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小姐，別灰心，下次還有機會。”

    “往后你要愿意，天天都能來放牧，等你適應(yīng)了草原，就不覺得可怕了�！�

    他輕捏我遲遲不敢松開箭矢的手，打趣道：

    “箭都要捏彎了，有我在，你別怕。”

    “下回我也能射中狼�！�

    我不服氣地松開箭矢，篤定地握拳：

    “遲早有一天我會成為比你更厲害的牧民�！�

    “行，我等著那一天。”

    貢達(dá)來騎著馬，手腕一轉(zhuǎn)隨即拋飛一塊碎石，驅(qū)趕跑遠(yuǎn)的山羊往回走。

    透過他的笑，我讀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你要學(xué)的還多著�！�

    氣死人了。

    我騎馬追上他，也沿路撿起碎石，有樣學(xué)樣地趕羊。

    之后的放牧，我同貢達(dá)來獵到一只黃羊。

    貢達(dá)來射中羊的后腿時，我準(zhǔn)確用套馬桿勒住黃羊的脖頸。

    那天夜里，我嘗到了貢達(dá)來的烤羊腿，酥脆的羊肉外焦里嫩，汁水四溢，讓人唇齒留香。

    “給你�！�

    晚上，他在我的弓箭上佩戴黃羊尾巴制成的吊墜。

    “慶祝你第一次打獵成功，距離最了不起的牧民又進了一步。”

    摸著吊墜，我不知不覺間熱淚盈眶。

    我好像，已經(jīng)離不開這片草原了。

    宣詩雅再次找來時，我正幫忙給生不出牛犢的母牛接產(chǎn)。

    我學(xué)的獸醫(yī)，加上有老獸醫(yī)坐鎮(zhèn)，理應(yīng)不會出差錯。

    可當(dāng)我檢查牛犢狀態(tài)時，她猛沖進門，尖細(xì)的嗓音刺得我耳膜生疼:

    “宣詩蘭，都是有夫之婦了，還搶我愛人，你要不要臉了？”

    原本溫順的母牛受了驚嚇，奮力揚起后蹄。

    綁牛腿的知青沒能綁死繩結(jié)，竟讓母牛掙脫開來，那蹄子筆直往我腹部踹來。

    就當(dāng)我做好肋骨斷裂的準(zhǔn)備時，貢達(dá)來護在我身前，蹄子嚴(yán)嚴(yán)實實踢上他后背。

    他悶哼一聲，畜主總算拉住韁繩，竭力讓母�；謴�(fù)冷靜。

    “貢達(dá)來，你還好吧？我現(xiàn)在就去找衛(wèi)生員�！�

    我捧著他的臉，心臟都快跳出胸腔了，想起身找人，卻見妹妹叉著腰擋住我去路，點著我高聲道：

    “別想跑，我愛人去邊境快半年未回家了，期間寄回家的錢票一年比一年少，肯定是給你這個狐貍精了�！�

    “勾引別人家男人，你個破鞋，真不要臉！”

    我望著她新?lián)Q的名牌表，那身價值不菲的大衣。

    只覺得無比可笑。

    說是錢票少了，可她穿得如此光鮮亮麗，顯然過得無比滋潤。

    趕來邊境挑我的刺，無非是覺得團長待在她身邊的時間短了，因此疑神疑鬼。

    畢竟，這樁婚姻是她搶來的，她自然成天患得患失。

    “你看看，一個放牧的媳婦，能戴得起金鐲子嗎？”

    她抓起我的手，愈發(fā)篤定：

    “肯定是偷了我愛人的錢票，你個無恥的女人，你個賊。”

    她越罵越起勁，而我滿心都是貢達(dá)來挨的那一腳，厲聲道：

    “宣詩雅，你給我讓開�！�

    她不松，相反抓得更緊，像是生怕我跑了。

    而我也不客氣，直接一巴掌抽在她臉上，把她那頭波浪卷抓得跟雞窩似的。

    “讓你松手，不長耳朵！你自個的家事跑來找我的茬，是當(dāng)慣了三就覺得人人都跟你一樣是吧？”

    她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比起常年放牧的我，她只會用指尖抓，兩下被我扯住頭發(fā)按趴在地，整個人倒栽蔥地埋入麥穗堆里。

    “先前搶我的婚姻，搶完了還來糾纏我，你才是臭不要臉�！�

    我啐了她一口，聽見母牛急切的叫聲后，最終回到原位完成接生。

    摸索牛犢狀態(tài)，用繩索綁在牛犢四肢和脖子，指揮眾人依次用力，將牛犢順利拉出母牛體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