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也不會跟我彼此折磨十年,更不會因我死在三十歲。
這一世,他會好好的。
我好像看見蕭北承有些慌亂,他開口想要說什么,卻被匆匆趕來的侍女打斷。
“世子,我家小姐醒過來了,她著急尋你,怎么都不肯吃東西,您快去看看吧!”
蕭北承俊美的臉上頓時有了笑意,看了我一眼起身要走。
“等我回來�!�
“北承哥哥,”我叫住了他,臉上綻開了最明媚的笑容,“對不起,還有,祝你此后一生順遂,長命百歲�!�
蕭北承甚是詫異,莫名不安,“好端端說這種話,我只是去看看清沐,很快就回來,你乖乖吃東西,等我回來,我有話跟你說。”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
離律周巳時沒多久了,我起身下床了。
郎中來給我瞧病,還給我開了藥。
我感激笑道:“藥我會好好吃的,多謝大夫,也請您幫我轉(zhuǎn)告世子,我下嶺南了,請他珍重,勿念�!�
等蕭北承見完葉清沐后,便急忙往廂房處趕。
屋內(nèi)卻不見人影,他找人來問,“白姑娘人呢,她身體還沒好,去哪了?”
下人尚未回答,侍衛(wèi)卻著急忙慌的趕來。
“世子不好了,出城的路上有山匪劫道,遇事的老百姓挨了一刀都還活著,只有剛剛被取了心頭血的白姑娘——失血多過死了�!�
蕭北承心中一驚,卻很快回過來神,他蹙了眉。
“同名同姓吧,賜婚圣旨都下來了,我們五日后才去嶺南,她怎么可能此時出城�!�
郎中進來稟報。
“世子,白姑娘臨走前讓我有句話帶給您�!�
“她已遠去千里之外的嶺南,各生歡喜,望您勿念�!�
郎中的聲音傳入蕭北承耳中,像一道驚雷炸響。
從未失態(tài)過的蕭北承,此刻釀蹌的幾乎有些站不住。
原來白沁遙那時所說的得償所愿,長命百歲。
是對他的告別。
一層薄紅如河水上漲,蔓延到眼眶,蕭北承嘴唇在極力壓抑著抖。
“不可能!”
他幾次差點搭上命才救回來的白沁遙,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這么死了?
侍衛(wèi)語氣痛心。
“來報的人說,確看到白姑娘的馬車往這個方向去了,且找到一具女尸,身形與白姑娘相差無幾,文書也是這個名字……巧合太多了。”
蕭北承面色慘白,開口平淡,可微微發(fā)顫的身子還是出賣了他。
“去把本世子的快馬牽來。”
自從手受傷后,他再未騎過馬。
他只說,不愛騎馬了。
其實是因為他害怕再無法像從前那樣肆意縱馬,他怕,怕他的手甚至連控制好韁繩的力量都沒有。
可此刻騎上馬,他只恨自己不能快一點,再快一點。
蕭北承騎馬行至懸崖邊,找到了尸體存放之處。
尸體已被仵作用白布遮掩住,周圍聚集的村民唏噓哀嘆。
痛恨山匪沒有人性,害了那么多人,尤其是害了個年輕姑娘。
蕭北承痛得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能不墜下馬去。
白沁遙天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為何沒能及時發(fā)現(xiàn)她要出城?
蕭北承下了馬,一步步走向那具尸體,每一步都走得無比沉重,仿佛要墜入無邊的地獄一般,額上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那具尸體的旁邊,是深不見底的深崖。
他想著若這白布下是白沁遙,他便跳下去,他救了她那么多次,這次也定能將她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
他的手在白布上停了許久,良久才顫抖著掀開。
白布下,是一張陌生的臉。
緊繃的弦驀然松開,蕭北承跌坐在地,大笑起來。
虛驚一場,原來是這樣美好的感覺。
可笑著笑著,他鼻頭一酸。
他原來,是那樣在乎白沁遙,比他想象的,還要在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