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時欣然拿出相機放在支架上,調(diào)好,“我們拍張照片!”
快門聲在響,記錄著兩個人美好的瞬間。
有兩個人坐在秋千上的合影,有譚云騫推著秋千,時欣然蕩在空中的照片。
譚云騫前二十五年加起來都沒今天拍的照片多。
時欣然把相機拿下來,可惜的是不能像數(shù)碼相機一樣可以看回放,還要等整個膠卷拍完才能沖洗。
“星期天王雪珊她們過來多拍幾張應(yīng)該能拍完。”
譚云騫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徐重陽的血型已經(jīng)知道了,可以不給她們拍照的�!�
他沒接觸王雪珊,也不了解她的人,單純的不想讓時欣然委屈做事。
時欣然笑了,“選掛歷模特是真的,王雪珊的條件不錯,拍出來應(yīng)該很漂亮。”
“她要是為難你不用忍�!�
時欣然笑著看他,“你替我出氣?”
譚云騫輕輕“嗯”了一聲,眼睛看著她,帶著溫柔的繾綣。
雖然時欣然覺得王雪珊不是那樣的人,但是眼前人說的話倒是讓她心里暖了一下,有種被護著的感覺。
誰不喜歡被護著?
五點多鐘,譚云騫接到田志勇打來的電話,徐茂遠下班沒有回家,他跟了一段,徐茂遠去了機械局的家屬院。
他不確定徐茂遠是去看父母,還是找其他人。
天一黑,譚云騫將手鏈小心的摘下來放進抽屜里。
今晚要做的事動作比較大,他怕把手鏈丟了。
他帶著幾個兄弟直奔機械局的家屬院。
這里是一處筒子樓。
夏天的晚上,天黑的晚,樓下很熱鬧。
有下棋的、閑聊的,還有把電視搬到外面看的,電視里正在播放著《萬水千山總是情》。
幾個人分別隱在家屬區(qū)的必經(jīng)之路。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樓下的人都散去了,徐茂遠才喝得有些搖晃的從樓洞里走出來。
他努力睜著眼睛走向車棚,還沒等他拿鑰匙開車鎖,突然黑暗里躥出幾道人影。
有捂嘴的,有綁胳膊腿的,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嘴里就被塞上東西五花大綁塞進麻袋。
只要他一掙扎就會招來一頓拳腳。
他嚇得只能嗚嗚叫著求饒。
他自認為沒得罪什么人,想不通這些人綁他的目的是什么。
幾個人扛著麻袋飛快地跑出家屬區(qū),把麻袋扔到毛晨騎來的破舊挎斗摩托的斗里面。
這輛挎斗摩托不知道毛父從哪里搞來的,破的一騎通體直顫悠。
關(guān)鍵時候還掉鏈子。
毛晨差點兒沒把打火器踹掉了才打著火。
幾輛摩托車向南山駛?cè)ァ?br />
譚云騫先上了山,來到父親的墓前,拿著手電照了照墓碑,把墓碑上的落葉撿了撿。
“爸,我又來了,告訴你一個不太高興的消息,你被戴綠帽子了,不過我把人給你帶來了!”
沒一會兒,幾個人抬著麻袋上來,“砰”地一下被摔到地上。
摔得里面的徐茂遠直翻白眼,他現(xiàn)在渾身顫抖,喊不出來,也掙脫不了,裝在麻袋里什么都看不見。
他知道外面有好幾個人,但是這些人一句話不說,他根本不知道是誰。
他在麻袋里蜷縮著,突然感到自已身上被重重地踢了一腳。
緊接著雨點般的拳腳向他襲來。
譚云騫真是發(fā)了狠的在動手,如果不是腦子里還有一絲理智他會直接結(jié)果了這對奸夫淫婦!
徐茂遠今晚喝的酒在這一陣拳腳中已經(jīng)完全醒了。
他跪在麻袋里不停地磕頭。
譚云騫打夠了,摸索著從麻袋外面揪著扯出堵在徐茂遠嘴里的布子。
徐茂遠終于能說話了,他掙扎著跪在地上,“好漢有什么事直說,我是哪里得罪你們了?是想求財還是求利,只要我徐某能辦到的肯定不含糊�!�
第72章
這是他們能聽的嗎?
譚云騫隔著麻袋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壓低嗓音,“把你是怎么和關(guān)秀娥偷情又生下兒子的事一五一十的講出來,別有遺漏!”
徐茂遠倒抽一口涼氣,跪坐在地上,“誤、誤會了,我和關(guān)秀娥之前只是處過對象,她離婚后我們才……”
他沒說完,就被一腳踹翻在地上,緊接著又是一頓拳腳。
徐茂遠從小到大哪里受過這個罪。
父母從來沒動過他一根手指,在學(xué)校也是老師眼里的好學(xué)生。
他毫不懷疑如果不說這些人一定會把他打死。
他倒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喘著粗氣,“我說,我說……”
譚云騫使了個眼色,毛晨輕輕按下錄音鍵。
“是關(guān)秀娥勾引我,當(dāng)初我倆處對象時我家不同意,我結(jié)婚后她也賭氣嫁人了……”
“再后來,我媳婦懷老二的時候她又來找我,說想離婚,那天我們喝了點酒……后來她就抱著我不放,都是男人,也不瞞你說,我很長時間沒和媳婦那啥了,她主動勾引我就沒把持住……但是我沒想到她會懷孕,還留下孩子了……”
毛晨幾個人聽了冷汗直流,這、這是他們能聽的嗎?
樹林里黑漆漆的看不清騫哥的臉,但是大家都感覺氣壓像是一下低了很多,有點透不過氣。
譚云騫又冷冷地問,“你媳婦發(fā)現(xiàn)了是嗎?”
徐茂遠的身子一抖,好半天才顫抖著出聲,“沒、沒有……”
又是一陣拳打腳踢,徐茂遠才招認,“她先是在我身上發(fā)現(xiàn)了抓痕讓我掩飾過去了,后來她又在我衣服上發(fā)現(xiàn)了長頭發(fā)……那時她懷孕剪了短發(fā),她來單位和我鬧……后來早產(chǎn)了……”
譚云騫聽到又給了他好幾腳,“你媳婦就是因為這個生孩子時死的吧?畜牲!”
剩下幾個人也聽不下去了,上去一陣拳打腳踢。
徐茂遠被打得慘叫連連,深山老林任他喊破喉嚨也沒人聽見。
他差點以為自已今晚就交代在這了。
再次暴拳洗禮過后,譚云騫又接著問,“你怎么就相信關(guān)秀娥懷的孩子是你的?”
“關(guān)秀娥拿著驗血單子,說她和譚建軍是生不出來Ab型血的孩子,讓我不信就去咨詢醫(yī)生……后來我爸媽看在孫子的份上才接納她,她嫁過來時還帶了兩千塊錢的嫁妝……”
毛晨幾個人聽見都驚到了。
騫哥父母離婚那年剛好是七零年,那時候工資還沒現(xiàn)在高,怎么攢的兩千塊?
就算現(xiàn)在兩千塊也不少啊!
只有譚云騫聽完沒有意外。
關(guān)秀娥剛嫁給老爸的時候才十八塊錢工資,后來一點點漲到二十八。
她每個月給娘家八塊,剩下的自已留著。
老爸每個月工資三十二塊五,全部上交。
關(guān)秀娥每個月最多拿十塊左右出來當(dāng)家用,再給奶奶五塊,剩下的就全攢著了。
十年存下兩千塊不奇怪。
要不是她自已喜歡買衣服能攢下更多。
譚云騫又問了徐茂遠幾個問題。
比如說當(dāng)勞資科長時有沒有收禮給不按規(guī)矩分房子、分其他福利的事,當(dāng)副廠長和廠長有沒有倒賣廠里物資。
不說就揍。
徐茂遠算是明白了,一件不說是不可能的,只能撿一兩件小事說。
幾個人別看打他,其實心里是鄙夷的,他們?nèi)_已經(jīng)留情了,不過都是皮外傷。
這都受不了,要是成了戰(zhàn)俘就得是個叛徒。
徐茂遠現(xiàn)在吃不準這些人是哪里來的。
譚家人?前丈母娘家的?還是對手派來的?
前兩者都已經(jīng)過去那么多年了怎么又會提起?
要是對手就不好說是誰了。
最后徐茂遠被扔到了機車廠家屬院的樓下。
回去的路上,毛晨和楊奎幾個人都不敢看譚云騫。
他們現(xiàn)在明白咋回事了,譚叔被戴了綠帽子。
沒想到騫哥根本沒避諱他們。
譚云騫確實沒打算避諱,因為這個事肯定瞞不住了。
他也不打算瞞。
不能把那個女人送到監(jiān)獄里也不能讓她好過了。
徐茂遠始終都在麻袋里,感到周圍好久沒聲音了他才敢小聲呼救。
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被丟在哪里了,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已一個堂堂的廠長被綁在麻袋里第二天就得上新聞。
但是不呼救他不知道還要在麻袋里待多久。
在他喊了好久才被一個下零點班回來的工人發(fā)現(xiàn)。
那人打開袋子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已廠里的廠長。
他恩威并施,“這件事別說出去,等我回單位會給你升組長,工資漲一級,加年終獎金!”
那名工人趕緊笑著點頭,“廠長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
還小心的將他扶上樓送到家門口,心里卻偷著樂,打成這逼樣兒了,還拿架子呢?
早知道麻袋里是誰他先踹兩腳再說。
徐茂遠一瘸一拐的進了家門,混身哪都疼。
關(guān)秀娥聽見開門聲,打開臥室門又開燈,看到丈夫的樣子嚇得捂住嘴,“你怎么了?!”
徐茂遠瞪她一眼,“你小點聲!還不都是因為你!”
關(guān)秀娥早就習(xí)慣他的態(tài)度了,過去扶著他,“怎么又因為我了?遇到劫道的了?要不要報警?”
徐茂遠的氣更大了,一把推開她,“報什么報?!還不夠丟人的?!”
關(guān)秀娥被推的一下撞到桌子角,疼得她一皺眉,“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徐茂遠喘著粗氣,“完了,全完了!”
今天晚上自已說的那些事要是被抖出去,別說調(diào)到局里,就是廠長這個職位都難保。
但是不說,他就會被打死。
現(xiàn)在他只求那些人是報復(fù),他這頓打挨也就挨了。
徐茂遠還是把今晚的事說了,“要不是你劉玉也不會死!這事要是被劉家人知道我們都不會好過!”
他的前大舅哥可是在市委上班,這要是知道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
本來因為劉玉早產(chǎn)還難產(chǎn)死了,就對他頗有微詞,這些年不冷不熱的。
要是再知道這件事就更完了。
關(guān)秀娥也火了,“怎么就怪我了?!當(dāng)初要不是你抱著我不讓我走,我能和你發(fā)生關(guān)系嗎?難道我一個女的還能強迫你不成?!”
這些年他一直把劉玉的死怪在她頭上,兩個繼女雖說不知道親媽的死因,但是因為婆婆和爸爸對她的態(tài)度也始終是不冷不熱的。
婆婆還沒事拿這個敲打她。
可是這種事情怎么就是她一個人的錯了?
“你為什么要承認?不承認他們也沒有任何證據(jù)說小陽是你的兒子!”
第73章
墻倒眾人推
徐茂遠拿眼睛狠狠地剜了她一下,“你試試被不停的毆打還能咬住嘴!嘶……”
他的嘴因為張的太大,傷口已經(jīng)滲出血。
“我們?nèi)メt(yī)院吧?”
關(guān)秀娥終究不忍心看他這樣,又上前要攙扶。
結(jié)果又被徐茂遠狠狠地推開,“去醫(yī)院讓所有知道我被打嗎?!家里有沒有藥,趕緊給我處理一下!”
關(guān)秀娥讓他進屋,自已去拿藥。
徐茂遠的臉已經(jīng)腫得像豬頭,完全找不到平時成熟有魅力的廠長形象了。
關(guān)秀娥第一次覺得這個同床共枕十幾年的男人很丑。
她的腦子里不由得浮現(xiàn)出另一張臉。
雖然她瞧不上前夫,但是就形象上來說前夫的長相沒挑,個子比徐茂遠高,長得也比他好。
要不是家世和工作不好她也不至于嫌棄他。
特別是現(xiàn)在她無論怎么小心都會遭到徐茂遠的白眼。
她也會想起前夫的溫柔和呵護。
要說她嫁到徐家以后每天當(dāng)牛做馬有沒有后悔,她即使后悔也不會承認的。
特別是走出去眾人的尊敬和羨慕,是前夫給不了的。
“你和前夫那個兒子現(xiàn)在做什么呢?”
這還是徐茂遠第一次提到這個一次面沒見過的繼子。
原來也不關(guān)心,也沒瞧得上關(guān)秀娥的前夫,只知道已經(jīng)死了。
自然也瞧不上他的兒子,
關(guān)秀娥的手一抖,“他……現(xiàn)在無業(yè)……”
徐茂遠心里一陣鄙夷,果然和他爸一樣沒什么能耐。
“這個事會不會是他做的?”
“不會吧?他不可能知道小陽的事,更不可能知道劉玉的事……”
關(guān)秀娥雖然否認,心里還是犯嘀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