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同志您好，麻煩幫忙接一下研究工程部的陸硯同志，我是他的家屬，有急事找他�！鄙蚯逡硕Y貌中帶著幾分急切。
“您稍等一下！”電話那頭聲音冷漠，大約一分鐘后，“陸工程師現(xiàn)在正忙，沒有時間回應(yīng)。”
話落，那頭就傳來了‘嘟嘟’的忙音。
沈清宜一怔，也只得將電話掛上。
四年前她和陸硯春風(fēng)一度后，他去研究院工作，兩個月后她懷了安安，卻因?yàn)槁?lián)系不到陸硯不被承認(rèn)，被公婆掃地出門，回到父親留下的老房子。
四年來，背后的流言蜚語從來沒停過。
她可以不在意這些謠言，畢竟一個人生孩子養(yǎng)孩子，最難的時候都挺過來了，但是安安入學(xué)的事情不能耽誤，她之前去打聽過，沒上戶口的孩子學(xué)校是肯定不收的。
她猶豫了一下，再打過去那邊估計(jì)也不會接，于是給了錢準(zhǔn)備回家。
剛走出兩步，就聽后面的兩個接線員嘀嘀咕咕：“每次來她對象都不接電話，聽說是因?yàn)楹⒆硬皇撬姆N，嘖嘖，臉皮真厚�！�
“對啊，聽說還是教授的女兒呢，整天穿的那么風(fēng)騷，家里男人來來往往，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誰的種吧�！�
沈清宜腳步頓了頓，慢條斯理地轉(zhuǎn)過身去，直直看著那倆女的，眼神鋒利，倆接線員嚇一跳，閉了嘴往后一縮，沈清宜狠狠瞪了她們一眼，走出郵局。
回到破舊的家屬院里，安安午覺睡醒了，乖乖的在葡萄架下發(fā)呆，他很聽沈清宜的話，起來看媽媽不在家也不會亂跑，天氣炎熱，他白凈的小臉上全是汗水。
出門前晾著的綠豆湯也涼了。
她給自己盛了一碗，溫柔問道：“安安，要不要來喝碗綠豆湯解暑？”
安安結(jié)合了父母的優(yōu)點(diǎn)，是個漂亮的孩子，濃密纖長睫毛下一雙大而圓潤的眼睛，深黑的瞳仁定定看著葡萄架，格外專注，根本不理她，沈清宜也不多話，孩子想喝自己會表達(dá)。
手中的綠豆湯喝完，她又從廚房里拿了一條毛巾過來，替兒子將臉上的汗擦干。
看著兒子乖巧的小臉，沈清宜目光愛憐又堅(jiān)定。
無論如何都要盡快聯(lián)系上陸硯。
這時程又青來了，她敲開門，一臉興奮道：“清宜，聽單位里的領(lǐng)導(dǎo)說陸硯要回來了�！�
沈清宜怔愣一瞬，隨機(jī)自嘲一笑，自己的老公自己聯(lián)系不上，工作調(diào)動都是從別人的口中聽到消息，不過這樣也好，她剛剛都打算帶上安安去研究院找他了，省了一番功夫。
她面色清淡，“知道了，謝謝你特意過來告訴我�！�
程又青見她這態(tài)度，急了，“他這次回來，一定要讓他解釋清楚，安安是他的崽，外面那么多人說閑話，可不能讓你娘倆一直這么委屈下去。
你看安安多內(nèi)向，連個玩伴都沒有�！�
提到兒子，沈清宜臉上才有了笑意，“安安不內(nèi)向的，他只是愛思考�！�
她其實(shí)不怪陸硯一直不回來，他的身份和工作都比較特殊，而且當(dāng)年父親被舉報(bào)下放，在明知他有青梅竹馬的情況下，以師徒情誼要挾這個最優(yōu)秀最有前途的學(xué)生娶了自己的女兒。
她也不怪父親，他一直都盡力把最好的給她。
當(dāng)初陸硯是作為省狀元考進(jìn)了父親門下的，他長的清冷又俊美，一米八八的個子，身高腿長，雖出身農(nóng)村，卻氣質(zhì)卓爾不群，見過他的女孩子沒有不喜歡的。
他常以家中已經(jīng)定親，回絕所有的少女情思，醉心于學(xué)術(shù)研究。
但安安這件事，沈清宜自己受的委屈可以吞下，兒子受的委屈她卻沒辦法開解自己，他還那么小那么乖巧，什么都不懂，每次出去都被街坊鄰居用有色眼光看待；
陸硯是被要挾娶了自己沒錯，但成就真正的夫妻關(guān)系他也是主動的，懷安安的時候，她也打了數(shù)次電話給他，只是想讓他向父母證明安安是他的孩子。
每次都是那個冷冰冰的接線員回復(fù)說，‘陸硯同志說他現(xiàn)在沒有空’，然后掛斷。
沈清宜不信，連回復(fù)電話那幾分鐘的時間都沒有嗎？或者當(dāng)時在忙事后打過來呢？他也沒有。
她目光一暗，陸硯對她可能確實(shí)沒有感情吧，聽說他的家人和當(dāng)初定親的陳海霞這些年依舊來往甚密，可見他本人也是默許狀態(tài)。
罷了，只要陸硯這次回來幫安安辦了出生證明上了戶口，她一定絕不糾纏，放他自由。
程又青替她焦急，“清宜，聽說他這次調(diào)回來要待好長一段時間呢，好好和他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別浪費(fèi)了你這張臉。”
她和沈清宜從小就是朋友，沈清宜是出了名的大美人，追在她身后的男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也就陸硯不識好歹。
沈清宜知道好友是為了自己，淺淺笑道：“謝謝你事事為我考慮，我只需要他認(rèn)下安安，為我們母子正名，就放了他。”
程又青瞪大眼睛道：“你瘋了！”
沈教授發(fā)生這樣的事，清宜母子還能在這塊地方安然無事，陸硯這個掛名丈夫也不是沒有起到作用。
那些人再怎么排擠針對，也只能偷偷的，因?yàn)樗�是陸硯名義上的妻子。
沈清宜還要說什么，安安突然跑過來抓著她的手，忽閃著一雙漆黑的眸子，認(rèn)真的問道：“媽媽，我瞪著那些葡萄那么久，怎么一點(diǎn)變化也沒有？是不是必須要等我們睡了，它們才會偷偷的長大？”
沈清宜摸摸他的頭，溫柔笑道：“是呢，所以安安先去玩別的，再等幾個晚上，小葡萄會慢慢長大的�！�
程又青也喜歡這孩子，唇紅齒白濃眉大眼的，性格又乖巧，多可愛吶，她從包里取出一袋桃酥遞給安安，“拿去吃吧！”
安安大眼睛一彎，“謝謝阿姨！”
他接過桃酥，邁著小短腿，坐到屋前的門檻上，從里面取出一塊，輕輕地咬了一口。
又香又脆的桃酥讓小家伙開心的瞇起眼睛。
他吃得起勁時，手上的袋子一空，安安警覺地站了起來。
王豆豆拿著桃酥袋子，沖著安安挑釁道：“沈平安，這桃酥給我吃，我就跟你玩，往后再也不罵你野種了�！�
安安氣的小臉通紅，“我不要和你玩，桃酥還給我�！�
他沖上去搶桃酥。
可安安比王豆豆小一歲，力氣也小，沒過幾招就被王豆豆推倒在地。
安安疼的紅了眼眶，但還是咬著牙一聲不吭的從地上爬起來，他看向四周，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砸中了豆豆那只拿著桃酥的手。
桃酥散落在地，豆豆也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安安跑過去，將掉出來的桃酥一腳踩碎，把還在袋子里的桃酥撿了起來，飛快跑回了家。
沈清宜看著他眼眶紅紅，身上沾了灰塵，連忙蹲下來問道：“安安怎么了？”
安安低著頭小聲道：“王豆豆搶我桃酥，還推我，我拿石頭把他砸哭了。”
他知道王豆豆的媽媽等會肯定會過來找媽媽的麻煩。
“他先動的手？”沈清宜的語氣輕柔的詢問。
安安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我沒有出去玩！”
沈清宜把兒子攏在懷里抱了抱，“做得好！”
程又青看得直搖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我先回去了，我今天說的話你仔細(xì)的想想！有什么事過來找我�！�
程又青走后，沈清宜不愿意再想這件事，把安安抱到葡萄架旁邊的秋千上，“你先自己玩一會，媽媽去給你做個飯，今天有紅燒魚哦！”
說完之后又轉(zhuǎn)身拿走了安安手上的桃酥，從里拿出一塊，“不能多吃，這塊給你�！�
安安接過來，坐在秋千上吃了起來。
……
臨城研究基地的宿舍內(nèi)，陸硯正在整理收拾包裹，旁邊的同事也要一同回程，看著他歸心似箭的模樣，笑道：“怎么？想你媳婦了？”
陸硯抿了抿唇，淡淡的‘嗯’了一聲。
這四年不知道她怎么樣了？寫的信也沒有回，想起老師臨終前的交待，陸硯心中升起濃濃的愧疚。
“快走，專車在等著了！”旁邊的同事又拍了拍陸硯的肩膀。
經(jīng)過十個小時的車程，晚上九點(diǎn)陸硯才到研究院的軍屬院，此時大部分人已經(jīng)歇下，路上幾乎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jīng)睡了，陸硯有些忐忑。
腳下步子卻邁得極快，到了家門口，他整了整身上的藍(lán)色制服，伸手敲了敲門。
“這么晚了，誰�。俊�
屋內(nèi)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陸硯頓敲門的手僵住，好一會兒又覺得聲音有點(diǎn)熟悉，這才又叩了兩下門。
屋子里的燈瞬間亮起，陸硯聽到有人來開門了。
第2章
‘吱呀’一聲，門被從里面拉開，開門的男人見到陸硯高興地沖著屋內(nèi)大叫，“爸、媽，是二哥回來了！”
“陸硯回來了呀！都這個點(diǎn)了，還以為明天才到呢？”
陸父陸母披著衣服從房間里出來。
陸硯有些恍惚，卻被陸母沖過去一把將他拉了進(jìn)來，“還傻愣著干什么呀？”
接著轉(zhuǎn)頭對慢吞吞出來的三閨女道：“你二哥回來了，快去給他沖一碗紅糖雞蛋羹。”
半夢半醒的陸家三姐打了個哈欠進(jìn)了廚房。
陸硯將肩膀上的包放在桌上，找了一張椅子坐下，開口道：“你們什么時候來的，清宜呢？”
他走之前，父母都住在鄉(xiāng)下，住在這里的人是沈清宜。
錢桂花見兒子一回來，就問那個女人，當(dāng)下就不滿道：“還叫得這么親熱干嘛？這個女人四年前就搬走了。”
“四年前？為什么沒有人告訴我？”陸硯知道她對自己沒什么感情，可他答應(yīng)過老師要照顧她一輩子的。
錢桂花不悅道：“你都不知道這個女人犯了什么事？你的工作那么重要，誰敢告訴你真相啊？要是影響了你的情緒該怎么辦？”
陸硯想到沈清宜的模樣，她被教授教得極好，知性守禮，雖然是城里姑娘，卻沒有半點(diǎn)嬌縱，“她能犯什么事？”
錢桂花覺得這個兒子念書早就念傻了，“就她長那狐媚子樣，也就你相信她守得住，當(dāng)時要不是媽念著你，想著過來看看她，哪里會曉得這女人早就懷了兩個月的身孕。
明明你帶她回來家辦婚禮不過半個月，而且辦完婚禮的第二個天就去了基地，怎么可能懷了二個月，她還一口咬定是你的種。
這不是欺負(fù)咱們鄉(xiāng)下人嘛�！�
二兒子是個什么德性，她清楚得很，除了學(xué)習(xí)就是搞研究，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又規(guī)矩，絕對不會在婚前干出這種事來。
陸硯只覺晴天霹靂，語氣焦灼道：“所以……你們問都沒問我，就把她趕走了？”
他們在回鄉(xiāng)下辦婚禮的一個多月之前就在京都打過結(jié)婚證，那一晚他被人勸了點(diǎn)酒，回來就……
錢桂花理直氣壯，“趕她走怎么了？誰咽得下這口氣，這次回來你無論如何得和她把婚離了�！�
陸硯胸口起伏不定，“她在哪里？”
他不敢想象，懷著孕被趕走，帶著這樣的罵名離開，還有教授的事，在熟人的圈子她根本呆不下去。
“你擔(dān)心她做什么，當(dāng)初她走的時候可是一個男人開車來接的，說不定就是她姘頭�！卞X桂花咬著牙說道。
這時雞蛋羹沖好了，送到了陸硯坐著的桌子旁邊。
錢桂花一想到兒子剛回來問的都是關(guān)于這個女人的事，拉著個臉不高興道：“吃了，洗洗睡，你不信就等明天再去打聽打聽�！�
陸硯這才想起，他在車上已經(jīng)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你們一個個的，也都散了。”錢桂花習(xí)慣了在家里發(fā)號施令，隨后又對小兒子交代道：“家里沒有多余的房間了，等會你和你二哥睡�！�
陸凡點(diǎn)頭應(yīng)下，說完之后轉(zhuǎn)身就回了房間。
陸硯魂不守舍地喝了雞蛋羹，余光打量起這個家來，從前被她打理得溫馨舒適的房子，現(xiàn)在被放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雪白的石灰墻壁早已是斑駁一片。
漆黑的老舊木桌，都能聞出腐朽的油漬味。
母親還是一貫的強(qiáng)勢獨(dú)斷，而其他人除了應(yīng)和就是順從。
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凌晨四點(diǎn)，雖然心急如焚，但這會兒出去也沒辦法找到人，他去陸凡的房間，陸凡此時已躺在床上鼾聲震天，臭襪子臭鞋子隨意的丟在一邊。
他坐了一天的車其實(shí)已經(jīng)累極了，但卻根本睡不著，滿腦子想著沈清宜。
……
第二天一大早，陸硯出門就被趕早的左鄰右舍給認(rèn)出來了，都熱情打著招呼，“陸工程師回來了呢？都好幾年了吧，真是一點(diǎn)沒變，還是那么的俊�！�
“人家吃技術(shù)飯的，工作都是靠腦子，不用干那么多粗活，能有什么變化。”
“這回回來不走了吧？”
陸硯禮貌地回應(yīng)著，“暫時不走了�！�
能回應(yīng)的他便回應(yīng)，不能回應(yīng)的就笑笑。
陸硯一走，這些人就在背后議論紛紛，“陸硯還真是可惜了，這條件簡直就是萬里挑一�！�
“可惜什么？聽說這次回來準(zhǔn)備離婚呢？”
“那也可惜，二婚哪有頭婚好？他這老師不厚道，自己什么人啊，還非得挾恩圖報(bào)，禍害別人。”
“那你就不懂了吧，就陸硯這條件，只要他一離婚，咱們這個家屬院要擠破頭，不說他這長得萬里挑一，人家拿的可是國家一級工資啊�！�
“就是，當(dāng)年的省狀元呢，生出來的孩子得多聰明�！�
“所以那個姓沈的生出來的肯定不是陸硯的孩子，聽說沒事就犯愣，也不怎么和人交流�！�
“但是長得好，紅唇齒白，別說那眼眉和還真有幾分像陸硯�！�
“你見過？”
“前段時間見過一次，”
“你別瞎說，陸家人都說了，沈清宜可是婚前懷上的！想來肯定是她那父親急著找人接盤，所以……”
“唉！天殺的喲，這種人陸硯還報(bào)什么恩啊�！�
陸硯想了一晚上沈清宜會在哪里，他決定先去一趟教授的老公房。
公交車經(jīng)過五個站，才到了沈教授從前住的家屬院，雖然四年多沒來，但這里的一切他都熟悉。
還沒走近，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的吉普車，心瞬間沉了下來。
他越過吉普車，一個高大的男人抱著一個孩子，被一圈人圍住，那孩子趴在那男人的肩膀上，忍不住掉眼淚卻仍一臉的倔強(qiáng)不哭出聲，他一抬頭看到了陸硯。
四目相對，陸硯的腦子頓時像是炸開了花，這孩子的鼻子、眼睛簡直和他小時候一模一樣。
只一眼，或許是心靈感應(yīng)，陸硯百分百肯定這個孩子是他的。
他撥開人群，看到了沈清宜，黑色的長發(fā)和寶藍(lán)色的絲巾編成一條長長的馬尾垂在背后，雪白的圓領(lǐng)襯衣配著一條寶藍(lán)色的過膝裙，簡約大氣，杏色的高跟鞋將她身姿襯得纖細(xì)雅致。
她還是和從前一樣美，甚至更添幾分風(fēng)韻。
陸硯正準(zhǔn)備喊她，人群中一道尖厲的怒吼響起：“沈平安，下來給豆豆道歉�！�
第3章
沈平安？陸硯怔了怔。
沈清宜語氣絲毫不怯，“該道歉的是你們家王豆豆吧？他搶安安的桃酥在先�！�
王豆豆哭著否認(rèn)道：“沒有，我只是想和他交朋友，讓他分一塊桃酥給我吃，可他不分，還把桃酥扔在地上踩碎了�！�
孩子本來是不會說謊的，王豆豆哭著回去后，和奶奶說明緣由，奶奶都覺得自家沒理，到了晚上孩子的媽媽一聽卻氣得不行，在她看來沈清宜母子就該夾著尾巴做人，討好她們左鄰右舍，不過幾塊桃酥，竟敢對她兒子動手。
于是她連夜教兒子撒謊，反正沈家犯的那事，多少人義憤填膺，只要她家豆豆稍占一點(diǎn)理，這對母子都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安安一聽，立即扭過小腦袋，大聲反駁道：“你說謊。”
“我哪里撒謊了，地上還有你踩碎的桃酥呢？”說著往地上指了指。
眾人朝著豆豆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碎了一地的桃酥。
當(dāng)即議論紛紛起來，“這孩子真沒教養(yǎng)�！�
“這么大點(diǎn)年紀(jì)，就這么橫，寧可踩碎也不分給別人吃�！�
安安的小臉氣得通紅，想要反駁，可人太多，他不知道該駁哪句，抱著他的男人感覺他的小身子在抖，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
沈清宜從容站在原地，淡定說道：“桃酥是我兒子的，他是扔是給是他的權(quán)利，你們怎么不問問，我兒子為什么寧可將桃酥扔了也不給豆豆吃？”
“為什么？”
“王豆豆不僅先搶了我兒子手上的東西，還罵他野種�！闭f到這個問題，沈清宜心內(nèi)一窒，隨后接著說道：“所以到底誰沒教養(yǎng)？”
豆豆媽沒想到沈清宜還挺嘴硬，陰陽怪氣道：“人家陸家都不承認(rèn)，可不就是野種嗎？現(xiàn)在婚都沒離，就迫不及待的把野男人往家里帶，也配和我們談教養(yǎng)？我家豆豆可是正經(jīng)家庭出身，有媽生有爹教，知道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