那香煙的味道嗆得微微蹙起了眉,“你總不回家,我只好來找你�!�
聞時禮緩緩轉過身,指尖夾著香煙,似全然不知情地問:“有事?”
孟星悅往前走,來到他面前,將手里用塑膠文件夾裝著的離婚協(xié)議書遞給他。
聞時禮看著協(xié)議書標題上碩大的“離婚”二字,額頭突突地跳,“你什么意思?”
“離婚�!泵闲菒傃院喴赓W。
只聽到聞時禮冷嗤一聲。
他繞過辦公桌,將手中燃到一半的香煙戳滅進煙灰缸里,坐進后面的黑色辦公椅。
那煙灰缸里,至少有七八個煙蒂,孟星悅無意掃了一眼。
聞時禮抬眸看著她,蹙著眉,重復了一遍她的話,“離婚?”
孟星悅的目光回到他身上,打量著他的那反應。
看起來,他似乎不太能夠接受?于是,她又補充了一句說:“你放心,聞家的財產我沒興趣,一分錢都不會帶走�!�
她把手中的協(xié)議放到桌上,往他面前推了推,“你自己可以看一下,里面條款寫得很清楚�!�
“孟星悅�!甭剷r禮冷笑了一聲,沒有去看那協(xié)議,而是往后靠向椅背,眼睛直直地盯著她,“你早就等著這一天了吧?”
“保證自己不懷上我的孩子,就是為了有一天可以輕而易舉的脫身!”
沒錯,孟星悅不敢懷孕,就是覺得自己跟聞時禮這段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太薄弱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斷裂。如果有孩子,情況就會變得比現(xiàn)在復雜得多。
她很慶幸,那天兩根驗孕棒測驗的結果都是沒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