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顧毅不知從哪兒走了過來,飛起一腳踹在矮個尸魔的襠部。
尸魔痛呼一聲,跳飛了起來,咕咚一聲落到了水里。
另外一名尸魔緩緩轉(zhuǎn)過腦袋,與顧毅四目相對。
顧毅滿眼通紅,一副剛睡醒的樣子,他咬了咬牙,如法炮制地又使出一招撩陰腿。
“滾!”
“嗷!”
尸魔捂著襠部,跪倒在地,像蛆蟲一樣在甲板上拱來拱去。
顧毅雙手叉腰,看著這兩個尸魔,破口大罵道:“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大晚上的吼什么吼?殺豬啊是不是?”
大伙兒看著顧毅,腦袋頓時進入宕機狀態(tài)。
那尸魔沒有痛覺,就算把他們?nèi)砉穷^打斷,也不會露出一絲痛苦的表現(xiàn)。
剛剛寧靜用骨矛刺穿他們的身體,尸魔都沒什么太大反應,怎么顧毅用一招撩陰腿,就讓他們疼得滿地打滾了?
“怎么可能?”
致遠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捂著嘴巴。
顧毅扭頭看著致遠,指著對方大罵,“就是你這個小渾蛋是吧?扎個鞭子以為自己是藝術(shù)家是不是?學什么不好,學人家做海盜?”
致遠啞口無言,一時間居然忘了自己是來干什么的。
顧毅氣還沒消,扭頭看向自己的手下。
“你們也是!對方就三個人,你們打了半天都干不過?還敢自稱是能力者協(xié)會的?我看你們是摸魚協(xié)會還差不多。知道老子暈船不舒服,還不會努努力?什么都要我來出手?”
大伙兒聞言,一個個慚愧地低下頭。
“臭小子,你是在指桑罵槐嗎?”致遠聞言,怒氣上涌。
自己剛剛派出無數(shù)手下,數(shù)量至少是協(xié)會人手的二十倍。
誰知道自己的手下連敵人的面都沒見到,就被端木賜射爆了腦袋。后來,他又派出了自己的尸魔大軍,打了半天也就只給狙擊手捅了個窟窿而已。
協(xié)會里正兒八經(jīng)的能力者,其實也就寧靜和安然而已,剩下的人全都是一些“野路子”。輸給這樣一支雜牌軍,致遠怎么能夠不生氣?
顧毅眉頭緊鎖,伸手從阿蒙懷里掏出左輪槍。
“老子讓你說話了嗎?”
砰!
忽然間整個空間發(fā)生了劇烈扭曲。
致遠氣息一滯,一道攜帶無上威能的光柱朝著他的腦袋飛來。致遠避無可避,只感到自己的腦袋已經(jīng)和脖子分家了。
轟隆!
致遠恢復了行動力,他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沒有受到一點傷害,可是腦袋后面的馬尾辮居然齊根斷裂。
——顧毅明明可以一招殺死自己,偏偏只是剃掉了自己的辮子,他分明是在羞辱和玩弄自己。
顧毅有些驚訝地看著左輪槍,沒想到自己在顛簸的船上反而槍法變好了。他本來想嚇嚇敵人,好好裝個逼,誰知道這次居然只能打掉一根辮子?
“會長�!�
寧靜走到顧毅身邊,拉住了顧毅的胳膊。
顧毅扭過頭,看向?qū)庫o,“怎么了?”
“會長,這個敵人交給我可以嗎?”
“為什么?”
“他是我的弟弟,我想親手解決他�!睂庫o認真地看著顧毅,“之前那兩個尸魔都是我的哥哥,我不忍心下死手。多虧您出手制服了尸魔,我也就可以放開手腳了�!�
“哦�!�
顧毅點點頭,將左輪槍還給阿蒙,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寧靜走到致遠面前,勾了勾食指。
致遠隨意地將剩下的頭發(fā)梳理了一下,冷笑地看著寧靜,“怎么?你不會以為憑你的實力能打敗我吧?”
致遠單手一指,朝寧靜刺出一道黑色的光柱。
寧靜單掌前伸,光柱砸在寧靜的掌心,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紅印。
致遠微微一愣,加大了靈力輸出。
寧靜微微皺眉,掌心多了一塊小型的白骨盾,輕松地擋住了敵人的攻擊。
“我不信!”
致遠怪叫一聲,以手指天。
天空烏云密布,電閃雷鳴,一時間波濤洶涌,大伙兒趕緊扶著周圍的墻壁這才穩(wěn)住身形。
“媽媽說了,你是我們所有人里最差的一個孩子�!敝逻h癲狂地說道,“而我,是最有潛力獲得傳承的孩子,我不可能……”
啪!
寧靜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致遠面前,一巴掌抽在致遠臉上。
致遠的施法動作立刻被打斷。
“你不會真以為我打不過你吧?”寧靜冷冷地說道,“我說了,我只是不想讓我的兩個哥哥受傷�!�
“你裝什么蒜?”
啪!
寧靜又是一巴掌抽在致遠的臉上。
“我的本能告訴我,你是我的兄弟。但是,我的理智卻告訴我,你是一個無情的人渣。你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寧靜抽回手掌,在掌心凝聚著黑色的能量,她嬌喝一聲伸手拍在致遠的胸口。
致遠白眼一翻,心臟被絞得粉碎。
撲通——
寧靜身后的尸魔,也重新倒在地上。
那個落在海里的尸魔早已被海浪吞沒,寧靜來到尸魔面前,用匕首割掉了尸魔額頭的印記。
顧毅走到寧靜身后,低聲問道:“你這是在干什么?”
“對不起,會長。其實,我早就可以打敗敵人的,只不過看著他們的臉蛋,我實在不忍心動手。這位哥哥曾經(jīng)撫養(yǎng)了我七年,沒想到他在死后居然還要變成別人的傀儡。”
顧毅不置可否地看著地上的尸體,把頭扭到一邊。
月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寧靜在消滅了尸魔上的所有魔法印記之后,這才把尸體推入大海。顧毅唉聲嘆氣,如果沒有雙月的詛咒,這些人現(xiàn)在應該會活得很開心吧?
轟隆——
大海之上,雷電交加,狂風大作。
寧靜在送走自己的兩個哥哥之后,天氣突然變得惡劣起來。
顧毅在甲板上歪七扭八地站不穩(wěn)腳跟,直到丁一跑過來,才讓顧毅穩(wěn)住了身形。
“他娘的,怎么突然開始刮風了?”
“應該是致遠臨死前下了詛咒�!睂庫o扶著船舷,神色慌張,“暴風雨要來了,趕緊回艙�!�
“是�!�
呼啦!
一道黑色的龍卷風從遠處襲來,海水被卷上天空,如同一條黑色的巨龍朝著小小的漁船襲來。顧毅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黑色的水龍卷,心中驚駭不已。
——這就是大自然的威能!
第420章
“抓穩(wěn)咯!”
顧毅大聲喊叫,死死抱住了手邊的柱子。
漁船在洶涌的海浪中上下翻涌,黑色的水龍卷蛇行而前,很快就移動到了顧毅的面前。
“救命啊!”
董盈盈第一個掉出了甲板,被卷進了黑色的海水之中,顧毅大罵一聲,不停呼喚阿蒙。
“阿蒙,救人!”
顧毅張開嘴巴,風雨趁虛而入鉆進了他的喉嚨。
風雨就像子彈一樣噼里啪啦地砸在他的臉上,海魚被狂風卷上天空,咣當一聲砸在顧毅的臉上。顧毅鼻血直流,白眼一翻松開柱子,掉下了船。
“會長!”
寧靜離顧毅最近,她手腳并用地朝顧毅的方向爬了過去,海浪沖上甲板,將寧靜也卷走了。
船上亂成一鍋粥,在大自然的怒火之下,所有人弱小得就像一只螞蟻。
什么能力在大自然的威勢面前,都沒有任何作用。
“歇逼了�!�
郗望看著那越來越近的水龍卷,眼里充滿絕望。
船艙被水龍卷絞上了天空,他們就像掉進了洗衣機一樣,不停翻涌,一個個失去了意識。
……
啪嗒啪嗒!
一只海魚不停拍打著郗望的腦袋,她用力掙開眼睛,下意識地推開了臉上的海魚。郗望掙扎著從沙灘上爬了起來,渾身上下到處都是酸痛不已。
“有人嗎?”
郗望四處張望,這是一處沙灘,遠處就是茂密的叢林。天空中的太陽十分火辣,照得郗望口干舌燥,她沿著海灘走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個遇難者。
“阮姐姐,你沒事吧?”
郗望把阮瑾瑜從沙子里拉了出來,輕輕拍打?qū)Ψ降哪樀啊?br />
阮瑾瑜睜開了眼睛,疑惑地看著郗望,“這里是哪兒?天堂嗎?”
“不是。”郗望搖頭道,“我天天說謊,應該下拔舌地獄才是�!�
“我沒死?”
阮瑾瑜坐起身子,摸了摸自己。她依稀記得昨晚在海上遇到了龍卷風,連漁船都被卷上天了。
在這樣的海難里都能活下來,自己可真是福大命大。
阮瑾瑜拉著郗望的胳膊,焦急地說道:“郗望,我們該怎么辦?其他人呢?他們都去哪兒了?”
“不知道。不過,我們既然能在這里,其他人應該也不會離開太遠�!�
“真的嗎?”
“沒事的�!臂p輕拍了拍阮瑾瑜的肩膀,對方明明比自己大了六七歲,到頭來卻要自己來安慰對方。
郗望和阮瑾瑜口渴難耐,這一夜不知道在肚子里灌了多少海水。
海水喝多了只會越喝越渴。
郗望很快就在岸邊找到了椰子樹,她爬上樹梢,敲下椰子與阮瑾瑜喝椰汁解渴。
“郗望,你好厲害,你怎么知道這東西是椰子?”
“你長這么大,沒見過椰子?”
“聽過,沒見過。”阮瑾瑜搖搖頭道,“我又不是住在海邊的,哪兒知道椰子啥樣?”
“貝爺?shù)幕囊扒笊憧偪催^吧?”
“貝爺是誰?”
郗望搖了搖頭,難怪這丫頭腦袋這么蠢,簡直是標準的養(yǎng)尊處優(yōu)、傻白甜大小姐。
沙沙——
一串樹葉摩擦的聲音響起。
郗望看了看四周,搶過阮瑾瑜沒喝完的椰子,丟進了路邊的草叢里。阮瑾瑜還想質(zhì)問,郗望便趕緊拉著阮瑾瑜躲到了一邊的石頭后面。
沙沙——
三個穿著同樣制服的男人從遠處走來。
一個高,一個矮,一個胖。
他們的制服白黑相交,說話之間都是以兄弟相稱,可是彼此之間卻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似乎都在警惕著對方。
“那里好像有人。”
“我去看看�!�
其中一名胖子走到椰子樹下,四處搜索,發(fā)現(xiàn)了一點蛛絲馬跡。
“這里確實有……”
啪!
胖子話音未落,高個的同伴便撿起路邊的石頭敲碎了他的腦袋。
剩下兩人互相對望一眼,拉開了一段安全距離。
“下手真快�!卑珎子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可是我們哥哥,我們可說好了,在比賽之前都要互相幫助的�!�
“傻弟弟,這個比賽只有一個人能贏,我們早晚都要互相殘殺的�!�
“你這個卑鄙的家伙!”
“不好意思,這個人頭我拿了,就不和你分了。”
高個子咧嘴一笑,從胖子的懷里摸出一個骨頭碎片。正在他分神的時候,矮個子趁機沖了上來,一腳踹在高個的臉上。
高個子猝不及防,與矮個子扭打在一塊。
經(jīng)過一番廝殺,高個子的力量更勝一籌,成功掐死了自己的弟弟。
“哈……只要再收集一塊頭骨,我就能拿回一部分的靈力了�!�
高個子自言自語地在矮個子身上搜尋一番。
忽然,高個感到后背一涼,回頭一看,胖大哥頭頂鮮血,舉起石頭砸在自己的腦袋上。
砰砰砰!
胖子擔心高個兒死得不徹底,直到腦袋被砸得稀爛,他才收手。
“呸,垃圾!”
胖子狠啐一口,伸手在高個兒和矮子的懷里摸出頭骨碎片,他將三片頭骨拼成一塊,組成了一個奇形怪狀的護身符。
胖子將護身符按在胸口,護身符發(fā)出一道金光,胖子失去的靈力立刻回到了體內(nèi)。
“嘿,這下成了�!�
胖子伸手按在腦后,那處傷口很快就愈合如初。他四處望了望,趕緊離開了殺人現(xiàn)場。
郗望看著胖子離開,衣服被冷汗打濕。身邊的阮瑾瑜已經(jīng)把嘴唇咬出血來,她腦子里一片空白。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