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十二。”游惑說。
“可能角度問題，我看到的時候覺得有點眼熟，沒準曾經(jīng)見過呢？”秦究說，“你有其他照片么？小時候的�！�
游惑：“……”
見他沒動靜，秦究又開始玩他耳釘。
眼看著那側脖頸越來越紅，游惑終于伸出一只手臂，眼也不睜在床頭柜上摸索。
他把手機塞給秦究，說：“應該有一張，不知哪百年前跟于聞的合影，你找吧�！�
秦究拿到的時候，指紋鎖已經(jīng)解了。
整個手機毫無保留地敞在他面前。
不過游惑的手機內容非常干凈，簡潔到一目了然，就連相冊里的東西都很少。
秦究一眼就找到了那張“不知哪百年前”的合影。
===第189節(jié)===
照片里的于聞非常小，小到可能還不會走路，全靠身后人撐著才能保持直立。
撐著他的是一個男孩，頭發(fā)烏黑，體格清瘦，眉眼五官非�？⌒恪�
秦究看到他的瞬間愣住了。
游惑沒睜眼都能感覺到他的異樣。
“怎么了？”他終于睜開眼，轉頭就見秦究皺著眉。
“這是你？”
秦究把男孩的臉放大，給游惑確認。
“不然呢？你見過別人長這樣？”游惑沒好氣地說。
秦究沉默片刻，說：“我還真見過�！�
游惑：“？”
這句話下來，他就真的不犯困了。
“什么意思？”
“兩三年前吧，我在另一個人那里見過他小時候的照片。他給我看的就是這張，說辭都一樣。他說這是很久以前跟親戚小孩的合影�！�
“誰？”游惑盯著秦究。
秦究說：“……154�！�
游惑愕然。
那一瞬間，他幾乎懷疑是不是自己弄錯了，不小心錯拿了別人的照片。
但這種想法顯然很荒謬，單是于聞父子就可以證明這張照片的歸屬。
況且，雖然照片和現(xiàn)在相差了近20年，但他和照片里的男孩依然有六分相似。
照片里的人是他，這點毋庸置疑。
那么154呢？
他究竟是出于什么理由，把別人的童年照當做自己的用？
第122章
賭博┃賭我挑朋友的眼光。
游惑忽然翻身坐起來。
被子松松垮垮地裹著他窄瘦的腰腹，
他若有所思地對秦究說：“你想，
一般人什么情況下會借別人的東西？”
秦究：“自己沒有的時候。”
游惑：“什么人會沒有童年照片？”
秦究沉默片刻，說：“或者這句話應該這么問——什么人會沒有童年？”
他們對視一眼，
神色變得復雜起來。
什么人會沒有童年？
如果僅僅是指人生的一個階段，
那誰都有。只要是個人，
就一定會有那個成長過程。
除非……他不是。
除非154根本不是一個正常概念里的“人”。
那他是什么？
游惑不可避免地想到一個存在——
系統(tǒng)。
從秦究的眼神來看，他應該也想到了相同的答案。
楚月說過，
曾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
系統(tǒng)一直存在于他的眼睛里，以他的視角認知世界。
如果它還以游惑的視角認知自我呢？那確實有可能把童年的游惑當作自己。
游惑又想起很多關于154的事，
很多當時沒有注意的細節(jié)——
他忽然想到自己第一次感到被窺探，
就是在第一場考試的監(jiān)考處，
在那棟小樓的走廊里。
那時他正在跟154說話，整條走廊除了他倆沒有其他人在場。
如果154是系統(tǒng)，那就很好解釋了。那是因為對方的存在，讓游惑下意識感到警惕。
他又想起曾經(jīng)有人開玩笑說如果系統(tǒng)如果擬人化，
那一定是個不通人情的撲克臉。
154的形象跟這種假設很像，
又不完全一致。
他刻板認真，
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但在非公務狀態(tài)下，他又會突然表現(xiàn)得很跳脫，似乎不那么正經(jīng)。
其實，比起那種單一的假設，154這種性格才更接近系統(tǒng)本身。
畢竟它曾經(jīng)的學習對象有兩位，游惑和楚月。
它繼承了其中一個的淡定沉靜，
又繼承了另一個的活潑直率，最終就會表現(xiàn)出這樣的兩面性。
……
諸如此類的細節(jié)很多，游惑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無限接近于真相，154就是系統(tǒng)本身。
但是……
“也不太對。”秦究沉吟片刻，用詞隱晦地說：“如果真的是我們猜的那位，有幾點怎么都說不通。一是它沒有這樣做的動機——”
不論是考場、監(jiān)考區(qū)還是休息處，系統(tǒng)幾乎無處不在、無所不知。
它何必把自己擬成人呢？
“二來……”秦究特別混賬地哼笑了一聲：“二來要真是它，我們早被逮住八百回了，還有今天？”
游惑說：“不排除它打算等我們全部匯合，一網(wǎng)打盡�！�
秦究想了想說：“確實不能排除，不過還有一點�！�
游惑：“什么？”
“別忘了它的優(yōu)越感�！鼻鼐刻嵝训�。
游惑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系統(tǒng)極其自負，它最核心的堅持就是它自以為的優(yōu)越性。
絕對的理性和絕對的恪守規(guī)則，是它和人最大的區(qū)別，也是它覺得自己遠遠高于人的關鍵。
它怎么可能放棄這些優(yōu)點，把自己變成一個“普通人”？
游惑思索片刻，又想到了另一樣存在——
他們正試圖尋找的修正程序。
如果154不是系統(tǒng)，會不會就是那段失蹤的修正程序？
“比起猜來猜去，我喜歡更直接的方式�！庇位笳f。
聽見房門外有了人語聲，秦究套上長褲又伸手撈來干凈襯衫。
“我也喜歡，不過有點冒險�！彼焐险f著冒險，表情卻不以為意。
游惑“哦”了一聲，反問：“目前為止，我們干過一件不冒險的事么？”
秦究坦然道：“沒有。”
他說完就笑起來。
襯衫的紐扣還沒扣上，他敞著前襟，露出來的胸腹肌肉結實精悍，透著一股落拓不羈的英俊氣質。
“那就勞駕我們考官a先起個床？”他沖游惑伸出一只手，說：“要拉一把么？”
“滾。”
游惑不輕不重地拍開他的手，掀開被子下了床。
十分鐘后，警報聲響徹整個監(jiān)考處。
……
154剛從浴室出來，正要套上睡褲，就被922扯走了手里的東西：“趕緊，又有事了！我就說怎么剛剛眼皮跳了半天！”
“你先把褲子給我�！�154一把奪回睡褲，簡直要翻白眼：“我聽到警報了，老大和那位又搞事了？”
922心說浴室沒喇叭，你水聲開那么大還能聽見？狗耳朵么？
“算了聽見正好，趕緊換正常衣服！”922積極得很，把干凈衣服一件件扔過來。
154看也沒看就往身上套，結果發(fā)現(xiàn)袖子長一截，褲子也長一截。
他又把這些衣服扒下來，扔回922這個棒槌臉上：“這是你的，把另一套給我�！�
“噢——我說怎么不對勁�！�
等922穿好衣服的時候，154已經(jīng)一身利落地開門了。
“算了你先下去，我馬上！”922套著一條褲腿在床邊蹦。
托922這個大傻子的福，154單槍匹馬下了樓，在信息室碰到了秦究和游惑，人贓并獲。又單槍匹馬將兩位帶到三樓，最后……單槍匹馬被四只手拖進了禁閉室。
154滿心只有mmp。
“老大你們干嘛？”
154被摁坐在椅子上，秦究游惑一人一邊撐著桌子，垂眸對他說：“借著禁閉室，問你一點事�！�
154：“……”
“這種小事直說就可以了，不用搞成綁架�！彼麤]好氣地抓住桌沿，想要站起來：“問什么事啊老大？”
“就想問一下，你究竟——”
===第190節(jié)===
秦究說到這里居然卡頓了一下，他臉上少有地出現(xiàn)一絲遲疑。
游惑當然知道他在遲疑什么。
154跟了他這么久，張口就問“你究竟是誰”有點傷人。
秦究舌尖頂了一下腮幫，還在斟酌，游惑已經(jīng)替他問出口了。
“你是系統(tǒng)么？”
154愣了兩秒，臉色刷地變了。
游惑這句話雖然直得令人嘔血，卻有他的考量。
在不確定154的身份之前，他不可能把修正程序的存在抖摟出來。
他選擇這么問，一來如果154真的是系統(tǒng)，他也沒多暴露什么。
二來，如果不是系統(tǒng)，對方一定會即刻否認。沒有哪個無辜者希望自己跟變態(tài)扯上關系，只會唯恐避之不及。
那時候再追問也來得及。
結果154的反應兩邊不靠。
他表現(xiàn)得既不像被揭穿索性撕破臉，也沒有立刻否認他和系統(tǒng)的關系。
他僵了很久才扯著嘴角說：“你們覺得我像嗎？”
這次游惑依然答得很快：“一般，不算很像�！�
154的臉稍微有了一點血色。
他嘴唇動了好幾下，似乎也在斟酌。
又過了很久，禁閉室周遭開始出現(xiàn)變化，154才突然動彈說：“我……可以算系統(tǒng)，但也不準確�！�
他掃了一眼四周，舔著干澀的嘴唇說：“能回去再說么？禁閉室快生效了�！�
游惑又想起他和154第一次聊天的內容，沒記錯的話，154似乎特別害怕禁閉室。
系統(tǒng)會害怕禁閉室？
這個想法讓他更放松了。
他說：“離徹底生效大概還有2分鐘，你要不長話短說，不然我們還得再找點東西搞破壞。”
154愣�。骸罢覗|西搞破壞？你們故意的？”
游惑：“不然怎么來這說話？”
154：“……”
154木著臉問：“你們搞出全樓警報，就是為了把我拖進來說幾句話？？？”
秦究：“是啊，排面夠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