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晚飯沒有一起吃，邵成澤和?程俐淇說，他晚上有一場飯局，放下行李，馬上就得出門，這句話終于得到了程瑾瀾一個正眼，他還算知情識趣，不?用她說什么，就知道自己找借口?。
雖然邵成澤很想一家三口?吃頓晚飯，但是有的時候需要得寸進(jìn)尺，有的時候也需要見好就收，她肯來機(jī)場接他已是意外之喜，如?果這個時候再強(qiáng)求一頓晚飯，怕是會引起她的抵觸。
邵成澤回到家，剛洗完澡，就接到了?他媽的電話?，讓他事情辦完了?，就立刻馬上去松林公寓，她等著他。
邵成澤聽出了?他媽語氣的不?對，以為是沈汐雯那邊出了什么事情。等他一進(jìn)門，鞋還沒換，就劈頭蓋臉地挨了一臉的雞毛。
他一手止住雞毛撣子，一手扶住他媽，不知道她老人家的這一臉怒氣從何而來，“別人家的媽就算揍孩子，也不?會照著臉揍，您倒好，是專撿臉揍，我的臉招到您了?？”
呂思微啐他一口?，“你還有臉，你爸的臉，還有我們老呂家的臉都快讓你給丟沒了?�！�
“出什么事兒了?？”邵成澤倒是第一次見他媽動這么大氣。
呂思微用雞毛撣子指著他的鼻子問，“你是不?是有個女兒？”
邵成澤一愣，“您聽誰說的？”
呂思微拿雞毛撣子使勁敲了一下他的背，“你只回答是還是不?是？廢話?這么多?�！�
他要是還敢再瞞著，她今天非把他給揍成豬頭。
邵成澤回得堅(jiān)定，“是。今年六歲，叫程俐淇，漂亮又可愛，最是乖巧不?過?�！�
呂思微聽完，狠狠地敲他，手都是抖的。
“都已經(jīng)六歲了?，人姑娘給你生了?個女兒，已經(jīng)六歲了?，你到現(xiàn)在都不說給人個說法，邵成澤，你爸是怎么教你的，你知不知道責(zé)任這兩個字怎么寫，那么乖巧的小閨閨叫你爸爸的時候，你答應(yīng)得倒是痛快，你都不知道羞愧！”
邵成澤嘆一口?氣，任雞毛撣子落到自己身上。
“因?yàn)槲耶?dāng)年做錯了?事情，導(dǎo)致了?我和?她媽媽的分開，我知道孩子的存在比您沒早幾個月，我現(xiàn)在在努力地爭取負(fù)責(zé)任這件事，但是我缺席了?七年的時間，對孩子，對她來說，再接受我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您可能暫時還不能見到孫女�！�
雞毛撣子停了下來，呂思微看?他，“那你之前和?我說，你有喜歡的姑娘了?，是怎么回事兒？”
“就是她�！彼行┎�?自在，不太習(xí)慣在長輩面前說自己感情的事，但神色也鄭重，“這些年，我一直都沒放下過?她。”
呂思微又想打他了，“沒放下過?她，你還做錯事兒，沒放下過?她，這么多年你都不說回去找人家。做錯事情了?，就該道歉，解釋，下跪，你哪樣?做到了?，人姑娘被你喜歡上也是倒霉，什么事兒都悶在心里，你喜歡人家你就明明白白說出來啊，你自己心里放不?下，還偏不?說出來，算什么喜歡，誰知道你喜歡。你爸就算再悶葫蘆，當(dāng)初追我的時候，還知道一天說三遍喜歡我。
”
呂思微想到了?什么，雞毛撣子又舉起來了?，“不?是，你當(dāng)年做錯什么事兒了，你要是干了?什么缺德的事兒，我看?你也不用負(fù)什么責(zé)任了?，你趕緊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別挨人家娘倆的邊，還孫女，我怎么有臉說人家是我孫女�！�
邵成澤被老太太的一番話說得無地自容，老太太說得對，如?果當(dāng)初不?是他什么事情都悶在心里，或許就不?會有那些誤會，他們也就不會錯過這么多年。
“事情很復(fù)雜，但不是您想的那種，總之是我的錯�！�
呂思微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手扶著膝蓋，坐到了?玄關(guān)柜上，“你沒騙我？”
“沒有�！彼ぶ咸�，撫著她的背幫她順氣，“您是怎么知道的？”
呂思微沒好氣地瞪他，“我怎么知道的，我下飛機(jī)的時候看?到了?，本來我還猶豫要不?要過?來，幸虧我來了�！彼Z氣緩了?下來，“你說小閨閨叫程俐淇，是哪幾個字？”
“前程的程，伶俐的俐，水字旁的淇。”
“好名字。我遠(yuǎn)遠(yuǎn)地看?了?一眼，就覺得是個伶俐的小姑娘，聲音脆生生的，白白嫩嫩跟個奶團(tuán)子一樣?，可太好看?了?，她媽媽也好看?，一看?就是個好姑娘。邵成澤，我跟你說，你認(rèn)錯就拿出認(rèn)錯的態(tài)度，追人也給我拿出追人的態(tài)度，別給我擺什么架子，要什么臉面，裝什么高冷，更別給我耍什么陰招，人姑娘要是能接受你還好說，算你有福氣，人姑娘要是不?接受你，你就不能再去打擾人家娘倆安靜的生活，而且物質(zhì)上你要盡你最大可能給人家補(bǔ)償，不?然?我讓你爸出來教訓(xùn)你�！�
“行，您要是能把我爸叫出來，估計(jì)他都沒時間教訓(xùn)我，只想著和?您親熱了?�！�
“你個臭小子，還有心思打趣我。”呂思微又給了他一雞毛撣子，她總覺得兒子跟之前不?一樣?了?，眼里有鮮活氣了?，還知道說俏皮話?了?，她清了?清嗓子，忍不?住問，“看?你這個樣?子，現(xiàn)在的局面不是死局？”
邵成澤摘著自己衣服上沾著的雞毛，“不?算是，我爭取讓死局變活局。”
“不?是爭取，是你一定要讓死局變活局�！�
要是變不?成活局，依照兒子這個性子，估計(jì)就是孤獨(dú)終老的命，關(guān)鍵是他當(dāng)老光棍沒關(guān)系，她還想見那個乖乖巧巧的小閨閨，還有那個漂亮得跟仙女一樣的姑娘，她在機(jī)場都沒看清她們長什么樣子。
邵成澤道，“她是程家的姑娘�！�
呂思微一驚，“程家？那個程家？”
“嗯，她父親別的沒說，只說不?會讓自己女兒進(jìn)邵家門，所以，我想，我是不是可以入贅到她家去�！�
呂思微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入啊，你爸只是說讓你拿回你奶奶在邵氏該得的，沒說讓你為他邵家賣命啊，要我說，你就把你該拿的全都拿回來，然?后帶著那些東西當(dāng)嫁妝，入到程家去，這樣?你可能?還有一點(diǎn)兒希望�！崩咸訔壍乜粗�，“人姑娘的父親夠講理的了?，怎么沒揍你個半死�！�
邵成澤笑，問老太太，“要不要看照片？”
呂思微激動，“有嗎？”
邵成澤拿出手機(jī)來，是當(dāng)時看小俐淇六一表演視頻時，他對著電視拍的，有幾張是她抱著小俐淇的。
“她叫程瑾瀾�！�
呂思微雙手捧著手機(jī)，一張張地劃過?，看?到最后，深吸一口?氣，“邵成澤，你趕緊的，你聽到?jīng)]，你給我抓緊時間快快行動，這么好的姑娘，你不?行動有的是人追，你給我十八般武藝別藏著掖著，全都使?出來，”她想了?想，“你好像也沒有十八般武藝，我要不?要現(xiàn)在在網(wǎng)上給你下單買幾本追女生的攻略？”
邵成澤按住老太太的手，“攻略不?用買，您這次來，多?留幾天，有時間的話?，可以做一些馬蹄酥，她喜歡吃這個，小俐淇應(yīng)該也喜歡�！�
以前他給她帶過一次，她很喜歡吃。
呂思微喜，“好啊，我時間多?的是，我明天就去超市買材料，中午就能?給做出來�！崩咸f著就站了起來，跑到書房去找筆，要把明天需要買的東西給列下來。
邵成澤給程瑾瀾發(fā)信息，
一個小時候之后，程瑾瀾回他，
邵成澤眉毛挑起，。
。
邵成澤眼底的笑意泄出，
。
快睡覺之前，程瑾瀾回他，。
邵成澤失笑，這是在指桑罵槐地罵他，有司機(jī)不?用，還非要她專門跑去機(jī)場接一趟。
手機(jī)又震了?一下，是元仲舟的信息，發(fā)來了?幾張照片，是吳靜垚這些天都和哪些人見了?面，邵成澤眸光由溫轉(zhuǎn)寒，他這位繼奶奶不?簡單，知道他有了?女兒，還是和?程家有關(guān)，但是一直隱忍不?發(fā)，沒拿這件事做任何文章，這本身就不?正常，他一直讓人注意這她和邵章庭父子的動靜，看?她這些天的連番動作?，看來她是要玩釜底抽薪了?，既然?她要玩，他很樂意陪她。
酒會不是程瑾瀾的托詞，是真的有一場酒會，原本是程瑾川要出面，但他去臨市出差了?，所以這差事就落到了?她身上，倒也簡單，她只需要代表程家露個面就行。
沒想到在酒會上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何知騫，他們曾經(jīng)相過?一次親。
何知騫見到她也很意外?，舉著酒杯走過?來，主動攀談，“程小姐，好久不?見，我以為今天會是你哥哥過來�！�
程瑾瀾落落大方，“我哥去出差了?，所以我代他過來�！�
何知騫表示理解，“對了?，你說的那家餐廳，我去過?了?，味道很好，我很喜歡�！�
他們吃飯那次，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說美食，何知騫想吃地道的粵菜，程瑾瀾便給他推薦了一家，兩人聊的都是場面話?，她沒想到他真的會去吃。
程瑾瀾回，“何先生喜歡就好�！�
“程小姐還有沒有其他推薦的？我覺得程小姐的口味和我的口味很相似，程小姐喜歡的，我應(yīng)該也會喜歡�！�
程瑾瀾眼神微動，何知騫很反常，他們不過也就是吃過一頓飯的關(guān)系，之后再沒有聯(lián)系，比陌生人稍微強(qiáng)一點(diǎn)兒，不?過?看?到何知騫目光的落點(diǎn)，程瑾瀾好像又明白了點(diǎn)兒什么，一位黑色魚尾裙的短發(fā)女生，大概是何知騫說過的那位讓他動搖的人。
程瑾瀾問，“何先生是想讓我當(dāng)工具人？”
她倒不是不可以當(dāng)工具人，但不?能?當(dāng)?shù)貌?明不?白。
何知騫一怔，看到她視線的方向，神色有些赧然?，為自己的失禮，“抱歉，全場的女士，除了?她，我只認(rèn)識你一位�！�
程瑾瀾和他碰了碰酒杯，表示沒關(guān)系，“你如?果喜歡粵菜，城東的金粵也還不?錯�！�
何知騫笑開，“程小姐真的和傳聞中的很不一樣�！�
程瑾瀾也莞爾一笑，“傳聞總是假多過真。”
她臉上的笑容，在看到角落里沖她隔空舉杯的人時，凝結(jié)住了?，隨后手機(jī)屏幕亮起，程瑾瀾對何知騫說了?聲抱歉，走到一個安靜的角落，接通了?手機(jī)。
“在聊什么開心的事情？”語氣是不加掩飾的酸，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就再也沒對他笑過?。
程瑾瀾問，“你怎么來了？”
有程家參加的酒會，基本不?會請到邵家人，反之亦然?，所以兩家很少會在這種場合遇到。
“來蹭酒喝，順便搶司機(jī)的活兒，接女朋友回家�！�
他著重強(qiáng)調(diào)“女朋友”。
“哦，那邵總好好蹭酒吧，你要是不怕你的胃再難受到發(fā)燒�！背惕獮懖唤铀芭笥选钡脑挷�，說完要掛電話?。
邵成澤低笑，“我沒喝酒，喝的是水，要當(dāng)司機(jī)怎么能喝酒。你什么時候走？”
程瑾瀾回，“我想走的時候自然就走了?�！�
“坐我的車走？”
“司機(jī)已經(jīng)在外面等我了。”
“那我坐你的車走？”
程瑾瀾拒絕，“我的車沒你的座位�！�
兩個人在相同的背景音樂下，站在同一個房間的不同角落里打電話?，說著這種沒有營養(yǎng)的對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奇怪到程瑾瀾有點(diǎn)兒想走出這個無聊的酒會，繼續(xù)和?他這樣?沒營養(yǎng)地聊下去，所以，她在下一秒，掛斷了?電話?，不?能放任那個想法繼續(xù)。
酒會到中場，程瑾瀾就和主家告別了，何知騫見她要走，又寒暄了?兩句，她才?離開，她沒看?身后的人，在電梯門快要緩緩闔上的時候，有人伸手扣住門框，電梯門又緩緩打開。
黑色皮鞋的主人走進(jìn)來，走到她身邊，牽住了?她的手，“都不?說等我�！�
程瑾瀾的手有微微的掙扎，邵成澤沒施力，只說，“就牽到一樓。”
纖細(xì)柔白的手指停在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間，黑色西裝和?白色綢緞禮裙，倒映在光滑的電梯壁上。
后面再上電梯的人，總會看一眼電梯角落里的一男一女，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交流，但總感覺有什么東西在他們身上流淌。
一直到坐到車上，她手上的熱度還沒有散去，程瑾瀾握了?握虛無的掌心，看?向了?窗外?的萬家燈火。
小劉又看了一眼后視鏡，最終確定，跟在他們后面的那輛車，和?上次跟在他們后面的那輛車是同一輛，這輛車上次是停在了二小姐家的隔壁。
程瑾瀾到家，程俐淇已經(jīng)睡著了?，沒有小朋友在，她就著微醺的酒勁兒又喝了?半杯紅酒，才?去沖涼，洗完澡，還是去露臺上風(fēng)干頭發(fā)。
露臺的燈亮起不到半分鐘，手機(jī)上就收到了?一條微信。
程瑾瀾不?回他，他別想再誆她去開門，開門準(zhǔn)沒好事情。
她倚在躺椅上，看著天上的星星發(fā)呆，不?遠(yuǎn)處，傳來幾聲細(xì)細(xì)微微的鳥叫聲，程瑾瀾還在納悶?zāi)睦飦淼镍B，然?后就看到了隔壁墻頭出現(xiàn)了一個人。
他懶懶散散地坐在梯子上，旁邊是海棠花，月亮好像就掛在他的頭頂，如?果再給他一壺酒，就瀟灑得跟古代在屋頂對酒賞月的大俠一樣。
程瑾瀾慢慢悠悠地走到墻下，仰頭看?他，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你這是要做什么，當(dāng)梁上君子嗎？我要喊人抓賊了。”
邵成澤低頭凝視她，“你不?回我信息，我只能隔著墻來跟你說一聲。”
“邵總是不是也要和我說一聲�！痹鹤訉γ娴脑露撮T下，程山河雙手背在身后，深邃的黑眸里滿是肅殺，將邵成澤定在梯子上。
第43章
邵成澤斂起眼里的笑，
神色變得沉穩(wěn)，腰背挺直，隔著院墻和月色，
頷首道，
“程伯父�！�
坦蕩得絲毫沒有被抓包的狼狽，要是能忽略掉剛才乍一聽到聲音，
兩腳錯位踩空，
差點(diǎn)從梯子上給摔下去，就顯得更坦蕩了。
程山河臉沉得滴水成冰，
“我擔(dān)不起邵總這聲伯父�！�
邵成澤立刻從善如流地改正，“程董好�！�
程瑾瀾的整個身體都是僵的，
熱氣都?要把臉給燒沒了，
如果?腳下有個坑，
怕是立時就能把自己給埋了，
她佯裝鎮(zhèn)定?，
開?口叫了聲“爸爸”。
“老二你去睡覺�！背躺胶咏o程瑾瀾下命令，
他這個女兒，
從小性子就冷一些，
也只有在極少個撒嬌的時刻，才會這樣疊聲叫他。
程瑾瀾看邵成澤一眼，
頭也不回?地走了，她要是再?待下去，
她爸怕是會更生氣，
場面會更不好收拾。
看著女兒離開?，
程山河面色稍緩，
對邵成澤道，“邵總既然睡不著，
就過來陪我這個也睡不著的老頭子喝一杯茶吧�！�
邵成澤回?，“好，程董，我馬上過去。”
程山河冷聲道，
“沒正門給邵總走，邵總能爬上?墻，想必也能跳下來墻�！�
邵成澤站在梯子上?，意識到未來老丈人給他出了個難題，這個墻，他是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不跳，他今晚根本進(jìn)不了程家的門，今晚要是進(jìn)不了，估計(jì)以后永遠(yuǎn)都?進(jìn)不了。
跳，這個墻的高度對他來說不是問題，但老爺子現(xiàn)在的眼神就想把他千刀萬剮了，他要是真敢跳下去，估計(jì)老爺子要把他熱油下鍋的心都?有，當(dāng)?然下鍋之前，還得先把他的腿給打斷。
權(quán)衡之下，邵成澤還是從墻上跳了下來，腳觸到地面，悶哼一聲，像是崴到了腳。
程瑾瀾聽到悶哼，肩頓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沒有回頭，徑直進(jìn)了屋。
程山河冷冷地看著邵成澤，拿出手機(jī)來，撥電話給老曲，“明天讓人給老二家左邊那道墻加高?，墻頭岔上?玻璃，再?架一道鐵絲網(wǎng)，半個蒼蠅都不能從隔壁飛過來�！�
邵成澤聽著明顯是說給他的話，嘆一口氣，看來他的苦肉計(jì)對程家的誰來說，都?起不了作用。
程瑾瀾人是回?了屋，不過站在窗前在看外面的情況，邵成澤一瘸一拐地走過來，隔著窗戶對她揚(yáng)眉一笑，讓她安心回?去睡覺，程瑾瀾一時不知道他的腳是真崴到了，還是假崴到了，畢竟她見過他從更高的墻上跳下來。
程山河冷哼一聲，不再看那礙人眼的浪蕩笑，轉(zhuǎn)身往院子深處走去。
沒多一會兒，程瑾瀾手機(jī)上就收到兩條信息，來自她媽。
第?一條是，
第?二條是，
程瑾瀾覺得自己干脆現(xiàn)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好了，她明明都?已經(jīng)當(dāng)?了媽，為什么還要體會這種像是早戀被爸媽戳穿的窘迫感，簡直尷尬到想讓人死。
邵成澤被程山河帶進(jìn)了書房，程山河坐在書桌前，一言不發(fā)地看的文件，邵成澤站在書房的正中間，他一想開?口，程山河便翻一頁文件，擋了他的話。
邵成澤明白了，這是要晾著他。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著，邵成澤一動不動地站著，半分都?沒有晃動，只?是掌心出了些汗，是疼的，他的左腳是真崴到了。
他的腳不能不崴，如果?他從墻上?跳下來，還能安然無恙，豈不是在堂而皇之地昭示著他夜夜翻墻而過，雖然今天是他第一次登梯爬墻，而且他真沒有打算翻墻，只?是想說一聲，但這話說出來，怕是沒人會信，他還得罪加一等，被安一個敢做不敢當(dāng)?shù)淖锩?br />
一個小時過后，程山河放下手里的文件，端起旁邊的水杯，慢悠悠喝了一口水，看一眼邵成澤，語氣微詫，“邵總怎么不坐？”
還沒等邵成澤答，程山河放下水杯，恍然道，“我?明白了，邵總不喜歡坐椅子，只?喜歡坐梯子，要不我搬一把梯子來，給邵總坐？”
這話里夾著割人臉皮的鋒刀，邵成澤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