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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老者道:“對是對,可是你知道他為什么讓我憂愁么?-”

    關(guān)山月道:“當(dāng)然是為那一紙假手諭。”

    老者道:“你是說……”

    關(guān)山月道:“那紙假手諭,不必呈繳而呈繳,恐怕他不只是為了告發(fā),逼大人查明,他還有別的目的�!�

    老者又是一驚:“你知道他有什么別的目的?”

    關(guān)山月道:“他以此要脅大人,對大人有所需索�!�

    老者大驚:“你、你怎么都知道?”

    關(guān)山月道:“大人,草民說過,江湖人消息靈通�!�

    老者道:“不對,這件事只我知他知,我跟他都不會說出去……”

    關(guān)山月道:“他是不會,大人則是不敢�!�

    老者駭然:“你……”

    顯然,關(guān)山月又說對了。

    關(guān)山月道:“就因為草民知道的夠多,才敢說尤其是為大人而來。”

    老者道:“你、你知道他對我的需索是什么?”

    關(guān)山月道:“這草民就不知道了�!�

    老者道:“你既然知道他要脅我,對我有所需索,怎么會不知道他對我有什么需素?”

    關(guān)山月道:“前者,是草民知道他別有身分,知道他的心性,所以草民知道他必-會要脅大人而有所需求;后者,則正如大人所說,只大人跟他知道,他不會說出去,大人不敢說出去,所以草民不知道�!�

    老者道:“你知道他別有身分?”

    關(guān)山月道:“他要不是別有身分,只是衙門一個總捕頭,不足以要脅大人,他也不敢�!�

    老者道:“他別有什么身分?”

    關(guān)山月道:“他是拿什么要脅大人的?”

    老者道:“他說他京里有人,我兒子以一紙假手諭攔他逮捕重罪要犯,他能讓我丟官罷職,讓我獲罪下獄�!�

    關(guān)山月道:“大人就相信?就這么容易受他要脅?”

    老者道:“我只有寧信其真,不信其假。你不知道,這件事不要說上聞于朝廷,就只他給我說出去,我也禁受不起。”

    關(guān)山月道:“大人,他不是京里有人,而是他自己就是京里秘密派駐本省,監(jiān)視大小官吏的。”

    老者急道:“怎么說?他是……”

    關(guān)山月道:“不只是本省,各省都有�!�

    老者道:“真的?”

    關(guān)山月道:“大人請想,僅憑京里有人,他就能要脅大人,他就敢要脅大人?”

    老者道:“這么說,他真別有身分!”

    關(guān)山月道:“是的,大人,這就是他別有的身分�!�

    老者臉上變了色:“原來朝廷……”

    住口不言,沒說下去。

    盡管心里有所不滿,他還是不敢批評朝廷,尤其是當(dāng)著一個江湖百姓的面。

    關(guān)山月道:“大人如今知道了,也應(yīng)該相信,他是因為別有這種身分,所以他能讓大人丟宮罷職�!�

    老者沒說話,看得出來,他臉上的憂愁之色更濃了。

    關(guān)山月道:“大人是不是可以讓草民知道,他對大人的需索是什么?”

    老者遲疑了一下,說了話:“他要我把‘鄱陽’縣令的女兒給他�!�

    關(guān)山月陡揚(yáng)雙眉,目閃寒芒:“怎么說?他跟大人要董姑娘?”

    老者道:“正是!”

    關(guān)山月道:“他不是向大人勒索財物?”

    老者道:“許是他知道,我為官多年,至今兩袖清風(fēng),沒有財物可以勒索。”

    看來老者這個官做的不錯。

    應(yīng)該是,否則姑娘董飛卿跟她那位舉人兄長,不會跟老者的兒子交往,而且交稱莫逆。

    關(guān)山月道:“他更該死!”

    老者沒說話,他不便接關(guān)山月這句話。

    即便他心里這么想,嘴上也不便這么說。

    開山月又道:“大人打算怎么辦?”

    老者說了話:“我怎么能這么做?何況那又不是我的女兒!”

    這話似乎有點(diǎn)……

    聽得出來,老者還真是為這個要脅擔(dān)心。

    關(guān)山月道:“大人,僅憑公子仿大人筆跡的那一紙假手諭,他確能讓大人丟官罷職,但卻不足讓大人獲罪入獄。”

    老者道:“你是說……”

    關(guān)山月道:“讓他可以用來要脅大人的,不只是那紙假手諭,大人并沒有全讓草民知道。”

    老者面有驚容:“你……”

    關(guān)山月道:“他是不是還指草民殺‘北丐幫’‘揚(yáng)州’分舵那么多人,可能是個叛逆,公子還涉嫌庇護(hù)叛逆?”

    老者又是一驚:“你……”

    關(guān)山月道:“大人不敢讓草民知道,是怕一旦說破,草民這個叛逆會傷害大人?”

    老者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關(guān)山月道:“草民不是不知道,草民知道,但并沒有傷害大人,是么?”

    老者臉上的驚容稍退,說出話來了:“是,是……”

    關(guān)山月道:“反而草民還說,尤其是為大人而來,是么?”

    老者道:“是,是,只是,你是說……”

    關(guān)山月道:“大人是不明白,草民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是么?”

    老者道:“正是,我不明白……”

    關(guān)山月道:“其實(shí),這句話我應(yīng)該這么說,我是來為大人解憂愁的。”

    老者臉上的驚容消失了,也能平靜說話了:“你是來為我解憂愁的?”

    關(guān)山月道:“正是!”

    老者道:“你能為我解憂愁?”

    關(guān)山月道:“正是,否則我也就不來見大人了�!�

    老者道:“你怎么為我解憂愁?是解鈴還得系鈴人,投案?”

    關(guān)山月道:“不是,就算草民投案,他也不會放過大人,那只是讓他兩邊獲利而已�!�

    老者道:“那你是要……”

    關(guān)山月道:“大人,只有一個辦法,除掉他!”

    老者大驚:“怎么說?除……”

    關(guān)山月道:“只有這個辦法可以保住大人、公子,還有董姑娘!”

    老者道:“不行,我身為總督,怎么能做這事……”

    關(guān)山月道:“那么,大人就只有犧牲大人、公子跟董姑娘!”

    老者道:“我……”

    關(guān)山月道:“大人,人沒有不為自己的,大人為宮多年,應(yīng)該知道,官場之中,保全自己,犧牲別人,尤其常見,還請大人明智抉擇�!�

    老者道:“可是……”

    關(guān)山月道:“只要大人允準(zhǔn),自有草民代勞�!�

    老者道:“不行……”

    關(guān)山月道:“草民不能,也不敢勉強(qiáng);只是,草民要稟知大人,草民會帶走董姑娘,大人犧牲的,只有大人跟公子。”

    老者道:“我要是這么做,怎么上對朝廷?尤其這里頭還牽扯叛逆……”

    關(guān)山月道:“請恕草民斗膽,朝廷秘密派人長駐各省,監(jiān)視大小官吏,可曾想到怎么下對地方?至于后者,更要請大人恕單民斗膽,大人總是漢人!”

    老者臉色大變,驚聲道:“你……’

    關(guān)山月一臉肅穆,凝目望老者,兩眼眨也不眨。

    漸漸的,老者臉上驚容退去,人也趨于平靜,說了話,他說的是:“你為什么要為我解這個憂愁,不會毫無所求吧?”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

    關(guān)山月道:“草民有所求,只求大人不再怪罪公子與董姑娘,并請大人親率公子赴‘鄱陽’求親�!�

    老者一付難以置信地神色:“你只求這?”

    關(guān)山月道:“還有一樣,‘漕運(yùn)總督衙門’不知道有草民這姓關(guān)的江湖人,總捕頭失蹤,大人可以找人替代,其他不必追究。”

    老者微點(diǎn)頭:“我知道了,都不難�!�

    這句話聲剛落,原在眼前的人不見了!

    只覺得微風(fēng)颯然。

    真是微風(fēng),連燈影都沒動。

    第

    7

    卷

    第

    六

    章 手刃親仇

    這是一戶民宅。

    這戶民宅座落在離“漕運(yùn)總督衙門”不遠(yuǎn)的一條巷子里。

    巷子不是窄巷,跟一條小街似的,不但可以瞳人,還可以走車走馬。

    只是,這條巷子平常少見車馬行走,所以很安靜。

    為什么這條巷子平常少見車馬行走?

    只因為這條巷子里住著這戶人家。

    這戶人家不小,也挺不錯。

    雖然不能說是大戶人家,可也絕不比大戶人家差。

    這戶不小,也挺不錯的人家,只有一個人。

    平常是不是一個人,是不是有人來人往,是不是有別人住不管,至少今夜只有一個人。

    這個人如今正在堂屋燈下負(fù)手踱步。

    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該睡了。

    這個人卻還不睡,在踱步。

    該睡不睡卻踱步,一定有原因。

    什么原因不知道,但一定有原因。

    這個人正是那位“漕運(yùn)總督衙門”的總捕頭,“漕運(yùn)總督衙門”的總捕頭住在這兒,所以這條巷子平日少車馬行走,很安靜。

    可見“漕運(yùn)總督衙門”這位總捕頭有多大權(quán)勢,多怕人了!

    白天靜,夜里更靜,這時候除了總捕頭輕微的步履聲,就幾乎再也聽不到別的聲息。

    白天都不敢驚擾了,到了夜晚當(dāng)然更不敢了。

    可偏偏這時候有一個話聲打破了這份安靜,

    話聲不高不低,但很清晰:“總捕頭還沒有安歇?”

    總捕頭倏然停步,霍地轉(zhuǎn)臉向外,目射xx精光,比電還亮,喝問:“什么人?”

    話聲道:“江湖草民,夜來拜見。”

    總捕頭道:“既然來見,為什么不現(xiàn)身?”

    話聲道:“既蒙總捕頭允準(zhǔn),理當(dāng)從命�!�

    話落人現(xiàn),關(guān)山月站在堂屋門口。

    堂屋里燈光照在堂屋門口,總捕頭看見了,一清二楚,微一怔,目中精光更亮三分:“你?”

    關(guān)山月道:“正是‘高郵湖’江湖草民!”

    總捕頭道:“你不發(fā)話,我還不知道有人來到,難怪你敢在‘揚(yáng)州’做下這么大的案子。”

    三句不離本行。

    “這么大的案子”,沒明說是什么案子,也沒明說幾樁。

    關(guān)山月道:“總捕頭夸獎�!�

    總捕頭道:“沒想到你居然會來見我�!�

    關(guān)山月道:“草民相信總捕頭是真沒想到�!�

    總捕頭道:“你會夜來見我,是來投案?”

    關(guān)山月道:“總捕頭以為是么?”

    總捕頭道:“我想不出還有別的�!�

    關(guān)山月道:“草民沒犯罪,沒有投案之說。”

    總捕頭道:“你沒有犯罪?”

    關(guān)山月道:“制臺大人下手諭,命護(hù)衛(wèi)快馬傳送,不許總捕頭捉拿草民,這就表示草民沒有犯罪�!�

    總捕頭道:“不怕你知道,也正好讓你知道,那天‘高郵湖’快馬傳送的那紙制臺大人的手諭,不是制臺大人的親筆,是有人假冒制臺大人筆跡,寫的假手諭�!�

    關(guān)山月道:“可惜總捕頭當(dāng)時沒能看出來�!�

    總捕頭微一怔:“你知道那是假手諭?”

    關(guān)山月道:“草民當(dāng)時不知道,后才聽說,總捕頭仍不失高明,不需呈繳而呈繳那紙假手諭,讓制臺大人知曉而震怒,查明假冒筆跡之人,予以懲處……”

    總捕頭道:“你知道的不少,是怎么知道的?”

    關(guān)山月道:“總捕頭出身江湖,應(yīng)該知道江湖人消息靈通�!�

    總捕頭唇邊泛起一絲冰冷笑意:“我看是有人給你送了信,告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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