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作者有話說:
重發(fā)一遍看看鎖不鎖！
第51章
“喜歡才會偏愛�！�
“你…叫我么？”
季楠上前的腳步頓在原地，原本殘余著情緒的眼眸猛地一震，不可置信似的，瞳孔也下意識地收縮了一下。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楊重鏡清晰地看見季楠瞳仁的變化，愈發(fā)覺得對方像貓起來。
季楠對于小貓小狗并沒有多大的興趣，但受到周邊人的影響，也曾拉著楊重鏡去過幾次寵物店。借著擼貓的名義，以展現(xiàn)自己的熱愛生活和喜歡可愛事物的甜美形象。
只是演技實在拙劣，嘴上說著喜歡，實際上一轉(zhuǎn)頭就靠著沙發(fā)，無聊的直睡覺。
楊重鏡看的忍俊不禁，也不戳穿，覺得看著對方強打精神表演的樣子也格外可愛。
去的次數(shù)多了，反倒是楊重鏡對此了解的相關(guān)知識愈加的多起來。他幾次三番地燃起養(yǎng)一只波斯貓的念頭，最后又在季楠的注視中打消了這個想法。
他那時候想，這樣矜貴嬌氣的公主，身邊有一個就夠了。
不合時宜的，即使理智告訴自己，現(xiàn)在的氛圍并不適合他想起過去，大腦也先一步不受控制地浮出記憶中的畫面。
是季楠坐在玻璃門旁邊，燦爛的陽光透過門窗灑在他的上半身。
白色毛衣帶著毛絨的柔軟，而穿著毛衣的主人，此刻正靠著身后的軟沙發(fā)，要睡不睡地打著盹。
純白色小貓乖巧地趴在他身上，和季楠一樣，半瞇著眼睛打呼嚕。
一直到現(xiàn)在，楊重鏡才不得不承認，其實他從來都沒有忘掉過。壓抑許久的思念被賦予合理的名頭，于是順理成章地冒出頭來，好讓自己顯得沒有那樣難堪。
“當然是叫你，這里又沒有別人�！睏钪冂R被這個問題逗笑了，他略微低下頭，音量極小地嘆了口氣，說：“其實我今天有點不太高興。”
“你知道因為什么嗎？”
“因為什么？”季楠的神色被這個問題牽著走，瞬間變得冷淡和凝重。他下頜微微繃起，眉頭也無意識地輕擰起來，語氣不太好：“有人惹你不開心了嗎？”
聽到這句話，楊重鏡有些忍俊不禁。他抬起頭，清晰地在對方的眼眸中看見自己的模樣。還是和記憶中一樣，季楠的雙眼，是清澈透亮的。
這樣的感覺很神奇，因為季楠已經(jīng)不再是從前那個，時時刻刻需要自己去哄著的人，好像兩個人的角色調(diào)轉(zhuǎn)過來，成了季楠來猜他的心思。
“是的，”楊重鏡唇角小幅度地上揚，用平靜的語調(diào)應和道：“有人讓我不太高興�！�
沒等季楠去問下一句，楊重鏡就自顧自地接下去，說：“天快黑了，還不回去嗎？”
季楠這才注意到，剛才還是晚霞遍布天際的寧城，周邊已經(jīng)暗淡下去，泛出黑色的灰。晚風也跟著偏向涼，的確如同楊重鏡所說，不是個適合談話的地點和時機。
“那可以先回去，”季楠對楊重鏡的言下之意充耳不聞，一本正經(jīng)地提議道：“或者我們可以找個飯店，換一個地方，你覺得怎么樣？哥哥�！�
“你想嘗嘗我做的飯嗎？”季楠揚起一個笑容，看起來靦腆也不好意思，實際上話里話外都得寸進尺，全然不給楊重鏡拒絕的機會：“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會做飯了，不過還沒有別人嘗過，所以不知道好不好吃�！�
話音落地的幾秒里，四周都格外安靜。
好半晌，楊重鏡才從季楠少見的，求偶的攻擊性中緩過來，沒忍住輕笑出了聲。
他單挑起眉毛，似笑非笑的樣子，反問道：“我怎么選的，重要嗎？”
“當然重要，”季楠抿了下唇，睫毛濃密又纖長，扇動的時候落下一片陰影。他抬起眼，直直地望著楊重鏡的眼，說：“我想知道哥哥為什么不開心。”
“因為你還沒有和我說，所以我不想現(xiàn)在就和你分開�！�
楊重鏡于是發(fā)現(xiàn)，不管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季楠都格外擅長一件事，就是見機行事�？慈搜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別的本事不見漲，順桿往上爬的技術(shù)倒是精進不少。偏偏楊重鏡還真的就吃這一套，心窩被戳的發(fā)軟，除了被氣的直想笑，對此別無他法。
“你好像很在乎我高不高興，”楊重鏡沒有躲開季楠的注視，他低聲說，臉上的表情格外平靜，好像只是敘述一件客觀發(fā)生的事實。
他話音頓了頓，身子被季楠身后路燈打下來的光影遮住，面色掩在陰影里，讓人瞬間無法看清起來：“我開不開心，對你來說，也重要嗎？”
“重要�！�
季楠再次點點頭，唇角的笑意隨之斂去，語調(diào)沉下來，姿態(tài)認真得要命。他的眉眼是深邃的，在亞洲人里顯得少見，背對著光時，這一點才變得格外明顯。
大多數(shù)時候，他周身刻意偽裝出來的，那股和善的氣質(zhì)，都讓人下意識忽略了他的五官，其實是極具攻擊性的。
這樣毫不掩飾，去看一個人時，宛如一泉古潭，幽深又寂靜，活生生將人溺死在其中。
楊重鏡那點笑意也跟著散去，耳朵里也只聽得見那句“重要”了。
他表面上看著游刃有余，背在身后的手其實早已攥緊，在他問出第一句話時。掌心泛出用力過度之后的紅，緩慢地向外蕩漾開去，一如他猶豫不決，始終無法安定下來的心。
“那走吧，”楊重鏡仰起頭，緩了兩秒，重新笑笑，幅度不大地別了一下頭，說：“正好我還沒有吃飯。”
這樣輕飄飄地答應下來，季楠尚且有些不真實。他嘴唇微微張開，下意識地想要發(fā)問，又生生憋了回來，不想要顯得那么沒有出息。
仿佛楊重鏡真的只是想要一句肯定的答案，好哄的程度幾乎稱得上一句難以置信。
季楠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因為心臟過勞而死掉，因為靠近楊重鏡的每一秒里，他都承受著遠超于正常的負荷。
從重新相見到現(xiàn)在，其實也只過去三個月。如果將追回楊重鏡這件事同游戲攻略終極boss作比，難度大概就像毫無預兆的，一下從地獄級難度變成了極簡模式。
這中間的轉(zhuǎn)變來得實在突然，而季楠從來愚笨，也無法想通其中緣由，只能傻傻地跟著對方的步調(diào)走。
他當然不知道，追求的進度條，主動權(quán)從來不在于他，而是楊重鏡。
變化的原因也沒有多么復雜，僅僅是因為楊重鏡如他自己所說，自己勸自己，邁過了心里的坎，僅此而已。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季楠的笨拙，所以連追求自己，求得自己原諒這件事，也需要自己親自上陣，手把手地教導。
沒有什么簡單或者困難，只是對方是季楠的話，楊重鏡愿意對他放水，開點無關(guān)緊要的后門罷了。
“不是說要給我做飯嗎？”楊重鏡轉(zhuǎn)過身，向前走了幾步，見季楠沒有跟上，又回過頭來，催促道：“等會兒超市該關(guān)門了�！�
“好�！奔鹃c點頭，有點受寵若驚地笑起來。他大步跟上去，步子有些急，迫不及待地，朝著自己愛人的方向奔去。
楊重鏡站在原地，看著季楠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雙手插在兜里。晚風恰逢時宜地吹起來，楊重鏡因此半瞇起了眼。
他聲音不大，融進風聲里，傳進季楠的耳朵：“好吃的話，我再和你說因為什么。”
“那不好吃呢？”季楠下意識地追問，眼神也追上前去，生怕晚了一秒，楊重鏡就反悔了似的。
“還沒有想好，”楊重鏡說：“難吃的話，我估計會更不高興。”
第52章
“你好敏感。”
季楠其實一直都會做飯，廚藝算不上精進，卻也不至于難吃。平平無奇的，讓人吃了一口，便沒有了繼續(xù)吃下去的欲望。
算的上養(yǎng)活自己的手段，讓自己不會因為吃不起飯而餓死。只是和楊重鏡在一起之后，便很少再進廚房。
季楠并不愛吃飯，最開始的時候，是因為連軸轉(zhuǎn)忙到?jīng)]有時間�！ r間一長，便變成了一種習慣，幾度演化到看見食物也引不起任何食欲。
半強制地逼著季楠和自己一起住以后，楊重鏡才開始相信，季楠說的那句“沒有胃口”，大概不是用來敷衍他的借口。
季楠的天賦確確實實不在做飯上，這一點，楊重鏡在第一天就見識到了。
他臉色復雜，面不改色地將口中的食物咽下去，腦子里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是自己大概找到了季楠不愛吃飯的真正原因。
接下來的日子里，季楠再沒有靠近過廚房。因為楊重鏡第二天便找到一個保姆，每天的任務便是負責上門做一日三餐。
也不止是做飯，還順帶著對她的大學生雇主進行一對一的做飯教學。
認真程度堪比高考現(xiàn)場，讓大字不識幾個的婦女，人到中年，還體會了一把當老師的成就感。
“現(xiàn)在菜市場是不是關(guān)門了？”季楠坐在副駕駛，一邊將散下來的頭發(fā)用皮筋簡單地挽起，一邊轉(zhuǎn)過頭去看楊重鏡。
他說：“我還沒有逛過超市，這邊有什么大型超市嗎？”
“你來這多久了？”楊重鏡系上安全帶，頭都不抬地問：“怎么還跟剛來三天一樣�！�
“太忙了，沒有時間去附近看�！奔鹃陌踩珟г缭缦岛�，雙手搭在大腿上，乖乖地坐著，像一個即將被父母帶去春游的小孩。
他垂著眼睫，明明沒有刻意去笑，周身的氣場卻像孔雀開屏，掩飾不住的雀躍和興奮，開心不要錢似的，往外散開去。
連帶著開車的楊重鏡都被影響，有些放松起來，下意識地附和道：“那你現(xiàn)在有時間了？”
“嗯，”雖然楊重鏡看不見，但季楠仍然點了點頭，說：“我不太喜歡一個人出去，有人陪著的話，就會感覺好很多�！�
這句話半真半假的，楊重鏡不可置否地勾起唇來，沒有再接下去。
連鎖超市關(guān)門很晚，他們到的時候里面人很多，正是晚高峰的點，各個區(qū)域都熙熙攘攘的，熱鬧喧嘩。
一個人的時候，楊重鏡也不太愛做飯，只在很偶爾的時候，陪著心血來潮的林落落逛逛超市，然后跟在人的身后，給她收拾廚房的爛攤子。
即便在這里生活了三年之久，楊重鏡的熟悉也僅限于公司和家。他的愛好少的可憐，沒有旁人逼著，壓根不會踏出家門一步，才是真的沒有資格點評季楠。
但這當然不妨礙他口頭上逗弄兩句季楠，畢竟季楠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故作熟門熟路地領(lǐng)著季楠繞了幾層樓，才在轉(zhuǎn)了幾個重復的大圈之后，成功找到了賣菜的區(qū)域。
換做其他人，大概早就能辨別出楊重鏡的打腫臉充胖子。只是季楠在方向感這件事上，和他做飯一樣不具有天賦，所以傻傻地跟了半天，也愣是沒發(fā)現(xiàn)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菜還沒買，推車里就裝了一堆有的沒的的零食，滿滿當當?shù)�，像是來超市進貨。
“你打算晚上讓我吃這些嗎？”楊重鏡掃了一眼購物車，要笑不笑地，隨手拎起一包放在上層的泡面，說：“煮泡面？”
“不是！”季楠小聲反駁，從楊重鏡手中奪過那包泡面，說：“怎么可能，我學了很多的�！�
“那你打算做什么？”楊重鏡沒有跟季楠爭辯什么，上半身撐在推車的把手上，抬手指了一下前方，說：“你看看有什么想做的�！�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是各式各類的菜品，其實類似于小型菜市場，散發(fā)著一股混合著魚腥味的難聞氣味，彌漫在空氣里，潮濕的，讓人不太舒適。
楊重鏡很久沒有聞到過，竟然神奇地不再感到犯惡心。他慢半拍地跟在季楠身后，看著季楠跨步向前，低著頭挨個挑選手中的菜品。
沒有多想，他掏出手機，拍下來季楠一臉認真去研究土豆的畫面。
那眼神，仿佛手里拿的不是土豆，而是什么價值千萬的稀世珍寶，捧在手心細細鑒賞。即將收起手機的下一秒，季楠的視線便追尋著鏡頭，直直地望了過來。
楊重鏡沒想到季楠對鏡頭這樣敏感，收起手機的動作一頓，被季楠盡收眼底，顯出幾分急促的狼狽。
被偷拍的人警惕的眼神一愣，隨即便融化開去，蛻變成了靦腆的笑意，像午后的陽光，溫暖也動人。
楊重鏡別開頭，下意識地抿緊唇，開始后悔自己不該將手機收起，好像收起來了，就真的坐實了偷拍這個罪名。
畢竟如季楠說的，季楠在追求自己。而被追求的那個人，做什么都是被允許的。
所以他壓根不需要心虛，也不需要慌亂。
楊重鏡指腹摩挲過手機邊框，舌尖舔過鋒利的犬齒，后知后覺地想，如果再來一次，說不定還能將季楠變化的眼神一起錄進去。
那樣漂亮的眼神，只被自己的雙眼記錄，實在是有點可惜。
“哥哥剛剛是在拍我嗎？”
季楠拎著大袋小袋，一股腦塞進已經(jīng)滿的快要裝不下的購物車，眉眼微微彎著，鬢角的碎發(fā)也因著動作散下來，有一縷垂在了胸口處。
“一次性買這么多，你吃得完嗎？”楊重鏡挑了下眉，被季楠手上的大包小包整的有些哭笑不得，他伸手扶了一下要掉出車筐的袋子，說：“我再去拿一個車�！�
“不用，我提著吧。”季楠從楊重鏡手上接過，胸口的那一縷碎發(fā)便拂至他的手腕，像戀人之間糾纏的吻。
楊重鏡松開手，“嗯”了一聲，順手撫過季楠垂下來的那縷發(fā)絲。他的動作極輕，隨后不動聲色地將手收回，背在身后。那只手松了緊，緊了又松，一如他想握住什么，最終卻還是沒能去觸碰。
“是在拍你，”他注視季楠兩秒，很突兀地開口道：“因為你研究土豆的樣子，有點新奇。”
“留學是很辛苦嗎？還是吃不慣國外的菜，所以想到要去自己學做飯�！睏钪冂R毫無關(guān)聯(lián)地接連拋出問題，說：“你怎么知道我在拍你，你對鏡頭很敏感，楠楠�！�
“敏感”這個詞一出，季楠的眼神便飄忽不定起來。他輕咳了一聲，飛快地掃了一眼楊重鏡的臉，又馬上低下去，小聲嘟囔道：“因為不喜歡被拍�！�
像是意識到這句話容易被誤會，季楠很快地補充道：“不喜歡陌生人拍我，會感覺有點怪怪的�！�
“因為經(jīng)常會被陌生人拍嗎？”楊重鏡順勢反問，切入的角度奇怪到讓人措不及防：“所以才會敏感�！�
他說著，又笑起來，淡淡評價道：“不過也沒什么稀奇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把土豆當成珍珠一樣去看�！�
作者有話說:
楊重鏡：你好敏感。
季楠：（臉紅）嘿嘿。
第53章
“關(guān)于喜歡�！�
季楠想要反駁的話音一哽，堵在喉嚨里，有種申辯無能的憋屈。
“我沒有把它當珍珠，”他頓了頓，還是不甘心似的，小聲嘟囔道：“是因為很多土豆發(fā)芽了，我在看哪個是沒有發(fā)芽的�！�
“你之前好像分不清這些�！�
楊重鏡推著車往前走，垂著眼，邊說邊將購物車里放著的幾袋方便面放回貨架。
他理了下雜亂的購物車，將那些滿到快要溢出的袋子擺放整齊，騰出一塊空白的地方來，轉(zhuǎn)身沖季楠伸出手，說：“給我吧。”
“我一直在學做飯。”季楠乖乖將手中的袋子遞過去，目光向剛剛楊重鏡碰過的貨架上瞥了一眼，似乎在舍不得自己精挑細選了半天的各色口味的伙食。
“國外的東西不太好吃，有點吃不慣。”季楠收回視線，沒把心里那點心思表現(xiàn)出來。他跟上楊重鏡的步伐，接著剛才的話道：“有些時候很煩的話，做點事情會轉(zhuǎn)移注意力，讓心情稍微好一點�！�
楊重鏡沒說話，似乎在等季楠把話講完。
他神色認真，在聽季楠的話時，周身的氣場安靜也沉寂，像一個純粹的聽眾，置身事外，聽著季楠講述過去的自己。
季楠停了幾秒，想要就此打住的話題還是在楊重鏡默聲的態(tài)度中延續(xù)下去。
他臉上的笑意有些維持不住，長睫半垂著，在超市通明的燈光下落出一片陰影。
“……其實不全是因為吃不習慣�！�
季楠和楊重鏡并肩向前走，在突然沉靜下來的氛圍里，緩緩冒出這樣一句。他講得有些慢，像是在思考合適的措辭：“還因為，我想看看，做飯是不是真的很有意思�！�
“你不是說，你去學，是因為喜歡嗎？”
聽到這里，楊重鏡一直低著的頭才終于抬起來。他背脊很直，身形頎長，只是抬頭不是為了看季楠，而是將購物車推至自助收銀臺，沖指引的工作人員致謝。
楊重鏡將里面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放置在臺面上，直到一聲聲掃描上去的“嘀”聲響起，他才停止了這個重復的動作，看向不再作聲的季楠，道：“怎么不繼續(xù)說了？”
他頓了頓，從一旁的自助售賣機里掃了個大號的塑料袋，低下頭，將東西裝進去，眼神沒有因此停留一下，只淡淡問：“然后呢？”
季楠咬了下唇側(cè)內(nèi)壁，下意識地磨了一下，心里忐忑不安的，有點沒摸清楚楊重鏡的態(tài)度。
他舔了下唇，上前一步，也沒有答話，只默不作聲地幫楊重鏡一起，收拾面前那些品種豐富的囤貨。一個大號的塑料袋顯然不夠，最后買了三個袋子，才勉強裝下。毫不夸張地說，兩個人是真正意義上的滿載而歸。
照這個架勢，像是恨不得直接把整個超市收購下來，倒省的搬來搬去的麻煩。
走出超市的門，季楠才發(fā)現(xiàn)，外面的天已經(jīng)徹底黑下去。
夏季的黑夜總是來得晚一些，由此可見，他們到底在里面走了多久。
空氣中有知了的鳴叫聲，響在夏末的夜晚，被風吹得有些遠。驟然從人群中走出來，氧氣似乎都要更加新鮮一些，被擠的發(fā)昏的大腦吸入新鮮的空氣，終于得以喘上口氣，重新運轉(zhuǎn)起來。
“沒什么然后，后來就養(yǎng)成習慣了�！�
塑料袋因為走動而發(fā)出細細簌簌的摩擦聲響，季楠側(cè)過頭去看站在他左邊的楊重鏡，說：“白以南和我說，如果愛好變成了工作，就很難有人會繼續(xù)喜歡。”
“所以我一直想，就算哥哥真的和自己說的一樣，是因為興趣才去和王姨學。后面天天管我的一日三餐，可能也不止是因為喜歡吧�！�
“畢竟——”
“為什么覺得不是因為喜歡？”楊重鏡拉開后座的車門，將東西放在后座，單手撐著車門，打斷了季楠的話。
他唇角上揚的弧度不大，臉背對著燈光，神色讓人看不真切。
季楠被問的一怔，有點不知如何回答。人在問題超出自己本身預期時，猜不出對方想要的答案，便會下意識地說出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
就像此刻的季楠，“啊”了一聲，張了張唇，便要脫口而出自己的心之所想。
不過楊重鏡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只是笑了笑，自顧自地說：“不是喜歡的話，誰會去一直做�！�
“只是很多時候，喜歡的不一定是做這件事本身而已�！�
楊重鏡說完，季楠剛剛要說的話便徹底卡在喉嚨里，再也說不出來了。他呼吸無意識地放輕些許，咽喉也干澀得不行，如同含著小石塊，卡在其中，連吞咽的動作都覺得疼。
季楠聽懂了楊重鏡的言外之意，即便他在這方面，大多時候都顯出笨拙的愚鈍。
喜歡的不是去做這個事本身，是事情背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