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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元徵望著他的背影,氣惱地踢了一腳身邊亭亭的海棠樹,越想越委屈,蓊郁的枝葉都仿佛在嘲笑他:“不知好歹,當我稀罕你嗎!”

    “不稀罕!”

    “滾吧,滾回北境遭罪去!”

    元徵停下腳步,看著橫斜而出的海棠花枝,正當花期,花開得極好,楚楚有致艷若晚霞。他抬起眼睛,岑夜闌回過身,正看著他,十余年過去了,當初那點孩子氣的委屈和不甘好像都已經(jīng)被時光抹去。

    兜兜轉轉,眼前人還是眼前人。

    元徵說:“你走之后我來過兩回,又不好意思叫人知道,只好把身邊的人都甩了自己過來。有一次還碰見了人販子,將父皇和舅舅都嚇壞了。”

    岑夜闌微微睜大眼:“后來呢?”

    元徵哼笑道:“我那時是一不留神才會著了道,區(qū)區(qū)幾個下九流的人販子,還能對我怎么樣?”

    “經(jīng)那一回,舅舅特意尋了人教我練武,父皇也不讓我出宮了�!�

    岑夜闌哭笑不得,他看著元徵,輕輕嘆了聲,道:“陛下身份貴重,本就該處處小心的�!彼庥兴�,元徵眉梢一挑,道:“這可是岑將軍府上,何方宵小敢在岑將軍面前放肆,嗯?”

    岑夜闌心說,這天底下最放肆的主兒可不就在眼前嗎?想是這么想,可看著元徵,卻想起元徵年幼時的模樣。時日過得太久,他以為他已經(jīng)不記得年少時的事了,沒承想,竟依舊清晰如昨。

    他性子孤僻清冷,身邊知交親朋寥寥無幾。

    只有元徵不管不顧,一而再再而三地闖入他的生活。

    一陣風吹過,幾片海棠花打著旋兒落下,元徵伸手拈去岑夜闌肩頭的落花,又碰了碰他眼下的小痣,說:“其實我后來想,若是當初執(zhí)意求父皇留你在京,便不會蹉跎這么多年�!�

    岑夜闌靜了靜,說:“世事無常,自有其道,現(xiàn)在……現(xiàn)在已是最好了�!�

    元徵指尖兒一顫,看著岑夜闌,低聲道:“你當真覺得好?”

    岑夜闌抬起眼睛,四目相對,元徵等不及似的,抵著岑夜闌的額頭問得更直白,道:“阿闌,和我在一起,你歡喜嗎,高興嗎?”

    兩人挨得近,氣息相對,元徵掌心貼著岑夜闌的后頸,無聲地催促著。岑夜闌卻只覺心慌面熱,他是內斂慣了的人,元徵卻偏要他剖開肺腑,捧出那顆赤裸裸的真心。

    岑夜闌喉結動了動,嗓子眼發(fā)干,話在舌尖轉了幾圈都送不出,心臟卻跳得越來越急,慌得眼睫毛直抖,青澀又羞恥。過了許久,岑夜闌才倉促地在元徵眉心落個吻,他腳下退了一步,含糊地說:“我、我累了�!�

    元徵抬手摸了摸眉心,吻是蜻蜓點水一般的輕吻,如夢一般,卻讓元徵神魂顛倒,喜歡得不得了。他藏不住臉上的笑,也沒想藏,眼睛彎彎的,又直勾勾地盯著岑夜闌,看得岑夜闌越發(fā)難為情,還有幾分懊悔。

    岑夜闌錯開眼睛,道:“別看著我�!�

    “噢�!痹鐟�,卻沒有挪開目光,眉梢眼角都是笑,黏黏糊糊地叫他,“阿闌——”

    岑夜闌受不住元徵這樣黏人癡纏的模樣,耳根發(fā)紅,心也慌,索性轉身就走,元徵卻直接跟了上去,抓著岑夜闌的手,笑盈盈道:“別走這樣急,萬一摔了怎么辦?”

    岑夜闌掌心都出了汗,他抽了抽,反而被握得更緊。岑夜闌抿了抿嘴,低聲說:“先松開,你別拉著我,我摔不著。”

    元徵理直氣壯道:“不松,你摔了我抱著你�!�

    岑夜闌:“……”

    ***

    元徵自登基之后,以鐵血手腕肅清余孽,當清則清,當留則留,一番恩威并施之后朝中諸事漸漸步入正軌,一切變得井然有序。

    岑夜闌是回了將軍府才開始上早朝,巍峨金殿之內,元徵頭戴珠旒,著龍袍,高坐帝位,舉手投足之間已頗有帝王威儀。岑夜闌站在武將之首,看著元徵從容不迫的模樣,誠然,這些年皇帝和孟曇將元徵教得很好。

    有人生來就光彩奪目,元徵無疑是個中翹楚。

    岑夜闌目不轉睛地看了許久,元徵若有所覺,偏頭看了過來,隔著珠旒,岑夜闌好像看見元徵若有若無地翹了翹嘴角。

    岑夜闌面頰一熱,不自在地垂下眼睛,心里卻松了口氣,他欣慰又悵然地想,元徵確實是成長了許多。

    岑夜闌有孕在身,元徵原本不同意他去上早朝,可岑夜闌執(zhí)意要去,只說朝服寬大,不礙事,何況他到底是手握邊軍,又立諸多大功,待在京中卻不上朝,反而容易落人話柄。

    元徵無可奈何,只能由他去了。

    興許是一切將定,元徵的頭痛之癥有所好轉,夜里不再整宿整宿地噩夢纏身,難以入眠。

    這一夜,正是月明星稀,元徵久久沒有睡意,索性帶了成槐出了宮就朝將軍府而去,他是將軍府的常客。岑夜闌回府之后,元徵看原本的邊軍都已回北境,府中只有些北境退回的老將,直接調了人充作府兵,鎮(zhèn)守將軍府。

    元徵推門而入時,岑夜闌已經(jīng)睡下了,屋里點著一盞燈,燭火昏暗。岑夜闌懷孕之后貪睡,元徵有意放輕腳步,竟也未將他驚醒。

    元徵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除了靴襪輕手輕腳地上了床,他湊過去吻了吻岑夜闌的嘴角,岑夜闌若有所覺,半睜著眼,睡眼惺忪地望著元徵。

    元徵對他笑笑,輕輕拍著他,小聲說:“接著睡吧。”

    岑夜闌看了他一會兒,卻抬手摟住了元徵,按了按他的太陽穴,道:“又做夢了?”

    元徵怔了怔,呼吸都屏住了。岑夜闌手指輕輕按著他的腦袋,聲音帶了幾分睡意,說:“別怕。”

    他聲音輕,微不可聞,元徵心臟卻狠狠顫了顫,血都沸了起來,他捉著岑夜闌的手指湊到唇邊吻了吻,舌尖還舔過指頭。

    過了幾息,岑夜闌睜開了眼睛,徹徹底底地醒了,說:“……阿徵。”

    元徵目光深沉地看著岑夜闌,貼著他的嘴唇纏綿地舔了舔,低聲說:“我愛你�!�

    一個吻由溫存慢慢變得激烈,呼吸也變得急促,兩具軀體緊緊挨著,岑夜闌堪堪退去睡意,又跌入了濃烈的情欲里,他恍惚之間覺察出元徵的情動,腿緊緊夾著,喘息道:“別——”

    元徵啄了啄他的嘴角,底下卻強硬地分開了他的雙腿,道:“乖,不會傷著孩子的�!�

    元徵說:“我問過了太醫(yī),孕期滿三個月適當進行房事,有益無害�!�

    一股熱意直沖到腦中,岑夜闌只要一想到元徵是如何問的太醫(yī),臉頰都要燒起來了:“你……這如何能問?”

    元徵咬住他的耳垂,道:“朕憋得慌。”

    87

    元徵嘴上說憋得慌,卻顧著岑夜闌有孕在身,弄著他的雌穴讓他先丟了一回。二人自北境分別至今日,就沒有好好做過,元徵正當年少,血氣方剛,惦記得心都疼的人就在眼前,哪里忍得住。元徵底下性器硬邦邦的,一邊壓著他親,一邊拿性器難耐地往他身上蹭。

    二人衣裳都除凈了,丟在床下,赤條條的兩具軀體再無阻隔地挨著,肉貼肉,彼此紊亂急促的心臟跳動聲清晰可聞。岑夜闌只覺腿根都要被磨破了,剛想開口,元徵又堵著他的嘴,親得兇,焦躁地蹙著眉,咬著他的嘴唇解癮。

    他忍不住插進去時,岑夜闌渾身都繃緊了,雌穴又脹又滿,還有幾分痛,那玩意兒粗壯滾燙,侵略性十足,一點一點強勢地插入他的體內。

    元徵額頭發(fā)了汗,眼里都是要溢出的欲望,拿手揉搓著濕漉漉的陰唇,吮著他的頸子喘聲說:“阿闌,太緊了,再夾就忍不住了……”他聲音沙啞深沉,卻帶了幾分壓抑。岑夜闌眼里泛著水光,不過堪堪放松勃發(fā)的陰莖就直接盡根插了進去,岑夜闌悶哼了一聲,用力攥緊元徵的肩頭,讓他慢一點。

    元徵深沉地盯著岑夜闌,低低地應了聲,又愛不釋手地去摸他眼下的小痣。岑夜闌眼睫毛顫了顫,四目相對,少年眼中的愛欲如潮,不過這么對視了一眼,他就跌入其中,幾乎要溺死在水里。

    過了一會兒,元徵才耐著性子慢慢抽插,他含住岑夜闌的嘴唇吮吻,唇齒相依繾綣又溫柔,問他:“疼不疼?”

    岑夜闌心跳如擂鼓,年過而立的人,被他這么一番溫柔弄得手足無措,心臟都仿佛被不住地揉捏敲打,酥酥麻麻的,傳遍四肢百骸。

    元徵又問他:“阿闌,舒服嗎?喜不喜歡?”

    岑夜闌禁不住他問,面皮薄,恥于說出口。二人的情事一向激烈,鮮有這樣溫柔的,岑夜闌孕期欲重,雌穴里含著滿脹的陰莖,解了饞,又貪婪地不知足,春水汩汩癢得很。他喘得厲害,索性抬腿勾住元徵的腰,喑啞道:“不是憋得慌嗎?”

    元徵一頓,呼吸陡然變得粗重,差點沒忍住直接射出來,沒來由地有點兒惱,不知是惱自己不禁撩撥,還是氣岑夜闌分明有孕還刺激他。他掐著岑夜闌胸膛的乳尖,底下磨著陰蒂深深頂進去,咕噥道:“別欺負我�!�

    岑夜闌低低地喘息著,說:“我何時欺負你了?”

    “現(xiàn)在�!痹缛嘀⌒〉娜轭^,岑夜闌身上有許多陳年舊疤,大的,小的,長的,短的,經(jīng)年沙場征戰(zhàn)給他留下了這滿身不為人知的傷疤。元徵低頭將挺立的乳頭含在了嘴里,另一只手摩挲著他身上的疤,說:“仗著自己揣了龍?zhí)�,胡亂撩撥我。”

    他不講道理地指責岑夜闌,岑夜闌哭笑不得,卻無暇再反駁。他懷了孕,身體敏感,奶尖兒被元徵吸奶似的含在口中,吮得濕淋淋的,底下陰莖也動了起來。快感磨人,岑夜闌難耐地將手指插入元徵的發(fā)間,咬得重了,手指蜷緊,他一松口,鮮明的牙印就留在了乳暈上。

    元徵看著紅透的奶尖兒,抓著岑夜闌的手去摸,說:“阿闌以后會流奶嗎?”

    他只消一想,岑夜闌流著奶滿臉通紅的樣子,陰莖就硬得發(fā)疼,聲音里多了幾分逼人:“會嗎?奶頭會大嗎?”

    “要是沒有奶,怎么喂寶寶?”

    岑夜闌羞恥得手腳發(fā)軟,女穴兒不住地流水,顫聲道:“別說了。”

    元徵突然微微一笑,眷戀地親了親乳尖兒,說:“聽說婦人生了孩子會漲奶,阿闌,若是你漲奶,我給你將奶水都吸出來好不好?”

    岑夜闌睜大眼睛,不堪想這樣的場面,簡直太過淫亂,呼吸又急又亂,蹬著腿要擺脫元徵,說:“不、不好!”

    元徵抓著他的大腿架在自己肩頭,陰莖深深插了進去,道:“不吸奶,你疼了怎么辦?”

    話越說越荒淫,陰莖插得也越快,岑夜闌的理智潰不成軍,雌穴抽搐著咬緊陰莖,恨不得那玩意兒如往日一般捅入最深處。元徵喘息急促,一眼不錯地看著岑夜闌被他干得渾身泛紅,雙眼迷離的樣子。他的靖北大將軍,戰(zhàn)場上揮斥方遒,如今懷著他的孩子,張開腿承歡,柔軟風情俱都是他一個人的。

    剎那間,洶涌的愛和膨脹的占有欲沖擊得心臟都疼了。

    元徵簡直不知道要怎么愛他,仿佛捧出整顆心臟猶覺不足,恨不能連靈魂一并奉上。

    不過片刻,岑夜闌就潮吹了,陰莖也淅淅瀝瀝地濺出精。元徵忍著沒有動,看著他腰腹間的精水,拿手胡亂地抹在了他凸起的肚皮上。

    淫亂而圣潔。

    元徵喉結動了動,底下動作陡然多了幾分急躁。他低下頭尋著岑夜闌索吻,要深吻,黏人地,饑渴地,纏著尚沉浸在高潮中的岑夜闌索取。岑夜闌下意識地回應元徵,舌尖柔軟,勾著他,縱容又透著沉默的溫柔。

    元徵肏得越發(fā)兇狠,失了控,陰莖狠狠撞上宮口。岑夜闌短促地叫了聲,手指在元徵脊背上留下幾道抓痕,抽著氣:“太……太深了,阿徵!”

    元徵眸色晦暗,喘了幾聲,低頭吻了吻岑夜闌汗津津的額頭,啞聲道:“我有分寸,別怕。”

    元徵忍耐著抽出陰莖,內里濕軟的穴肉纏綿不舍,嘬著飽脹的莖身,讓人快活至極。

    元徵折騰了許久才射在岑夜闌女穴里,岑夜闌已經(jīng)不知丟了幾回。元徵再插進去時,岑夜闌哽咽著求饒,陰唇都透著被肏熟了的顏色,淫水潺潺,吐著精,淫靡不可方物。

    元徵心有不甘地操了幾記才抽出,讓岑夜闌翻個身,摸著臀縫的穴口。后穴竟也濕透了,他的手指一進去就被吮著,元徵草草地擴張了,就將陰莖插了進去。

    岑夜闌跪在床榻上,翹著結實的臀,一個羞恥至極的姿勢,岑夜闌臉埋在枕頭里喘息著。后穴沒有諸多顧忌,元徵抓著他的胯,肏得又狠又重,臀肉都紅了一片。

    夜已深了,二人折騰了半宿,滿床凌亂不堪。岑夜闌后穴挨的肏,女穴竟又濕透了,元徵年少欲重,不知饜足地揉著張翕的雌穴,偏偏岑夜闌不讓他插進去。元徵不高興,咬他耳垂,說:“岑將軍真難伺候。”

    岑夜闌被干得筋疲力盡,等他反應過來時,元徵竟將臉埋在了他腿間,用舌頭將岑夜闌送到高潮,自己才跪坐在岑夜闌面前,手攥著陰莖對著他的臉自瀆。

    岑夜闌眼前氤氳著水汽,過了許久,方清楚地看見元徵英挺的面容,他正皺著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眼神兇戾又深沉,如竭力克制著兇性的野獸。

    元徵突然伸手碰了碰他的臉頰,一只手握住陰莖蹭著他的嘴唇,岑夜闌遲緩了片刻,將要張嘴,龜頭卻已經(jīng)滑向了他的眼下小痣。他狎昵地拿陰莖蹭了蹭,如同一個下流又露骨的吻,讓人無法呼吸。

    突然,元徵拿掌心遮住了岑夜闌睜著的眼睛,面頰一濕,元徵竟直接射在了他的臉上。

    88

    太平日子過起來快得很,岑夜闌半生戎馬,不敢有一刻懈怠,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離開北境這樣長的時間。京都繁華,處處都是和北境不一樣的景致,岑夜闌起初不習慣,晨起時睜開眼,恍惚間還以為是北境,推開門,晨風吹過鼻尖,登時就清醒過來。

    京都的風都是溫軟的,柔和的,不似北境,干燥冷冽,裹著沙礫。

    元徵知他擔憂北境,索性著人隔幾日就快馬加鞭將北境公文送至京都。其實岑夜闌積威日久,又有諸多可用將才,即便他不在北境,北境也亂不了。

    元徵笑話他,說他比他這個皇帝還操心,讓他放過自己,他都不擔心,天塌下來,自有他這個皇帝頂著,少操些心,安心養(yǎng)胎。

    安心養(yǎng)胎,寥寥四個字,將岑夜闌堵得又羞又臊,沒話說。

    元徵又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唇,說:“我的大將軍啊,你就不想看看你守了這么多年的萬里疆土嗎?”

    元徵說得很溫柔,岑夜闌怔了怔,旋即垂下眼無聲地笑了起來。

    元徵已經(jīng)是帝王,忙里偷閑時,也會拉著岑夜闌微服游京都。他曾是京都里一等一的紈绔,京里好吃的,好玩的,沒有誰比他清楚。岑夜闌從來沒有過過這樣悠閑的日子,仿佛時間都慢了,緩了,變得繽紛熱鬧。

    元徵和岑夜闌還一道去看了方靖。當日回京時,方靖斷了三根肋骨,受了內傷,生死垂危之時所幸孟拂雪及時趕到。

    轉眼數(shù)月,等他大好時,元徵已登基為帝。

    元徵親自去瞧他,那小子抱著元徵的大腿哭得稀里嘩啦,嚷嚷著上天庇佑,他以為他再也見不著元徵了。老郡王在一旁簡直沒眼看,沉著聲說:“方靖,不可放肆�!�

    元徵卻道:“郡王,不礙事�!�

    他瞥一眼方靖,說:“還不起來?”

    方靖不情不愿地站了起來,老郡王瞪他一眼,對元徵說:“陛下,老臣告退�!闭f罷,又對安靜地站在元徵身后的岑夜闌示意了一下,才退了出去。

    他一走,方靖看著元徵,說:“阿徵,你當真是皇帝了?”

    元徵哼笑一聲。

    方靖嘆道:“真像做夢一樣——”他突然話鋒一轉,巴巴地望著元徵,道,“阿徵,我可算有功?”

    元徵說:“有功�!�

    方靖說:“有功是不是要有賞?”

    元徵嘖了聲,道:“我沒賞你嗎?”他登基后不久,就著人送了好些東西來郡王府。方靖嘿嘿一笑,說:“我的酒呢?”

    元徵笑道:“待你大好,我再與你一起痛飲。”

    方靖嘟囔道:“你不知道,我可真的嚇壞了,還以為自己活不成了——”說到活不成,他神色一頓,看著岑夜闌,抬手行了一個大禮。

    岑夜闌看著方靖,就見方靖抬起眼,望著他,說:“幸有齊銘兄弟和北境的一眾兄弟拼死相護,今日我才能好好地站在這里。”

    岑夜闌默然片刻,淡淡道:“生死有命,不必如此�!�

    元徵不著痕跡地捏了捏岑夜闌的掌心,突然開口說:“方靖,既好了,就隨你父親一道上朝吧�!�

    方靖一愣,元徵說:“朝中的事想必你父親也和你說過,朕手底下缺人。”

    方靖叫苦不迭:“……可我能做什么�。俊�

    元徵一笑,道:“怕什么,圣旨過幾日就到,早些準備走馬上任吧。”

    說罷,就拉著岑夜闌揮了揮手就走了。

    二人出了郡王府,走在燕都街頭,岑夜闌一路沉默,元徵摸了摸他的掌心,說:“想起齊銘了?”

    岑夜闌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元徵捏緊他的手指,岑夜闌說:“齊銘的爹娘死在了胡人的彎刀下,他僥幸活了下來,后來孤身一人,流浪到瀚州,正逢著瀚州募兵,他便想去從軍�!�

    “當時齊銘年紀還小,”岑夜闌比畫了一下,臉上露出幾分笑意,道,“負責招募的將士不肯記他的名字,他就蹲在一旁,日日纏著他們,一直蹲到第三天,我無意路過,見他孤苦伶仃,一時不忍便將他收了下來,轉眼就過了這么多年�!�

    岑夜闌目光悠遠,神色卻暗淡,輕輕地嘆了一聲。

    元徵看著岑夜闌,不由自主地想,岑夜闌看似面冷無情,心里卻最是柔軟,純如稚子。

    他何其有幸,能擁有這么一個人。

    元徵突然捉著他的手指湊到唇邊親了親,岑夜闌手抖了一下,回過神,當即看了眼四周。長街熙熙攘攘,人流如潮。

    岑夜闌低聲說:“在外頭呢,人這樣多……”

    元徵笑了,耳語一般靠近岑夜闌,說:“阿闌,我真喜歡你�!�

    岑夜闌臉色一下子紅了,想抽回手,偏偏元徵握得緊,掌心滾燙,如同少年人噴薄濃烈的愛意,不加掩飾,赤裸露骨,不容他掙脫。

    元徵笑得更暢快了。

    ***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岑夜闌的肚子也越大,六個月的時候,已經(jīng)很是明顯了。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調養(yǎng),元徵的頭痛癥已經(jīng)鮮少發(fā)作了,到了夜里卻仍然喜歡翻將軍府的墻。岑夜闌說過兩回,元徵笑盈盈地應了,還是照翻不誤,岑夜闌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他去了,私底下卻叫下人將門開著。

    元徵發(fā)現(xiàn)岑夜闌近來有心事,總是時常走神,魂不守舍的樣子。起初元徵還當他是記掛北境,有意無意地提了幾句,岑夜闌心不在焉,含糊地將話題揭了過去。

    這一夜,元徵半睡半醒間,察覺身邊人動了動,像是要起身。元徵意識還未清醒,手已經(jīng)伸了過去,抱住岑夜闌,睡意朦朧地問:“去哪兒?”

    岑夜闌說:“起夜�!�

    元徵含糊地“嗯”了聲,卻沒撒手,反而在人脖頸間蹭了蹭,睜開眼,才見岑夜闌雙眼清明,竟像是一直沒有睡著的模樣。

    元徵說:“真去起夜?”

    岑夜闌看他一眼,元徵已經(jīng)撐著身坐了起來,看著岑夜闌,道:“我陪你一起�!�

    岑夜闌無言:“哪有起夜還跟著的?”

    “就跟著,”元徵打了個哈欠,道,“趕巧一起�!�

    岑夜闌在心里嘆了口氣,他不過是思慮過甚,睡不著,而且身子沉重輾轉翻身不易,還會吵醒元徵,就想換個房間,沒想到元徵直接醒了。

    岑夜闌慢慢躺了回去,道:“不去了。”

    元徵頓時就笑了,他撐著床,低頭看著岑夜闌,伸手碰了碰他的臉頰,低聲道:“阿闌,若是你心里有事,就直接同我說好不好?別瞞著我�!�

    岑夜闌愣了愣,沒有說話。

    元徵聲音輕,還有點兒委屈,說:“我總怕疼你不夠,委屈了你,你不要欺我年少就事事都瞞著我,背著我�!�

    岑夜闌啞然,抓著元徵的手,輕聲道:“……我沒有瞞著你�!�

    元徵哼了一聲,委委屈屈道:“如何沒有,按尋常的說法,你我都是夫妻了,既是夫妻,那就是要過一輩子的,你對我好不坦誠,你心里根本就不想同我過一輩子!”

    這指責簡直不講道理,岑夜闌哭笑不得,明知元徵是無理取鬧借故發(fā)揮,卻還是嘆了口氣,說:“……我想的�!�

    元徵一怔,沒想到岑夜闌如此坦誠,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又有些緩不過神。

    岑夜闌說:“我只是有些擔心。”他說著,還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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