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前后不足十秒，永恒教會牢不可破的防護圈沒了三分之一。法陣之下，無論是永恒祭司還是不朽騎士，全變成了血糊糊的肉醬。
費舍大祭司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那些血肉兀自涌動成形，撲向離它們最近的活人。
一道新的殺人之網(wǎng)在眾人上空成形。忒斯特從某根金線上躍下，活像一片羽毛落雪。
下方的混亂中，他張開雙臂，指尖金光閃爍。燦爛的金火燃起，鮮血橫流的土地上，他輕盈地旋轉(zhuǎn)——上一秒是活生生的敵人，下一秒是死亡的俘虜。
跳舞般的步伐周遭，尖叫和怒吼不斷。土壤吸飽鮮血，變得滑膩不堪。忒斯特踏過這些泥濘，于混亂中恣意收割。
發(fā)現(xiàn)中心暴.亂，原本負責(zé)周遭的不朽騎士和永恒祭司匆匆涌來。更多的死亡，更多的傀儡……唔，費舍一個人活下來不自然，他得適當(dāng)放過幾個廢物……
自始至終，忒斯特的目光沒有離開過祭壇臺階頂端的教皇。
忒斯特自然沒有盡全力，和偽神的力量還被他捏在手里——戰(zhàn)場亂了足足六十秒，老教皇卻不為所動，這不是個好兆頭。
祭壇上方，老教皇漠然地看著臺下廝殺。仿佛死去的不是他的部下，而是不值得一提的蟲豸。哪怕看到費舍爾大祭司負傷，他的目光依舊毫無波瀾。
“挺有意思的想法�！痹诎Ш坷锟戳藘煞昼姷膽颍辖袒侍鹗謥�。
附近溫度迅速下降，被血覆蓋的地表起了層薄霧。一個個黑影自霧氣中浮出，看形狀像是黑色的山羊，再仔細看，它們的邊緣扭曲不堪，完全數(shù)不清五官的個數(shù)。只消多看幾秒，就讓人頭昏腦漲。
羊群在廝殺的軍隊間悠然踱步。
無論是喘著氣的活人，還是忒斯特的死靈怪物軍團。只要碰上黑羊，便會當(dāng)場潰散成拳頭大的肉團，朝四面八方抽搐著蠕動。
不管忒斯特再如何號令，肉團們絲毫不為所動——顯然，它們不像活物，但也絕非死靈。
還幸存的永恒信徒們紛紛閉眼逃離，給那涌動的黑色羊群讓路。棕紅的肉團四處亂跳，發(fā)出模糊細小的尖叫聲。
寂靜的祭壇上，祭品們沉沉睡著。
趁著忒斯特爭取來的時間，諾爾終于破解了下方的魔法陣。他利用的權(quán)限，將法陣發(fā)動要求里的“新鮮純潔的人類血肉”改成“新鮮血肉”。
接下來……
諾爾朝老教皇的后背抬起手，有針對地施放了。后背突然出現(xiàn)異樣，老教皇施法的動作停了一瞬，側(cè)身去看。
而就在那一瞬間，忒斯特猛然沖近，繞到老教皇背后。
噗嗤幾聲，“背叛者”行云流水地刺過眼窩、劃過咽喉、狠狠捅進老教皇的心臟。為了保證徹底誅殺這只古老的追補妖，“背叛者”的刀刃瘋狂釋放魔王污染。它們呼嘯著腐蝕老教皇的血肉。
這是他和諾爾商量出來的理想方案。別說老教皇，就算偽神諾爾吃了這么一套連擊，都要危機性命。
接下來，他只要利用職業(yè)特性，把老教皇變成傀儡……
統(tǒng)治永恒教會幾百年的傳奇，地位最高的靶子，現(xiàn)在正在他的手下流血。
忒斯特心臟狂跳，這場狩獵讓他的血液奔騰不止。他毛發(fā)倒豎，皮膚散發(fā)出騰騰熱意。
一秒，兩秒。
無數(shù)污染灌下去，那種獨屬于死者的支配感卻遲遲沒有出現(xiàn)。忒斯特眉頭剛皺起，只見老教皇雙臂以完全不符合人體結(jié)構(gòu)的方式倒轉(zhuǎn)收緊，抓住了他的手臂。
喀嚓，那老東西的頭顱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臉上的黑紗輕輕搖動。
“抓住你了，小老鼠�！彼恼Z調(diào)毫無波瀾，猶如從死人喉嚨擠出。
忒斯特身體緊繃起來�？簥^的大腦中，無數(shù)思緒噼啪閃著火花。
老教皇的身上，毫無疑問散發(fā)出一絲近似偽神的氣息——比諾爾和自己弱，但性質(zhì)非常相近。這家伙很強，比他和諾爾設(shè)想的強了太多。
不對勁，事情實在不對勁。明明有這樣強悍的教皇，永恒教會究竟怎么會淪落成弱勢一方？
不說其他，這位教皇哪怕單槍匹馬殺去生命神殿，佩因特都不是他的對手。
就像此刻——那雙手緊得像鐵鉗。以末日騎士的恐怖力量，居然無法掙脫分毫。
事情要糟。
忒斯特不再打算留手，他本能地想要拉開距離。然而他施法的念頭剛剛升起，就無聲地落下——
不知什么時候，詭異可怖的黑羊群將忒斯特簇擁在中間。它們用數(shù)不清的眼睛認真注視著他，退路被結(jié)結(jié)實實地堵住了。
祭壇上，發(fā)現(xiàn)忒斯特被抓的瞬間，諾爾差點彈射起飛。只是當(dāng)了這么多年非戰(zhàn)斗人員，諾爾的反應(yīng)慢了半拍——一只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往下按了按。
“老東西暫時不打算殺他，冷靜點�！�
佩因特擠到他身邊，近乎無聲地說道，“那家伙要殺早動手了，不會擺出這么麻煩的架勢。他在好奇，瘋修士先生也知道他在好奇�！�
“不能再強行試探�！�
諾爾揮開佩因特的手，“我不可能讓忒斯特承擔(dān)全部風(fēng)險，待在這看戲�！�
“不不，您誤會了。”佩因特笑起來，“雖說小人的力量不值得一提，小人也不想讓你們承擔(dān)全部風(fēng)險�！�
“‘未知’是最難對付的，兩位可是我最大的底牌，萬一您也遭遇變故，那我們就都完啦——就讓小人幫兩位試探試探，您得找最好的時機出手�！�
說罷，沒等諾爾反應(yīng)，佩因特自己從馬車上站起身來——真正意義上的站起身來，他又變成了那位一米九的瘦高教皇。屬于“霍麗修女”的衣服還套在他身上，看起來萬分滑稽。
看到這副尊容的前任對手，永恒教皇都遲疑了半秒。
“百聞不如一見，我好奇您的事情很久啦。”
佩因特大大方方地理了理修女服，發(fā)絲恢復(fù)成正常紅發(fā)，“我還以為那個年輕人能干掉您，太遺憾了。”
“戈弗雷·佩因特�！崩辖袒实淖⒁饬粡倪固厣砩弦崎_了一部分。
“不管是你的羊群，還是不死體質(zhì)，‘味道’都不太對，不像正常的魔法�！�
佩因特伸腳踢開尖叫不停的肉塊，就像那是塊隨處可見的石頭，“一個猜測，難道那是安斯提思大人專門送您的？”
“敏銳�！崩辖袒氏ё秩缃�，“但你太聒噪了，佩因特�！�
看來是兩個神賜的系統(tǒng)外技能，諾爾心想。
羊群不必說，不死體質(zhì)……哪怕是玩家，死亡也要付出代價，這是系統(tǒng)的硬性規(guī)定。永恒之子無法違逆系統(tǒng)，那么——
諾爾散開感知，果然在遠處發(fā)現(xiàn)了幾具古怪的尸體——腦漿從破碎的眼洞流出，頸動脈斷裂，心臟洞穿、內(nèi)臟散發(fā)出魔王污染的氣息。
三具尸體分布在戰(zhàn)場不同角落，徹底混入滿地的碎肉與內(nèi)臟，被蹦跳的肉塊牢牢遮擋。若非諾爾對死亡氣息無比敏感，一時半會還發(fā)現(xiàn)不了它們。
……由他人支付死亡代價的技能？
事情變得麻煩了，現(xiàn)場還有數(shù)十名永恒信徒存活，還包括費舍。
誰也不知道死亡代價的“選人規(guī)則”。老教皇有著近似偽神的氣息，背后還站著永恒之子。萬一隨機挑個替死鬼，在場所有人都會有危險。
得盡快想出對策，諾爾壓低身體，目不轉(zhuǎn)睛地觀察著戰(zhàn)場。
另一邊，眼看老東西的注意力又要回到忒斯特身上，佩因特大聲嘆了一口氣：“那可是你們寶貴的神選者，這樣對待真的沒問題嗎？”
老教皇反應(yīng)很快：“瘋修士�！�
聽說是神選者，他抓住忒斯特的手霎時卸下幾分力。忒斯特眨了眨眼，他佯裝不敵，一動不動。
佩因特大聲拍了拍手：“答對啦！這位先生之前去樂土玩耍，我特地邀請他來您這里看看——我們誰都不想服從弱者，就弄了點余興節(jié)目，您別生氣。”
“褻瀆祭祀，這就是你們臣服的誠意？”老教皇緩聲說，語氣飽含嘲諷。
“不不不，您要這么想——多重要的祭祀，要是僅憑我們倆就破壞了，臣服這事兒我們當(dāng)然得重新考慮�！�
佩因特搖搖手指，額頭不見一滴汗，“瘋修士先生和我，我們從來都不是循規(guī)蹈矩的乖孩子，對不對？”
說到這里，前教皇先生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這樣一來，不僅可以向您展示我們的實力，我們還順便幫您刷掉了能力不足的家伙。您知道，大家管這個叫雙贏�！�
“那么我不接受‘雙贏’。”老教皇淡漠地答道，“我沒有時間陪小孩子玩耍，直說你的目的吧，佩因特。”
有那么一瞬間，佩因特的目光有些復(fù)雜：“我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老教皇安靜地看著他，身周的羊群緩緩轉(zhuǎn)身，更多眼睛朝向佩因特。佩因特果斷移開視線，不去看那些怪異的黑因為瘋修士是‘永恒之子神選’，所以您的態(tài)度緩和下來，我完全能夠理解——但您知道我是‘生命女神神選’，沒有立刻要我的命，還繼續(xù)與我交談……哈哈�！�
兩位年輕人可能不知道，佩因特可是相當(dāng)清楚。
這位教皇掌控永恒教會多年，好奇心極其有限，對大部分世俗事務(wù)缺乏興趣。
也就是說，對方僅僅想知道動機，留忒斯特一條命就夠了。
這家伙沒有立即動手殺了自己這個“敵方神選”，那意味著……
“您也知道，‘神選者’本就是無主的。”
佩因特停頓兩秒，見老教皇沒有搭話，又慢條斯理地繼續(xù)：“就因為那道可笑的神諭，哪怕我叛出神殿，神殿里還有一群人堅信我會‘迷途知返’。事實上，我對蒂利亞再無忠誠可言�！�
“這么一瞧，安斯提思大人還是挺仗義的，起碼祂沒有瞞著您�！�
“神諭�！庇篮憬袒式K于蹦出一個詞。
“您是說……”
“吾神沒有將你召來永恒，你的神諭必定不適合此處�，F(xiàn)在，給出你的神諭，向我證明你的價值�！庇篮憬袒收f。
他的雙手還牢牢抓著忒斯特。
“我是可以告訴您，問題是，您要怎樣驗證真假？”
佩因特叉起雙臂，破損的修女服中露出小小的無面神像。
“這里是安斯提思大人的祭壇�！庇篮憬袒仕朗憬┯驳哪樕�，終于出現(xiàn)一抹微笑，“神會注視，神將見證，謊言必有代價�！�
“好吧，既然您這么說了。其實我的神諭核心部分很短，確實沒有其他人那么，唔，特殊�！�
佩因特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的存在即贊頌神，他的消逝將成就神’……只是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冬至快樂�。ㄊ墙裉彀�？）
又遲到了嗚嗚嗚，最近沉迷博德之門3……
明天會努力的�。�！
總之佩因特的神諭大揭秘！
第145章
復(fù)仇者
祭壇不遠處，某塊山巖后方。
尤金的臉色陰沉得要擰出水來，他的身邊，彼利興致勃勃地看著：“哎喲，那家伙是什么都敢穿啊。”
不久前，一行人快馬加鞭趕到爪痕山脈附近，沒頭蒼蠅一樣亂轉(zhuǎn)了半天。就在人類們計無可施的時候，圣伯納騎士抽抽鼻子：“好臭！很壞的血肉氣味。”
隨后的事情，讓尤金心情萬分復(fù)雜——他們跟著圣伯納騎士一路前進，果然遇見了格外強大的防護魔法與隱蔽魔法。
隱蔽魔法一旦被識破，約等于不存在。防護魔法才是棘手之處，好在調(diào)查騎士團對永恒教會的法術(shù)研究頗深——
按照調(diào)查騎士團的常規(guī)做法，尤金需要花費時間破解一部分魔法回路，用反咒制造一個小口子，從而做到悄無聲息地潛入其中。就在他準備立刻著手解咒時，彼利嚴肅地嗯了聲，從背包掏出一塊拳頭大的魔法寶石。
寶石內(nèi)部燃燒著燦爛的白金色光輝，一看就不是凡品。尤金大概估算了下，這東西大概值他十年的薪水，夠葡萄領(lǐng)一個普通家庭過兩輩子。
下個瞬間，彼利將寶石扔向防護魔法罩。寶石在防護罩上炸了個粉碎，碎光亂飛，腐蝕出一個門洞大小的洞口。洞口邊緣搖晃，泛出柔和的白色。
“它叫‘施法者的盲點’，放心，不會被里面的人察覺�！�
彼利拍拍手，又拿出一顆稍小的寶石，啪地捏碎。一道光暈繞著在場三人轉(zhuǎn)了一圈，他們的存在感與氣息原地蒸發(fā)了。
“這個是‘夢中的一瞥’，能消除我們的魔法波動和氣息——它的效果只能持續(xù)十二個小時，尤金先生，恐怕我們需要快些行動�！�
說罷，彼利頭也不回地鉆入洞口。
尤金：“……”
瞧著彼利揮金如土了一路，他還以為自己早就麻木了。不愧是阿爾瓦商會的黃金劍，他們這一路折騰，保守估計花費了四萬金輪。
“好臭！”
圣伯納騎士一只爪子捂住鼻子，眼睛變得濕漉漉的，“我從沒嗅過這么惡心的肉味，腐爛的麝鼠都比這個好聞�！�
它尾巴垂得低低的，緊跟在黃金劍彼利身后。
尤金握緊手中長劍，最后一個踏入防護罩內(nèi)。他沒有聞到任何特殊的氣味，興許它只有狗頭人才能嗅到，這才變成了防護術(shù)法的漏洞。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順利了……直到此時此刻。
尤金剛在巖石后藏好，就目睹了身穿修女服的佩因特先生，與永恒教皇交流的場面——沼澤似的血肉上，怪異羊群的簇擁中，永恒教皇雙手抓著忒斯蒂修女，正與佩因特說著什么。
他們相距太遠，尤金聽不清談話內(nèi)容。他只能確定一點——佩因特又把他給耍了。
如果“霍麗修女”是佩因特冒充的……那么諾莉和忒斯蒂，甚至于費舍，都不可能是真正的常青修女。
尤金知道，哪怕佩因特叛出了生命神殿，也絕不可能做出把無辜者卷進來的事。而關(guān)于他們的身份，尤金有個可怕的猜想。
“您還好嗎？您的臉色很糟糕�！秉S金劍彼利適時發(fā)問，“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知道祭壇在哪兒了，情況看著也不太對，如果您想離開——”
“我去準備短距離傳送道具。”尤金打斷了彼利的話，“照常營救�！�
彼利揚起眉毛：“您知道那是誰�！�
“懲戒叛徒是神殿的任務(wù)，我等還沒有窩囊到讓永恒教會代為動手�！庇冉鹫Z氣平板地答道，“佩因特身負女神神諭，只要他還活著，就有懺悔歸順的可能。”
“您的勇氣令人贊嘆，問題是看那打扮，對面是傳說中的永恒教皇吧？”
彼利小聲說，“不如就交給佩因特自己解決，等教皇自己離開——不管教皇是繼續(xù)祭祀，還是離開這里，咱們都能安全撤退。”
他完美規(guī)避了“佩因特的死活”這個話題。
“我沒記錯的話，您曾接受過戈弗雷·佩因特不小的恩惠。”尤金冷笑一聲。
彼利的嘴角抽搐兩下：“我當(dāng)然記得佩因特先生的好意！只是我的水平，呃……我也不想見死不救，可這不是我能左右的戰(zhàn)斗，我家里還有老婆孩子呢�！�
說完，他斜了尤金一眼：“我沒記錯的話，調(diào)查騎士嫉惡如仇，不會做搭上性命拯救罪人的事�！�
“我不是在拯救罪人，女神曾選擇戈弗雷·佩因特。他的那道神諭……比起死在這里，佩因特應(yīng)當(dāng)發(fā)揮更大的價值�！�
尤金再次將目光投向戰(zhàn)場，手指握上劍柄。
“接下來，您為了戰(zhàn)斗使用的一切開銷，都由調(diào)查騎士團第五團來承擔(dān)。萬一出現(xiàn)意外，我絕不會連累您�！�
“唉，好……等等？！”
骨碌碌，有什么圓滾滾的東西滾下山坡——一個小小的，破舊的羊皮球。
兩人交談的時候，圣伯納騎士就躲在不遠處。它對教皇皺起鼻子，喉嚨里不快地嗚嚕嚕個不停，身體卻抑制不住瑟瑟發(fā)抖。
圣伯納騎士口袋里的小球，就這樣被它慢慢抖了出來。獲得自由的瞬間，小小的羊皮球滾下石板，在山石上彈來彈去，落向戰(zhàn)場中心。
圣伯納騎士一個激靈，它抱歉地瞧了兩個人類一眼，干脆現(xiàn)出身形，四腳朝地沖下山去。
這是要為他們引開注意力，尤金心想。
同為騎士，他不需要更弱者的守護——女神慈悲，她的騎士更應(yīng)當(dāng)為弱者揮劍。
趁彼利的魔法道具還沒失效，尤金緊接著躍出巖石，潛于陰影。他在眾人視野盲區(qū)輕輕前行，一雙眼緊盯著佩因特和忒斯蒂的方向。
……
祭壇前方。
“存在即贊頌神，消逝會成就神……真是可悲的神諭�！崩辖袒首旖侨詭еσ狻�
“對吧？其實我也不怎么喜歡它�！迸逡蛱財傞_手，“和我本人一點都不搭配�！�
老教皇不理會佩因特的俏皮話：“神諭不錯，有點用處。時機合適時，你將會成為吾神輝煌的階梯。”
“唉，我猜生命神殿也是這么想的�！迸逡蛱乜嘈Α�
他老老實實站在原地，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樣。
“費舍爾，控制佩因特，祭祀繼續(xù)�！崩辖袒侍柫钪Ｓ嗟慕掏健�
永恒教會的人死了大半，祭壇缺失的守衛(wèi)，此刻由怪異的黑羊補齊。
“是�！辟M舍爾大祭司垂下頭，余光一個勁兒瞥忒斯特的方向。忒斯特懷疑他想要一個命令——還不是時候，他想。
沒等到回應(yīng)，費舍只能抬起袖口。黑紅的鎖鏈從他的袖子內(nèi)噴出，頃刻間纏在佩因特身上。這鎖鏈重到不可思議，佩因特當(dāng)場沒站住，單膝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