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餛飩做起來簡單,就是搟皮比較費時費力。
秋言調(diào)好餡料之后,坐在旁邊烤火。
他本來是想要把寒季穿的鞋子也做出來的,但一拿起鞋墊,就想起腳上的鞋子,繼而想到了剛剛那個吻,導致臉頰不受控制地泛熱。
秋言將手貼在臉上,直到冰涼的手都被暖熱了,臉頰也沒有絲毫降溫的趨勢。
這樣一來,他哪里還敢去碰鞋墊。
秋言安靜地烤著火,黎將餛飩皮搟出來,切成大小合適的餛飩皮,快速看了眼秋言的方向,打破沉默地咳了一聲,“秋,我們……”
“來了�!�
秋言回過神,有些匆忙地站起身。
預曦正立.
兩個人紅著臉,在桌邊對坐著,都不太好意思抬頭去看對方,只悶不吭聲地包著餛飩。
沒有說話分散注意力,包餛飩的速度都快了不少,不一會兒的時間,桌上準備的材料就用完了。
黎動手收拾弄臟了的碗筷和案板,秋言起鍋燒水開始煮餛飩。
回歸到正常的生活節(jié)奏,兩人終于自在了一點,等到黎清洗完弄臟的碗筷回來時,心頭的那些躁動終于平復,雖然看到人時還是控制不住地害羞,但好歹不是連靠近都不好意思了。
秋言趁著煮餛飩的時間,往碗里添了些調(diào)料。
其實就是蔥花和食鹽,還有一些辣椒粉,更多的就沒有了。
但這樣的調(diào)料已經(jīng)足夠。
餛飩湯將調(diào)料激發(fā)出香味來,用勺子撈出鍋里的餛飩,分入兩個碗中。
兩人對坐著,準備吃飯。
秋言吃著餛飩,想起一件事,問道:“之前的鹵汁你倒掉了嗎?”
天氣涼快,他就一直將鹵汁熱在了鍋里,這樣想吃的時候,直接將肉放進去煮會很方便。
后來生病,秋言沒有心力去操心這些,也忘了跟黎說一聲。
“我用東西裝著了�!�
黎問道:“秋你要那東西嗎?”
秋言點點頭,“放了這么多天,我看看壞了沒。就算沒有壞,今天也得再煮一遍才行�!�
“那我一會兒找找�!�
黎點頭,將這件事記在心里。
兩人低下頭,吃完飯后,黎就去找之前收起來的鹵汁。
秋言生病的這段時間,很多事情都亂七八糟的,黎也不知道那些東西該怎么弄,基本上都是收起來后就不再去碰,這會兒找起來也就特別的方便。
很快,黎就把鹵汁給帶了出來。
剩下的鹵汁并不算多,秋言仔細看了看,又用勺子在里面攪拌了下,他有些遺憾:“不能要了�!�
黎聞言安慰他道:“沒事,想吃了我們再煮就是了,這個煮起來也不麻煩�!�
秋言聽著他的話,不由笑起來,點頭道:“你說得對。”
壞掉的鹵汁被倒在了裝廚余垃圾的樹干桶里。
這個垃圾桶已經(jīng)很滿了,黎琢磨著一會兒帶出去,找個地方刨坑,把里面的東西埋了。
秋言聞言只強調(diào)了句,“記得別淋到雨。”
“好,我會注意的�!崩璞WC。
看著黎出去洗碗,秋言思索了會兒,琢磨做點什么事情打發(fā)時間。
鞋子……
他一時半會兒是不想碰了。
一想到鞋墊就想到那個親吻,到時候他光惦記著黎去了。
那樣不好。
毛線還有很多沒有紡完的,但黎覺得那很有趣,秋言不準備讓他的娛樂項目早早結(jié)束。
剩下的,好像暫時沒有什么手工活了?
秋言琢磨了會兒,主意落在了食物上。華夏幾千年的發(fā)展,那些美食當然不只是新鮮食物了,各種各樣的腌菜和曬菜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現(xiàn)在太陽不太好,有曬這一個步驟的食物,都被秋言拋在了一邊。
他在小山洞里轉(zhuǎn)了一圈,挑了些跟九頭芥有些像的蔬菜出來,準備做酸黃菜。
這種菜的做法很簡單,洗干凈之后,燒開水,將蔬菜燙熟,浸泡個兩天就可以吃了。喜歡吃酸的,就浸泡得久一點,。
如果溫度高的話,往往前一天用開水浸泡上,第二天九頭芥的葉子就黃了,葉子一黃,就可以取出來炒著吃,不過這個時候往往不夠酸,秋言會再泡一段時間。
秋言很喜歡用這種酸黃菜燉肉。
酸黃菜解膩,燉久了,也就吸飽了肉香,用來拌飯?zhí)貏e好吃。
唔……
他現(xiàn)在沒有米飯吃。
心里的小豹子低落了會兒,秋言沒在情緒中沉浸太久。
草原那邊那么一大片的水稻呢,寒季之前總能豐收的,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秋言也不是等不了。
他將冷水舀進了石鍋里燒著,秋言帶著裝滿蔬菜的木盆,掀開了山洞口的獸皮,眼巴巴看著蹲在那里忙活的人,喊了一聲:“黎,你幫我洗洗這個可以嗎?”
生了一場病,秋言對自己的脆皮體質(zhì),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他現(xiàn)在對喊黎干活這件事情,是一點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了。總比他把自己弄病倒后,黎收拾家里還要伺候他來得好。
“好�!�
黎站起身,都沒有看清秋言手上的菜,就直接點頭答應了。
等他放下手里的抹布走過來,才發(fā)現(xiàn)秋言搬了一盆的蔬菜站在山洞口,他快走兩步接過木盆,不太理解地道:“怎么要弄這么多的蔬菜?”
“我想弄一點酸黃菜吃�!�
秋言給黎形容了下酸黃菜燉肉的風味,可惜道:“這個適合搭配米飯吃,可惜咱們只有面粉�!�
之前秋言找到水稻的時候,就說過米,黎的記憶力不錯,想起這件事來,他想了下道:“那等寒季的時候,我們再弄一回吃好不好?”
秋言笑起來,“當然�!�
黎去洗蔬菜了,鍋里燒著的熱水也還要一會兒才能開,秋言琢磨了會兒,想起之前做的肥皂來。
秋言查看了下放肥皂的幾個罐子,確定里面沒有什么液體了,才將四個木罐子一起帶到了火塘旁邊,借著火光仔細看了看肥皂。
細膩柔滑,手指摸過的時候,有明顯的柔順感。雖然還不知道使用效果,但目前看來,這個肥皂做得很成功。
秋言拿出骨刀,從木罐口劈下,刀刃在和肥皂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下,手腕轉(zhuǎn)動刀刃,木頭隨著刀口漸漸裂開,露出里面的肥皂來。
手中的刀被放到了一邊,秋言動手,將木罐子用力掰開。
肥皂落在地上,秋言撿起來,輕輕拍掉表面的灰塵,手指在肥皂上摸了把,他打水稍微洗了洗,見手上沾染的肥皂洗出些許泡泡來,眼睛頓時就亮了。
秋言將手洗干凈,看著碗里剩下的肥皂水,欣喜躍然而出。
一個木罐子裝的肥皂不少,秋言借著被他弄壞的木罐,將肥皂分成了六塊。
一塊用來洗澡,一塊用來洗碗,剩下的先收起來放著。
另外三個木罐子,秋言也一起拆了,其中一塊肥皂要大許多,被秋言分成了十塊。
大大小小的圓形肥皂被秋言擺在桌子上,他在陸魚獸的獸皮碎塊里翻翻找找,取出幾塊還算大的,用針線縫了縫,將其縫成一個足夠大的獸皮袋,把暫時還用不著的肥皂全都放了進去。
裝著肥皂的獸皮袋放在了小山洞口旁邊的小柜子上。
秋言正準備把地上的木塊收拾一下,一會兒燒了的時候,黎端著洗好的菜進來了,看見秋言沒在火塘旁邊,不由問了句:“怎么不烤火?”
“剛剛把肥皂取出來了。”秋言笑起來,道:“那肥皂還不錯,我留了一塊洗澡用,還有一塊,回頭放到廚房里,你洗碗前先洗一些肥皂水出來�!�
說起肥皂水,秋言想起來,“之前做肥皂的時候,留下的那些肥皂水是不是用完了?”
黎點點頭,“還差一點�!�
那就是快用完了,秋言笑起來,“那倒是剛剛好銜接上。”
兩人說著,到了火塘旁邊,鍋里的水還沒有燒開,黎將手里的木盆放下,坐在凳子上。
秋言看著他被冰水凍得有些泛紅的指關(guān)節(jié),輕輕握住了對方的手。到底是在溫暖的環(huán)境這么久,秋言的手還是比黎暖和一些的。
溫熱的觸感剛落下,黎就收回了手,“別凍著你,我烤會兒火就好了。”
秋言看他這樣,想了下,用了百試不爽的一招。
“可是我想牽你�!�
黎糾結(jié)了會兒,還是搖搖頭,“不行,你會生病�!�
這還是秋言第一次碰壁,他摸了摸鼻子,看黎認真地烤著手,想要悄悄拉一下人。
但獸人的身上,就一條獸皮裙能讓他拉一拉,秋言沒敢上手扯裙子。
他最終只能托著腮,看著黎輕輕嘆息一聲。
“怎么了?”
黎聽到嘆息聲側(cè)過頭來。
“沒�!�
秋言慢吞吞地搖了搖頭,也不說話,就看著黎發(fā)呆,直將人看得不好意思起來。
黎很想提醒秋言兩句,但是話到嘴邊又不好意思說了。
哪有不讓伴侶看自己的道理呢?
黎慢吞吞地將視線轉(zhuǎn)移開,努力讓自己不去注意對方。
躲了會兒,又覺得這樣也很不好。
躲著秋算個什么事兒?
糾結(jié)著,他又轉(zhuǎn)過頭來,努力鎮(zhèn)定地回看過去。
秋言眨了眨眼睛,忽然笑起來。
“秋在笑什么?”
黎問道。
“不知道。”
秋言的聲音依舊慢吞吞的。
“只是……”
“我看見你就歡喜。”
·
洗干凈的蔬菜在樹干桶里放著,滾燙的開水被舀入樹干桶里,蔬菜一下子就被燙得變了顏色。
開水淹沒了蔬菜。
兩人搬著樹干桶,將其挪到了山壁旁邊,用一塊木板蓋在了上面。
天氣冷,酸黃菜浸泡的時間也要長一些,秋言看著增添的新鮮肉,閑來無事想要做一點肉干吃。
黎被先前那一句話迷得暈頭轉(zhuǎn)向,本來就是秋言說什么他就做什么的性子,現(xiàn)在可好,連問都不問一句了。秋言說想要做肉干,他就立即要進小山洞拿肉,搞得秋言哭笑不得地拉住他。
“我就說說,你那么著急干什么?”
黎認真道:“秋想要吃的話,我們就做,不用擔心食物的問題,我會帶食物回來的�!�
聽著他這話,秋言柔和了眉眼,笑著道:“不是食物的問題,只是沒必要這么著急,暴雨期還長呢,慢慢來。”
穿越到現(xiàn)在,也有一個半月了。
前面一個月的時間,秋言就沒有哪天輕松閑適過,現(xiàn)在進了暴雨期,沒有生存的需求逼迫著,他自然不愿意把自己忙成陀螺。
做這么多東西就是為了享受的,可不是為了能夠干更多的活。
秋言跟黎說著自己的想法,拉著人,踩著地上的石子,在火塘旁邊落座。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懶?”
說完這些,秋言笑著問黎。
黎眨了眨眼睛,反問:“懶一點不好嗎?”
在認識秋之前,他除了吃飯,大部分時候都在找喜歡的地方睡覺。
干活?
不存在的。
獸人最會享受當下了。
沒想到會得到這么句回答,秋言愣了愣,笑得幾乎坐不住,連連點頭:“好,特別好�!�
他笑得開心,黎卻摸不著頭腦,但見人身體微微后仰,他伸出手,輕輕護在了后方。
秋言靠到了黎的手臂,想了想,干脆順勢靠在了黎的身上,手指揪著獸皮上的毛,努力讓自己不往更曖昧的方向聯(lián)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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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傾盆而來。
厚重的烏云遮掩了全部的天光,黑沉沉的世界里本該伸手不見五指。
但獸人天生的出色視力,讓他們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也能輕易捕捉到飛過的蟲兒。
秋言盯著從辣椒花上飛走的小蟲子,蹲在遮雨棚的門邊默不作聲,視線穿過雨幕能夠看到柴棚的屋檐下,黎正在采摘辣椒樹上的辣椒。
醬辣椒做起來簡單,黎吃早飯的時候隨口提起,秋言也就準備先把這個做了。
他在遮雨棚門邊蹲了會兒,感覺有些冷,就往里挪了挪,站起身回了山洞里。
燒著的水已經(jīng)開了,秋言將要裝醬辣椒的罐子放進去,在開水里快速過上一遍后撈出,放一條凳子在火塘邊,將罐子放上去烤干,弄好罐子,黎也進來了。
辣椒是洗干凈了的。
兩人將辣椒切成末,秋言撒了些鹽進去,用筷子攪拌均勻,盡可能地讓辣椒均勻地沾上食鹽。
放在旁邊的罐子還沒有徹底烤干,秋言用東西蓋著切好的辣椒,在火塘邊坐下。
接下來就是將辣椒裝進罐子里密封好。
“就這樣嗎?”
黎還是第一次干這么簡單的事情,他還以為會跟之前的熬鹽或者花椒一樣,需要吭哧吭哧忙上大半天,然后收獲小小的一罐子東西。
“就這樣啊。”秋言肯定地點頭,“這個很簡單的�!�
醬辣椒倒是也有復雜的做法,不過秋言不想折騰這些,自從親親過后,他現(xiàn)在就想跟黎黏在一起。
聽上去好像有些黏糊了。
但剛談戀愛,小情侶黏糊點怎么啦?
豹豹理直氣壯。
黎哪里知道那些,聽秋言這么說,也就在他身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