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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季香只好由著她。

    她雙手撐在桌面上,托著臉,近距離盯著祝鳶的臉看,忍不住開口:“小風(fēng)箏,你真好看!”

    祝鳶被一口面嗆到,咳了幾聲,面對季香的星星眼,只好說:“還行吧�!�

    “哦對了,今天團里公布了一件事你應(yīng)該還不知道�!奔鞠慵拥卣f道。

    祝鳶邊吃面邊看她一眼,示意她說。

    “就是之前我們團里定了由黎姐主演的那部話劇,不是在預(yù)熱中嗎?現(xiàn)在黎姐出事了,演藝生涯估計就此結(jié)束了,團長說要另定主演,我們私下里說了,這個角色非你莫屬�!�

    祝鳶沉吟了一會兒。

    是啊,黎姐出事,那個劇的角色就空出來了。

    不過她只能算是團里的黑馬,除了黎姐外還有兩名資歷比她深,演技不比她差的演員,都會成為她的競爭對手。

    “話不能說得太滿�!弊xS提醒她。

    季香一派天真,“你等著吧,這個角色一定是你的。”

    然而過兩天,季香又來看她的時候,一臉憤慨,“我最討厭關(guān)系戶了!”

    “怎么了?”

    祝鳶的嗓子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腳傷也快好了,她準(zhǔn)備明天就去團里。

    她在群里看了公告,昨天團長也發(fā)了私信給她,后天選主角的時候一定要全力以赴。

    “昨天我們團里來了個剛從戲劇學(xué)院畢業(yè)的,我聽人說那個主角很可能要被她拿去了,你說她才剛來怎么能拿那么重要的角色,不是走后門是什么?”

    祝鳶只是一愣。

    不過這種事在哪個圈子里都不是什么新鮮事,就算原本定好的角色在演出前一秒都可能被替換。

    祝鳶心里有些遺憾,但看到季香氣鼓鼓的一張臉不由笑了出來,“別生氣了,生氣就長不高了�!�

    “我都十八了還長高?”季香越想越覺得不甘心,“你可能聽過她的名字,她叫寧初,好像跟你同個大學(xué)的�!�

    寧初?

    又是同個學(xué)校的學(xué)妹。

    祝鳶想了一會兒有點印象,“是寧家二小姐?”

    季香點頭。

    是她。

    祝鳶和這位寧二小姐在現(xiàn)實生活中沒有過交集。

    唯一能稱得上交集的是一次學(xué)院的話劇表演,面向?qū)W院所有學(xué)生開放選角,最后祝鳶獲得了這個角色,聽說寧二小姐落選之后發(fā)了很大的脾氣。

    是個囂張跋扈的性子。

    “她可不止是寧家二小姐這么簡單的身份,聽說她的姐姐是盛家太子爺?shù)呐笥选!?br />
    季香自顧說著,沒注意到祝鳶的眼神躲閃開,攥緊手指。

    原本以為不會再聽到與這個人有關(guān)的事,可沒想到兜了一圈又繞回來了。

    盛聿那個圈子沒什么女人,唯一就是那個假小子性格的董舒,也可能是她性格像男孩不拘小節(jié),盛聿的圈子里才容得下她。

    不過她隱約想起當(dāng)初陸懷湛提了一嘴寧家的。

    應(yīng)該就是季香口中說的寧家大小姐。

    季香將今天聽來的八卦偷偷告訴她:“聽說那位寧家大小姐寧槐清長得可漂亮了,標(biāo)準(zhǔn)的溫婉大美人,可是不知道兩年前發(fā)生什么事,出國了。”

    她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我聽他們說好像跟盛聿有關(guān),搞不好是什么紅顏知己。反正聽他們講,那位寧二小姐是盛家太子爺罩的。”

    季香走了之后,祝鳶準(zhǔn)備去洗澡。

    走進(jìn)浴室卻發(fā)現(xiàn)自己忘記拿換洗的衣服,等她拿了衣服,又想起來沒拿浴巾。

    魂不守舍的。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號碼。

    祝鳶疑惑的接起電話。

    那一頭傳來喬邁醫(yī)生的聲音:“祝小姐,沒打擾你休息吧?我打電話給您是想提醒您,明天別忘了來醫(yī)院打疫苗,狂犬疫苗需要嚴(yán)格按照時間注射,您千萬記得。”

    第68章

    喬邁醫(yī)生親自給祝鳶換手背上的藥,之后又給她注射疫苗。

    隨后他將棉簽丟進(jìn)垃圾桶里。

    “聽說祝小姐以前生活在俞城,應(yīng)該很喜歡吃辣,不過最近這段時間最好能忌口�!�

    前兩天剛吃了辣的祝鳶面不改色地點頭,“好的喬醫(yī)生�!�

    喬邁又叮囑她,“一些藥物最好也要遵醫(yī)囑服用,尤其是激素類的藥物,那天我竟然忘記叮囑你了�!�

    激素類。

    祝鳶想起一件事,為了自己的健康還是決定問一下,“避孕藥是激素類的藥嗎?”

    喬邁點了點頭,鏡片后的眼眸閃過一絲精芒,“您吃了幾次?”

    “一次,一顆�!弊xS想起那天清晨,盛聿放在床頭柜上的藥。

    因為吃了之后,回去她就沒再吃了。

    “那就沒什么關(guān)系。”喬邁醫(yī)生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等祝鳶離開之后,喬邁迅速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掛了電話,護(hù)士過來找他,“院長,那位祝小姐要交疫苗的費用,我跟她說不用的,她仍然堅持要交,我們沒辦法�!�

    喬邁露出天塌了的表情,連忙趕過去。

    “祝小姐,上次聿少已經(jīng)叫人把費用全都交齊了�!�

    祝鳶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他是他,我是我,他交了錢叫他自己來打。”

    “可是聿少又沒被狗……”

    護(hù)士的話被喬邁打斷,他頭疼地看了眼前這位一眼,揮了揮手,讓收費處的把錢收了。

    但一想到另一位更讓他頭疼的,喬邁醫(yī)生心想自己活了快五十年也差不多到頭了。

    ……

    祝鳶離開醫(yī)院后沒有著急去劇院,今天沒有她的演出,她的腳扭傷還沒完全好,只能背背臺詞。

    她記性好,早就背熟了。

    在醫(yī)院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去了墓園。

    同城快遞是今天清早收到的。

    一本紅棕色牛皮封的日記本,一張五千萬的支票,落筆是盛聿。

    天氣霧蒙蒙的,這會兒已經(jīng)中午了也沒有太陽。

    祝鳶盤腿坐在陸懷湛的墓碑前,面前放了個燒紙的捅。

    “陸懷湛�!�

    她看著照片里清貴優(yōu)雅的男人,眼圈微微濕潤,“很抱歉,沒能在你活著的時候回應(yīng)你的感情,也辦法在你死后回應(yīng)�!�

    人的感情很復(fù)雜。

    誰也無法輕易去評判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感情。

    就像她對陸懷湛。

    說從未喜歡過他,但也許某個時刻她是有過心動的,只是沒那么明顯,以至于她自己沒察覺到。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種感覺漸漸變成了現(xiàn)在的一絲愧疚。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桶里快燒完的值錢,火焰越來越低。

    忽然,她將那張支票放了進(jìn)去。

    火焰瞬間包裹上來,將支票燒成灰燼。

    “你還是很了解我的,這錢我不會收�!�

    可她無論如何都要從盛聿手里拿回來。

    這是她和陸懷湛之間的事,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桶里的火燒光了。

    祝鳶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墓碑,什么也沒說就離開了。

    ……

    盛唐。

    貴賓包間里,牌桌上原風(fēng)野看了眼坐在他對面的盛聿,不服氣地說:“憑什么都是聿哥贏�。俊�

    “憑智力。”坐在他右手邊的董舒不屑一顧。

    原風(fēng)野嗤了一聲,“你還不是老輸?”

    不過也不知道聿哥怎么精神頭這么好,大中午就叫人過來打牌。

    不是有女人嗎?

    這哪里像是談戀愛的樣子?

    別是上次吵架分手了吧?

    按道理不會啊。

    他把畢生所學(xué)都教給聿哥了,按照他給的步驟,一送禮物二哄哄,三強吻四上床。

    哪有哄不好的女人?

    可憐他昨晚帶了個學(xué)生妹回別墅,大半夜才睡覺。

    原風(fēng)野打了個哈欠。

    余光瞥見司徒朝這邊走來。

    不一會兒他俯身在盛聿耳邊低聲說了句什么。

    盛聿咬著煙,將手里的牌丟在桌上,“休息一會兒�!�

    這明顯是有事要說,原風(fēng)野和董舒幾個人心照不宣離開牌桌,去了休息區(qū),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

    “聿少,我們派人追到緬國,被他金蟬脫殼溜走了。”司徒說道。

    前段時間祝鳶開的車出事故掉海里,被打撈起來之后送去鑒定機構(gòu)鑒定出事故的原因,他們鎖定了4S店的人,果不其然,店里的一名員工形跡可疑。

    可他們卻晚了一步,那男人逃出國了。

    盛聿靜默地抽著煙,目光隨意掃過休息區(qū)的幾個人,“有他的其他信息嗎?”

    司徒遲疑了一下,說:“他叫海斌,曾經(jīng)給陸少做過保鏢。后來陸少生病之后他和其他幾個人都陸家辭退,去了4S店工作�!�

    陸懷湛的人。

    男人瞇了一下眼睛,緩緩?fù)鲁鰺熿F,彌漫開的青白灰蒙將他眼底的神色遮擋了一大半。

    “繼續(xù)追蹤�!�

    “是,聿少�!�

    司徒站在原地欲言又止,被盛聿的冷眸掃了一眼,這才說:“前面喬醫(yī)生打電話給我,讓我告訴您,祝小姐打完疫苗后自己交錢,說……”

    這個喬邁醫(yī)生,自己不敢說,把這種要命的活推到他身上,說得好聽是剛打了電話不好意思再打擾聿少。

    司徒咽了口唾沫,將喬邁醫(yī)生說的話復(fù)述一遍,“祝小姐說,您是您,她是她,您自己交的錢自己去打針�!�

    果不其然,盛聿的臉沉下來。

    原風(fēng)野正在打游戲,就聽見董舒冷笑一聲:“那個寧初真當(dāng)自己是個人物了�!�

    寧初這個名字可不陌生,原風(fēng)野和她不熟,但和她的姐姐寧槐清挺熟的。

    當(dāng)年要不是發(fā)生意外,聿哥強行把人送出國,估計現(xiàn)在還在他們這個圈子里待著。

    “怎么了?”他隨口問一句。

    董舒將手機遞給他看,“才剛?cè)ピ拕≡壕筒话卜至恕?吹經(jīng)],她霸占了湛哥家小嫂子的化妝臺,還把人家的東西給丟了�!�

    董舒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整個包間里的人都能聽到。

    第69章

    劇院后臺化妝室,季香看著地上一整箱祝鳶用過的飾品道具和化妝品,全都被寧初的人丟在門口,粉撲盒掉在地上被人踩了腳印。

    而那位寧二小姐霸占著原本屬于祝鳶的化妝臺,由她帶來的專業(yè)團隊正在為她化著精致的妝容。

    寧初斜睨了她們一眼。

    一張標(biāo)準(zhǔn)的鵝蛋臉,皮膚白皙透亮,原是溫柔的長相,偏偏眼角微微上翹,多出了幾分算計感,叫人難以接近。

    季香氣得臉色漲紅,“小風(fēng)箏,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找團長!”

    “季香�!弊xS叫住她。

    這么大的動靜,早該驚動團長了。

    可團長遲遲未出現(xiàn),那就說明這事團長管不了,季香去了也是白去,反倒得罪人。

    季香小小年紀(jì)氣不過,眼眶通紅,一跺腳,“太欺負(fù)人了!”

    “乖,不氣哈。大家都是演員,挑化妝臺而已,怎么能叫欺負(fù)呢?”祝鳶彎腰將地上的紙箱抱起來,季香看見了連忙過去搭把手。

    寧初那邊也聽見了這句話,冷嗤一聲。

    其他人都在想著,這祝鳶還真是軟柿子,難怪新人一來就能凌駕她之上。

    只聽祝鳶慢悠悠地說了句:“我這么美,在哪化妝不是化?強者從不抱怨環(huán)境,只有丑八怪才挑三揀四�!�

    “你說什么!”寧初冷著臉盯著祝鳶。

    化妝師正在為她畫眉,她突然轉(zhuǎn)身,結(jié)果眉筆從眉尾劃出一條線連到耳朵。

    化妝師嚇得半死,“寧二小姐,對,對不起……”

    寧初惱怒拿起粉撲用力擦了兩下,丟開粉撲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祝鳶的鼻子,“你罵誰丑八怪!”

    祝鳶和季香抱著箱子放在一邊的化妝臺上,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東西,聞言抬眸靜默地掃了她一眼,一句話也沒說。

    但那眼神,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季香有被爽到,激動得原地直跺腳,看著寧初那副吃癟的樣子,心里暗道真爽啊。

    可下一秒,寧初慢悠悠地走過去,撿起桌上祝鳶剛放好的頭梳,輕輕一拋,梳子掉地上了。

    “哎呀,學(xué)姐不好意思啊,我手抖了�!�

    她一臉無辜的表情。

    可沒想到祝鳶卻半點惱怒的情緒都沒有,甚至一臉關(guān)切的表情看著她。

    “沒事,估計你是得了帕金森才會控制不住手抖,就是不知道這毛病會不會影響到腦子,你趕緊去看看吧�!�

    “你說什么?”寧初的無辜表情再也維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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