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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37章

    堿水的話,可以弄一點草木灰水,但有一個東西他現(xiàn)在搞不到——貝殼。

    放貝殼是為了什么來著?

    秋言擰眉,努力回憶那些曾飛快掃過的信息,感謝現(xiàn)代社會的那些穿越的和短劇很多,這些信息出現(xiàn)的頻率很高,秋言思索了會兒,模糊想到了貝殼的用處,好像是……提取氧化鈣,進(jìn)行化學(xué)反應(yīng)?

    這個好弄啊,燒蛋殼也一樣!

    秋言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正好他們才撿了這么多雞蛋回來,稍微攢一攢,不就夠他做肥皂的了?

    就是現(xiàn)在泡著的羊毛用不上肥皂了。

    說起來,以前清潔用品還是以皂角為主的時候,草木灰好像也會被用來做清潔來著。

    沒想到這里也就算了,一想到了,秋言腦海里就浮現(xiàn)個穿著簡陋的老人拿著草木灰洗碗的片段,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看到過,留下了些印象。

    用草木灰洗羊毛的想法在腦海里一閃而過,秋言不由遲疑,羊毛里揉進(jìn)太多草木灰的話,光是沖洗羊毛就是一個大工程吧?算了,先泡著看看,要是實在弄不干凈,再把臟的挑出來用草木灰搓洗。

    倒是羊皮可以直接用,回頭洗干凈后,重新壓在河里,讓河水沖刷掉就好了。

    鍋里的肥肉已經(jīng)炸得差不多,秋言將油渣撈出來放在提前準(zhǔn)備好的漏格上,油順著上面的洞洞落到下面的盆里。

    放入新的肥肉攪了攪,趁著炸油渣的空當(dāng),秋言回山洞取出紙筆,先把肥皂的做法記了下來。

    人的記憶一陣一陣的,現(xiàn)在不記下來,他很難保證真正開始做的時候,他還能想起做肥皂需要些什么東西,具體該怎么做。

    趁著這會兒思維能力強(qiáng),秋言把自己能想到的全部都寫在了本子上。

    為了節(jié)省筆墨和紙張,一行被他當(dāng)成了兩行寫,字?jǐn)D擠挨挨地湊在一起,中間還夾雜了些拼音——用太久電子設(shè)備留下的后遺癥。

    記錄好肥皂的做法,秋言守著油鍋,時不時撥散湊到一起的油渣,旁邊的油渣已經(jīng)晾了有一會兒了,秋言把最上面那層裝進(jìn)罐子里,剩下的推到邊邊上,給鍋里的油渣留出足夠的空間。

    時間慢悠悠地過,灶膛里火焰跳動,石鍋已經(jīng)是亮眼的紅。

    月亮靜悄悄地挪到了頭頂上方,黑豹懶洋洋地打了個滾,在獸皮毯上翻身而起,聞著空氣里食物的香味,慢吞吞走到了遮雨棚入口處,靠著立柱懶洋洋地看托著臉閉上眼打瞌睡的秋言。

    黎悄無聲息變回人形,剛一靠近,秋言就睜開了眼睛,打著哈欠問:“你怎么醒了?”

    “睡得差不多了�!�

    黎這么說著,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秋言看得心軟,朝黎招了招手,伸手搭在黑豹的身上,揉了揉他的耳朵。

    “困就繼續(xù)睡,我這里很快就好了�!�

    “嗯……”

    黎確實困,他靠著秋言的身體,眼睛不自覺就閉了起來,過了會兒,又慢吞吞睜開眼。

    秋言看他又醒了,順手遞了個油渣到黑豹嘴邊,問道:“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用。”黎搖頭。

    嚼了會兒嘴里的油渣,黎的眼睛又閉上了,好在睡過去之前,他記著把油渣咽了下去。

    秋言托著他的腦袋靠在自己腿上,拿著木罐裝晾好油的油渣,裝滿一個木罐,就拿木塞塞上,直接放在旁邊的地上。

    好在炸油渣的時候,他為圖省事,直接把東西往觸手可及的范圍內(nèi)放,這會兒黑豹靠著他睡覺,也沒有影響秋言的忙碌。

    將最后一點油渣放進(jìn)木罐里封好,秋言熄滅了灶膛里的火焰,蓋上油鍋,輕輕拍了拍黎的腦袋,“好了,你回山洞睡覺吧,我洗個澡就進(jìn)去�!�

    黎聞言,含糊地應(yīng)了聲,拖著尾巴走進(jìn)山洞。

    他上床趴著沒有多久,花豹不疾不徐地走了進(jìn)來。

    夜色朦朧。

    又是一晚過去。

    將昨天留在鍋里的油倒進(jìn)油桶里儲存著,秋言提水去洗漱,黎不由多看了兩眼他的動作,進(jìn)入山洞,將香料都取出來曬著。

    獸人的清潔習(xí)慣就是舔毛,一般只要清醒著,他們就會時不時地舔兩遍再洗洗臉,很愛干凈。

    當(dāng)然,最近的夜晚有點不同。

    多了只不愛舔毛的花豹在身邊,黎晚上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給秋言舔毛。

    睡得超死的花豹還不知道每天晚上都有家伙逮著他梳毛,他洗完臉,疑惑地聞了聞毛巾,怎么黎的氣味這么濃?

    洗完毛巾,秋言沒忍住,又聞了聞手臂。

    同樣,也有很濃的屬于黎的味道。

    秋言眨眨眼睛,將毛巾搭在桶邊,可能是睡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沾染上去的吧。

    他將桶放到山洞里去,秋言將羊肉剔除骨頭,燉了鍋羊肉,主食就是煎蛋餅,考慮到葷素搭配,又炒了個白菜絲。

    黎將菜端上桌,秋言洗了洗鍋,把切出來的羊骨頭丟進(jìn)鍋里,舀了大半鍋水進(jìn)去,放入姜片,小火熬煮著。

    黎回來拿餐具,看見這一幕問道:“骨頭也能吃?”

    他指的是用骨頭制作食物。

    “可以啊,骨頭燉煮過后的湯會很好喝,等中午的時候,我們用骨湯燙香獸肉吃�!�

    黎若有所思點頭,他看了那鍋湯一會兒,問道:“那內(nèi)臟是不是也可以制作成好吃的食物?”

    “可以�!闭f起這個,秋言想起來,好奇道:“怎么你每次帶回來的獵物都沒有內(nèi)臟?”

    “我之前不喜歡吃那些東西。”

    他用的是之前,嘗過太多秋言制作出來的美食,黎覺得內(nèi)臟在他手中也會變得很美味。

    秋言‘哦’了一聲,想了想各種內(nèi)臟的做法,道:“等家里的食物囤積得差不多了,我們?nèi)プヒ恢还竟精F,回頭把內(nèi)臟留下來做個爆炒雞雜�!�

    “好�!�

    黎點頭,想想咕咕獸的體型,又補(bǔ)充:“抓兩只。”

    秋言笑起來,“都可以�!�

    煎蛋餅裹著燉煮到軟爛的羊肉,再放入清甜的炒白菜絲,清爽不膩,一下子能吃好些。

    吃完飯,秋言給燉著骨頭湯的灶臺添了些柴火,帶上藤蔓袋跟著黎一起出發(fā)去采集區(qū)。照舊是粉果和各種蔬菜,秋言在知道其他地方有長白菜和筍瓜后,就把自己找到的那一小片給采摘完了,然后摘了些之前從采集隊那里領(lǐng)取過的蔬菜。

    中午就是秋言之前說的,骨湯燙香獸肉片,不過秋言還拉了些面條,用骨湯煮熟了做主食。

    吃完飯,躺在熱烈的太陽下打個滾,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等到睡醒又是精神滿滿的好豹子。

    黎去熏肉棚添完濕樹枝回來,接過秋言遞來的藤蔓袋,兩人朝著安全區(qū)的森林跑去。今天下午主要是采集蔥蒜辣椒和花椒,他們家對調(diào)料的需求度太高了,這些東西能多準(zhǔn)備一點是一點。

    背包用來放辣椒,花椒果挑大的放進(jìn)秋言做的藤蔓袋中,黎帶著的舊藤蔓袋則是放著連根挖出來的蔥蒜,還有辣椒樹。

    帶著這些回到家里,秋言去將蔥蒜種在柴棚旁邊的小菜地里,辣椒樹則是在柴棚前的檐下種成一行。

    五棵辣椒樹種成一行,將柴棚前的地方占了大半,秋言挪了挪用來裝洗鍋水的樹干桶,免得之后倒洗鍋水的時候,把水澆到辣椒樹上。

    等他種好這些東西,黎也將帶回來的辣椒洗干凈,拿東西裝著放在太陽底下曬上了。

    兩人重新帶上藤蔓袋和背包進(jìn)入森林,這回采集的是八角香果,桂皮他們就沒有去弄了,那味道太刺激,而且家里那些也夠他們吃一段時間的�;爻痰臅r候,秋言想起要曬驅(qū)蟲草的事情,跟黎說了之后,在河邊找到了驅(qū)蟲草的生長地。

    新鮮的驅(qū)蟲草聞著并沒有什么味道,就跟尋常青草一般,秋言感覺周圍也沒有什么蚊蟲,挖驅(qū)蟲草的時候,就特意挖了些許有根的,準(zhǔn)備回去種在院子里,看能不能長效驅(qū)蟲。

    黎聽到秋言的說法,直接貼根切割驅(qū)蟲草的動作一頓,跟著他開始刨土。

    把驅(qū)蟲草放到背包旁邊原本用來放水杯的網(wǎng)兜里,找藤蔓稍微固定了下后,兩只豹子重新踏上了回部落的路程。

    回到家里,秋言又拎著木鍬,開始圍著院子種帶根的驅(qū)蟲草,黎則是將八角香果和之前割下來的驅(qū)蟲草洗干凈,拿東西裝著曬上。

    忙忙碌碌,一天就這么過去了。

    吃飽喝足洗過澡,花豹在床上一個打滾,就靠到了黑豹的身上。

    “明天我們?nèi)ザ鄵禳c雞蛋回來,我還想弄肥皂呢,還有鴨蛋,現(xiàn)在有雞蛋吃了,鴨蛋可以做咸鴨蛋,可惜大米還不能采摘,咸鴨蛋配粥可香了,我想吃雞蛋炒飯……”

    絮絮叨叨的,黑豹認(rèn)真聽著,梳理自己毛發(fā)的舌頭落到了花豹的身上,他順著毛發(fā)一路梳到肚皮的位置,還要往下的時候,臉被花豹的后爪踩住了。

    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睜開,花豹嫌棄:“流*氓�!�

    (主角是豹子,豹子!世界觀不一樣的豹子!他們只是在聊天�。�

    黎微微歪了下頭,“那是什么意思?”

    “……”

    有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感。

    秋言不甘心黎聽不懂他罵人的話,努力組織了下語言,兇巴巴道:“罵你的,說你調(diào)xi我!”

    黑豹眨眨眼,還是沒聽懂。

    秋言:“……”

    他翻身坐起,努力思考獸人的語言,然后道:“就是說你不經(jīng)過我的允許,就要碰我的私……那里�!�

    本來想說私mi處,但他想想,感覺黑豹也不懂這個詞語,可讓他說的太直白,他又不好意思,只好含糊的糊弄過去。

    聲音也越說越小。

    也就是黑豹耳朵好,才沒有漏掉秋言的話語。

    他眨了眨眼睛,領(lǐng)會了秋言的意思,但是:“不可以嗎?”

    伴侶之間舔毛時都會舔到的。

    秋言的臉‘騰’地一下子紅了,他大聲:“不可以!”

    “哦�!�

    黑豹有些蔫蔫的。

    秋言背過身,努力不去看他。

    身后的黑豹安安靜靜的,秋言又想起獸人的習(xí)慣跟他不同,這樣嚴(yán)厲的拒絕會不會讓黑豹很難過?

    他慢吞吞地,不著痕跡地挪到黑豹身邊,轉(zhuǎn)過身,用腦袋頂了頂趴著的黑豹。

    黑豹睜開眼睛,抬起爪子,搭在了花豹的身上,“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開了可憐濾鏡,秋言總覺得他聲音沒什么精神,聽上去好像委屈巴巴的。

    他有些受不了地又頂了兩下,胡亂找話題問道:“那你們會舔屁屁嗎?”

    疑惑是隨口問的,問出來后,秋言一下子就精神了。

    要是黑豹會舔那里,然后再舔毛毛……

    !�。�

    不行,不能想。

    剛把貓貓?zhí)蚱ü傻漠嬅鎻哪X海里拋出去,秋言就聽見黎慢吞吞道:“不舔,臟。”

    呼——

    秋言松了口氣。

    不過……

    他好奇:“不舔的話,你們是怎么清理的?”

    獸人好像很少用水清洗什么。

    黎將腦袋壓在秋言的身上,“有樹葉啊�!�

    秋言:“?”

    說完這話,黎想到秋言對部落里的東西并不熟悉,起身出去,在外面轉(zhuǎn)了圈,不一會兒就叼著一枝樹枝回來放著。

    “毛葉,上廁所可好用了�!�

    秋言伸出爪子碰了碰,那毛葉很寬大,摸上去的觸感跟布料有點像,柔韌性還很不錯,就是表面有一層指肚長的軟絨,不知道用起來會不會很奇怪。

    給秋言看過毛葉之后,黎又將其叼出了山洞,回來的時候是驅(qū)趕著一只發(fā)光的小蟲子進(jìn)來的。

    “看,光蟲!”

    看著驚慌飛舞的蟲子,秋言在心里給它安了一個已有的名字,螢火蟲。

    “很漂亮。”

    他夸獎著,蹭蹭上床的黎。

    毛葉的出現(xiàn)對秋言而言是一個驚喜。

    說實話,用獸形去上廁所不會殘留太多臟東西,只要稍微清洗下就干凈了,但這不妨礙他進(jìn)行短暫的自我嫌棄。

    現(xiàn)在好了,毛葉看上去能擦的很干凈,只希望上面的毛不會掉下來。

    知道一個好消息,秋言也忘了一開始跟黎聊天的目的,打著哈欠就睡了過去,徒留黑豹因為不能舔小腹蔫了好久才睡著。

    早晨,又是魚肚白時走出了山洞。

    今天上午還是去采集,下午去草原撿雞蛋。秋言還挪到水稻和豆苗旁邊看了看,水稻谷子還是扁扁的,豆苗連花朵都還沒有開,更別說遙遙無期的豆子了。

    “可得好好長啊�!�

    秋言嘀咕了一句,撿著雞蛋往樹林的方向挪。

    等到背包里裝滿雞蛋,黎帶著剛編織好的,孔洞更小的藤蔓袋回來了,兩人又往藤蔓袋里撿雞蛋。

    帶著雞蛋滿載而歸,好些獸人都忍不住好奇地看過來。在其余事情上漠不關(guān)心的獸人們,在食物的事情上還挺熱情的。

    遇到有獸人鼓起勇氣上來詢問這些蛋的用處,秋言就簡單說了下炒雞蛋、煮雞蛋、煎雞蛋的做法,他最后結(jié)尾:“只要弄熟了都很好吃的,煮熟剝殼后還可以放菜里面燉煮翻炒,或者單獨用油煎一下也很香。”

    聞言,問話的獸人眼睛微亮,已經(jīng)在琢磨什么時候去撿一些雞蛋回來比較好了。

    秋言跟獸人說雞蛋的做法,把自己給說饞了,當(dāng)天晚上,就多了一道煎雞蛋,將新鮮辣椒切碎,用油炒香后放入雞蛋塊,煎到表面金黃裝入碗中。

    一口下去,辣味十足。

    加上本身的雞蛋香,他們吃起來是一口一個。

    吃飽喝足睡一覺,醒來又要繼續(xù)收集食物,看著山洞里一步步地填滿,囤貨的心也在被一步步滿足。

    秋言最后將曬干的香料裝進(jìn)木罐里,蓋好木塞在架子上擺成一排,“這下不用擔(dān)心食物問題了�!�

    黎從后面走過來,放下手里的藤蔓袋,道:“是不是可以把熏肉取回來了?”

    秋言算算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距離暴雨期還有兩天,兩人將熏肉棚里的肉都取了出來,剛掛到小山洞里的橫桿上,族長開始召喚族人,兩人趕過去才知道是之前一起弄的那一批熏肉可以領(lǐng)了。

    秋言跟黎不著急,站在后面等大家領(lǐng)得差不多了才上前,負(fù)責(zé)分肉的是崖,他看了他們一眼,道:“等等�!�

    說著,在秋言疑惑的視線中,去后面抱了一大桶肉過來。

    秋言愣�。骸斑@是不是多了些?”

    崖道:“還有你教我們做這些東西的酬勞�!�

    聞言,秋言就不好說什么了,獸人們軸得很,說是酬勞,東西就一定會給出去。

    黎倒是覺得很理所應(yīng)當(dāng),他抱起樹干桶對崖道:“我一會兒再送樹干桶回來�!�

    “好。”

    這個樹干桶大小能夠裝進(jìn)去一個成年人,裝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麄兺鶛M桿上掛了一些后,還有不少換了家里的樹干桶裝著,放在了架子上。

    黎去還樹干桶,秋言找了個盆裝了些草木灰,正好去河邊看看泡了幾天的羊皮和羊毛。

    秋言放下端著的盆,檢查了下泡著的羊毛。

    泡了兩天,之前結(jié)塊的地方都松散了,稍微一搓,羊毛就分開了。不過還是很臟,感覺光靠手搓洗很難洗干凈。

    秋言暫時放過羊毛,走進(jìn)河流中,彎腰把用石頭壓著的羊皮給撈了出來。

    將羊皮在草地上攤開,直接往羊皮上撒草木灰。

    黎回來看見這一幕,問道:“這樣就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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