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呼……”熱灰終究還是加入談話，“不，我想黃金劍先生的意思是，如果神殿先一步找到那幾個人，我們很難再接觸到他們�！�
不管多蘿西再聰明，亞馬遜還是沒有圣徒會了解生命神殿。
“如果那幾個人里有生命神殿的神選者，他們肯定早就昭告天下了�？墒撬麄儧]有這樣做……神殿對于那些NP，唔，本地人態(tài)度，未必是積極的�！�
熱灰苦澀地說道。別說那些NPC，神殿對于他們這些“圣徒”都不是毫無保留。
那幾位一旦被神殿找到，百分百會被帶去比蘇斯的圣地。
而就玩家角度，主線NPC至關(guān)重要。要討伐新生魔王，絕對少不了他們的協(xié)助——要是這樣漠視神殿抓人，到時候，神殿又會多一個拿捏玩家的把柄。
多蘿西瞬間反應了過來，臉上的笑容稍稍淡去。
“對于我們這些俗人來說，討伐魔王的英雄，背后可全是金燦燦的金輪。要是他們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被神殿帶走，我們也心痛哪。”
“可是我們和人家毫無交集，要是貿(mào)然找人，說不定會惹怒英雄……換做戰(zhàn)友去接觸，會好很多吧？”
見多蘿西回過味兒來，彼利笑容更盛。他目光拂過安娜金，語氣越發(fā)輕快，“恕我直言，對于塔赫大陸的了解，阿爾瓦商團不比生命神殿差。各位需要一點小小的協(xié)助，我們需要一點小小的好處，事情就這么簡單。”
熱灰和多蘿西短暫地交換了下視線。
根據(jù)安娜金的說法，這次討伐主要是樂土的人出了力。趁勢賣樂土一些人情，的確是個好選擇。
“感謝您的誠意。”多蘿西說，“那么在您看來，我們最好從哪里開始呢？”
“北方�！秉S金劍彼利不假思索地答道，“相信我，他們一定會走北方。讓我做個大膽的猜測……那幾位，說不定會去冰巖城�！�
安娜金眉梢跳了跳：“您的依據(jù)是？”
“對于某位老熟人的了解。”彼利摩挲著下巴上的胡茬，“以及一點兒直覺。”
“我大概能猜到，他們想要得到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笑死，上章看到有人猜到。
確實有身高差……期間限定皮膚！忒斯特，痛失身高。
諾爾：對象很可愛，但心情很復雜，但很可愛（。
第133章
寒冰之地
臨離開前，眾人又一次路過大戰(zhàn)后的沙灘。
沒有了污染，天空和海面都是純粹美麗的藍。就連大戰(zhàn)后的凄慘廢墟，都變成了海灘上奇形怪狀的“貝殼”。比起殘骸，它們更接近于風景的一部分。
諾爾并不想給其他后來者——尤其是生命神殿和永恒教會——留下太多線索。青火燃燒，布料、金屬與木符一同化作灰燼。
他只留下了一點點邊角。玩具熊的蜂蜜色塑料眼、雪白的武器殘片、暗紅色的碎木，它們嵌合在一起，被魔法切削成一顆圓滾滾的三色珠。
它沒有任何力量，諾爾只是不忍心將它們?nèi)夸N毀。
那是三位創(chuàng)造者心血的一部分。
諾爾費力地解開胸口掛墜，將珠子穿上去。它靜靜地和樂土鑰匙、結(jié)婚戒指躺在一起，愈發(fā)像是年輕姑娘手制的小吊墜。
“忒斯特，幫個忙�！�
如今頭發(fā)稍長，衣服穿著也不習慣。諾爾不想弄歪厚重的頭巾，他只好呼喚自己的騎士，讓忒斯特把吊墜重新系上。
忒斯特沖那枚珠子皺起鼻子，他似乎對它頗有些意見。末了，此人還是磨磨蹭蹭接過項鏈。
諾爾小心地撩起頭巾，他稍稍低下頭，稍長的黑發(fā)柔順分開。
忒斯特溫熱的指尖在他后頸摸索兩下，手法曖昧而危險。吊墜繩活物般繞過脖子，像是愛人送來情人節(jié)的項鏈，又像是套上了格外美麗的絞索。
“好了。”
忒斯特在他的后頸留了個溫熱的吻，又無比自然地放下頭巾。
“多謝。”諾爾把吊墜藏在布料下方。
“等咱們的冒險告一段落，說不定您的脖子會叮當作響�！边固仄财沧欤懊康揭粋�地方就多點兒裝飾，我們的諾莉小姐真是心思細膩�！�
說的跟您老不往脖子上掛東西一樣。諾爾記得清楚，忒斯特的戒指旁邊還掛著狩獵之夜得來的“祝福之牙”，也不知道那家伙在鬧什么別扭。
可是面對身前這位年輕的“瘋修女”，諾爾連嗆回去的沖動都沒了。他吭哧幾秒，試圖揣測忒斯特莫測的腦回路：“要不我再做一個送你？”
“不要�！边固夭嫫痣p臂。
幾步外，佩因特臉上露出掩蓋不住的慈祥表情。他清清嗓子：“忒斯蒂，諾莉，我們可以動身了�！�
忒斯特與諾爾一前一后，坐上本恩的背。
先前，諾爾抱住忒斯特的腰，臉正好能倚上對方寬闊結(jié)實的脊背�，F(xiàn)在……瘋修士先生像是洗縮水的羊毛衫，諾爾從身后抱著他，差不多能把忒斯特包住小半。
新奇的感覺，諾爾挺喜歡——現(xiàn)在他們能抱得更緊了。
好在瘋修士不在意身高這點兒小事，他故意朝后靠了靠，身體明顯放松了許多。
眾人沒有選擇第一時間翻過山脈。他們順著布里克陰影北上，本恩四爪飛揚，跑得飛快。
塔赫的冬天已到，布里克山脈更是常年積雪�？諝獗�，諾爾的呼吸帶出一陣陣白汽。他抱緊忒斯特，故意把自己的體溫又升高了些。
前有熱乎乎的愛人，屁股下面墊著影狼熱烘烘的皮毛。諾爾的頭靠上忒斯特的肩膀，就這樣睡著了。
這回他沒有夢見工作或是公司，諾爾夢見了自己的家。
那是個周末。大雪下了一天一夜，路況很糟糕，所以他沒去公司，選擇待在家中遠程辦公。
到了午飯時間，他決定隨便煮包泡面應付。燒水的空當，諾爾端起一杯咖啡，順著客廳的落地窗欣賞雪景。
天色陰沉，大雪紛紛揚揚。哪怕窗簾徹底拉開，屋里還是蒙了層陰影。
諾爾的房子挺大，但他對裝修不是很上心。地板和墻面都是精裝送的，家具只夠滿足最基本的生活要求——對此，諾爾計劃得很好，等他財務(wù)自由功成身退了，有大把時間好好裝一次，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不過他的東西少歸少，其中沒有濫竽充數(shù)的便宜貨，件件價值不菲。
靠著青紅色暗紋窗簾，諾爾啜飲著熱騰騰的咖啡，看樓下的孩子們快樂玩雪。
銀白色的無瑕積雪，美得驚心動魄�？上邕^了打雪仗的年紀，瞧見雪花，他只會想到糟糕的路況和防滑鏈。
一個穿紅羽絨服的小女孩在雪地里奔跑，快樂地扔雪團。她的父母站在不遠處，忙著堆砌胖乎乎的雪人。
諾爾記得那個孩子，8號樓一家的小女兒……她的爸媽分別變成了五眼烏鴉和報喪女妖，她自己也成了幽魂。那時她可一點兒都不靦腆，蹦得比誰都高。
小女孩搖晃雙手，去抓漫天飛舞的雪片。她的紅衣服那樣顯眼，像是一點蹦跳的火星，諾爾看著她快樂地跑近7號樓，忍不住微笑起來。
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女孩毫無預兆地倒下了。
那絕對不是滑倒。倒下之前，那孩子的身體就綿軟下來，她無疑暈了過去。
孩子的父母就在不遠處，見此情景，她的母親發(fā)出一聲尖叫。父母兩人朝孩子跑去，父親手忙腳亂地撥打手機，母親則跪倒在女孩身邊，把她緊緊抱在懷里。
7號樓前面是小區(qū)花園，后面正好挨著羅警官和朱醫(yī)生所在的5號樓。
諾爾記得很清楚，女孩媽媽尖叫時，朱醫(yī)生正提了袋雞蛋，在單元口和一位老人聊天。聽到尖叫聲，朱莉君醫(yī)生把雞蛋原地一扔，拔腿就朝小區(qū)花園跑。
她踉踉蹌蹌沖到小女孩身邊，簡單看了下狀況，當場做起來心肺復蘇。諾爾的好心情無影無蹤，他端著喝空的咖啡杯，回到辦公桌邊。
自那之后，他再也沒有在樓下看到過那個小姑娘。
那天窗外的寒風，也是這樣呼嘯不停。前進的風聲中，諾爾睜開眼睛——面前正是忒斯特飄散的鬢發(fā)，狼爪踩過積雪般的白色沙灘，藍色大海在他的視野里不斷后退。
一段短暫的冬日回憶，諾爾幾乎要將它忘了。
如今想來，好像有哪兒不對勁……諾爾朦朦朧朧地思考片刻，可那個念頭就像落上皮膚的雪片，飛快消失殆盡。于是他再次倚上忒斯特，閉上眼睛。
這回諾爾什么都沒夢到。
再睜眼時，諾爾真的看到了紛飛的大雪。它們追隨著和緩的夜色，紛紛揚揚地墜入海面，美得像個假象。影狼停了下來，忒斯特則在他的鼻尖上戳了又戳。
“起床啦，親愛的�！�
“翻過那座山，就是席瓦之境和格拉崔斯的國境線�！�
佩因特打了個噴嚏，指指不遠處的某個山頭，“格拉崔斯境內(nèi)的山脈特別陡峭，不是正常人能走的。我們得從這里翻山，走正規(guī)渠道入境�！�
“換句話說，得去應付生命神殿的走狗�！辟M舍冷哼，“席瓦之境以北……我沒記錯得話，守在這里的是調(diào)查騎士團第一團，他們的團長年紀不小，腦漿不多�！�
諾爾好奇地詢問忒斯特，
忒斯特嘀嘀咕咕地說。
諾爾頓悟。也就是說，調(diào)查騎士第一團全是菜鳥新人，被扔到這種不受待見的邊角地方歷練——
據(jù)諾爾所知，席瓦之境的現(xiàn)況最接近《塔赫世界》的原設(shè)定。
這里的居民非人種族居多，信仰跟著種族傳說跑，信什么的都有。無論是生命神殿還是永恒教會，在這里都討不到好處。
偏偏席瓦之境的國土面積很大，其中八成都是森林，再往北只有一個格拉崔斯。某種意義上，它給永恒教會的總部當了防護盾，神殿很難直接下手。
沒法往席瓦之境塞精銳部隊，神殿只能退而求其次，把沒什么威脅的一團.派遣進來。
“……盡管一團不太爭氣，還是別太放松比較好�！�
佩因特閑聊似的開口，“這回情況特殊，神殿肯定會讓少數(shù)精英喬裝打扮，潛入席瓦之境輔助搜尋——說句實話啊，咱們能跑的地方不多，神殿那邊肯定有預案�！�
諾爾點點頭。
佩因特最多能把環(huán)境從“神殿主場”變成“相對公平”，要是他們輕輕松松溜走，生命神殿這個第一大宗教未免太沒用了。
“扮成常青修女是個好主意�！笔碌饺缃瘢坏貌怀姓J這一點。
“您過獎啦�！�
佩因特嘿嘿笑了兩聲，再次看向高聳的布里克山脈。
“誰都知道，女人和孩童最能讓人放松警惕。”
……
永晝城，常青教堂。
一個微微發(fā)福的中年人倚墻而立，蒜頭鼻下方，兩撮小胡子打理得朝上翹著。他穿著特別訂制的騎士鎧甲，只是比起騎士，他更像個盛滿豬油的鐵罐。
“什么意思？”他不滿地嚷嚷，“特地把我這個團長叫來，就是為了帶這家伙回去？……你們把老子當什么了？”
“理查德大人，冷靜……”
“別跟我提冷靜！”
被稱為“理查德”的男人罵罵咧咧，“麥洛伊不是就喜歡追著圣徒大人們的屁股嗎，怎么，被人家甩了，再把同僚當踏腳石？你們倒是讓他先冷靜冷靜！”
“安娜金大人行蹤不明，索羅進入黑森林后沒有再出來。”
尤金面帶微笑地進入會客室，假裝沒聽到理查德的詆毀，“我們無法限制圣徒大人們的自由，現(xiàn)在看來，阿爾瓦商團搶得了先機�！�
說回來，他一開始就沒指望安娜金會配合找人——所謂的“主線NPC”方面，玩家與神殿之間的矛盾難以調(diào)和。
沒關(guān)系，只是找人的話，玩家可未必比得上調(diào)查騎士團。
“阿爾瓦商團？”
理查德斜眼看他，“阿爾瓦商團怎么了，他們要真找到人，咱們大可以上門談判——又沒攔著他們賺錢，他們犯得著得罪神殿？”
“他們一定會與玩家聯(lián)手，并且事先達成協(xié)議。有實力得罪神殿的勢力不多，遺憾的是，阿爾瓦商團正是其中之一�！庇冉鸩槐安豢旱亟忉尩�。
理查德冷笑：“那你去調(diào)查那群玩家！說不準玩家早就找到他們了，‘亞馬遜’不是現(xiàn)在還沒撤走嗎，誰知道那群無信者有什么手段�！�
“您這么一張臉，去哄騙那些女人多合適。往北邊跑算什么，一團接不住您這位大人物�！�
“個人認為他們會選擇北上�！�
尤金溫和地繼續(xù)，“我只需要假扮您的下仆入境，獲取身份證明。如果您那邊不方便，我可以不住常青教堂�！�
“北上？席瓦之境那么大，鬼知道他們會停在哪里，光知道個北上有什么用？”
“我會自己想辦法。”
理查德的目光里多了幾分不懷好意：“得了吧，坦誠點。你是不是從你了不起的教父那里收到了風聲……”
理查德話還沒說完，尤金的劍尖就抵住了他的喉嚨。這位年輕騎士的笑容消失了，尤金冰冷的目光順著長劍流淌，濺上理查德的皮膚。
理查德先生喉結(jié)艱難地動了動，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冒出了他的皮膚——他甚至沒看清尤金拔劍的動作。
“我沒有教父�！�
騎士尤金的聲音溫和依舊，卻不帶半點溫度，“罪人戈弗雷·佩因特為我洗禮完的第七天，他就背叛了女神。我不會承認，神也不會承認�！�
“……行了，我就開個玩笑。五團長大人，這點兒玩笑都開不起嗎？”理查德抽動著嘴唇，試圖擠出一個笑。
一個教皇教父，這本該成為尤金·麥洛伊人生中的光輝一筆�？蛇@位教皇來了個史無前例的叛教，也就成了麥洛伊履歷里史無前例的污點。
也就是尤金·麥洛伊的神諭夠分量，不然他絕對當不上這個團長。
這小子的運氣真的好到讓人嫉妒，理查德忿忿地想，哪像自己——眼看就要混到頭了，還在第一團做保姆。等他年歲大些，絕對會被發(fā)配到小城市當主教。
只因為他不是神選者。
“行吧，我知道啦�！�
見尤金的劍尖還是穩(wěn)穩(wěn)抵著喉嚨，理查德服了軟，“對不起！我不該提那事兒……我?guī)刖�，行了吧？�?br />
唰的一聲，尤金收劍入鞘。他再次掛上微笑，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那就麻煩您了。”他笑著說。
……
諾爾他們剛翻過布里克山，就被人逮了個正著。來的不是生命神殿的人，而是席瓦之境的邊防軍隊——一群毛茸茸的狗頭人騎士。
它們穿著另類的毛皮盔甲，騎著高壯的雪山羊，圓溜溜的眼里全是疑惑。
一位身高接近兩米，長著碩大圣伯納腦袋的騎士率先走近。它繞著四個人轉(zhuǎn)了好幾圈，鼻子簌簌嗅個不停。
“人類味道，人類味道……魚味兒，還有……這是什么？”它用不太熟練的通用語說道，目光最后停在諾爾身上。
“很榮幸見到您，皮毛厚實的雪山守護者�！迸逡蛱乩_裙擺，行了個禮，“我是神殿的教導修女霍麗，這三個都是我?guī)У暮⒆��！?br />
“生命神殿只有人類�！�
圣伯納騎士吐著舌頭指出，它努力保持嚴肅，披風后的尾巴還是搖了一下——它好像很喜歡“皮毛厚實”這種贊美，諾爾心想。
不過這位騎士的皮毛確實很棒，手感肯定更好�？吹阶约涸O(shè)計的種族還在好好生活，諾爾難得放松下來。
“您和您的同胞，一定用黃金般的鼻子嗅到了異常�！�
佩因特哀嘆，“我們原本在無盡海邊修行，誰能想到，大海突然發(fā)了狂。我和我的孩子們被沖到了這里，食水不足，只能冒險翻山。”
“海的味道是不對勁。”
圣伯納身邊，阿拉斯加腦袋的騎士附和道，“老大，咱們總不能把她們驅(qū)逐出境吧。這里越來越冷了，人類連毛都沒有�！�
“還有這兩個孩子�！迸逡蛱赝屏税奄M舍和諾爾。
“她們一個吃了太多的布姆魚。一個不慎掉入無盡海，我剛把污染清除干凈。各位的鼻子沒有問題，我保證！”
“確實像布姆魚的味道。”圣伯納掀掀鼻子，“唔唔……我還以為要聯(lián)系塞壬那邊呢，原來是布姆魚……但這邊這位，就算是污染，也不該沒有味道……”
“你們要留下諾莉嗎？”
忒斯特一把抱住諾爾的腰，聲音帶著逼真的哭腔，“求求你們，我們真的什么都沒做！我們只想趕快回去……嗚……要是諾莉不走，我也不走了……”
諾爾：“………………………………”
你是誰�。�
別說這群狗頭騎士，諾爾本人都混亂了兩秒。費舍咳嗽了好幾聲，佩因特臉皮抽了兩下，看上去壓住了一個笑容。
震驚歸震驚，諾爾還是趕忙回抱忒斯特，用對方的腦袋遮住自己的臉。
這個時候，他發(fā)現(xiàn)忒斯特借著身體遮擋，從腰包里掏出了什么。他把它往諾爾身上抹了抹，一觸即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