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但夏黎想起末世育嬰院里那些睡著是天使,醒來是惡魔的孩子們,頓時對這孩子乖不乖不太確定了。
還想再勸一嘴,起碼讓這女人起來再說,她這腿抖的太危險,廁所外就傳來一個男人的催促聲。
“衛(wèi)華��!完事了沒有啊?
咋這么長時間呢!?”
女人聽到男人的叫喊,連忙對外面的人喊道:“好了!你來接我一下!
我抱著孩子起不來!”
夏黎:……
敢情不是孩子脾氣差不能給別人抱,只是不相信她。
原來孩子他爸沒死。
不過這樣養(yǎng)孩子的爸,死不死都可以當死了,留著也沒用。
男人低著頭,進來女廁所也不敢多看,直接進了里間把孩子抱出去。
在外面對女人說:“你快點,我在外面等你!”
夏黎:……
夏黎眼睜睜的看著男人明晃晃進了女廁所,抱起孩子又旁若無人出去。
她這么大個人還在這呢,他一個大男人進女廁所連問都不問一下的嗎?
最里間的中年女人站起身提上褲子快速往外走,路過夏黎的時候,還轉頭對夏黎點了點頭,笑著道:“謝謝啊,大妹子。”
之后便匆匆離開。
夏黎對對方上廁所蹲那么長時間不擦屁股的行為不置可否,也立刻離開廁所。
在廁所里待這么長時間,感覺自己頭發(fā)絲都是臭的,快熏入味了。
出門看到為了不妨礙交通,被她摞成一摞堆在墻根底下的搶劫犯,腳下一頓,眉頭蹙起。
不對勁!
第22章
這姑娘,不一般�。《自趲锏呐艘簿土T了,剛才那男人可是從廁所外面進來的,肯定看到這一堆人,他反應是不是太平靜了點?
正常人都得驚叫一聲,或者找人來吧?
而且那女人出去的時候也沒發(fā)出任何異樣的聲音,這明顯心理素質太好了一些,或者有事隱瞞。
正常人不可能這樣。
想起那女人穿得破衣爛衫,又想起她抱著的孩子干凈嶄新的襁褓,夏黎頓時意識到,這是遇上人販子了!
那兩人跑的極快,夏黎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看不到人影。
心頓時發(fā)沉。
誰家的孩子誰家疼,無論是在什么時代,孩子只有在自己家里才是寶。
買家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子,或者本身對這孩子就沒什么感情,亦或者是當成買來的物品看待,被拐賣的孩子的日子只能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來形容,被賣出去的孩子被奴役致死的大有人在。
而且孩子丟了,親爹媽得多著急?
說不定殫精竭慮的找個幾十年都未必能把孩子找回來,最終含恨而終,或找孩子途中遇到意外身亡。
這種小刀慢慢割的人販子,比干脆斷了別人希望的殺人犯還要可恨。
看那孩子的穿著,在家里絕對是受寵的,他丟了家里會怎么樣夏黎不知道,但那孩子這輩子肯定毀了。
夏黎想都沒想,立刻朝火車站里面奔去。
這周圍這么大,以她迷路的水平未必能抓到人,指不定還得把自己繞丟。
還是去找火車站里的警察比較靠譜。
與此同時,火車站不遠處的街道上,兩輛軍用吉普車疾馳而過。
前車之中,五個荷槍實彈的軍人裝備齊全,神色緊繃。
坐在后座上的年輕軍人手里拿著一張地圖,湊到車子最中間,面色發(fā)愁的問坐在副駕駛上的男人。
“副營,你說把孩子換走的人販子真跑這邊火車站來了嗎?
他們?yōu)槭裁床恢苯幼嚤鄙�,或者用其他方式避開追蹤,堂而皇之的轉車是不是太囂張了?”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男人身姿挺拔,劍眉深目,一雙眼睛沉靜如寒潭,鼻梁高挺懸垂于間,薄唇習慣性的緊抿著,古銅色的皮膚襯得他本就如建模一樣的五官更加堅毅。
是一張A到放在后世絕對要讓全網(wǎng)舔屏尖叫“老公”的容貌。
男人微偏頭,露出半張冷峻的側臉,語氣中帶著幾分令人心若寒蟬的壓迫感。
“人販子并不知道事情敗露,沒按六婆要求殺死孩子,應該是想將孩子帶回窩點售賣。
我們盡快趕往火車站攔截,以免他們轉車逃離,或中途轉賣�!�
車內其余幾人,包括司機在內全都肅起臉色,聲音洪亮答道:“是!”
拿著地圖問話的小戰(zhàn)士心里咂舌,不愧是整個獨立團里最招人大姑娘小媳婦喜歡的男人。
不但是最有前景的軍官,人長得還好,家世也高。
就是這脾氣不太行,對誰都不假辭色,那么多小姑娘表白都被拒絕了,有點嚇人。
兩輛軍用吉普一路前行,風馳電掣。
火車站。
候車廳人山人海,個個提著大包小裹,有人哀愁,有人歡喜,盡顯人生百態(tài)。
夏黎一路跑到火車站里,視線在烏泱泱的人群中一掃,就精準的找到了人群之中的警務人員。
三步并做兩步走過去,開口道:“警察同志,我剛才在廁所那邊發(fā)現(xiàn)了兩個人販子。
女人四十歲上下,身高一米六左右,梳盤發(fā),上身穿著破舊藍短褂,下身黑褲子,黑布鞋,右眼角下方兩厘米左右有一顆痣。
整個人看起來灰撲撲的,并不怎么顯眼。
男人四十七八歲,身高一米八三左右,
五分頭,上身身穿有些臟的白襯衫,襯衫里面露出藍色三角領,下身黑褲子,棕色皮鞋有些老舊,右腳前方磨掉一塊皮。
被拐走的孩子身上的襁褓藍白相間,孩子臉很白,胖乎乎的,毛寸短發(fā),上身身著白色衣服,圍嘴上繡了一顆紅色小�!�
警察聽到夏黎說遇到人販子時,心頭頓時一緊。
可聽完夏黎的描述后,看向夏黎的目光極其驚訝。
正常人只會說男人、女人,最多還能說出對方衣服的顏色,誰能把那么多詳細特征全都說出來?
這姑娘,不一般啊!
第23章
孩子=沒處分
處分=沒孩子警察也知道此時并不是糾結這些事兒的時候,立刻嚴肅臉色道:“同志你放心,我們絕對盡快把孩子找回來,不讓人販子逍遙法外!”
說著就要找人一起追過去。
夏黎立即對著他的背影喊道:“廁所附近還有幾個搶劫犯暈倒了,多找?guī)讉人把他們帶回派出所�!�
警察:???
夏黎沒多說,一溜煙兒就擠進人群離開。
她還要趕火車,等一會兒警察找到那些被打暈了的搶劫犯,說不定還要找她錄口供或者作證。
現(xiàn)在離開火車只剩下二十分鐘,去錄完口供肯定趕不上車,她可不想節(jié)外生枝。
這火車站算是大站,好在車站有寫在墻上的指示字,夏黎倒不至于走丟。
很快就看見了入站口,快步向入站口走去,余光覷瞥見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男人四十七八歲,身高一米八三左右,
五分頭,上身身穿有些臟的白襯衫,襯衫里面露出藍色三角領。
不是男人販子又是誰?
男人此時在賣票窗口剛剛買完火車票,轉身匆匆往火車站門口的方向走。
夏黎停下腳步,視線在車站里掃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警察的身影。
應該是剛才那警察去找別的警察一起去找人販子,能來執(zhí)勤的人還沒回來。
夏黎當即也顧不上其他,腳步一轉就向人販子的方向追了過去。
人販子大概是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一路上不著痕跡的東張西望,速度極快的離開火車站。
夏黎見他警惕心高,不敢離得太近,但又礙于自己這個三十米外找不回原處的迷路屬性,也不敢離得太遠,怕把人跟丟,順便把自己也丟了,只能不遠不近地在后面墜著。
本以為出站就能看到抱著孩子的女人,結果出來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男人一副閑庭信步的模樣,朝著遠處走去。
夏黎低頭看了一眼手脖子上的手表,離開車就僅剩十五分鐘。
心中有點糾結。
眼瞅著這人販子買完票,很有可能是去和自己的同伙會合,不追上去那孩子很可能這輩子都找不回來。
可要是她真的跟上去,這趟下鄉(xiāng)的火車多半趕不上。
想起知青辦工作人員說的那些“最好不要鬧幺蛾子逃跑,否則沒地方吃,沒地方住,還要受處分�!钡脑�,夏黎在心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抬步追了上去。
算了,處分就處分吧。
大不了把孩子搶回來后,知青辦要是非要給她處分,她就把孩子和人販子一起綁在知青辦門口柱子上,坐在地上撒潑打滾要說法。
問問他們,這世道是不是不能見義勇為了?你們這樣判定以后誰還敢見義勇為。
影響不好,知青辦不想留著人販子掛墻,總歸不會再處分她。
男人越走越警惕,從最開始的漫不經(jīng)心,視線亂瞥,警惕周圍的狀況到最后探頭探腦左右張望,鬼鬼祟祟,一共就只用了十五分鐘時間。
和她火車開走的時間一樣。
夏黎隱匿身形,趴在房子頂上,面無表情的看著視線把周圍恨不得鏟下來一層皮,卻根本不往上瞅的男人身上,心里對能坐上這趟火車徹底死心。
人在有選擇權力的時候才會糾結、煎熬,死心了就徹底快樂了,就如如今的夏黎,躺平的姿勢十分心曠神怡。
心里就只剩下一個念頭,得把孩子弄回來啊,不然這就是一個處分。
孩子=沒處分
處分=沒孩子
男人顯然沒發(fā)現(xiàn)附近房子頂上,趴著一個被生活逼瘋了的猛獸,他見四下沒人,這才渾身警惕的推開一間院門,走了進去。
直到關上院門,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女人販子見他這緊張兮兮的模樣,心也跟著提起來,快步湊過去,一臉焦急的問道:“你這是怎么了?被人發(fā)現(xiàn)了?”
仔細聽,那聲音還有些抖,顯然是害怕極了。
男人臉上也有些疑惑,但最終還是搖搖頭。
“應該沒有,路上我感覺有人跟著我,但仔細一看又什么都沒有,應該是錯覺。
其他人呢?”
女人聽他說是錯覺,拍了拍胸口,長長呼出口氣。
“沒事就好,嚇死我了。
老趙他們和孩子都在屋里呢,這次我們可撿了一個大便宜。
要不是那老婆子貪心,花錢讓咱們把孩子偷走,咱們也賺不到這兩份錢�!�
男人微一皺眉,不悅的視線掃過去,聲線壓低,警告道:“在外面別胡說八道,要是被別人聽見了怎么辦?”
他們這做的可是要命的買賣,一旦被發(fā)現(xiàn),說不定就得挨槍子。
女人滿不在乎的笑了笑,“這不是這里安全,又沒別人,我就隨口那么一說嘛!”
男人卻對他這個說法并不滿意,冷聲道:“只要沒回去,哪里都不安全。
既然人到齊了,就讓他們趕緊收拾收拾,咱們現(xiàn)在就走�!�
女人詫異的瞪大了眼睛,“現(xiàn)在就走?不是說沒有什么異常嗎?
還有四個小時才開車,我們現(xiàn)在離開這里去哪,難不成在火車站等著?
那不是更危險嗎?”
男人販子能在這一行干這么長時間,又活到現(xiàn)在,靠的就是一份超乎常人的警惕之心。
即便之前他認定他察覺有人跟著他是一場錯覺,也覺得這地方不能再繼續(xù)待下去。
“別廢話了,沒有什么事情是比安全還重要的。
快走!”
女人雖不情愿,但也只能輕輕的跟著男人一起進屋。
第24章
狀況突生夏黎趴在鄰居家的房頂上沒動。
聽二人剛才的對話,屋子里顯然還有同伙。而且聽呼吸,屋子里面的人也并不止一個。
沒看到孩子,她不知道現(xiàn)在孩子是否安全,也不敢輕舉妄動。
還是等著看到孩子再說。
以她的身手,想要在對方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把孩子安全搶過來,再把這些人打暈根本不成問題。
果然,沒一會兒工夫,屋子里面就再次有人出來。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販子胳膊上攙扶著一個病懨懨的女人,女人販子在男人販子旁邊搭手,同樣也扶著女人。
倒不是怕女人摔倒了疼,只不過這女人身上的藥勁兒還沒過,如今這種狀態(tài)太容易讓人起疑。
他們身后,另外兩個男人同樣往前走,二人牽著個七、八歲的小姑娘。
小姑娘眼神畏畏縮縮,渾身都散發(fā)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氣息。
緊接著門里面又出來一個臉帶刀疤的男人,那刀疤有些猙獰,從耳根處到嘴角,長長的,很嚇人,懷中的孩子不哭不鬧,睡的就和在火車站時一樣安靜。
而他身后,則是另外兩個墊后的人。
夏黎掃了一眼被帶出來的一大一小,微微皺眉。
這倆顯然也是肉票。
視線最終落在刀疤男懷里那藍白相間的襁褓上
。
正是她之前看到過的孩子。
夏黎想了想,決定先把最脆弱還不能自己跑的嬰兒救走,之后她和人販子打起來,那兩個長了腿的還能自己躲一躲。
做好決定,夏黎沒有絲毫猶豫,以極快的速度從房頂上跳下去,瞬間沖向抱襁褓的男人。
她速度實在太快,人販子們根本沒反應過來。
以這種架勢,夏黎想要搶到孩子簡直輕而易舉。
然而,狀況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