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硬幣都有兩面。
這枚硬幣的其中一面確實是毛子國的硬幣不錯,而另外一面,被對方不知道用什么東西磨平。
并刻上了“血債血償”4個華夏大字。
不用腦子想都知道,這絕對是毛子國對夏黎的一種挑釁兼恐嚇。
陸定遠隔著紙撿起地上的蠟燭,疊成小方塊的紙,翻開后卻發(fā)現(xiàn)這只是一張白紙,上面沒有任何字跡。
大概從最開始它的用處,就是包裹住那枚毛子國的硬幣,確保它能在盆子被拿走的時候掉落在地上。
陸定遠轉頭看到夏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眉頭皺起,詢問道:“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夏黎從若有所思中抽回神,搖了搖頭。
“這鋼蹦是給我的嗎?”
陸定遠:???
陸定遠沒想到夏黎會突然問出這么一言難盡的一個問題。
他挑眉看向夏黎,想知道自家媳婦的神奇腦回路。
“你為什么覺得不是給你的?”
剛坑完人家那么多錢,之前也沒少對人家連消帶打,她為什么會覺得人家毛子國不會恐嚇她?
夏黎看向陸定遠,一臉無辜。
“我也沒殺他們的人啊,為什么叫我血債血償?
這明顯就是找錯人了��!”
陸定遠:……
陸定遠深吸一口氣,對夏黎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因因為你直接、間接弄死了好多他們的特務,所以他們才會懷恨在心?”
他媳婦兒心里真是一點數(shù)都沒有啊。
夏黎:……
夫妻兩人面面相覷,陸定遠起身,對夏黎道:“我陪你去洗漱,順便讓他們把招待所,以及咱們這間屋子再排查一遍�!�
毛子國這回有八成的可能會對夏黎動手,夏黎收到恐嚇硬幣,一點都不讓他們意外。
但這枚硬幣明顯是他們進來之前放的,他們進來的這一路上都沒看到可疑人員,就算出去找人,估計也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只希望他們在這的一晚上,不要出任何問題才好。
夏黎對此沒什么意見,乖乖的抱著盆,拿著洗漱用的東西,和陸定遠一起往水房走。
走在路上的時候,她還把手里的盆拿起來像小狗一樣仔細的嗅了嗅。
確認上面沒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應該沒被人下過毒,或者抹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才放心的用了公用的洗臉盆。
當晚,夜色深重。
招待所中一名身著軍裝的人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招待所,又趁著天亮之前,再度沒驚擾任何人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夏黎一夜無夢。
第2天一早,窗外的鳥才開始嘰嘰喳喳的說“我昨天晚上睡得早,所以今天起得特別早”的時候。
明明睡得也很早,卻依舊睡不夠的夏黎,就被陸定遠從被窩里挖出來。
一路宛如靈魂沒有歸位一般,拖著仿佛不屬于自己的身體,登上了前往西南的火車。
眾人所坐的依舊是臥鋪。
夏黎上車之后倒頭就睡。
一直到臨近中午,她這才把自己睡回了神兒。
剛一坐起身,旁邊就被遞過來一個鑲了一片水鉆的軍用水壺。
那軍綠色的軍用水壺被鑲了一片的粉色水鉆,極其耀眼,看起來亮晶晶的,閃閃發(fā)光,讓人覺得有些光污染辣眼睛。
夏黎:???
吳鐵勺這格外亮晶晶的軍用水壺拿出來,整個空氣頓時一靜。
所有人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夏黎順著那鑲鉆的軍用水壺向上看,就見到吳鐵勺手里拿著鑲鉆的軍用水壺,對她露出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
夏黎:……
“這是啥?”
吳鐵勺:“夏同志,剛睡醒?
喝點銀耳湯潤潤喉吧,這是我昨天晚上管招待所借廚房熬的。
燉足了8個小時,粘得很嘞!”
夏黎:……
夏黎嘴角抽了抽,無語的問道:“我問的不是里面裝的什么,是問你這杯子是個什么東西?
為什么沾了這么多水鉆?”
這年頭可不是工業(yè)發(fā)達的后代,水鉆這種東西雖然已經(jīng)有了,但基本上都是粘在發(fā)夾上,或者是粘在其他裝飾品上,價格不菲。
就這么一片的水鉆,估計就得三四十塊錢了。
而且誰會把特別接近紅色的莓粉水鉆,鑲在軍綠色的軍用水壺上?
這玩意兒好看嗎?
吳鐵勺聽到夏黎的詢問,臉上的笑意更大了,甚至還隱隱帶上了幾分驕傲。
“我妹妹說女孩子都喜歡亮晶晶的東西,我們全家人都覺得應該好好謝謝領導,給了我這么好的一個機會,所以我特意給你準備了這軍用水壺。
這上面的鉆石都是我妹妹頭發(fā)上夾的卡子上摳下來的,我妹說這樣領導肯定喜歡!”
所有的話稍微濃縮一下,就只有一句話:這份差事很好,要投領導所好。
夏黎:……
在場其他幾人:……
坐在過道小凳子上的張老三,見到吳鐵勺這細心諂媚的樣,臉上閃過一片懊惱。
同樣是恩人的警衛(wèi)員,他怎么就讓人家搶先了呢?
恩人對他那么好,他怎么之前就沒想起來用鉆貼水壺給恩人用?
就算鉆他買不起,家里那些漂亮的小石頭還是挺多的。
聽說風聲快過去了,稍微拿出來一點不為過吧��?
夏黎接過吳鐵勺地過來的軍用水壺,手指在鑲嵌一大片鉆的地方,輕輕摸索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
“這水壺很好,我很喜歡�!�
陸定遠:?
第2305章
這是中毒了��?
陸定遠有些疑惑的看向夏黎。
他媳婦兒可不喜歡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夏黎卻并沒理會陸定遠,而是拿起裝著銀耳湯的杯子,緩緩的在手里把玩。
吳鐵勺見夏黎喜歡,立刻笑著道:“夏同志你喜歡就好,要是以后還有別的喜歡的,也可以跟我說�!�
我媽說了,領導對我照顧,我也得好好照顧領導,以報領導的知遇之恩�!�
夏黎點點頭,卻并沒有立刻喝這份銀耳湯,而是道:“現(xiàn)在銀耳湯是溫的,不涼也不熱,一會兒等涼了我再喝。”
陸定遠適時接口道:“你現(xiàn)在不能喝涼的�!�
夏黎瞅了他一眼,“那我就等著一會兒去餐車車廂,把它熱一熱再喝�!�
誰規(guī)定天還熱就不能喝熱飲?
陸定遠:……隨便吧。
列車廣播在此時響起,“前方到站孤南站,停車時間25分鐘,請要下車的旅客提前做好準備……”
哪怕兩個世界的地圖一模一樣,可夏黎從來沒坐過綠皮火車。
她從廣省一直到云省,對中途任何站點都一點不了解。
火車緩緩停下,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下車,也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上車。
“嘩啦嘩啦!”
石子在大茶缸子里搖晃的聲音。
“行行好吧,能給點吃的嗎?”
老太太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充滿了哀切。
“嘩啦嘩啦!”
石子再次敲響鐵制茶缸。
夏黎睡醒了就比較閑。
聽到有人要飯,她抻脖子往外看去。
只見一個滿頭白發(fā)潦草,扎了個低嘎達揪,身著破破爛爛的老太太,胸前綁了一個看起來也就幾個月的孩子,背后綁了一個看起來三四歲的孩子,手里還牽著一個七八歲的男孩,一邊邊顛騰手里裝了石子的大茶缸,一邊從上一節(jié)車廂走來。
夏黎看到她這裝備,難免倒吸一口涼氣。
這年頭火車站只要買了站臺票,就可以到火車站里面送站,一直把人送到車上,只要在開車前下車就行。
在列車上乞討好并不稀奇。
可稀奇的是,這老太太這一身行裝,著實有點嚇人了。
她不由在腦子里猛的想起以前在網(wǎng)上看過的一個段子。
萬圣節(jié)集會有個coser,扮演成三個娃的媽媽,眼下全是黑眼圈,腿上綁著一個在哭,懷里抱著一個喂奶,身體正前方還有一個嬰兒車,里面同樣放著個小孩。
雖然當時那個coser身上綁的、抱的小孩都是假的道具,但對網(wǎng)友們熱心評價為當代中式恐怖。
而眼前這個老太太,著實讓夏黎太過于震撼。
飯都吃不起了,她家居然還生了仨孩子��?
老太太往前走,人都有些輕飄飄的打晃。
大概在前車并沒要到什么東西,老太太和三個孩子看向列車乘客的眼神都帶著小心翼翼的熱切,尤其是有幾個正在吃東西的乘客。
見到老太太和孩子這樣,有人尷尬的把吃的收了起來,有人掰下來一小塊,遞給老人。
老人立刻感恩戴德的和給東西的人道謝,又把那塊餅子塞給了最大的孩子。
大孩子也立刻跟著他一起道謝。
結果后背背著的小孩子肚子突然“咕嚕�!贝舐曧懫饋怼�
孩子沒吃到東西,委屈壞了,頓時嚎啕大哭。
可餅。。。。。!就那么一小塊,哪還能分給兩個孩子?
老人只能繼續(xù)向前乞討。
就這么一路乞討,老太太走到夏黎他們附近。
在想往前走時,卻被夏黎他們這一聯(lián)排臥鋪車廂,最后一車廂出來的警衛(wèi)員給攔住了。
那名警衛(wèi)員是柳師長知道夏黎離開,很有可能會被報復,特意給安排的。
他見到老人如此,攔住老人的同時,回頭看向陸定遠和夏黎,等待二人的指示。
陸定遠看了一眼老太太,微微揚了下下巴,“給他們點吃的。”
警衛(wèi)員點點頭,立刻包了5個饅頭遞給老太太。
“老太太,您拿著這個就下車吧。
一會火車就要開了�!�
就算再想要去候車要飯,他們這邊也不能過。
為了保證夏黎的安全,組織上已經(jīng)特批,無必要行為,他們這一行人挨著的另外一個列車門被封鎖,如非必要,不能通過。
如果她想下車后再去后車廂,那就只能從列車外面走。
老太太見到大白饅頭,頓時喜極而泣。
對眾人連連道謝,“謝謝,謝謝,恩人!”
說著,她連忙拿出一個饅頭,掰開給大孩子和稍小一些的孩子吃。
她把茶缸子里的石頭倒在手里,又揣進她打著補丁的衣服兜。
舉著杯子,笑意相迎的跟警衛(wèi)員道:“那個,同志不好意思,能給我倒點熱水嗎?
我這孩子太小了,吃不了硬的東西,這饅頭得泡了才能吃�!�
饅頭都已經(jīng)給了,警衛(wèi)員也不差那么點熱水。
他立刻給老太太倒了點水,老太太把饅頭撕成小塊,扔進裝著熱水的杯子里。
又從其他人那要了點涼水,就那么和著,喂給了她胸前背著的孩子。
夏黎:……
熱水配沒燒過的涼水,這老太太養(yǎng)孩子養(yǎng)的也太糙了,真的不怕孩子拉肚?
老太太要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眼瞅著要發(fā)車,她便帶著幾個孩子一起往車門處走。
然而,就在他們走到這輛列車門口的時候。
最大的孩子突然雙手捂肚子,“砰!”的一聲就跪了下去,在地上痛苦的連連打滾,額頭很快就滲出細碎的冷汗。
“奶奶,我肚子疼!”那聲音細細弱弱的,一看就是疼的厲害,又餓的太久,根本沒體力喊出聲。
整個列車的人頓時被嚇了一跳。
夏黎也從包間里出來,站在走廊上看到底什么情況。
這年代的人還不像后世那么冷漠,見有小孩子倒下了,立刻有人去查看情況。
剛才給老人饅頭的警衛(wèi)員,此時也沖了過去,去查看老人的狀況。
“這是中毒了!?”
有給小孩檢查身體的人,突然大聲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了過去。
中年男人一臉凝重的道:“我是華科大附屬醫(yī)院的醫(yī)生,這孩子基本上已經(jīng)可以確診是中毒。
而且還是那種急性發(fā)作的毒藥。”
眾人聽到這話,頓時響起一陣驚呼聲。
這可是大庭廣眾,誰敢下毒�。�
他們視線不約而同的在剛才給老太太餅子的那個人,以及夏黎這一行人身上打轉,最后落到給老太太餅子的那個人身上,眼神里充滿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