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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一口帶著濕潤的空氣驟然涌入她的肺腑中,四肢百骸剎那被拉伸到了極致,史上唯一一個壽終正寢的妖王三千年的內(nèi)丹在她內(nèi)府中端正地旋轉(zhuǎn)起來,彤鶴仰天發(fā)出一聲長長的鶴唳,形將去日絕云似的展開初初長成的兩翼。

    她呼嘯間,所有不祥的鬼影全都不由得為這鳳凰后羿讓出道路,三昧真火翻涌而出,要燒盡人間一切不潔之物,在被韓淵圈住的陣法中落下了一個巨大的火圈,不斷地蠶食消耗著卞旭獻祭之術(shù)的巨大破壞力。

    唐軫短暫的迷茫漸次從那些鬼影臉上消失,黑氣重新開始在他雙目中涌動,鬼影們一同開口森然道:“我與扶搖派淵源頗深,算是有交情,本不欲取爾等小輩性命,但既然你們執(zhí)意找死……”

    唐軫——附在千千萬萬個鬼影中的唐軫驀地同時一振臂,無數(shù)條黑氣從萬里山河中翻涌而出,叫人見了有種錯覺,好像天下本身就蘊藏著無限污垢,稍有風(fēng)吹草動,便能興風(fēng)作浪。

    這魔氣浸染處,韓淵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周身原本已經(jīng)平靜下來的魔氣一瞬間翻涌到了魔龍半石化的臉上,龍眼中充斥了說不出的可怖血色。

    韓淵勉強壓住本能,艱難地找回冷靜,喝道:“都走開!快點!”

    這聲勢浩大的魔氣讓人如此心生畏懼,以至于李筠一時間突然真的有點信了唐軫的話。

    難不成那百萬怨魂的因果真的應(yīng)在了他身上?

    難道冥冥中真有什么在不分青紅皂白地成全這大魔頭?

    那天理何在?

    唐軫朗聲笑道:“你們真以為貴派那英明神武的師祖被四圣絞殺,只是因為他不小心走火入魔?天下魔修恁多,怎不見他們挨個追捕?我告訴你們?yōu)楹瓮缱锊豢伤。驗橛蟹鰮u山自古鎮(zhèn)在心魔谷上,人間清氣與魔氣才能相抵,那塊‘心想事成石’就是人間萬千心魔所化,一直被鎮(zhèn)在不悔臺上,被他一朝監(jiān)守自盜地放出來,這些年多少戰(zhàn)亂災(zāi)荒,人間多少大能走火入魔,全是這百年間解封的心魔谷潛移默化——魔龍,要說起來,區(qū)區(qū)百年,你修為就能精進到這種地步,也算是借了祖蔭呢�!�

    李筠:“你放屁——”

    他手中那把已經(jīng)沉寂許久的元神劍突然染上一道薄薄的劍光,李筠感覺到劍身異動,低頭一看,險些當(dāng)場熱淚盈眶,頓時感覺又有了主心骨。

    李筠毫不猶豫地將那把元神劍放了出去,對正在與眾多鬼影糾纏的游梁道:“那個劍修,接著!”

    游梁聞言一把將那元神劍接在手里,入鞘的劍意是何等威力,游梁碰到那把劍的一瞬間幾乎就覺得自己窺見了一個大境界,他叫了聲好,果斷出劍,將擋在他面前的大片鬼影橫掃一空。

    唐軫嚇了一跳,慌忙退避,被鳥槍換炮的游梁提劍追出了一路,直到那劍被魔氣徹底侵染,不支暗淡下去,躲閃不及的鬼影居然被清理掉了大半。

    唐軫眼神幾變,陰鷙地盯著不遠處的年輕劍修,嘴里卻在說嚴(yán)爭鳴他們的事:“居然能逃出北冥之�!贿^那又怎樣?”

    游梁瞳孔一縮。

    唐軫雙手平舉,又有眾多鬼影自他掌中而出,唐軫輕蔑地看著那把已經(jīng)失去了能量的劍:“趕得上嗎?殺得光嗎?”

    按理,嚴(yán)爭鳴他們兩人確實是趕不上的。

    只有趕路的時候,九州大地才顯得這樣曠遠遼闊。

    嚴(yán)爭鳴眉頭緊鎖:“遭了,李筠方才把我給他那把元神劍用了�!�

    程潛道:“有個方法,我不知能不能成,反正御劍回去是怎么都趕不上了,不如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吧。”

    嚴(yán)爭鳴:“什……”

    程潛一抬手從他脖子上將掌門印揪了下來,飛快地說道:“心魔谷,記得么?扶搖山存在的意義之一就是為了鎮(zhèn)壓心魔谷,掌門印中必有能通入心魔谷的通道,我們從那走。”

    嚴(yán)爭鳴不明所以道:“走心魔谷?什么意思,心魔谷不是在后山嗎?”

    “心魔谷只是被封在后山,”程潛道,“它無處不在,哪有人哪就有欲念,就有通往心魔谷的通道,這一帶雖然人跡罕至,但玄武堂魔氣未散,你打開掌門印試試,成與不成聽天由命�!�

    嚴(yán)爭鳴知道他為禁制所限說不出原委,當(dāng)即也沒打聽他哪知道這些事的,無條件地相信了他,用神識開啟了掌門印。

    瞬間,他們兩人只覺眼前一黑,熟悉的黑暗翻涌而來,裹挾著冰原中殘存的心魔氣,兩人消失在了原地。

    程潛的意識短暫地失去了片刻,很快回過神來,在黑暗中被人扶住,身側(cè)亮起一道微光,不用看就知道是大師兄批發(fā)的夜明珠。

    心魔谷仿佛和上次兩人到來的時候又有不同,內(nèi)里繚繞的魔氣濃郁得簡直嗆人,人走在其中,好似要被勾起所有的負(fù)面情緒。

    嚴(yán)爭鳴心口一滯,劍修終身伴著逼人的戾氣,總是更容易受這些影響。

    他勉強定了定神:“這是怎么回事?”

    程潛沉了沉心境,邊走邊說道:“你記得童如上不悔臺請出了心想事成石嗎?童如當(dāng)時雖然走火入魔,但并沒有喪心病狂,請走那塊石頭后肯定將心魔谷重新封印了,可惜少了那塊至關(guān)重要的石頭,封印肯定沒有一開始那么結(jié)實,正好上次我們破斬魔陣的時候機緣巧合將它撕開了一條口子�!�

    嚴(yán)爭鳴心里雖然被心魔谷攪得浮躁不已,卻沒有傻,聞言立刻反應(yīng)了過來:“我當(dāng)時還以為我們倆離開那里就沒事了!所以唐軫那時就知道了,非但沒提醒我,在扶搖山寄宿的時候就在暗中抽取心魔谷的魔氣嗎?對……還是我請他來的,我怎么那么會引狼入室呢?”

    嚴(yán)爭鳴語速越來越快,說到焦躁處,險些難以抑制心里的火氣,他一把拽住程潛的手臂,手指幾乎要掐入程潛的皮肉里,滿腔懊惱的暴躁無處發(fā)泄,眉間幾乎又見了隱約的印記:“該死,你不準(zhǔn)離開我的視線!”

    程潛以心入道,哪怕心境被聽乾坤的傳承動蕩了一番,也比他穩(wěn)定些,此時沒顧上跟狂犬狀態(tài)的大師兄一般見識,一邊默念起清靜經(jīng),一邊說道:“要不是他會審韓淵的時候故意露出一點馬腳,尚萬年又提醒我中了畫魂,誰會提防老朋友?你冷靜點,我們要從這里直接到扶搖后山,還得借助掌門印�!�

    嚴(yán)爭鳴深吸一口氣,驀地將手中掌門印推了出去,掌門印中群星萬點乍現(xiàn),像是將整條燦爛銀河都鋪陳在了心魔谷中,一時將周遭一切躁動都給沉淀了下來。

    嚴(yán)爭鳴嗡嗡發(fā)熱的腦子冷靜了些,這才發(fā)現(xiàn)程潛的袖子已經(jīng)被他抓爛了,幸好修士有護體真元,程潛本人比衣服要結(jié)實得多。

    他微微有些尷尬地干咳了一聲:“我……那個……”

    程潛接道:“你們劍修天生有病,點火就炸,我知道,你不用解釋了——快找出口要緊�!�

    嚴(yán)爭鳴訕笑一聲,輕車熟路地將自己的神識壓入掌門印中,飛快地搜索起其中和心魔谷有關(guān)的一切。

    可是掌門印中信息太龐雜了,歷代掌門的神識都在其中與他發(fā)出不安的共鳴,嚴(yán)爭鳴一時摸不著頭腦。

    此時,蜀中山里,唐軫指揮著眾多鬼影呼嘯而下,那卞旭留下的禁術(shù)跟著陡然高漲,將水坑的三昧真火逼到了一邊。

    這節(jié)骨眼上,韓淵的身體突然閃了閃,他畢竟是魔龍之身,離北冥君只差一步,哪怕李筠這個九連環(huán)也入了元神之境,做出的化石水能將他定住一時三刻也算相當(dāng)不容易了。

    藥水的作用在漸漸退卻。

    若是此時解開石化,韓淵少不了被那禁術(shù)撐炸。

    他終于不再糾結(jié)材質(zhì)問題:“堅持不住了,李筠,再來一瓶!”

    李筠絕望地吼道:“沒有啦!”

    吼完,李筠欲哭無淚地閉上眼睛,心道:“親娘啊,大師兄你還趕得來嗎?”

    隨著韓淵身上的石化開始退卻,那越發(fā)壓抑不住的禁術(shù)變本加厲地撕扯起他的身體,韓淵每一道鱗片間都冒出了血絲。

    嚴(yán)爭鳴的神識正在掌門印中焦頭爛額,手上代表血誓的八卦盤突然閃了起來——血誓是扶搖同尚萬年簽的,主體卻是韓淵,韓淵自然沒本事破除血誓,這只能代表他快去見列祖列宗了。

    嚴(yán)爭鳴冷汗都下來了,可掌門印只有歷代掌門神識能進來,他想叫程潛幫忙都不行。

    就在這時,掌門印中被他附身過數(shù)次的童如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與以前不同,這一次嚴(yán)爭鳴有種錯覺,童如好像不是一段幻影或者記憶,而是看得見他的。

    童如殘留在此間的神識對他招招手,嚴(yán)爭鳴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只見童如穿過無數(shù)道門,無數(shù)浩渺如煙塵的神識,一言不發(fā)地將嚴(yán)爭鳴帶到了一道大門前,門上有一個清晰無比的紅印,正與吳長天帶來要挾他的除魔印如出一轍。

    那門虛掩著,中間裂開了一條縫隙,心魔谷中源源不斷的魔氣正是從此處逃脫而出,童如停下腳步,對嚴(yán)爭鳴點點頭,隨即消失在了原地。

    嚴(yán)爭鳴試探著伸出手,順著那裂縫輕輕一推。

    這道門轟一聲開了。

    他立刻將神識從掌門印中拉了出來,只見空中風(fēng)云涌動,掌門印中露出的無數(shù)星子正被吸入一個巨大的漩渦,不過片刻,那些星子便被滌蕩一空,一道黑洞洞的門出現(xiàn)在他與程潛面前。

    嚴(yán)爭鳴大喜:“就是這里,走!”

    兩人縱身闖入那大門中,同時,嚴(yán)爭鳴以掌門身份扯下扶搖山的封山令,整座扶搖山重現(xiàn)人間。

    蜀中,韓淵徹底從石頭狀態(tài)中變回了血肉之軀,他感覺自己身上仿佛被無數(shù)根針釘在地上,無處不疼,疼得都麻木了,便不由得想道:“我好歹也是個元神修士,若是死了,元神也會魂歸故里么?”

    扶搖山上正彌漫著一層說不出的魔氣,嚴(yán)爭鳴手上的血誓八卦盤閃得越發(fā)頻繁,兩人徑直飛過無數(shù)密林石階,人未至,一劍已經(jīng)從空中劈下,唐軫住過的客房連同院子整個分崩離析,那院中好像雨后積水一樣,沉淀著厚厚一層凝滯不懂的黑云,院落中厚重的青石板轉(zhuǎn)被嚴(yán)爭鳴一劍削開,下面露出了一塊大石——昭陽城中外冷內(nèi)熱的冰心火。

    里面放了一具尸體,正是六郎,只見他胸口時亮?xí)r滅,像裝著一朵小小的火苗,唐軫竟將噬魂燈的真身藏在了六郎的尸體中!

    蜀中,禁術(shù)被魔氣刺激,兇猛地沖破了水坑的火圈,火紅的羽毛飄散得四處都是,好像下了一場木棉花雨,四下里都是鬼影,魔龍的利爪摳入了地心,韓淵發(fā)現(xiàn)自己再沒法和自己吵嘴了,他那一個軀體中分開的兩個意識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合而為一。

    扶搖山巔,霜刃中裹挾著風(fēng)霜的劍氣直入冰心火中,“幽微”劍意自縫隙里灌入那大石內(nèi)心,生生將它從一角破開了一個口,“六郎的尸體”見保護層被撬開,驚恐地抽動了一下,轉(zhuǎn)身化成一道黑風(fēng),便要逃出去。

    “小潛讓開!”

    嚴(yán)爭鳴的劍到了,已經(jīng)入鞘的劍摧枯拉朽一般亮出藏鋒之刃。

    一劍霜寒十四州,整個扶搖山都在為其震顫——

    第108章

    唐軫在半空一頓,成千上萬條鬼影跟著他僵住,他們臉上先是一片空白,隨即又齊齊浮現(xiàn)出了一絲微妙的疑惑。

    一時間,唐軫心里眾多念頭好像大火消散后明滅在風(fēng)中的火星,雜亂無章地此起彼伏著。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誰動了他的本體?

    嚴(yán)爭鳴他們嗎?

    可是他們到底是怎樣從北冥之海里逃脫出來的,又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們沒有直接循著這些人的蹤跡追到蜀中,反而回到了扶搖山?

    他們既然不能隨意在無限空間中自由來去,又是怎么在這樣短的時間內(nèi)趕回去的?

    誰將自己藏在冰心火的本體出賣給了他們?

    電光石火間,唐軫滿心大惑不解,甚至來不及去氣急敗壞。

    怎么可能呢?

    他分明誰都不信任,更從未與這世間任何一個活物交過心,他孤身一人,握著無限鬼影的權(quán)柄……即便這樣,也做不到萬無一失么?

    漫天的鬼影好像一群無知無覺的吊死鬼,紛紛愣怔在空中,他們身上繚繞的鬼氣與魔氣逐漸開始褪去,一個接一個地被不知名的清風(fēng)洗干凈,在空中褪色成普通的魂魄,融化了。

    像一排晨露,經(jīng)歷一宿風(fēng)塵,悄無聲息地回歸天地間,自由而潔凈地漂往下一個歸宿。

    竟充滿了某種寧靜而雋永的意味。

    游梁舉著嚴(yán)爭鳴已經(jīng)沒了精氣神的元神之劍,近距離地看見了這一切,被此情此景震撼得無以復(fù)加。

    唐軫的元神不斷從消散的鬼影中退出來,最后終于被迫合而為一,他強大的元神在失去本體后依然能茍延殘喘。

    唐軫沒有逃——可能是太過震驚忘了,也可能是從未想到過,一時懵了。

    “沒有道理……”唐軫喃喃道,“百萬怨魂的結(jié)果分明是應(yīng)在我身上的,這不可能……注定的事,怎么可能會變呢?沒有道理……”

    李筠最先反應(yīng)過來,喝道:“你們還都愣著干什么?!”

    水坑和游梁立刻反應(yīng)過來——對了,此人可是鬼修一道的集大成者,天下再沒有第二個比他更精通魂魄功法的人了,一旦放虎歸山,沒準(zhǔn)讓他緩個一兩年,又能用什么聞所未聞的手段卷土重來。

    游梁手中劍一聲尖鳴,封住唐軫去路,李筠一把抽出腰間佩劍,連同水坑,三人同時沖了上去。

    唐軫本體剛碎,又被不斷飛離而去的鬼影反噬,元神正是最脆弱的時候,一時間來不及躲閃,先后被兩道劍氣貫穿。

    他僵硬地打了個挺,迎上了撲面而來的三昧之火。

    在烈火中,唐軫依然迷茫的目光緩緩落到了水坑身上。

    他死到臨頭的記憶像去而復(fù)返的潮水,沖過漫長的處心積慮,沖過更加漫長的、與噬魂燈你死我活的煉獄生涯,沖過上一次的生死與離別……

    最后落在了一根羽毛上。

    那羽毛在他心里輕輕撥動了一下,唐軫嘴唇微動,但什么都沒能說出來。

    有的人一生非黑即白,所有途經(jīng)過的亮色于他都如曇花一現(xiàn),飄然一瞬,開過就沒有了。

    唐軫的瞳孔中放了一個水坑,破敗的元神就這樣煙消云散了。

    天道無常,機關(guān)怎能由得人算盡?

    不知他在最后一刻想沒想明白這個道理。

    李筠做夢一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手中劍竟也有一天會見血,還斬殺了一個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大魔頭,他保持著無比驚奇的表情,認(rèn)為自己從此可以卸甲歸田,回家將這把中看不中用的佩劍供起來了。

    他正在找不著北,韓淵突然怒吼道:“要死了,這邊還沒完呢,都發(fā)什么愣,還不幫我一把!”

    李筠被他一嗓子吼回了神,這才想起還有卞旭留下的爛攤子。

    他屁滾尿流地御劍落地,見卞旭那獻祭之術(shù)居然并沒有被削弱多少,而方才被唐軫召喚而來的魔氣也沒有一點打算消散的意思。

    水坑立刻掉頭,用火圈將獻祭禁術(shù)重新圍起來,讓強弩之末的韓淵稍微緩了口氣。

    李筠不要錢一樣地摸出一把丹藥丟進了韓淵嘴里,不偏不倚地堵住他后面的話音,韓淵被他噎了個半死,有心想破口大罵,愣是沒有騰出嘴來。

    短暫的休整與傷藥讓韓淵裂開的傷口開始緩緩愈合,可惜這些丹藥治標(biāo)不治本,有時水坑一個沒守住,沖出來的獻祭之術(shù)又會給他留下一條口子。

    直到這步田地,韓淵終于承認(rèn)自己可能確實是造孽造多了,這一下又一下好比千刀萬剮,滋味別提多銷魂。

    李筠一揮手,方才被唐軫打落在地的蟲子大軍們紛紛就地復(fù)活,蹦跶著替他探查四下地形,已經(jīng)殘破的斬魔陣,還有卞旭為了獻祭布下的聚靈陣全都紛紛傳回了他眼里——獻祭成,聚靈陣已經(jīng)沒用了。

    游梁一個劍修,對陣法毫無建樹,皺眉道:“前輩,這不是辦法,就算把我們都耗成人干,我看那這獻祭之力也難以消減�!�

    “師伯……”

    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喊,李筠回頭一看,年大大整個人被壓在一堆石頭下,艱難地扒拉出一條縫隙,露出個頭:“我……我我……”

    李筠十分發(fā)愁地將他挖了出來,感覺以后年大大少不了被他師父修理。

    “咳咳咳,”年大大灰頭土臉地爬出來,“我知道……此地離明明谷不遠,明明谷后連著一片荒山,后面崖深千丈,步步幽險,沒有人的�!�

    李筠奇道:“你怎么知道沒有人?”

    “我御劍掉下去過一次,”年明明道,“我爹把整個明明谷的人都派出來,在下面搜羅了大半個月才把我撿回來……”

    李筠:“行了,你那丟人現(xiàn)眼的事先留著吧,帶路——水坑你和游梁幫韓淵一起擋一會,其他還活著的人都過來幫我個忙,我們在這個廢了的聚靈陣基礎(chǔ)上拉一條引靈陣,把獻祭之力引入荒山�!�

    韓淵:“快點!”

    李筠飛身帶著眾人御劍而去,同時口中喊道:“你且忍忍吧,真斷成兩截,我跟大師兄說兩句好話,沒準(zhǔn)他能把真龍旗給你�!�

    韓淵差一條龍骨,垂涎真龍旗已久,聞聽此言,當(dāng)場就翻天覆地的文靜了起來,再不污言穢語地催促,痛快地說道:“多謝二師兄,你們放心去,我再撐半個月沒問題!”

    李筠被他謝出一身雞皮疙瘩,頭都沒敢回。

    而噬魂燈雖然碎了,但心魔谷依然開著,扶搖山上的魔氣同樣沒有退。

    嚴(yán)爭鳴與掌門印心神相連,感覺到依然有源源不斷的魔氣從他們方才走過的通道中滲透過來,他便直接問程潛道:“你那個聽乾坤有沒有告訴你應(yīng)該怎樣將這封印封��?”

    “這個不用它告訴我。”程潛收回霜刃,轉(zhuǎn)身望向清安居的方向,“猜也猜得出來……”

    嚴(yán)爭鳴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他指的是什么,當(dāng)即駭然。

    “你不是說我們要把那塊石頭重新請回不悔臺吧?”嚴(yán)爭鳴被萬丈心魔谷攪起的焦躁隨著那驚天動地的一劍,已經(jīng)發(fā)泄了七七八八,短暫地回到了他慣常的慫人狀態(tài)里,“十萬八千階,不悔臺,走上去——我的祖宗……你肯定在逗我�!�

    程潛看了他一眼,表示自己是認(rèn)真的。

    嚴(yán)爭鳴頭都大了兩圈:“你又不是沒見過不悔臺,我上回才走了一步就被打下來了,等走完十萬八千階,沒準(zhǔn)就地就能見師祖去了!”

    要是放在以前,程潛一定不肯聽他廢話,早就扛起心想事成石自己走了,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漸漸開始意識到,這種態(tài)度對他師兄而言反而是一種傷害。

    他一輩子的耐心全都透支給了嚴(yán)爭鳴,一直等到嚴(yán)爭鳴抱怨完,才氣定神閑地問道:“你去不去?”

    嚴(yán)爭鳴鬧心地掃了一眼周遭漫山遍野的魔氣,肩膀一垮:“……去�!�

    說完,他提起劍,率先向清安居走去:“試試吧,司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問題總比辦法多……呸!”

    他的身累嘴賤心里苦,全都盡在這句口誤中了。

    到了清安居一看,那心想事成石原本像一灣凝滯不動的死水,此時里面卻有浮光般的光暈緩緩閃爍,看起來幾乎像是“流動”了起來,簡直有無與倫比的吸引力。

    流淌的光暈像是情人的眼波,讓人不由自主地便淪陷其中,嚴(yán)爭鳴不過看了它片刻,便有些癡地探出了手去。

    不過他的手在即將碰到那塊石頭的時候,總算想起了“真品”就在自己旁邊,于是當(dāng)空轉(zhuǎn)了個圈,迂回著落在了程潛肩膀上。

    嚴(yán)爭鳴勾住程潛的脖子,十分沒出息地長長松了口氣,低嘆道:“幸好你人在這里。”

    程潛沒有貿(mào)然伸手去碰,他將那塊被霜刃撬開的冰心火帶來了,這一塊冰心火石一端已經(jīng)裂開,另一邊大體還算完整,被唐軫打磨過,能勉強將那石頭塞進去其中,短暫地隔絕了纏繞在心想事成石周遭濃郁的魔氣。

    程潛:“別廢話了,快給我用掌門印打開通道。”

    嚴(yán)爭鳴知道事不宜遲,他一邊迅速依言打開通往心魔谷的通道,一邊又控制不住心生不忿,問道:“為什么你一直能不受影響?”

    程潛隔著半塊冰心火,將心想事成石扛在肩頭,大步走在前面,頭也不回地說道:“你怎知它對我沒有影響?”

    嚴(yán)爭鳴一愣,連忙跟了上去,喋喋不休地問道:“真的?它對你的影響是什么?要是那些亂七八糟不相干的事就算了,要是跟我有關(guān)系,你能偶爾表現(xiàn)表現(xiàn),讓我高興一下嗎……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程潛:“好讓你把腦子吹干一點�!�

    兩人這一次輕車熟路地找到了不悔臺。

    嚴(yán)爭鳴的烏鴉嘴再次展現(xiàn)出其絕代風(fēng)姿,果然說中了——問題就是比辦法多。

    兩人分別試了無數(shù)種方法,無論是試圖用元神劍將這石頭送上高臺,還是種種千奇百怪的法寶,在此地居然都落了空。

    十萬八千階懸空的不悔臺直通天際,高得嚇人,冷冷地俯視著眾生,容不得半點投機取巧。

    程潛率先一步邁了上去,周身真元好像蒸發(fā)了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存在的痕跡,他這一步還沒站穩(wěn),一陣暴虐的罡風(fēng)自上而下,徑直掀向兩人。

    護體真元早已經(jīng)化為烏有,手腳沉重得仿佛一幅枷鎖,程潛感覺此事自己與凡人無異,他一把抽出霜刃橫掃而出,沒有真元,所有的力量全都來自骨肉,這一撞之后他手腕巨震,若不是多年來劍法苦練不輟,側(cè)身卸力及時,程潛整個人險些從石階上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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