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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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小道上,兩道人影一前一后的行走著,吞吞走在中間,時不時的轉(zhuǎn)頭將幸災(zāi)樂禍般的目光投向周元,顯然連它都是感覺到了夭夭的情緒。
周元對著它翻了個白眼,目光看向前方的窈窕倩影,撓了撓頭,顯然是沒想到素來顯得對任何事物都漠不關(guān)心的夭夭,此次竟然會有些發(fā)火。
夭夭不說話,周元也不敢挑起話頭,于是兩人便是這樣有些沉悶的一路回到了洞府。
回了洞府,夭夭淡淡的道:“去將你身上清洗一下�!�
周元聞著自己一身臭汗,也是干笑一聲,乖乖的去清洗了。
夭夭則是在那山崖邊的亭中坐下,取出玉壺,斟滿了酒水,小手握著,一對空靈的眸子,凝視著山崖外的云卷云舒。
半晌后,清洗干凈的周元走了出來,在夭夭對面坐下。
夭夭依舊沒有搭理他,只是盯著山崖外的云彩發(fā)呆。
許久后,她方才漸漸的收回目光,玉顏不帶絲毫情緒的看向周元,道:“你…”
“我錯了�!比欢齽傞_口,周元便是毫不猶豫的道。
夭夭一怔,柳眉微蹙:“錯…”
“夭夭姐說得對!”周元立即道,態(tài)度極其的端正。
“什…”
“以后不會了!”
夭夭每次話剛出口,周元便是一副立即服軟認輸?shù)哪�,姿態(tài)謙和,任打任罵。
噔!
被打斷數(shù)次,夭夭手中玉杯頓時輕輕的磕在桌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美眸冷冽的盯著周元:“閉嘴!”
周元嘴巴閉攏。
那一旁看好戲的吞吞,則是對著周元露出鄙夷的眼神,這家伙,簡直慫得不能看!
夭夭剮了周元一眼,原本心中的一些怒意,被后者這么一打岔,倒是削弱了一些,當即有些沒好氣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瞧得夭夭臉上的冷色減弱了,周元方才松一口氣,連忙要拿玉壺給夭夭斟酒。
不過卻是被夭夭伸手將其手掌拍開,她自己取過玉壺,自斟自飲。
她連飲了數(shù)杯,方才眼眸微垂,緩緩的道:“周元,你太操之過急了�!�
周元聞言,也是輕嘆了一口氣,道:“夭夭姐,我沒有放松的理由,我和楚青師兄不一樣,他行事只喜歡出三四分力,而我…卻必須時刻出十二分的力�!�
“大周王朝還在面臨著大武王朝的威脅,誰也不知道大武什么時候會出手,而一旦出手,大周必然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大周現(xiàn)在還無法抗衡大武,而我,是大周的唯一希望。”
夭夭望著眼前的周元,這幾年下來,當初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漸漸的在蛻變,而在他的肩膀上,顯然也是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即便平日里他未曾表露出來。
夭夭握著酒杯,輕聲道:“你也知道你是大周唯一的希望,一旦你出事,大周怎么辦?”
她的眸子,盯著杯中酒,低聲道:“而那時候,我又該何去何從?”
她的聲音中,有著一絲迷惘,她的身世神秘,連她自身都是半點不知,在以往,她唯有一個親人,那就是蒼淵。
而蒼淵將她托付給了周元,這些年相處下來,她那孤冷的心中,也是漸漸的將周元視為了親人,她無法想象,如果周元也是出了事,那她應(yīng)該怎么辦。
她對于這蒼玄宗,也沒有任何的留戀,只是因為周元在這里,所以她才會留在這里。
而若是周元不在了,她自然也就沒有留下的理由。
那時候,天大地大,真是無處可去。
甚至于,她連她的父母是誰,都無法知曉,即便對于所謂的父母,她的心中并沒有任何的感覺…
望著夭夭眸子中極為罕見的流露出的一絲迷惘與無助,周元的心也是微微的抽痛了一下,他伸出手掌,輕輕握住了夭夭的小手,冰涼如玉。
周元輕聲說道:“夭夭姐,我知曉你背后應(yīng)該牽扯極大,畢竟連蒼淵師父和蒼玄老祖那等存在都與你有關(guān),與他們相比,此時的我渺小如螻蟻�!�
“這些年來,每次遇見危險時,都是你為我擋了下來�!�
“可我答應(yīng)過蒼淵師父要保護你,我不想最后連這個承諾都完成不了…”
周元望著眼前那張完美無瑕般的玉顏,笑了笑,道:“夭夭姐,我會這么拼命的修煉…一是為了護衛(wèi)大周,二便是為了有朝一日當你遇見危險的時候,我能夠擁有著哪怕為你爭取一線生機的資格�!�
“哪怕,這個代價是付出我的生命�!�
他笑容灑脫,然而盯著夭夭的雙眼中,卻滿是認真之色。
望著周元的眼睛,夭夭有些怔住,她那素來總是充斥著對萬物漠不關(guān)心的眼眸中,似乎是在此時,有著一種融化般的跡象。
所以,面對著周元握住她的小手的舉動,她都并沒有將其拍開,而是修長五指輕輕的握攏,也是握住了周元的手,輕聲道:“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希望你…好好活著�!�
此時山崖外,有著陽光破開云層,光斑照耀進來,猶如是將石亭中的兩人籠罩,光斑中,有著塵埃飛舞。
而周元的內(nèi)心,也是在夭夭那輕聲細語下,被悄然的觸動。
他望著眼前泛著光澤般的玉顏,心中有著一種悸動,站起身來,四目對視,他忍不住的將臉緩緩的靠近。
夭夭的明眸中,投影著周元的臉龐,她似乎也是僵硬了下來。
兩人越來越近,鼻息間的呼吸,已是撲打在對方的臉龐上。
吼!吼!
不過,就在那要碰撞的瞬間,忽然有著一道獸吼聲響起,夭夭瞬間清醒過來,眸子中罕見的掠過慌亂,手中的酒杯條件反射的就對著周元臉上潑了過去。
周元臉龐僵硬下來,酒水順著滴落下來。
夭夭那玉如般的臉頰上,有著一抹紅潤浮現(xiàn),瞪了周元一眼,連忙轉(zhuǎn)身進了小樓中,將房門砰的一聲緊閉上。
周元猶如雕像一般愣住。
好半晌后,他方才緩緩的抹去臉龐上的酒水,面龐陰沉的轉(zhuǎn)過身,看向了一旁的吞吞,咬牙切齒的道:“混蛋,我今天要吃了你的肉!”
他直接是兇狠的撲了出去。
這個吃了他無數(shù)食物的白眼狼,竟然壞他好事!
先前那種氣氛,可是難得一遇,平日里夭夭恢復(fù)冷漠,再給周元一個膽子都不敢做這種事,而現(xiàn)在這種機會,卻被吞吞給破壞了。
一人一獸直接是扭打一起。
片刻后。
周元躺在地上,滿身的血印子,在他身旁,吞吞得意的轉(zhuǎn)悠著,發(fā)出譏笑般的哼唧聲,顯然這場爭斗,最終以周元失敗而告終。
周元悲憤的嘆了一口氣,竟然連一頭小畜生都打不過…
而懷著這般悲憤,他的雙目卻是漸漸的垂了下來,竟直接是有些疲憊的沉睡了過去。
吞吞瞧得周云直接躺地上睡過去,獸瞳眨了眨,然后偷偷摸摸的跑到他頭上,翹起腿,竟是打算撒水出來,尿周元一頭。
不過它腿剛剛翹起,耳朵便是被一只玉手狠狠的捏住,然后直接拎了起來。
吞吞掙扎著,待得見到夭夭那清冷如水般的眸子時,方才僵硬下來,獸瞳中露出討好求饒般的神色。
“把他弄回去�!必藏财沉颂傻孛嫔系闹茉谎�,道。
吞吞被丟下來,只能變大了身軀,將周元甩到背上,然后老老實實的將他送回小樓。
…
第二日,當周元從沉睡中蘇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柔軟的床榻上,他望著床頂,體內(nèi)散發(fā)的充沛血氣,令得他的狀態(tài)漸漸的恢復(fù)到了巔峰。
鐺!
有著清脆的古老鐘吟聲,忽然響徹于天地間。
周元的眼中,也是有著璀璨的神采迸射出來,那眼眸深處,充斥著昂揚戰(zhàn)意。
首席之爭,終于開始了。
…
正文
第四百五十四章
首席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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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
古老的鐘吟聲,回蕩在蒼玄宗的每一個角落,而當鐘聲響起的那一瞬間,整個安靜的天地猶如油鍋中被冷水潑入,滔天的沸騰在此時轟然爆發(fā)。
無數(shù)道光影自那天地間呼嘯而出,帶著破風(fēng)聲,然后鋪天蓋地的對著各峰疾掠而去。
一種熾熱的戰(zhàn)意,充斥著蒼玄宗。
…
周元走出小樓,來到洞府門口,便是見到一道倩影俏立,氣質(zhì)飄渺,自然便是夭夭。
此時的夭夭正抬頭望著那變得熱鬧無比的蒼玄宗,經(jīng)過兩個月的累積,所有的戰(zhàn)意都在此時爆發(fā),顯然今日的蒼玄宗,將會顯得格外的精彩。
“休息好了?”她轉(zhuǎn)過身來,晨曦照在她的身上,令得她綻放著光,讓人移不開眼睛,不過她的俏臉,也是恢復(fù)了以往的那種清冷,讓人看不出內(nèi)心深處的情緒。
周元笑著點點頭,心中滿是遺憾,然后眼神猙獰的掃了一眼旁邊的吞吞,這個小畜生,這筆賬給我記好了!
“看什么呢?”夭夭察覺到周元的眼神,當即有些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周元干笑兩聲。
“準備動身吧…你為了今日,也算是吃足了苦頭,就讓所有人看看,究竟有多少的成效吧�!必藏舱f道。
周元長吐了一口氣,這兩個月的修煉,的確是不容易,而如今,就該是檢驗成果的時候了。
他的雙目中,有著熾熱戰(zhàn)意升起,不見絲毫的懼色,今日,不管將會面對著什么樣的對手,這圣源峰的首席弟子之位,他周元都要定了!
他腳掌一跺,有著源氣升起,然后直接是馱負著夭夭,吞吞,迅速的升空而起,對著圣源峰所在的方向疾掠而去。
而當周元二人趕到圣源峰時,只見得他們一脈的弟子已是齊聚,在那前方,沈太淵面色肅然,緊隨其后的,便是周泰,張衍等人。
周元也是落入前方,對著沈太淵抱拳行禮。
沈太淵對著周元微微點頭,目光一掃,道:“既然人已齊至,那便動身。”
他袖袍一揮,滾滾源氣呼嘯而出,宛如云彩,直接是卷起眾人呼嘯而出,如此約莫一炷香后,方才落在了一方巨大的石臺上。
在這方巨大石臺的前方,有著一座巨峰矗立,巨峰半山腰處,就已被云霧所遮掩,可想而知其巍峨程度。
“此為首席峰,也是首席之爭的戰(zhàn)場,蒼玄宗內(nèi),共有七座首席峰,而這一座,便是屬于我們圣源峰�!鄙蛱珳Y指著前方的巨峰,沉聲說道。
“我們圣源峰的首席之爭,便會在此展開�!�
周元望著那座巨峰,若有所思,如此說來的話,七峰的首席之爭應(yīng)該都是分開的,此時其他六座首席峰處,怕也已是萬眾矚目了。
咻!
而在此時,天空上有著破風(fēng)聲響起,只見得一片源氣云朵從天而降,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座石臺上,現(xiàn)出了諸多的身影。
在那領(lǐng)頭處,便是呂松長老,而其身后,呂嫣亭亭玉立。
這呂松長老一脈,也是趕來了。
在呂松長老一脈現(xiàn)身后不久,再度有著破風(fēng)聲響起,那陸宏一脈,便是氣勢浩大的入場,不論是人數(shù)還是氣勢,都要遠勝其余兩脈。
陸宏長老立于諸多弟子前方,雙手負于身后,那淡然的目光掃過另外兩脈,他的目光,只是在周泰,張衍,呂嫣這三位名氣比較大的弟子身上頓了頓,而至于周元,他只是余光瞟了一下,便是漫不經(jīng)心的收回,顯然并沒有真的將其當做一種威脅。
在其身后,六位弟子以袁洪為首,氣勢兇悍,可謂是兵強馬壯。
而當陸宏一脈現(xiàn)身后,另外兩脈也是隱隱有些騷動,大多數(shù)的弟子面色都是極為的凝重,顯然是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
身為熱門人選的周泰,張衍,呂嫣三人,他們的目光則是凝聚在面無表情的袁洪身上,眼中掠過濃濃的忌憚之色。
陸宏一脈其他弟子,他們都不懼,但唯有這袁洪,讓人感覺到危險。
而除了三脈的人外,還有著不少蒼玄宗其他峰的弟子也是趕來,落在了首席峰的四周,當他們瞧得三脈的人馬后,也是有著竊竊私語聲響起。
“這圣源峰的首席之爭,看來沒什么懸念啊...”
“是啊,陸宏一脈太強了,其他兩脈與其相比,實在是顯得有些破落...”
“看來那首席之位,必定是陸宏長老一脈了。”
“......”
那些聲音,也是傳入了沈太淵,呂松兩脈諸多弟子的耳中,當即更是憂上心頭,因為陸宏一脈的勢強,只要不是瞎子,都是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而陸宏一脈的弟子聞言,則是面露笑容,氣焰變得更盛了,那時不時投射過來的目光,都是充滿著輕蔑。
沈太淵與呂松望著這一幕,目光互相對視一眼,最后皆是輕輕點頭。
沈太淵收回目光,他看向站在前方的周泰,張衍,周元三人,源氣包裹著聲音傳進他們耳中:“此次首席之爭,陸宏一脈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單憑一脈之力,怕是很難與之抗衡�!�
“沈師的意思是?”周泰一怔,問道。
沈太淵淡淡的道:“我已和呂松長老談好,你們進入首席峰后,周泰,張衍,你二人與呂嫣聯(lián)手,狙擊袁洪,務(wù)必要將其率先擊潰。”
周泰與張衍對視一眼,顯然是沒料到兩脈竟然會打算聯(lián)手,畢竟從某種角度而言,他們兩脈同樣算是競爭對手。
不過最終他們還是點了點頭,因為單獨面對著袁洪,他們誰都沒有把握,若是能夠先聯(lián)手將最強的袁洪逐出,那自然是最好的情況。
“我們?nèi)寺?lián)合對付袁洪,那陸宏一脈其他的參選弟子呢?”張衍問道。
沈太淵看向了周元,道:“周元,你就和呂松長老一脈的另外兩位弟子,阻攔陸宏一脈另外五位弟子,你們?nèi)藬?shù)少于對方,到時候壓力必然會不小,所以不需你們?nèi)τ瓟常恍枘銈兡軌驅(qū)Ψ蕉酄砍兑恍⿻r間,若實在不行,可認輸退出�!�
“只要你們能夠堅持到周泰他們聯(lián)手擊敗袁洪,那么就算是成功了。”
顯然,在沈太淵的眼中,此次他們一脈首席之爭的主力,還是周泰與張衍而言,所以周元這里,也沒有抱太大的期望,只是希望他能夠盡力的多拖延一些時間。
在沈太淵看來,讓周元此次參加首席之爭,更多的還是讓他有一些經(jīng)驗,為明年的首席之爭做準備。
周元沉默了一下,倒沒有反對,只是問道:“若是周泰師兄他們擊敗了袁洪呢?”
“只要能夠?qū)㈥懞暌幻}狙擊,最后的首席位置,就看雙方各自本事了。”沈太淵說道。
周元聞言,輕輕點頭,不再多言,只要不是讓他別去爭首席,那就好。
“好,我知道了�!�
...
“如果我和周泰,張衍聯(lián)手的話,要對付袁洪倒是不難�!绷硗庖贿�,呂嫣也是從呂松長老那里知曉了兩脈聯(lián)手的事。
“不過...”她的眸子,掠過遠處周元的身影,柳眉蹙了蹙,道:“你確定那周元再加上我們這邊的兩人,能擋得住陸宏一脈五位弟子,為我們爭取足夠的時間嗎?”
她搖搖頭,略有不滿的道:“我覺得恐怕不行...沈長老也真是,什么時候混經(jīng)驗不行,偏要在這種場合將人給混進來�!�
呂松無奈的笑了笑,道:“事已至此,就別說無用之言了,只要你和周泰,張衍三人聯(lián)手,盡快擊潰袁洪,局面自然會落入我們的掌控之中�!�
呂嫣嘟囔一聲,道:“那就希望這小子不會成為最拖后腿的一環(huán)吧�!�
“不然的話,我可不會放過他�!�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五章
十圣子
當七座首席峰前,都是變得極其的熱鬧時,蒼玄宗的上空,也是有著浩瀚的源氣涌動,無數(shù)弟子抬頭,然后便是見到源氣匯聚而來,最后在高空上形成了六座巨大的源氣光蓮。
在那光蓮中,六道身影盤坐,散發(fā)著偉岸般的氣息,磅礴浩瀚,仿佛永無止境一般,令人心生無邊敬畏。
自然是青陽掌教以及其他五位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