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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你打算住哪兒,要不要去我家��?”林落落緩了下語調(diào),又開始操心后續(xù)的事項(xiàng):“還是你先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房子,我給你先找人買了。”

    財大氣粗的,楊重鏡一時間失笑。他心頭輕松,說話也不自覺地帶上調(diào)笑的意味:“林總,這話跟多少人說過啊�!�

    “把我當(dāng)你小情人了?這么有錢,房子都送上了�!�

    林落落翻了個白眼,波浪卷發(fā)散在身后,被風(fēng)吹起來,遮住了眼,是風(fēng)情萬種的漂亮。

    她輕聲罵了句“滾”,隨后嘆了口氣,又無聲地笑了。

    “哪個情人跟你這樣,我花錢買罪受啊?”林落落撇撇嘴,絲毫沒有自己被套話的意識。她話音淡淡,隨口說:“我喜歡乖的,要聽我的話�!�

    楊重鏡笑不出來了。

    他一心掛在自己的情感問題上,倒是對自己這個妹妹缺少管教,隨口開的一句玩笑,居然真的一語成讖:“林落落。”

    “你現(xiàn)在才多大?玩起包養(yǎng)這一套來了?”

    “你不是跟我說,你在專心準(zhǔn)備考研,沒再跟那些男的接觸了嗎?”

    楊重鏡腦中的那根弦繃緊,身子也從沙發(fā)上坐直,唇角拉成一條平直的線,眉眼散發(fā)出不可置信的冷意:“林落落,給我說話�!�

    這一聲斥的林落落被酒意浸染的腦子猛地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她打了個哈哈,干笑了兩聲,隨后飛速甩下一句“我這信號不好,等會兒再聊”,反手就掛了電話。

    楊重鏡“嘖”了一聲,剛要說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陣“嘟嘟”聲,徹底沒了聲響。

    他覺得荒唐,被氣的站起來,原地走了兩步,剛要繼續(xù)撥過去,就被季楠伸出來的手擋住,手機(jī)也被及時抽走,沒了下一步的動作。

    “別生氣,哥哥�!奔鹃读讼聴钪冂R的衣角,輕聲轉(zhuǎn)移話題:“好餓,一起出去吃飯嗎?”

    楊重鏡理智尚存,沒有被輕易帶偏。他臉色冷得嚇人,說:“她這簡直——”

    季楠彎下身,溫?zé)岬拇捷p輕碰了碰對方張開的雙唇,將那些還沒說出口的話堵了回去,說:“她心里有數(shù)的,哥哥�!�

    “……你怎么知道?”楊重鏡黑著的臉有點(diǎn)繃不住,不太自在地吭了一聲,眼神也跟著躲閃開,問。

    他怎么知道?

    季楠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想起和林落落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犬馬聲色的音樂會所。

    女孩年紀(jì)不大,舉手投足間卻都是慵懶,顯然對這種場合格外熟悉,絕對不是第一次來。

    資歷遠(yuǎn)在他之上的同事低著頭,堪稱哀求地扯著對方的裙角,聲淚俱下地說不想被丟下。

    隔著一個過道的距離,他清楚地看見少女臉上的涼薄,仿若在看著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垃圾。

    季楠那時候還不認(rèn)識林落落,也不知道將來的有一天,能有著這種堪稱尷尬的關(guān)系。第一天踏進(jìn)Queen的大門,季楠便從她的身上,看見了所謂上流社會的人的縮影。

    不屑和傲慢,哪里會對他們這種商品一樣的廉價寵物付出什么真心。

    而楊重鏡實(shí)在太過例外。

    他像是全然未曾被那些污糟浸染,固執(zhí)也笨拙,一顆真心給出去,就沒有想過收回來。這樣的人往往容易受傷,他也的確承受了代價。

    季楠怎么可能不珍惜,他比誰都要清楚,他不會再碰上第二個楊重鏡了。

    “你放心,哥哥�!奔鹃苡H昵地用鼻尖蹭了一下楊重鏡,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輕聲說:“我?guī)湍憧粗貌缓�?�?br />
    “不會有問題,”季楠稍稍彎著眼,說:“林家的人一直在盯著,我也會找人保護(hù)好她的�!�

    楊重鏡眨了下眼,繃緊的那根神經(jīng)慢慢松懈了。他花了兩秒理解季楠話中的意思,有點(diǎn)遲疑地問:“……你的意思是,人身安全?”

    季楠眉眼彎彎的,覺得楊重鏡偶爾露出這樣單純的一面,有種反差的可愛。他下巴放在對方的左肩,呼吸時的熱氣噴灑在他一貫敏感的脖側(cè),懶洋洋地:“差不多吧。”

    “不過我的意思是,她接觸的人,都會事先調(diào)查一遍�!奔鹃f這話時,語氣顯得淡,仿佛這件事正常且常規(guī):“哥哥,這方面的話,林落落挺謹(jǐn)慎的�!�

    楊重鏡聽完,沉默了很久,沒有說話。

    他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一點(diǎn)沖擊,短時間內(nèi)完全沒辦法接受。楊重鏡喉結(jié)滾動幾下,還是無法想象,自己這個印象里雖然任性,但是格外黏人的妹妹,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會做出包養(yǎng)情人的事。

    “你早就知道?”楊重鏡微微抽開身,話音頓了頓,說。

    雖然是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季楠沒否認(rèn),他垂著眸子,說:“哥哥,應(yīng)該只有你一個人不知道�!�

    空氣突然安靜,楊重鏡額角跳起來,覺得沒有一刻,自己是能夠全然省心的。他點(diǎn)點(diǎn)頭,被迫接受這個事實(shí)。

    季楠挑了下眉,話停在嘴邊繞了幾圈,還是咽回了肚子里。

    林落落玩得花,這件事人盡皆知�;蛘哒f,那一圈其實(shí)大多數(shù)都這樣,不過她漂亮,行事也放縱,便格外惹眼一點(diǎn)。

    他還以為她多囂張,原來在楊重鏡面前,居然也和自己一樣,裝起乖來了?

    季楠舔了下齒尖,到底沒說出別的什么來。不管怎么樣,她都是楊重鏡的親生妹妹,和自己還是不一樣。打小報告這種事,季楠抿著唇,在心底默默想,自己便算恩將仇報了。

    他才不干這種幼稚的事。

    左哄右扯的,季楠算是使出渾身解數(shù),才堪堪讓楊重鏡放棄了現(xiàn)在飛出國去,將人抓回來盤問的念頭。

    那點(diǎn)旖旎的心思也在這段突如其來的插曲中散了個一干二凈,季楠站在玄關(guān)處,最后轉(zhuǎn)過頭,很輕地笑,用溫和的語調(diào)朝楊重鏡討要一個擁抱。

    楊重鏡對季楠沒什么抵抗力,他走上前,如對方所愿地主動伸出雙手,任由對方將下頜埋進(jìn)自己的肩窩。

    他覺得季楠像只黏人的大貓,一個擁抱的功夫,手就順著衣服的下擺,滑了進(jìn)來。

    玄關(guān)處沒有開燈,所以沒入昏暗。

    楊重鏡下意識地想要打掉對方的手,只是季楠沒有如他所預(yù)料地纏著不放,甚至沒有等他抬起手,就將手抽離出去。

    他蹙了眉頭,后知后覺地感到哪里不對,隱隱約約的,看見季楠的神色,沒有什么溫情,淡淡的,楊重鏡不喜歡。

    “哥哥,”季楠主動退開身,說:“那我回去了�!�

    “嗯。”楊重鏡點(diǎn)點(diǎn)頭,松開了手。他這時候又看見對方臉上一如既往的笑和繾綣,剛剛一閃而過的不對勁于是被壓下,覺得自己大概是眼花,所以太過敏感了一點(diǎn)。

    “回去早點(diǎn)休息�!�

    “好,哥哥也是。”季楠擰開門,一只腳跨出門外,隨后轉(zhuǎn)過身來,背對著樓道的聲控?zé)�,無厘頭地問:“休息好的話,是不是會少受一點(diǎn)傷?”

    楊重鏡眼皮跳了跳,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過季楠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他和楊重鏡隔著幾步的距離,眸子里的笑意慢慢褪去,被接踵而至的冷淡替代,說:“我本來不太確定,所以沒有說。哥哥沒有感覺到嗎?”

    “什么?”

    “我剛剛摸到了�!奔鹃悬c(diǎn)笑不出來,他垂著眼,用一種宣判的語氣,淡淡說。

    楊重鏡一直跳著的眼皮終于停了。他心里的猜測得到印證,甚至有種終于不用再隱瞞的塵埃落定。

    從昨晚上自己有些刻意的躲避開始,他就知道,遲早有一天,季楠會發(fā)現(xiàn)。

    只是他沒有想到,季楠會這樣直接了當(dāng)?shù)卮链?br />
    其實(shí)沒什么不能說的,只是楊重鏡不習(xí)慣將傷痛展示于人。更何況,照他對季楠的了解,真的知道了,又要陷入無端的自責(zé)里,楊重鏡覺得沒有必要。

    他不想要看到對方難過,如果是因?yàn)樵缫堰^去的傷痛,就更加不值得。

    樓道的聲控?zé)舭迪氯チ恕?br />
    楊重鏡剛要打開玄關(guān)處的燈,用力的跺腳聲混著門被打開的聲音一同響起,對面的門被人推開,樓道再次亮起來。

    怪尷尬的場景。白以南光著上身,套著個花褲衩,從對門探出頭來,很沒有眼力見地笑:“干嘛呢這是,看你們在門口站好久了�!�

    他腳上踩著人字拖,徑直上前幾步,順理成章地站到季楠一側(cè),拖著人的手往回拉,說:“行了,別膩歪了。我這邊忙死了,你管管我死活吧�!�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白以南看了楊重鏡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邊走邊念叨:“你不說要給我做可樂雞翅嗎?我餓死了,等你老半天。”

    季楠有點(diǎn)無奈,又慶幸白以南來得正是時候,不然那么莽撞的一句問話,他都不知道該如何下臺。

    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如果楊重鏡真的不愿意說,他也不能剛有點(diǎn)進(jìn)展,就恃寵而驕,跟人冷戰(zhàn)下去。那折磨的不是楊重鏡,他就會先反復(fù)被折磨的死掉。

    抱著這樣的念頭,季楠松了口氣,對白以南的念叨做出回應(yīng)。他笑了一聲,說:“馬上做。”

    不算遠(yuǎn)的距離,落在楊重鏡耳中,清清楚楚的。

    剛剛還跟自己膩歪的對象,轉(zhuǎn)頭就被個裸男扯走,還說著要親手做飯。

    這樣的場面,誰能受得了?

    不管誰受得了,反正楊重鏡受不了。他抿了下唇,垂在身側(cè)的手無意識地攥緊,隨后走上前去,將季楠被白以南扯住的胳膊拉到自己這邊來。

    楊重鏡面無表情:“他受傷了,做不了飯�!�

    別說白以南,連季楠都懵了一瞬。他下意識地想要笑,又想起來方才指尖觸到楊重鏡凹凸不平背部時的觸感,那點(diǎn)笑于是憋回去,心里說不上來的悶。

    他就是恃寵而驕,對著楊重鏡的時候,這輩子都沒辦法改。

    “不是,”白以南懵了,他無能狂怒,想要辯駁:“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又沒讓你給我做——”

    “你如果想吃,我也可以給你做�!�

    楊重鏡面對白以南時,情緒穩(wěn)定的不像話。他絲毫不受對方干擾,一句接著一句,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著最暴殺的話語:“味道應(yīng)該都差不多,因?yàn)槭俏医痰乃�。�?br />
    季楠默默站著,沒有說話。他一半對楊重鏡的占有欲格外受用,一邊又計較著對方對自己傷疤的隱瞞,所以干脆不表態(tài),默不作聲地看著兩個人吵。

    不過戰(zhàn)況顯而易見,在有關(guān)季楠的事情上,白以南不是楊重鏡的對手。

    很荒謬的畫面。

    楊重鏡順利進(jìn)入季楠的家,輕車熟路地拉開冰箱,挑選著需要的食材。

    白以南一口氣提在心口下不去,他踩著人字拖,鞋底在地板上發(fā)出憤怒的聲響。

    “白總,光著身子就別進(jìn)廚房了�!睏钪冂R露出個笑,眼神淡淡掃過白以南上下,說:“容易被油濺到�!�

    “我不會被濺到�!卑滓阅先砩舷伦熳钣�,他硬著頭皮,愣是擠開楊重鏡,從廚房門框處走了進(jìn)去。

    他拿著盒冰凍的雞中翅,嘀嘀咕咕地:“小楠也教過我啊,誰不會做一樣�!�

    “那你得叫我祖師爺吧,”楊重鏡似笑非笑,頭也沒抬一下地回應(yīng):“沒想到還是傳承的手藝�!�

    白以南咧了下嘴,無聲地“哈”了兩聲,說:“你還挺會逞口舌之快的�!�

    “嗯�!睏钪冂R點(diǎn)點(diǎn)頭,起鍋燒油,摁開了油煙機(jī),淡淡道:“跟白總學(xué)的�!�

    油猛地濺起,在鍋底四濺開去,發(fā)出劈里啪啦的動靜。

    白以南長這么大還沒下過廚,被嚇的眼皮子一跳一跳,腳步卻黏在瓷磚面上,硬是沒挪動一步。

    到底是季楠看不下去,有點(diǎn)無奈地屈起食指,敲了敲廚房的磨砂玻璃門。

    他拉開門,喊白以南:“你幫我涂個藥,我手不方便。”

    白以南如蒙大赦,端著的面子終于有了臺階,瞬間心領(lǐng)神會地點(diǎn)頭,頭都不回地走了出去。

    這破廚房,油濺的痛死了。

    他急著走,自然也沒分出神去看楊重鏡瞬間黑下去的臉色。

    季楠眼神倒是敏銳,畢竟眼珠子黏在人家臉上就沒挪開過。他心頭“咯噔”一下,想起來白天時說的不讓白以南幫忙,覺得自己這張嘴像是開過光,一踩一個雷點(diǎn)。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時候再改簡直欲蓋彌彰。

    都怪白以南。他默默在心里給對方記賬。

    “我剛給你上過藥,季楠�!睏钪冂R低著頭,邊說邊將菜板上的生姜切成條,說:“你忘了?”

    季楠抿著嘴,沒敢接話。

    不得不承認(rèn),楊重鏡面無表情叫他大名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就會心慌。

    正糾結(jié)著是繼續(xù)嘴硬還是順勢服軟,楊重鏡就沒什么耐心地,替他做出了選擇:“不準(zhǔn)去�!�

    他隨手將姜條扔進(jìn)油鍋里,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季楠,說:“站遠(yuǎn)點(diǎn),等會兒被油濺了�!�

    “哦,”季楠點(diǎn)點(diǎn)頭,眨巴兩下眼,笑意又要冒出頭來。

    好在還不至于太過見色忘友,他咳了一聲,示意白以南跟著自己出來,不要再在廚房里逞強(qiáng)。

    白以南不屑地“切”出聲來,不知道第幾次翻白眼,恨不得在頭頂上寫著自己對楊重鏡的嗤之以鼻。不止是楊重鏡,現(xiàn)在他對季楠也一樣嗤之以鼻。

    沒出息的東西,一點(diǎn)都不知道支棱起來,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不會被珍惜,這個道理一點(diǎn)都不懂。

    季楠確實(shí)是不懂。

    他坐在沙發(fā)上,眼神好整以暇地,掃過白以南發(fā)出聲響的肚子。

    “看什么看,沒見過餓的人?”白以南吞了口口水,實(shí)在受不了對方這張長得就陰陽怪氣的臉,率先反問道。

    他說沒吃飯是真的,不是糊弄季楠的信手拈來。從公司回來,就倒在床上睡了個昏天暗地,一覺醒過來已經(jīng)天黑,伸手不見五指的。

    坐著緩了許久,白以南才找到點(diǎn)力氣,從床上爬起來洗澡。剛剛打算點(diǎn)個外賣填肚子,就聽見門外的響動。

    他八卦欲望劇增,眼睛懟著貓眼,想要窺探一點(diǎn)楊重鏡的辛密,這聲響,別是帶哪個男人回家過夜了。

    還真是帶了男人回家,只是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滿腦子跟楊重鏡談戀愛的季楠。

    拉拉扯扯的,開著門膩歪半天。白以南也是閑,真就隔著貓眼看他們面對面站了半個小時。

    他覺得這些談戀愛的情侶的腦回路都令人費(fèi)解得很,告?zhèn)別搞得像是生死分離,居然能就這么站著講這么久,他剛洗的頭發(fā)都干了,那兩人還沒聊完。

    白以南忍無可忍,最后拉開了門,張嘴就要將人叫回來。

    行程安排的確實(shí)滿滿當(dāng)當(dāng),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全然沒有吃飯的時間,肚子餓的直叫,咕嚕咕嚕的,瘋狂刷著存在感。

    楊重鏡端著盤子出來的瞬間,嘴上不說,白以南的眼神卻死死盯著,愣是挪不開半點(diǎn)。

    他強(qiáng)迫自己轉(zhuǎn)過頭,拿出手機(jī),嗤笑了一聲:“我點(diǎn)外賣,你自己吃吧�!�

    好笑得很,他怎么也是個總裁,還能差這點(diǎn)吃的?

    季楠那是什么眼神,嘲笑自己沒出息?吃個飯怎么了,他既不缺錢又不缺愛,偶爾有點(diǎn)追求,哪里好笑了?

    “這個點(diǎn)都關(guān)門了,”季楠好心提醒:“燒烤攤應(yīng)該還有,你可以去看看�!�

    白以南扒拉手機(jī)的指尖一頓,他皮笑肉不笑,干脆站起身來,咬牙切齒道:“我住酒店去,你就跟你的好哥哥過去吧。”

    “王叔下班了,”季楠聲音懶洋洋的,他說:“要走你自己打車�!�

    “吃個飯而已,要不了你的命�!�

    季楠站起來,替白以南整了整有點(diǎn)皺的衣角,聲音認(rèn)真起來:“以南,我只有你一個朋友�!�

    “我想和他在一起,但我也不想因?yàn)檫@個和你疏遠(yuǎn)�!�

    第85章

    “沒有復(fù)合。”

    白以南臉色變了又變,實(shí)在受不住季楠打的感情牌。

    他別別扭扭的,略帶僵硬地“哦”了一聲,眼神閃了閃,又說:“好吧。”

    季楠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于是軟化神色,很輕地抿著嘴笑。白以南遭不住這種眼神,“哎喲”一聲,干脆背過身去,說:“你別這么笑,我起雞皮疙瘩�!�

    楊重鏡一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個場面。

    燈光偏白,灑在季楠身上,披散的頭發(fā)柔順,折射出冷色的光線。他低下頭,像是被對面的人逗笑,眼睛也向下彎著,散發(fā)出親昵的溫和。

    陶瓷的碗被他用力擱置在桌面上,發(fā)出不算小的悶響。聲音很快吸引了正在交談的兩人注意,楊重鏡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喊:“楠楠,吃飯了�!�

    明晃晃的無視,白以南雙唇動了動,看楊重鏡又不順眼起來。

    他正想開口,季楠無聲的視線就投了過來。他默念幾句“莫生氣”,才極其刻意地咳嗽一聲,目光直勾勾地看向楊重鏡,硬生生地刷存在感。

    楊重鏡倒是給面子,他自然地拖開椅子,隨后抬起眼,說:“白總,一起嗎?”

    話是詢問的,動作上卻已經(jīng)擺好三人的碗筷。白以南臉色好看了些許,哼哼地一屁股坐下來,勉為其難的樣子:“嗯�!�

    這是第二次,他們坐在一起吃飯。只是不同于第一次,白以南收斂那股劍張弩拔的氣勢,竟然也透出點(diǎn)別樣的溫馨。

    白以南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主動提出來幫忙洗碗。洗碗是假,借著這個名頭,和楊重鏡單獨(dú)相處才是真。

    他雙手環(huán)胸,后背抵著墻,身上隨意地套個襯衫,活脫脫一只風(fēng)流的花孔雀。哪里有半點(diǎn)幫忙干活的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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