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這孩子，每次都這么懂事。知道不隨便進(jìn)屋。小林這孩子可是個好孩子，沉穩(wěn)，為人正派，你們可要好好相處�！庇谀棠虒�這個孫女婿，可是滿意的不得了。就擔(dān)心許南南年紀(jì)小，耍性子，到時候傷了感情。

    許南南進(jìn)了屋里，沒回答于奶奶的話。

    沉穩(wěn)是真的，為人正派，許南南都有點(diǎn)兒不敢確定了。

    第二天一早，林青柏又來了。

    兩人都沒說話，許南南也沒上車。林青柏黑著臉跟在后面，一句話也沒說。

    一直到了礦上，兩人也沒說一句話。

    許南南知道，林青柏這樣，是堅持他自己的想法。而她也沒法接受林青柏和那樣的事情沾上邊，所以兩人默認(rèn)之下，就這么開始冷戰(zhàn)了。

    關(guān)鍵是林青柏冷戰(zhàn)就冷戰(zhàn)，偏偏每天還是來接送。

    他不開口，許許南南也絕對不開口。

    “于干事，我有話想和你說�！�

    中午下工的時候，許南南剛心不在焉的要去食堂那邊吃飯，就被林青松給攔住了。

    看到林青松，她就想起這事情罪魁禍?zhǔn)走�是這個人，心里之前對他的膈應(yīng)又冒出來了。之前是覺得是個花花公子，現(xiàn)在才知道，還能做出那樣齷齪的事情。

    “沒什么好說的�！痹S南南氣匆匆的走。

    “那事情我和你說清楚，和我哥沒關(guān)系。咱們說說�！�

    許南南聽到林青柏，到底是沒撐住，捏著飯盒跟他走。

    這是礦上的人都去食堂吃飯了，路上也沒什么人，兩人找了個大樹陰下面，林青松看著許南南那嫌棄的樣子，心里也很不得勁。

    許紅這事情，他之前是抱著出口氣，警告一下這個女人的想法，誰知道后面演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哥說你知道那事情了，我也不瞞著你了。確實是我設(shè)計的�？晌乙彩菤庵�了。許紅仗著老爺子老太太的關(guān)系，整天往我面前湊，還說要告我流氓罪。甭管你信不信，我沒想過真的要辦成事情。也就是壞她名聲。省的以后她攀扯我。誰知道……反正事情是成了�？晌腋缫彩菫榱宋遥�你別怪他。你這幾天冷著他，他晚上睡覺都睡不著，整夜整夜的坐著。我從小到大，都沒看我哥這么難過�！�

    林青松說起這事情，心里就不好過。早知道就不把他哥給拉進(jìn)來的。誰知道這事情能讓于干事知道了。

    而且許紅那事情當(dāng)時成了，他也沒什么感覺，就覺得，這樣成了似乎超出他的預(yù)期，可以后許紅還真是沒法子再冤枉他了。而且那也是自作自受�？陕牭降V上的人議論多了之后，心里又覺得挺不舒服的。感覺這事情是不是鬧的太大了。他很討厭許紅，甚至在許紅威脅他之后，已經(jīng)不是討厭，而是當(dāng)做敵人一樣。他覺得對付敵人，應(yīng)該不折手?jǐn)��？陕牭V上的人議論之后，又覺得這事情似乎超過了他的預(yù)期。說到底，還是因為敵人是一個女人。

    他自己這邊還沒整明白呢，他哥這邊也被他連累了，這讓他心里更不舒服了。

    許南南聽了他這話，氣笑了，“聽你這么說，許紅這事情是自作自受，但是出了這事情，你就一點(diǎn)錯都沒有？”

    林青松被她這話問的有點(diǎn)兒沒底氣。

    “她怎么不敢去攀扯你哥？她怎么就攀扯你了。說到底，你們也是半斤八兩。林青松，你自己想想自己平時和女同志相處有沒有問題。你是個男人，和多少女同志走得近，你是不吃虧。可你這樣，讓人家那些女同志咋辦？你是不是以為，許紅這事情已經(jīng)平息了，以后沒事了？我告訴你事情多著呢。她自己過的再苦，那是她自己作的，沒人同情她�？梢�是因為你的緣��，以后一輩子毀了，你自己良心安不安？”

    林青松的臉色有些發(fā)白�！安还茉趺礃�，這事情和我哥沒關(guān)系……”

    “我知道和他沒關(guān)系。我是氣他竟然支持你這么干。你和許紅怎么樣，許紅被人怎么樣，那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情，可我不希望，你哥竟然也插手這樣的事情�！痹S南南說起這事情，心里就哽的不舒服。

    林青柏就是和人家斗毆，把人打的去了半條命，她都不會眨眼睛。可這種下作的事情……

    許南南沒法說下去了，轉(zhuǎn)身捏著飯盒走，連食堂都不去了。直接回了辦公室。

    采購科的人都知道許南南最近幾天心情不好。

    肖科長分配任務(wù)的時候，也盡量的不給她分配。

    可李偉明現(xiàn)在要忙著結(jié)婚的事情，也沒時間出差，柳大姐現(xiàn)在是要照顧家庭，也出不了遠(yuǎn)門，剩下一個小張，累的夠嗆。

    “肖科長，給我也安排任務(wù)吧，我也好久沒出門了�！痹S南南也不想因為心情不好就影響工作。

    肖科長聽她這么說，擔(dān)心道，“南南，你最近這狀況，能出遠(yuǎn)門？”

    許南南點(diǎn)頭，“能的，我在家呆了好久了，也該出門干活了�！�

    “那行，那東陽市的單子，你去。”東陽市也是在北方的一個省。

    而且那邊，靠近西北。

    許南南想起了賀老師。賀老師在西北農(nóng)場。倒是正好可以去看一看賀老師了。下午開介紹信的時候，許南南順便讓朱芳幫著多開了一張去西北農(nóng)場那邊的介紹信。

    許南南本來還糾結(jié)要不要和林青柏說出差的事情呢，結(jié)果下午的時候，林青柏沒來。路上碰到林青松了，她也沒好問。

    倒是林青松繃著一張臉道，“我哥出遠(yuǎn)門了。”

    其實到現(xiàn)在，對于許紅這事情，林青松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應(yīng)不應(yīng)該。但是許南南的話也提醒了他，他以前那些做法，確實荒唐了。

    以前他壓根沒啥子保持距離的概念，覺得自己不帶齷齪的心思，和女同志走得近，好像也沒什么。可這次許紅的事情……他想著，要是自己能像他哥那樣，也許人家想攀扯他，也沒那麼容易。以前他覺得不那么重要的事情，似乎都變的重要起來。

    “于干事，許紅那事情，我找了那個小伙子，人家愿意負(fù)責(zé)娶許紅。我知道這有點(diǎn)兒無恥，可我也沒轍了。昨天去問了許紅，她不樂意。說我不樂意娶她，就還是等劉紅軍……甭管怎么樣，許紅這事情，你別記著我哥。我是他弟弟，他肯定是護(hù)著我的。怨我可以，別怨我哥。我哥小時候沒少吃苦，這么大年紀(jì)了，難得處個對象，別因為我的事情，給鬧黃了�！�

    許南南想起林青柏，心里也挺不好受�！暗饶愀缁貋恚�和他說，我出差了�！�

    上了火車的時候，許南南心情算是好了一些。她沒去東陽市，而是直接坐上了去西北的車。

    西北這邊的天氣也熱，比起南江倒是好一些。

    下了火車，許南南就一路問著路，路上碰到老鄉(xiāng)進(jìn)城買東西，搭了一道順風(fēng)車，終于順順利利的到了西北農(nóng)場這邊。

    許南南感謝道。又從包里拿出大約兩斤的大白面。“今天可真是多謝你們了�！�

    趕車的是村里的大隊長，憨厚的西北漢子。他還沒說話，他媳婦就笑著接過來了，熱情道，“大妹子，這謝啥啊，都是順道的事兒。你這晚上有地方住不，這附近可沒啥住的地方，你要是沒地方住，就去前面下灣村，找隊長家就是了。咱家別的沒有，睡覺的地方還是有的。”

    許南南也正是這個意思。這初來乍到的，又不是在城里，還真要找個落腳的地方。笑道，“那行，就先多謝大哥大嫂了�！�

    等人走了，許南南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買了一些玉米面和雜糧粉，另外弄了十斤面條，背在背上往農(nóng)場去。

    農(nóng)場門口還有當(dāng)?shù)乇鴪F(tuán)的人守著，看著她背東西過來了，嚴(yán)肅道，“你找誰的？”

    許南南笑道，“兩位同志，這里是西北農(nóng)場吧，我是從外地過來辦事的，這不，有老鄉(xiāng)托我給這邊帶東西呢�！�

    說著從里面掏出了幾個水煮蛋，往兩個人懷里放。

    這時候給別的，人家都容易拒絕，唯獨(dú)糧食是沒法拒絕的。

    特別是還是這種營養(yǎng)的雞蛋。

    原本還準(zhǔn)備嚴(yán)格一點(diǎn)的人，倒是也不好意思攔著人了。

    知道許南南是給幫人送東西過來的，問清楚了名字，就有個人找了里面管事的。

    很快，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問清楚緣由之后，看了看許南南，“找老賀的？”

    許南南一聽這稱呼，就知道這人應(yīng)該和賀老師的關(guān)系還不錯。點(diǎn)了點(diǎn)頭，“替人給他捎?xùn)|西的。見一面就走。”

    “最近找老賀的人倒是不少�！蹦侨肃止玖艘痪�，“跟我來吧�！�

    許南南跟在后面走，一面套近乎，才知道這是農(nóng)場里面邱主任，專門管著分配大伙干活的。

    兩人走到一排木屋子前，才停了下來，“老賀，有人來看你了。”

    “正在吃飯呢，你來的巧，正是吃飯的時候。”邱主任道。

    很快，賀秋生就從里面出來了�？吹皆S南南來了，眼睛一亮，有些驚喜。

    看著賀秋生瘦弱的樣子，許南南眼淚差點(diǎn)出來了。

    賀大叔這樣子，明顯的比在南江的時候還要瘦弱。一看就是沒少干活的。

    “行了，你們趕緊說話吧，待會還要干活呢�！鼻裰魅螄�(yán)肅的說了一句，就準(zhǔn)備走。

    許南南見他要走，連忙道，“您別急著走啊，我這帶了點(diǎn)特產(chǎn)過來呢，正好給您嘗嘗�！�

    說著從大麻袋里掏出了小麻袋裝的五斤大白面，和一包紅糖。都是不好買的東西。

    看著手里的東西，邱主任看了眼賀秋生，“老賀，這誰給你捎來的。”

    賀老師還沒說話，許南南笑，“這誰沒個三朋四友，遠(yuǎn)親近鄰的�，F(xiàn)在就算要保持距離，可到底還是親戚，要真的不聞不問的，這不是也太不近人情嗎？邱主任，你回去看看這吃著好不好，回頭我給你們這邊寄過來�！�

    “行，你們好好聊吧�！鼻裰魅瘟嘀鴸|西就走了。

    等人走了，賀老師看著她嘆氣，“你這孩子，讓你別來的，你怎么就來了？”

    說著拎著許南南的大袋子，往屋里走。許南南立馬跟上。

    “這地方?jīng)]人認(rèn)識我，又離著遠(yuǎn)，不打緊。南江也沒人知道我是來見你的。再說了，我?guī)椭�捎�(xùn)|西，還不行？”就因為離著遠(yuǎn)，許南南才敢這么明著來見人。有時候暗搓搓的盯著的人，反而是身邊熟悉的人。

    “唉，一個兩個的，都這樣�！�

    賀老師坐下嘆氣，又端起碗筷準(zhǔn)備吃飯。一看，賀老師吃的東西倒是也不差，碗里是玉米糊糊。

    這邊農(nóng)場也給吃的，但是吃的不多，平時也可以自己開小灶的。但是他們這樣的身份，就做飯的鍋都不可能弄到。

    許南南發(fā)現(xiàn)，賀老師這地方竟然還有個鐵鍋。而且看著還新。

    “我兒子送的�！辟R老師看她盯著鍋瞧，笑瞇瞇道。顯然心情還不錯。

    “您兒子？”許南南這還是第一次聽說賀老師的兒子。

    “是個沒出息的臭小子。讓他別來看我，除非帶兒媳婦來，結(jié)果還是自己跑來了�！辟R老師笑了笑。也沒再多提，倒是看著她道，“你怎么過來了。以后可別來了，捎?xùn)|西一次就行了，多了，可不行�！�

    一次人家還能睜眼閉眼的，多了，說不熟都沒人信。

    許南南道，“我知道，就是想過來看看您過的咋樣�！�

    “你也看到了，挺好的。雖然沒在那邊的時候自由，可好歹吧，有了伴，平時干活的時候，還能說說話�！�

    他說的輕巧。許南南一聽，就知道也沒這么好。看看人都瘦的不成樣子了。

    許南南鼻子有些酸。

    見她這樣，賀老師嘆氣，“我是真的過得好，以后別惦記我了。我?guī)湍悖�是覺得你這孩子心善，又是個努力上進(jìn)的孩子，還聰明，幫一把是一把。不是為了讓你回報的。你也不要總惦記著。別回頭我?guī)湍阋话眩�你倒是把自己搭進(jìn)去了�！�

    許南南點(diǎn)頭，她也知道，自己看賀老師的機(jī)會不多。以后倒是能給這邊寄東西。

    也不知道能有多少東西到賀老師手里，可好歹人家能看著東西的份上，對賀老師好一點(diǎn)。

    “賀老師，我處對象了�！痹S南南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要把這事情和老師說一下。

    聽到她這話，賀老師笑了，“我倒是好奇，是什么樣的小伙子這么有福氣啊�！�

    “之前我覺得他特別好，什么都好。人正派，又對人好�？珊髞恚�發(fā)現(xiàn)他其實也不是那么正派。他知道別人干了不好的事情，也沒阻止，事后也不覺得不對。我心里又有些疙瘩。覺得那樣的事情放他身上去了，想著就膈應(yīng)。覺得他不該是那樣的人�！�

    許南南有些語無倫次的說完，見賀老師沉默著沒反應(yīng)，以為他沒聽懂，卻見賀老師放下碗筷，“你這事情，倒是和我兒子和我說的事情挺像的。這小子啊，從小是個不服輸?shù)娜�。這次來我面前，看著還挺不好過的。我一問，才知道，他說他被人嫌棄了�！�

    許南南不知道他怎么說起他兒子了，不過賀老師要說，她也不好打斷，“為什么被人嫌棄啊，是因為他的身份？”

    賀老師的兒子，總會被牽扯吧。

    “那倒不是。我的事情沒影響到他。只不過他親近的人干了件不好的事情，他沒攔著。也不想攔著。結(jié)果事情被他對象知道了。對象就嫌棄他了，覺得他沒以前好，有些壞�！�

    許南南心里一動，看向賀老師。

    賀老師嘆了口氣，“南南，判斷一個人壞不壞，其實是看看底線在哪里。經(jīng)歷不同，人的底線都不同。比如我這兒子，從小就和他媽一起逃難，經(jīng)歷的事情，比別人要多，他的底線就有些低了，也許就有人覺得他壞�？伤麎膯�，我不覺得。見到不平的事情，他也伸手，甚至比別人還熱心�？捎袝r候做的事情，又讓人沒法接受。就是我，有時候也覺得這孩子心思太多�？山�(jīng)歷了很多事情之后，我就理解他了�！�

    “以前我有個老朋友，許多年了，也是這孩子的一個親近的長輩，我們一起從上海到你們那省城教書。那時候，兩家人都過的好，他的夫人是個詩人，和他志趣相投�？墒且驗榈玫搅艘晃慌畬W(xué)生的青睞，被糾纏不清，最后被人逼的妻離子散，他受不了打擊，就從教學(xué)樓上面跳下來了，當(dāng)著全校師生的面，用生命，換他的清白。我當(dāng)時看著他睜開的眼睛，我就恨，恨那個女學(xué)生。后來我做了一些事情，想為他討個公道，結(jié)果，就到這地方來了。送我來這里的，是我的一個學(xué)生。這學(xué)生這么做，是為了愛情�？晌覂鹤�，也親手將他們給送到該去的地方。你說，這事情里面，誰壞？反正這事情里面，我們都覺得對方才是壞人。”

    “他……”許南南緊張的吞了口口水，“您兒子，叫什么名字�！�

    “賀林�！辟R老師看著她。

    “南南，他是不是真的正直，你應(yīng)該清楚。不要因為他的一點(diǎn)，就否認(rèn)全部�！�

    賀秋生站了起了，似乎準(zhǔn)備出門干活了。許南南也跟著站起來，腦袋里亂哄哄的。

    “南南，好好過日子，人都有好的一面和不好的一面，怎么選擇，還是看你自己想。他也許不好，可是對你，總是好的�！�

    看著許南南走了，賀秋生嘆了口氣。小林子，我可就只能幫你到這里了。這性子，是該有個人約束了。

    離開農(nóng)場的時候，還是邱主任送出來的。

    可能因為拿了一些東西，倒是對許南南態(tài)度還不錯。許南南要了這地方的具體地址，說以后會幫著人寄東西過來，到時候讓邱主任幫著收一下。

    這其中的話，邱主任自然聽懂了。

    笑瞇瞇道，“沒事，這種事情順手的事情，不麻煩。”

    兩人心照不宣。

    離開農(nóng)場，天已經(jīng)不早了，用腳走到市里去，可要走好久的。許南南干脆去了之前遇到的下溝村大隊長家里借宿。

    估摸著因為之前拿了許南南的東西，所以大隊長家里倒是對許南南挺歡迎的。而且許南南還帶了一些雞蛋過來，更是讓大隊長媳婦笑的合不攏嘴。

    知道許南南是來出差的，而且還是城里的工人，愣是把許南南當(dāng)做貴賓一樣招待。

    許南南給的精細(xì)糧，是舍不得拿出來給大伙吃的，吃飯的時候，大隊長媳婦給許南南捏了面疙瘩，也就這么一份。家里的三個孩子都沒得吃。擔(dān)心孩子們饞嘴想吃，還特意讓三個孩子到外面去吃飯。

    “同志，你好好吃。咱這農(nóng)村人做的東西，不知道合不合胃口。”

    隊長媳婦笑呵呵道。

    許南南看著碗里的東西，笑了笑，“我不大想吃這個，給他們吃吧，我吃點(diǎn)菜糊糊就行�！闭f著喊了孩子門進(jìn)來，把碗里的疙瘩給孩子們一分。

    看著許南南這樣，隊長媳婦有些不好意思了，“同志，你，你咋……唉，同志，你是個好人�！�

    這年頭，誰又一口吃的，能從嘴里省下來給別人吃啊。也就這兩年稍微的好了一丁點(diǎn)，以前，那是連土都要吃的，更何況是這面疙瘩。

    許南南勉強(qiáng)笑了笑，瞧瞧，人多容易滿足啊。一碗面疙瘩，都是好人。在以后，這樣的一碗疙瘩，都沒人稀罕吃。

    沒經(jīng)歷這些艱辛，她又咋會理解這些人的想法呢。以前聽再多憶苦思甜，都不如真實的感受這一次。

    就如她和林青柏，生活環(huán)境不同，她沒法知道他的內(nèi)心世界是怎么想的。他的道德底線在哪里�？伤�不知道，似乎又有些理解��。

    他不是她所想的那樣偉光正。但是誰又能說他是個壞人。

    他只不過是個有自己私心的，不那么光明正大的，甚至有些陰險的好人。

    第二天一早，許南南就坐著大隊里的車子去了市里。到底是出來采購的，許南南繞道去了東陽市，按著采購單上的東西，采買了物資，在郵局寄出去之后，也沒再像之前那樣到處收集物資，就直接回南江。

    第99章

    到了南江還是早上，

    許南南覺得精神挺好，

    直接去礦上上工。

    “南南出差一趟，這氣色精神看起來好多啦。”

    一大早的，

    柳大姐看到許南南了，

    笑瞇瞇道。

    小張滿臉憔悴的撐著桌子，

    “同樣是出差，我這體力竟然還比不上一個小姑娘，

    不行，下個出遠(yuǎn)門的差事，誰也別和我搶。”

    “小張同志，

    你這是想逃避偉明同志的婚禮吧。甭管你去哪里了，

    這份子錢可少不了�！�

    柳大姐打趣道。

    聽到柳大姐這話，

    許南南驚訝的看著李偉明，“你們這婚事定下來了？”之前不是李偉明一個人忙活，朱芳還在猶豫嗎？

    李偉明憋紅了臉，“咳咳，

    定下了，

    就這個月月底。”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月中旬了，下月底，那可是很快了。許南南沒想到自己出趟門，家里這變化還不少呢。不過看著李偉明這樣，許南南還是挺替他們開心的，“恭喜�！�

    “謝謝�！崩顐ッ骷t著臉低下頭。

    中午吃飯，朱芳滿臉甜蜜的和李偉明坐在一塊，

    許南南坐在對面，差點(diǎn)亮瞎眼，“你們啥時候定下的，我這才出門幾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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