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寧安像一只貓一樣蹲在樹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突然,像死了一樣的光腦瘋狂震動。正全神貫注觀察四周的寧安被嚇一跳,低頭一看來信對象,更嚇得瞳孔都驟縮了。
米西爾特教官果然氣瘋了。消息一條一條往上跳,從來沒見教官這么話多過。
不敢不接。
果然,寧安一點開,米西爾特就是破口大罵。
“你倆小子現在是瘋了還是覺沒睡醒?不怕死了是吧?知不知道你們惹下的一屁股麻煩還沒解決?外面多少人盯著,就等著給你倆宰了!是覺得少挨了幾次打,又行了是嗎?老子的實操訓練都敢溜?這學期期末實訓課全給你們掛零分!”
大嗓門差點沒把耳朵給震聾了!
“別罵了別罵了……教官,我可以解釋的�!睂幇蔡土颂投洌奶摰慕忉專骸拔腋釥柍鰜矸棚L,打算放完風就回去的。只是,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點小狀況�!�
“怎么回事?”
寧安也沒隱瞞,將自己跟尼爾被迫當了半個月海盜的事給說了。
米西爾特:“……”
知道他倆能搞事,沒想到這么能搞事。紅海區(qū)確實有一幫灰色產業(yè)在活躍。但校方將實訓地址選在這之前,就已經跟紅海區(qū)的勢力過過明路。沒人會不長眼的招惹錫伯納爾。前提是互不干擾。誰也沒想到這倆臭小子會跑人家地盤上去。
事已至此,追問再多也沒意義:“你倆現在人在哪兒?”
“波德星系,拉美星的一個像大型噴泉池的城市�!睂幇惭壑樽庸緡5霓D,賊兮兮的,“教官,你對這個地方熟嗎?這地方到處都有監(jiān)控,就這林子里沒有。是不是很奇怪?”
米西爾特聽到地址,臉色也緩和下來:“知道奇怪你還不走?”
“我也想走啊,”寧安冤枉,“這不是跟尼爾約好了嘛!去內城中心的大天臺碰頭�!�
“拉美星是個資源星。盛產稀有金屬和能源石,擁有一套獨特的生物資源,算是聯邦的生物基因庫。好像伊里根07號試劑的原產地就是這,目前歸屬于沃伯格家族。”沃伯格家族都是些徹底的商人,賺錢的資源星球的安保做得都相當不錯。
“最近主星的情況有點亂,你倆正好趕巧,這段時間離開主星也是件好事。”
寧安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心虛的沒敢追問主星為什么有點亂。
“羅斯柴爾德家族一夜之間倒塌,聯邦議會和伊甸園正在大清洗。連軍部的老家伙們全都出動了,帝王星系到處都在戒嚴�!苯坦匐S口說了幾句,就沒有再多說,“你們也別回主星了,想辦法自己回海利科尼亞�;厝ズ缶驮趯W校內待著,別跟耗子似的在外面亂竄!”
“哦哦,好的�!绷_斯柴爾德家族都□□倒,寧安是沒想到的。
她還以為這個老禿鷲貴族世家會躲過去呢。
掛斷視訊,寧安才去搜索新聞。
她倆搞了一波大的后,被迫斷網半個月,還不知道成效怎樣……
寧安懷著有些激動的心情瀏覽詞條,發(fā)現不僅羅斯柴爾德家族,穆理和沃伯格家族都受到了影響。其中穆理家族損失慘重。第四軍總長亨利*穆理被捕后,不僅家族名下的所有產業(yè)被查封,相關涉案人員被抓,由亨利*穆理掌握的第四軍也被完全被打散重組。
……哦豁!搞這么大?第四軍重組了??
這幾個字分散開來每個字都看得懂,湊在一起她怎么都不認識了?!
寧安的心臟跳得飛快,不知道是激動還是驚悚。想到第四軍直接被拆了,她懷疑伊甸園的自衛(wèi)隊也逃不了。怪不得這地方戒嚴這么嚴重……等等,伊甸園該不會因此完蛋了吧?
伊甸園的那些女孩子怎么辦?護衛(wèi)軍的其中一支被打散,腿都缺了一只,伊甸園還立得住腳嗎?
不過網絡沒有伊甸園崩解的消息。唯一相關,就是沙耶爾*梅爾黛加拉被宣布于昨日凌晨死于獄中。死因是病死,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而她背后的梅爾黛加拉家族的主要理事人被捕,其他家族成員也在接受調查。伊甸園現在的對外發(fā)言人,變成了凱特*艾琳西麗。
一場權利的更迭,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唔……”
寧安瞇了瞇眼睛,關閉了新聞頁面。這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
左右看了看,她微微屈膝,輕飄飄地跳到距離圍墻更近的樹上。圍墻上方遠看看不出東西,近看上面分布著細蠶絲一樣的東西。摘了一片樹葉擲過去,樹葉瞬間被切成細絲。
哦豁,怪不得沒有監(jiān)控,跳過去就是死啊。
現在怎么辦?
進不去。
要不跟尼爾商量下,換個地方?
寧安正在思索呢,突然聽見身后的草叢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她瞬間矮下身子,藏到了樹葉之中。一雙琥珀色的獸瞳緩緩聚攏,屏住了呼吸地看向聲源地。
下一秒,一大片半人高的草叢撲簌簌的抖動了幾下,兩個臟兮兮的小腦袋鉆了出來。
寧安:“???”
小腦袋一動一動的,像是兩只剛從狼口逃脫的受驚小動物。臉上還掛著嬰兒肥,臟兮兮的,小身體因為驚懼一顫一顫的。竟是兩個五歲左右大小的小孩子!
大概是感覺到四周沒有危險,他們才小心翼翼地爬出來,朝后邊招手。
寧安才看見不止兩個,后面竟然還藏著三個更小的。
幾個小菠蘿頭像蟲子一樣在草叢里蛄蛹,爬半天才爬出十幾米。寧安好奇這地方怎么會有小孩兒,突然神色一變,嚴肅地盯向了林子更遠處。
那地方似乎有一群人正追過來,腳步聲很凌亂。
地上小心翼翼爬行的小孩兒好像嚇到了。迅速爬起來,顧不上指揮,驚慌失措的四散逃奔。
很快,凌亂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直到視線的盡頭出現了一堆手拿武器的白大褂。
說白大褂也不準確。應該說是白色的修士袍子,那種胸前掛著十字架的基.督.徒修士造型�?谡�、護目鏡、頭盔,他們全副武裝,且個個手持麻醉槍。為首的幾個人正駕駛著飛行摩托懸浮在高空。部分人身上還背著探測儀器,正艱難地在樹林中穿行。
林子的樹木太密集,哪怕是機動性很強的飛行摩托也前進困難。
“確定往這個地方跑了嗎?”
“確定。生物信號顯示是這個方向,應該在前面。”
說完,無數飛行摩托擦著樹枝從寧安的面前飛了過去。
什么情況?
寧安眨巴了幾下眼睛,皺起眉頭。
本來不想管的,但小孩子的年紀太小,且表現出了非常害怕的情緒。這雙方追逐的狀態(tài)讓寧安有了很不好的猜測,不會是拐賣兒童吧?
她幾乎沒猶豫就跟了上去。
雙腳化作肉墊,寧安嬌小的身形如鬼魅在樹與樹之間跳躍,追上飛行摩托毫不費力。
臟小孩兒的年紀還是太小,即使逃出來也躲不過被抓回去的命運。
果然,寧安輕飄飄的落到樹干上,下方追上孩子的白袍子修士已經開了麻醉槍。小孩子連哭喊呼救都沒來得及,就軟乎乎地倒在地上。
為首的修士從飛行摩托上跳下來,幾步走過去將昏迷的小孩兒提起來。
幾個人在小孩兒身上翻找,檢查,大概是在確認什么東西。最后確認東西還在,他們才放心:“沒想到這小東西還挺能跑的,才這么點大居然能避開安保逃這么遠�!�
“S級狼血種,肯定是不一樣的�!�
“S級?”白大褂好像很不屑,用一種奇怪的語氣陰陽怪氣說,“現在的環(huán)境確實是好很多,S級獸血種都成大白菜了。隨隨便便抓一個都是S級。”
分開的另一波人提著幾個昏迷的小孩兒快速靠過來:“老大,逃掉的都抓到了�!�
“嗯,走吧。”
為首白大褂將小孩兒甩到摩托上,帶著一批人迅速離開。
寧安已經顧不上跟尼爾匯合了。反正他都那么大人,也不可能會丟。被抓走的小孩兒更重要。
雙手雙腳化作獸爪,寧安全速奔跑,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墜在白大褂們的身后。穿過這片樹林,林子后面就是一座山。樹木茂密,怪異植物橫生。
眼睜睜地看著這幾輛飛行摩托進入深山,在半山腰的地方消失不見。寧安一頭扎進了深山。
頭頂的樹木早已遮蔽日光,大白天的里面跟傍晚一樣陰沉。
地面長滿濕滑的青苔,樹木高聳入云,樹干上纏著、到處垂墜著長滿毛的綠色藤蔓。地上的真菌類植物散發(fā)著土腥氣,鳥雀的叫聲也很驚悚。
寧安在樹干之間飛馳而過,純靠嗅覺在捕捉空氣中逸散的氣味。開始還比較好捕捉,越進入深處越難。氣味會消散,會被樹林中的草木味道遮掩,她一時間有些迷失了方向。
不知道在林中轉悠多久,寧安正想著要不回去吧。突然聽見一聲孩子的尖叫。
耳朵撲簌簌一抖,寧安瞳孔劇烈一縮,立即調轉方向,奔著聲源地而去。
等她追蹤聲音穿越了深山,往下走,竟然是一個山谷城市。只不過這座城市被山坡擋住,從正面根本看不到。而此時,下坡的道路盡頭是一棟占地面積不小的教堂。
哥特式建筑風格,尖銳的冷硬的線條堆砌,深灰色和霧霾藍的墻身。單從造型看,非常像圣保羅大教堂。老實說,這樣的建筑物跟身后的美人魚火炬城有些格格不入,但也由此凸顯了這座教堂的與眾不同。寧安所在的位置是教堂的后門。
因為沒人,白大褂修士們完全不遮掩自己的冷酷。
就看到一個白袍修士單手提著醒來的孩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小孩兒的腦袋磕到了尖銳的石頭,松開了咬住他虎口的牙。額頭磕出一個深深的口子,鮮血立即就流出來。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小孩子的頭發(fā)和臉頰,過度的驚恐讓他放聲大哭。
修士們卻好像習以為常,對孩子的哭喊絲毫沒有憐憫。那個被咬了一口的白袍修士皺著眉頭,抬起腿狠狠地踹小孩子的肚子。
寧安就藏在后面的樹叢里目不轉睛地盯著,瞳孔細成一條細線。
那修士連續(xù)踢踹了十幾下,直到小孩兒喉嚨發(fā)不出聲音,昏死過去才停下。
他慢吞吞地將鞋子的血在旁邊的草叢擦了擦,站直了身體,裝模作樣地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不用告訴主教了,這個就留給我處理。把其他的全部丟進去�!�
然而,就在他們轉身背對著樹林的一瞬間,寧安身影動了。
她像一道閃電,突然出現在這幫人的身后。
一只手早已成了獸爪狀,抬起的瞬間寒光閃爍。她對準為首的白袍修士就是狠狠一抓。
干脆利落,一個對穿地抓破那人的的腹部,鮮血在一瞬間噴濺。
不等其他人拔出武器攻擊,寧安就猶如一道鬼影在人群中快速穿梭。就聽見噗呲噗呲的利刃刺進血肉的聲音,鮮血噴濺了一地。
一分鐘不到,十幾個白袍修士全部睜著眼睛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嘔血。
她本來是不打算出手的,想跟著這些家伙進入教堂,看看是不是里面還有什么奇怪的東西。但是這家伙實在太惡心了,她一時間沒忍住。
寧安還是不習慣殺人,道德的底線約束她的行為。她能做到的極限,就是抓穿他們的腹部,毀掉他們身上的通訊設備,以及拿走他們的攻擊性武器。她克制著熊熊燃燒的怒火,彎腰將奄奄一息的小男孩兒抱起來。小孩兒被踹了太多下,已經咳血了。
他此時蜷縮著身體躲在寧安的懷中,感受到陌生氣息強迫自己睜開眼睛。但也只能將眼睛睜開一條縫。茫茫然瞥見不是白袍修士才又一次陷入昏迷。
……這孩子需要醫(yī)生。不看醫(yī)生可能會死!
意識到這一點,寧安立即正色起來。
但地上還躺著同樣挨了麻醉針的孩子,丟在這不管是不可能的。寧安一個人也沒辦法帶走五個孩子。她想了想,抱著小孩兒走到飛行摩托旁。
飛行摩托的造型跟海上摩托差不多,其實體型要大很多。寧安拎著一個還在呻.吟的家伙,迅速摸走他身上的鑰匙。在幾輛中選擇了攜帶探測器的三輪摩托。這有點像載貨三輪,前面是騎行的駕駛位,后面則帶來一個正方形的拖車筐。
拖車筐里還放著信號探測器,寧安直接一拳砸碎。碎金屬倒出來,將小孩兒全抱到框里。
有點擠,好在小孩兒體型都很小,四五個勉強也能裝。
這東西她雖然認識,但一次都沒有騎過。寧安坐上駕駛位,折騰了才開啟了引擎。
第一次騎飛行摩托,寧安完全不會。但靠著騎電瓶車的經驗瞎摸索,試飛了幾次,終于還是把這玩意兒給開飛起來。
寧安快速給尼爾共享了位置,試圖強行闖入下面的城。
天臺匯合是不太可能了,但尼爾可以來找她。
山谷的城市其實跟山后面的美人魚城市好像是連在一起的,懸在半空往下眺望,就可以看到完全連載一起的建筑物。那條寬闊的護城河像一個天然腰帶,倒8一樣環(huán)繞在幾座山峰之間。甚至一開始在外圍碰見的船屋,可以隨著水流移動,飄到這邊來。
寧安才發(fā)現教堂的后圍墻貼著中心城區(qū),她懷疑這座教堂內部直通內城。但一想到剛傷了十幾個修士,再耽擱一會兒估計就要被發(fā)現了,于是趕緊溜。
寧安駕駛著飛行摩托橫沖下半山腰,內城進不去,那就看外城能不能找到醫(yī)生。
外城區(qū)的人口密集程度遠超想像,且生活環(huán)境也比寧安預料得要差。原以為能吃得起水果,醫(yī)療環(huán)境應該不會太差。但寧安幾乎把外城區(qū)都找了一遍,沒有看到醫(yī)院標志。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一些船屋已經亮起了燈。
為了防止船屋在夜里被水流沖到入海口,或者更倒霉直接入海。一到晚上,外城區(qū)的船屋就會下錨,將船屋固定在水邊。有些關系親近的,還會將船屋連在一起。打開彼此船上的甲板,像海獺睡覺一樣連城一片,就好像人造陸地一樣。
感覺再耽擱下去這個孩子就要死了……寧安開始考慮鋌而走險,強闖內城。
“你在找醫(yī)生嗎?”
突然一道聲音叫住了寧安。
寧安驟然回過頭,看到不遠處的路燈下面站著一個佝僂的身影。
黑夜不會阻攔寧安的視線,她立即認出來這是下午送她蘋果,給她花束的老婆婆。此時老婆婆住著拐杖,老態(tài)臃腫的影子在腳底下小小一團,她那雙眼睛確實盯著寧安的。
“對�!睂幇苍倏吹剿�,其實有種詭異的感覺,心悄悄地提起來,“老婆婆你知道醫(yī)生在哪兒?”
“我就是醫(yī)生。”
老婆婆像是看穿了寧安的警惕,很好脾氣地笑笑:“你把孩子抱過來吧�!�
丟下這句話,老婆婆扭頭就往回走。
寧安低頭看了眼臉色蒼白如紙的小男孩兒,垂下眼簾,看著飛行摩托跟了上去。
老婆婆將船屋停在無人的角落,粗壯的繩子緊緊拴在岸邊的樹上。她慢吞吞的一步步走上自己的船屋,打開了甲板,讓寧安的摩托�?肯聛�。
船屋的面積不大,五十平米的樣子。她打開了門,燈光露到地上。
“進來吧。”
其他幾個孩子已經醒了,但都很乖巧的沒有吵鬧。寧安抱著唯一昏迷的金發(fā)小男孩率先走進船屋,其他幾個小孩才爭先恐后地爬出筐,跟在寧安的屁股后面進去。
“你把他平放到沙發(fā)上,”老婆婆進了內室去找醫(yī)療箱,“他應該是肋骨被踹碎了�!�
寧安小心翼翼地將小男孩兒放下,老婆婆才拿著醫(yī)療箱走出來。
她也沒有看寧安,臉色嚴肅的給小孩兒做檢查。在摸過孩子胸口后,臉色頓時冷下來:“比我預想的嚴重,肋骨碎了,估計扎到了內臟。幸虧這孩子的自愈能力不錯,不然早就死了�!�
寧安將她目睹的情況做了簡短的描述,老婆婆更確信了自己判斷。
“你卡著他下顎,先喂點營養(yǎng)液進去。先把命吊住,再想辦法找醫(yī)療艙�!�
寧安聽話操作,接連給小孩灌了幾次營養(yǎng)液,金毛小孩兒死灰的臉色才終于好看了點。老婆婆的醫(yī)療用品有限,能拿出手的營養(yǎng)劑也只有幾瓶而已。大概是平時攢著等急用的,這次全給這個小孩用掉了。
她也沒什么可惜,只是確定小孩兒呼吸平穩(wěn)后,抬頭看向寧安:“你餓了吧?”
寧安目睹了她一切動作后,對她的警惕心消退了一些。見老婆婆和藹的看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發(fā):“我肚子太吵了嗎?不好意思啊,我還在長身體,餓的比較快。”
老婆婆聽到這個話,面上的笑容更深了。
“我去給你們準備點吃的吧�!崩掀牌彭樖置嗣N著寧安小腿的白毛小男孩兒,嚇得這四五歲小孩兒瞪圓了眼睛,迅速躲到了寧安的身后。
她也沒介意,轉身去了廚房。
寧安在緊繃的情緒松懈下來后才打量這個空間,這屋子雖然小,但五臟俱全。
看得出家具和擺設都是自己做的,有一種很原始的粗糙感。粗糙卻也美觀。寧安目光一寸一寸的掃視,才發(fā)現在這么小的空間,居然還有一個花房。
說是花房有些夸張,大概兩平米左右,就在靠窗的位置。里面種滿了紅色的花。
“哎?這不是……”
“對,下午送你的那捧花,就是我自己種的。”
老婆婆不知何時出來,正站在寧安的身后,“這花不是拉美星的特產,是外來種。曾經有一個老朋友給我的種子,說是她老家的特產。她是個種植苦手,花了好多時間都沒辦法把這種花種出來。于是她把種子給了我,希望我可以種活。是不是開起來很好看?”
“……是挺好看的�!睂幇灿杂种�,扯了扯嘴角,“你知道它叫什么嗎?”
“不知道�!崩掀牌艙u了搖頭,笑容里有一種淡淡的遺憾,“我的老朋友曾開玩笑說過。如果有一天我將它種出來,她再告訴我名字�!�
“啊,哦,”寧安剛想說這花應該是紅花石蒜,俗稱彼岸花,又叫死人花。雖然很漂亮,但基本長在墓地附近,不是很吉利。但看著老婆婆懷念的表情,感覺自己要是說出來就太油鹽不進了,“挺好的,挺好的,那你的朋友告訴你花的名字了嗎?”
等問完寧安突然發(fā)現自己的傻逼,老婆婆剛才不是搖頭了嗎?她居然還問這個問題。
“哎?不對!她沒告訴你名字啊?”
“她啊……大概是忘了吧……”老婆婆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在閃爍,笑著說,“畢竟時間過去太久了,當時也只是玩笑。不過總有一天,她會回來告訴我花的名字�!�
“啊,這樣啊……”
寧安悄咪咪地瞥了她一眼,剛才差那么一點點,她嘴一禿嚕就把花名給說出來。
不過老婆婆卻沒有再繼續(xù)聊的意思,轉身又回了廚房。
香噴噴的晚飯端上桌,寧安吃著熱騰騰的飯菜,突然就有些熱淚盈眶了。
真的,不是她夸張,穿越到這個破地方快一年,她就沒有正經吃過華族菜。這個老婆婆做的雖然不怎么正宗,但味道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