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的，給你打包哈�！�
先將泡沫箱里的兩根雪糕遞給孩子，收了錢，再快速攪拌涼面，然后利落打包。
送走這波小客人，靜姝見小矮木桶中的涼面快見底了，打算再堅(jiān)持堅(jiān)持，賣完再回家。
曾玉瑩與朋友路過此地，瞧著擺攤的年輕姑娘很是眼熟，一回憶，這不那天跟在徐斯身邊的女孩嗎。
曾玉瑩眼珠子滴溜轉(zhuǎn)動，邁著輕盈步伐，上前打招呼。
“你好�！�
靜姝應(yīng)聲仰首，看見來人是誰后，不由挑眉。
溫柔道：“你好，曾小姐�！�
曾小姐比曾同志好聽。
曾玉瑩關(guān)注點(diǎn)蠻奇特，她含笑說：“今天怎么不見你哥哥。”
“呃，他忙活別的事去了�！�
“噢～”
“你倆感情看起來很好，誒，你是他們家哪邊的親戚��？”
曾玉瑩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靜姝只好說：“遠(yuǎn)房親戚，他爸爸這邊的。”
一般人到此就該打住，但曾玉瑩不是一般人，她今天非要搞清眼前女孩的身份。
“他父母不是去世了么，據(jù)我所知，他一個人在北京讀書。你來北京，現(xiàn)在跟他住一塊兒？”
好多問題，砸的靜姝暈頭轉(zhuǎn)向，不敢輕易答話。
不回答，那就微笑以對。
第13章
舉報(bào)
曾玉瑩臉色微沉，卻硬撐著強(qiáng)顏歡笑，“雖是親戚，但孤男寡女同住一室，你家人也同意？”
話語尖銳，就連曾玉瑩的朋友都聽出不對，火藥星子四濺。
她扯了扯曾玉瑩，示意好友注意場合。
曾玉瑩小公主可不管這些，妒火滿腔亂竄，被腦補(bǔ)的畫面氣到不輕。
“干嘛不說話？怎么，一會兒功夫就變啞巴了�！�
“說誰啞巴呢�！�
徐斯突然出現(xiàn)，強(qiáng)勢插入三人中間，擋在靜姝前面。
表情嚴(yán)肅，“曾同學(xué)，請注意你的用詞�！�
曾玉瑩眼眶都紅了，她從未見過徐斯這么在乎一個人，這般護(hù)著，是怕自己傷害他心肝嗎。
女同學(xué)聲音微澀，“我跟她聊天呢，她一直不答話，我就……開個玩笑而已。”
徐斯皮笑肉不笑：“這個玩笑并不好笑�！�
“而且，查戶口也算聊天？”
“我～”
曾玉瑩的朋友拉住她，看不得她如此卑微，便打斷說：“隨便問問罷了，徐同學(xué)未免太敏感。”
“走吧。”
曾玉瑩還想為自己辯解幾句，她朋友直接不給她這個機(jī)會，半拖半拉，強(qiáng)制帶走。
兩人走遠(yuǎn)好一段路，曾玉瑩回頭看——徐斯已然上手幫忙卸工具，該清理的清理，該蓋蓋子的蓋蓋子。
女孩兒就站旁邊，完全不用動手。
曾玉瑩本就覺得自己丟了面子，此刻，更是恨的牙癢癢。
她不甘心，回到家立馬找人打聽徐斯住處。
包括姜靜姝與徐斯之間的關(guān)系。
兩天后，傳來的消息氣的她拿起桌上茶杯就往門框狠狠砸去。
“婊子。”
………………………………………………………
徐斯運(yùn)氣好，用地籠在河里筐了幾條鯽魚和肥鯰。
“晚上做煎魚，還是開湯喝？”
他穿著短袖坐在院子里處理鱗片，一邊高聲問屋內(nèi)的靜姝。
靜姝回他：“都可以�！�
“那就一魚兩做。”
他們兩張嘴吃不了太多，大夏天不像冬天，可以利用天然冰柜儲存食物。
夏天高溫，多放兩天就容易發(fā)臭變味。
所以徐斯超大方的給鄰居們一家送了一條，有福同享嘛，也算給老人孩子改善伙食了。
“賈嬸，要我?guī)兔θ[不？”
“怎么好意思，你送的魚，還讓你幫忙處理。”
“沒關(guān)系，正好一起，省得您弄臟手�！毙焖够钭龅睦�，唰唰幾下，一條魚的鱗片就搞干凈了。
張嬸從廚房冒頭，徐斯喊她。
“麻煩了，你胡大叔下班還有會兒�！�
“順手的事，不麻煩。”
靜姝出來，系上圍裙，趁徐斯幫鄰居處理魚鱗內(nèi)臟的功夫，她開始切配料。
嫩姜切絲，蒜切兩瓣，蔥白小蔥，辣段等，拿小碗裝著備用。
煎魚比較費(fèi)油，如果不是徐斯每隔一段時間去外面搞來小半桶菜籽油，她根本不敢放開手炒菜炸土豆條。
將魚塊煎至兩面金黃，丟姜絲，放辣椒段和蒜子，倒水，水淹過魚肉，蓋鍋蓋燜煮。
等水咕嘟咕嘟煮開，魚湯泛白，再加適量食鹽，蔥花飄香，出鍋。
“我沒另外煎魚吃了，留著晚上做，再炒個四季青�！�
徐斯擺好碗筷，添飯，“行�！�
“先喝湯，第一口魚湯最新美�！膘o姝起身，去廚房重新拿裝魚湯的瓷碗。
對門和隔壁的手藝不如靜姝，魚是新鮮魚，但味道卻差了十萬八千里，尤其是聞到徐斯家的魚香味后。
豆豆虎子捧著碗，小眼神直瞄對門。
張嬸敲敲筷子，“吃著碗里看著鍋里，頂什么出息，好好吃飯�！�
虎子敢怒不敢言。
豆豆是個直爽性子，不怕挨罵：“姜姜姐做的好吃，香死我了。”
“那你去給你姜姜姐當(dāng)兒子�！�
“我倒是想�！�
“嘿，你再貧下試試看呢�！�
張嬸夾了點(diǎn)醬野菜，轉(zhuǎn)頭說起豆豆二哥馬上要回家……
徐斯靠一個多月時間賺了筆大的，準(zhǔn)備“金盆洗手”恢復(fù)好學(xué)生狀態(tài)，抓住假期尾巴，看書寫稿。
對，沒錯，寫稿。
這家伙不僅理科尖子生，文科方面的儲備知識同樣不在話下。
在關(guān)外時，他就投過文章，被全國知名刊物雜志社收稿，因此賺到人生第一桶金。
日子不疾不徐過著，靜姝的小生意每天都能賺四五塊。
徐斯的短篇稿寫到尾聲，這天，他將紙稿小心妥當(dāng)放入信封，搭乘公交前往文學(xué)社。
他沒有進(jìn)去，而是投遞進(jìn)報(bào)社門外的匿名信箱里。
文章末端備注了他的筆名，聯(lián)系方式和住址，相信有回應(yīng)的話，他能第一時間收到。
這就是住北京的好處。
從公交車上下來，徐斯哼著小曲兒，一邊慢步行走。沒有其它事情在前面等著，令他悠閑愜意得很。
只是，這種悠閑愜意很快被打破。
小院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看打扮像是街道辦的工作人員，旁邊站著兩位派出所警員。
靜姝堵在屋內(nèi)，惶恐不知所措。
徐斯收了笑，沉聲道：“你好，我是這間房的租客，請問有什么事？”
所有人扭頭，看向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清俊男子。
為首的警員走過來，直視徐斯：“接到群眾舉報(bào)，你們院窩藏黑戶盲流，我們過來查查情況是否屬實(shí)�！�
“姓什么，做什么的，麻煩配合。”
“徐斯，北航大二學(xué)生�！�
“哪里的戶口�！�
“考上大學(xué)的第一年，戶口遷入了北京�！�
“家中幾口人？”警員拿筆記錄，腦袋往后撇了下，“屋子里面那女孩跟你什么關(guān)系？”
“家中就我自己，父母去世了�！毙焖挂慌傻�，談吐從容有禮，“女孩是我未婚妻�！�
他聲音不大，穿過人群，準(zhǔn)確無誤落進(jìn)靜姝耳中。
靜姝猛地抬眸，于半空跟他對視。
站院內(nèi)圍觀的鄰居紛紛一副吃到瓜的模樣。
張嬸小聲對賈云云說：“瞧，我火眼金睛，猜得對吧�！�
賈嬸豎起拇指：“厲害，我就沒看出來他倆有什么，還以為真是表兄妹呢�！弊詈笠痪溧止镜�。
警員卻不信，“真是未婚妻？”他轉(zhuǎn)過身去問女孩。
靜姝埋著頭，羞澀可人。
徐斯護(hù)著她，“抱歉，我對象比較害羞，性子文靜�！�
張嬸也站出來說：“是啊，小姜膽子小，性格內(nèi)向，你們這多人看著，她不好意思�！�
第14章
表白心跡
派出所警員與街道辦工作人員對望一眼，后者上前：“你的身份證明呢？介紹信件有沒有�！�
靜姝小聲道：“有原籍戶口證明�！闭f完趕緊折身打開張木箱子，翻出她的戶口身份證。
街道辦接過一看，臉色緩和下來，不是黑戶還行。
“介紹信呢？”
靜姝囁嚅著嘴唇，她跑出來的時候可沒開介紹信，火車票算誤打誤撞買上的，當(dāng)時人多，估計(jì)售票員忙的頭昏腦脹，直接忘看了。
徐斯拉過街道辦的嬸子，退離人群三步遠(yuǎn)，悄聲解釋：“我對象從家里跑出來的，她爹媽逼婚，非要把她嫁給二婚老男人替她哥哥保住金飯碗�！�
“小姑娘一著急一害怕，孤身來北京找我，我倆從小青梅竹馬早已約定終身。您放心，暫居證的事我肯定盡快辦好。”
街道辦的嬸子心地善良，聽他這么解釋，瞬間心軟，看了眼靜姝漂亮臉蛋，暗自嘆息，這世道女孩子家家最不容易。
“今天民警都在，三天內(nèi)，暫居證必須辦好，不然下次再來，她可就會被遣返回原籍。”
“明白。”
好聲好氣送走人，徐斯溫言謝別鄰居關(guān)懷，將房門合上，只剩當(dāng)事者雙方大眼瞪小眼。
靜姝先開的口：“不然，我回家吧�！�
像堵墻似的擋在她面前的男人沒有說話。
靜姝飛快抬了下眼睛，然后又低頭，小聲道：“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我…等會就收拾行李。”
男人終于說話，用聽不出情緒的語調(diào)問：“生意不做了，攤也不擺了�！�
“嗯，不做了。小三輪和其它的東西，你看著處理，或者轉(zhuǎn)給賈嬸�！�
“看來，退路早就想過了。什么時候？”
女孩茫然：“嗯？”
徐斯深呼吸，緩緩?fù)鲁鲆豢跉庹f：“算了。”
這層窗戶紙，遲早要由他捅破。
徐斯拉過她手腕，走到餐桌旁，扶著她雙臂坐下。
語氣鄭重：“我有話想跟你說�！�
氣氛一下變了。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靜姝，接下來的話，應(yīng)該是……
她怪不自在。
“靜姝�！�
“嗯�！彼龖�(yīng)聲。
徐斯也緊張，吞了吞口水，延滯數(shù)秒繼續(xù)道：“我喜歡你�！�
簡單直白的話語，令靜姝呆愣在桌椅上。
盡管心理有預(yù)設(shè)，但親耳聽到，她仍然感覺像是幻聽，沒有實(shí)感。
而男人的表白并未結(jié)束：“喜歡你這件事，好像沒有明確的時間節(jié)點(diǎn)，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在關(guān)外，你的來信對當(dāng)時的我來說是唯一值得期待的事�！�
“后來，你給我電話，說要來北京。抱歉，我當(dāng)時第一反應(yīng)真的很開心，我們終于又有交集�！�
“得知你家里的事情，陰暗的我，甚至有些慶幸。慶幸你選擇投奔我，同時也貪心地生出你只有我，以后我們永遠(yuǎn)生活在一起的念頭�！�
徐斯交握雙手，干燥的下嘴唇輕微蠕動，黑眸緊張：“靜姝，我喜歡你，我想娶你�！�
“雖然我父母早逝，家中沒有長輩主持大事，但請你放心，我絕對加倍對你好，彌補(bǔ)這塊缺失�！�
長久的沉默。。。
久到那口氣慢慢癟掉，徐斯準(zhǔn)備拿出另外一套說辭圓場。
女孩溫柔嬌糯的聲音卻在此刻響起：“我不在乎�！�
隨即變得愈發(fā)堅(jiān)定：“我不在乎你有沒有父母�！彼难劬υ诠饩�不那么明亮的室內(nèi)熠熠生輝，“徐斯，我愿意，我愿意嫁你。以后你主外，我主內(nèi)，咱倆一起把日子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