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沒錯，在卡斯爾敦書籍就這么貴。
大概需要花費羅伊一周的薪水，能夠買到兩本七成新的二手教科書，羅伊心情立刻變得很不錯。
買好了教科書，羅伊便打算離開精靈學院，下午還要到自由女神殿學習神術(shù)呢。
臨走之前，羅伊終于忍不住對站在路邊向他揮手道別的克萊爾問道：
“克萊爾，問你個問題，如果不問出來，可能今晚我都會睡不好……為什么會選我？”
克萊爾雙手插到褲兜里，腋下夾著三本藝術(shù)類教科書，在羅伊看來應(yīng)該相當于卡農(nóng)這類新手啟蒙的樂譜。
靠在一棵月桂樹旁，顯得有些帥氣，表情也不是那種傲慢討人厭的，正準備向羅伊揮手道別。
“什么？”
對于羅伊的問題，克萊爾第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羅伊只能再說一遍：
“我是說選我作為你在精靈學院的新朋友。”
克萊爾嘿嘿一笑，清澈的眼睛里帶著一些狡黠。
“想聽實話？”
“當然！”
“那你不能生氣，也不能和我斷交，我保證我并無惡意�！笨巳R爾拍著胸口說道。
羅伊爽快答應(yīng)道：“好，我答應(yīng)你�！�
克萊爾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是怕在武技修習班里挨打，我有個朋友就是報了這個初級武技修習班，整天都被他的對練暴打，一直打到他放棄這門課程，搞得白白的浪費了一年時間�！�
“……”
羅伊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理由。
與克萊爾在厚街的街口道別，羅伊夾著兩本書，一路小跑地朝著下城區(qū)趕去。
學院這邊距離布朗街需要跨過一片城區(qū)，還是非常遠，好在這一路幾乎都是下坡，按時趕回自由女神殿，對羅伊來說應(yīng)該不算太困難。
……
就在羅伊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滿是臺階的街口，薩布麗娜和兩名閨蜜剛好也從厚街轉(zhuǎn)出來。
一眼就認出了街口那邊的羅伊，看著他夾著兩本書，一路小跑朝著下城區(qū)趕，薩布麗娜忍不住停下腳步，伸著白凈的脖頸向那邊眺望……
她繼承了一半兒木精靈的血統(tǒng)，身材極為高挑，比身邊的同伴高出一頭。
閨蜜好奇地問道：“薩布麗娜，你在看誰呢？”
“沒……沒有。”
薩布麗娜微微一滯，下意識地回答。
閨蜜推了推薩布麗娜的后背說道：“走啦……”
另一個閨蜜手里捧著厚厚一摞書籍，無比苦惱地呻.吟道：“真是煩惱啊，今年還要重修……”
，
===15.祝福儀式===
刺眼的陽光下，
羅伊奔跑在鋪滿石板的大街上。
路上的行人紛紛將目光落在羅伊的身上，羅伊只大家留下一個散發(fā)著無限活力的背影。
穿過幾條橫街才算進入下城區(qū)。
沖進下城區(qū)狹窄街道的羅伊，并沒有注意到旁邊巷子里藏著一位身材瘦弱的精靈，他的頭發(fā)很油，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機警的看著街道上的過往行人，看起來就像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者。
在腰帶和肚皮間還插在一把匕首，盯著羅伊的背影。
片刻后，才退回那條狹窄的巷子里。
……
與繁華的上城區(qū)相比，這里的建筑更加老舊，街道也顯得狹窄起來。
就連街道兩側(cè)的排水溝也變成一條，有些地方甚至蓋在水溝上的石板都不見了，從外面能清晰地看到里面掛著污垢。
尤其是下雨天，上城區(qū)聚集的雨水順著坡道沖下來，暗渠里面臭油泥就會沖得滿街都是。
這里的建筑非常擁擠，每個房子的屋頂上都晾曬著各種顏色的衣服。
這里便是平民精靈的生活區(qū)，這里要比港口邊上的布朗街環(huán)境更糟。
布朗街算是卡斯爾頓城的邊緣，緊鄰港口碼頭，至少那邊建筑不像這便這么擁擠。
精靈們也有窮人，而且數(shù)量還不在少數(shù)。
很多年輕的精靈從學院畢業(yè)后就會離開家鄉(xiāng)。
從精靈學院跑到自由女神殿，這一路跑下來差不多花了將近一小時。
累得羅伊雙腿發(fā)軟，感覺呼吸肺里的空氣都變成了咸的。
趕到神殿門口的時候，羅伊才看到門口的大鐵門是敞開著的，一些信徒從外面紛紛向院子里走。
羅伊順著人流走進神殿的院子里。
見習神官艾布特正站在主殿的大門口，看到羅伊連忙說：
“羅伊，里德神官說如果你來了，就去后面書室找他。”
“知道了！”
羅伊大聲回應(yīng)道。
繞過側(cè)面一排柏樹，羅伊走進了他那間休息室。
打開衣柜，將身上沾滿了汗水的衣服脫下來掛在衣架上，稍微擦了擦身上的汗水，緩了一會，才穿上那套見習神官的袍子。
隨后羅伊便去書室見里德大神官。
‘篤篤篤’
羅伊站在門口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硪宦暎骸罢堖M來！”
推門走進書室，里德大神官正在圓桌前翻閱著一本厚厚的書籍，圓桌上還擺著一摞信件。
看到羅伊走進來，便對他點了點頭：
“羅伊，你先去主殿那邊幫奧西多神官，他一個人可能要忙不過來，等那邊的事情忙完了，再來找我！”
里德大神官的面前還擺著一張很奇怪的地圖，羅伊朝著地圖上看去，不太規(guī)矩的一張羊皮紙上竟然百分之九十以上全部都是空白的，只有在羊皮紙的左下角不算很大的區(qū)域畫著一些山川河流的簡易符號，一條紅色虛線在這些線條中間就變得極為醒目。
而里德大神官翻閱的書籍也是一本地圖冊，看不懂他到底在干嘛。
羅伊向里德大神官行禮，說句‘知道了’便離開。
……
跨過主殿大門的門檻，羅伊發(fā)現(xiàn)來神殿祈禱的自由女神信徒居然擠滿了整個神殿，大家都坐在長椅上，雙手合十虔誠的念誦禱言。
大廳里這種誦讀的聲音出奇的一致。
這讓羅伊有種走進校園，聽見校園里面朗朗書聲的錯覺。
安迪森神官站在高臺上，雙手合十，表情嚴肅，閉著眼睛虔誠的誦讀禱言。
臺下的信徒們也在跟隨他一起祈禱。
還有一些信徒陸陸續(xù)續(xù)從外面走進來，尋找空位坐下來，加入祈禱的行列。
禱言聲有種讓人心靈寧靜的效果，可惜羅伊就連最簡單那句都還沒有背下來。
照著書本念還差不多，但是那樣就無法閉著眼睛誦讀了。
羅伊覺得他找時間還得多練習一下，至少也要讓自己看起來更專業(yè)點。
神殿還組建了一個唱詩班的，可是這次并沒有看到唱詩班的成員，也沒有聽到他們唱歌。
羅伊沒有走中間那條路，而是沿著大廳邊緣，輕手輕腳地向側(cè)面圣水池那個房間走去。
見習神官艾布特就站在高臺
羅伊沒有看到賈斯帕。
聽說每次祈禱的時候，神殿里都會凝聚大量圣光，可羅伊發(fā)現(xiàn)除了安迪森神官的身體里充盈著一團耀眼的圣光團，見習神官艾布特身體里只有極微弱的一團，其他信徒根本就沒有沐浴在圣光中。
這些信徒都在祈禱，但似乎沒有任何效果……
……
奧西多神官負責管理神殿西側(cè)房間里的圣水池，這邊的房間里也有一些排隊再此等待的信徒。
羅伊走進來的時候，就見到奧西多神官一個人正站在石臺前，石臺上面擺著一支深底的銀盤子，里面盛著一些清水。
奧西多神官面前跪著位臉露灰敗之色的精靈信徒，奧西多神官用一只手伸進銀盤子里，又將水淋到那位信徒的額頭。
看到羅伊從外面走進來，連忙示意他過去幫忙。
西奧多神官讓羅伊負責將圣水池里的圣水用銀勺子舀出來，分給那些做完洗禮的信徒們。
圣水池里的水，的確是漂浮著一些圣光微粒。
如果凝神看過去，就能看到那些宛如魚鱗漂浮在水面上的點點金色光團。
這圣水池里的水，明明是昨天上午他和賈斯帕從水井里打上來的井水，所蘊含的圣光也是不斷的消散，一旁的西奧多神官需要用神術(shù)不停的加持。
羅伊站在一旁，拿著銀勺子，一勺一勺將圣水分給這些信徒們。
完成這些儀式后，西奧多神官的臉色和白紙一樣，等著所有信徒都離開神殿了，才腳步虛浮地回房間休息。
看到信徒們捧著圣水離開時開心的樣子，羅伊覺得這些信徒比他還要虔誠。
信徒們離開后，神殿大廳和洗禮廳一片狼藉。
羅伊取出來埽把忙著打掃，沒多久見習神官艾布特也加入進來。
“以前都不用這么麻煩的，圣杯就可以讓水里充滿祝福之力�！卑继赜行┻駠u地說道。
羅伊停下來，沒想到被偷走的圣杯居然還有這樣的作用。
艾布特嘆了一口氣，一邊將凳子挪開，一邊說道：“現(xiàn)在不行了，所有賜福的圣水都需要西奧多神官親手加持，也不知道圣杯還能不能找回來�！�
“西奧多神官為什么要往水里加持神圣力量？”
羅伊有些不能理解。
“你覺得這些精靈為什么會成為自由女神殿的信徒？”艾布特向羅伊問道，也不等羅伊來回答，便自圓自說：“當然是神殿里的神官能夠幫他們治愈疾病，驅(qū)趕陰霾的心情，給大家一個美好的希望�！�
“圣水便是每次大家集會祈禱后的福利！”
“喝世界樹汁不是更好嗎？”羅伊問道。
艾布特有些憤憤不平地叫道：
“喝世界樹汁當然更好了，不過你難道不知道所有世界樹都掌握在月神殿的手里，而且這里只有銀月精靈才能領(lǐng)到世界樹汁，其他精靈可沒有這個福利，黑市上一杯稀釋后的世界樹汁，要賣五百科勒�！�
羅伊愣在原地，他可從來都沒有想過世界樹汁的價值。
以往都是貝琳達女士帶回來，隨意的擺在餐桌上，有時候羅伊都會忘記及時喝掉……
羅伊想著，如果不是為了撫養(yǎng)他，讓他生活在不受其他精靈歧視的環(huán)境中，也許貝琳達會在上城區(qū)有著相當舒適的生活。
這邊的艾布特已經(jīng)轉(zhuǎn)變了話題，大概是覺得羅伊也是見習神官的緣故，便對著羅伊大吐苦水說：
“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現(xiàn)在每天祈禱的時間是以往的幾倍，獲得的圣光之力不過還沒到之前一半，女神似乎離我們越來越遠了，羅伊，你最近感覺怎么樣？”
“我？”羅伊微微一怔，便對艾布特說：
“我只是剛剛能感受到圣光之力而已，那些神圣禱言都還沒能背下來……”
“哦，那你可要努力了�！�
說完，艾布特微微抬起下巴，那種優(yōu)越感頓時寫在了臉上。
拎著埽把轉(zhuǎn)身便走向了大廳的另一側(cè)，走路的時候甚至會踮起腳尖兒，向上一竄一竄的，似乎這樣便從羅伊身上找到了快樂的源泉……
……
羅伊忙完了主殿這邊的清理工作，便返回書室那邊去見里德神官。
里德神官已經(jīng)將那張大部分空白著的羊皮紙收了起來，圓桌上只剩下一本地理圖冊，看到羅伊返回來，便指著圓桌對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來，開口便是老生常談：
“魔法師通過冥想聚集魔力，我們是通過祈禱聚集圣光�！�
里德神官停頓了一下，看著羅伊說道：
“所以有時間你就要去祈禱，勤勉一些總會有所收獲，聚少成多嘛！”
聽到里德大神官總是在反復(fù)強調(diào)祈禱，羅伊變對里德大神官問道：
“老師，我們祈禱就是為了凝聚圣光嗎？”
里德大神官一把捂住了羅伊的嘴巴，以快速而嚴厲的語氣說道：
“作為自由女神殿的神職人員，絕對不能有這樣的思想，祈禱是為了鑒定我們的信仰，而神的回饋，才是令我們擁有強大的神圣力量。”
===16.神術(shù)===
里德大神官的語氣稍微放緩了一些，然后才說：
“這世界總會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的，我們不僅是信念的傳播者，還是信念的守護者，要用圣光驅(qū)散所有的黑暗……”
他盯著羅伊的眼睛，直到羅伊連連點頭，才讓他重新坐好。
這時……
吸引羅伊注意力的并不是里德大神官的這番言語，而是羅伊平放在桌面上的右手。
他的手心里冒出一團上尖下圓的神圣光團，看起來就像是一顆光之種子。
這團光亮足有雞蛋那么大，這可比前幾天給里德大神官看的那顆引火蟲一樣的光亮大了幾十倍。
羅伊發(fā)現(xiàn)手心里種子形狀的光團，居然伸出一根無形的觸手，那是完全無色透明的，就像是一根章魚足，不斷地扭動，碰到周圍飄蕩的圣光微粒，就飛快的吸納進去。
羅伊可以無比清楚感知到它的存在，而它很想海底飄搖的海藻，長在那顆光之種子的根部，不停地搖擺著。
那觸手就像是有著莫名的磁力，只要是游離在附近的圣光微粒，立刻就會被它捕捉，隨后拉回光之種子附近，讓其融入其中……
這一套動作連貫且又極具攻擊性，游離在羅伊手心附近的圣光微粒，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被融進了手心的光團里。
這與里德神官描述的完全不同，看得羅伊有些愣神。
而羅伊手心里種子一樣光團，里德大神官當然也能清楚的看見……
“你在家一定很用功地在做祈禱，不然光團不可能成長得這么快，看起來還不錯，其實你可以按照我教給你的方法，將它融入你的身體……”里德神官對羅伊夸獎道。
羅伊瞪大了眼睛，并沒有將手心里的光團移開，而是任由無形的觸手將周圍的圣光微粒吞掉。
“老師，有沒有不用祈禱便能凝聚圣光的方法？”
里德大神官無比溫和地對羅伊解釋道：
“實際上，我們周圍游離著無數(shù)圣光微粒，這些圣光微粒會受到我們身體里聚集的圣光之力的吸引，在靠近身體足夠近的時候，這些圣光微粒就會吸入身體，但這種自然形式的聚集圣光之力，效果太過微弱了，通常情況下，我們都是要依靠祈禱，借助神回饋給我們的力量，以此來凝聚圣光。”
正如里德大神官說的那樣，一些漂浮在他身體周圍的圣光微粒，幾乎都要落在他的衣服上，才會一點點的消失，融進他的身體。
而他似乎并不知道，羅伊可以清晰的看到周圍的圣光微粒。
“老師，我們身體里聚集的圣光會不會偶爾伸出一根觸手來，到處去抓那些游離在身體周圍的圣光微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