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說實話，我很享受卡特里娜的笑容和圍繞。她笑起來，眼睛像天空的星辰一樣閃閃發(fā)光。
卡特里娜說，為了感謝我，要帶我去一個秘密基地。
這個秘密基地，是只屬于鳶尾城，也只屬于她的，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她說，她從來沒有帶人去過，但因為喜歡我，想要我也能去一次，與她一起欣賞這份美麗。
其實美麗和丑陋對于我來說，沒有太大的區(qū)別。我是個不會欣賞美麗的人，我的人生只有戰(zhàn)斗。
但這一刻，看著卡特里娜眼中的向往，我竟然難得的期待。
我們相約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在城郊的樹林見面。
卡特里娜穿著她漂亮的藍(lán)色裙子，就像在荒野中舞動的一朵美麗的鳶尾一樣美麗動人。她牽著裙擺，拉著我的手，在我遲鈍的遲疑中笑著向前跑去。
纖細(xì)柔軟的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讓我那一刻心跳突破了最高值。
哦天啊，要知道我的心跳一直很穩(wěn)定，穩(wěn)定在60-70之間。就算是處在腎上腺素激增的激戰(zhàn)和生死存亡的邊際時期，我的心跳也不會突破這個數(shù)字。
但在卡特里娜我住我手腕的那一刻，我感覺它直飆到150，差點就從嘴里跳出來。
卡特里娜拉著我穿過一片樹林，越過一片草地。再然后，在我再次抬起頭時，眼前是一大片盛開的藍(lán)色鳶尾的海洋。美麗的花朵像鋪在這個淳樸世界的藍(lán)色瑰寶，那樣蔓延地蓋滿整個山谷。
我的呼吸在這一瞬間停滯了，像是忘記了生存的本能，怔怔地看著。
卡特里娜笑瞇瞇的歪著腦袋看我，她問我：是不是不虛此行？
我承認(rèn)，我是個腦筋并不聰明的人。如果再給我一次機(jī)會，我肯定會用世界上最優(yōu)美的語言來贊美這個鳶尾的花海，來肯定她的心意。但是我那時候非常愚蠢，因為心臟跳動的聲音太吵，血液流動的速度太快，臉頰燒熱，而我的大腦在那一刻宕機(jī)了。
我用非常僵硬并冷冰的嗓音，違心地否認(rèn)了。我說，也不過如此，我見過更美的風(fēng)景。
卡特里娜亮晶晶的眼睛在那一瞬間暗淡下來。
她鼓起臉頰，氣惱地看著我。
我被她看得窘迫，又有著奇怪的自尊心，梗著脖子說，如果卡特里娜不相信，十年后，我會再來這里，帶她去看一次。
卡特里娜聽到我這么說，什么都沒說。鼓了鼓臉頰，低低地罵我傻子。
我更尷尬了，紅著臉扭過頭去，裝作很不屑的樣子。
卡特里娜看我真的很不以為然，終于感覺到喪氣。她有點可憐的看著我，告訴我，這個花名叫鳶尾。代表的意義是，愛情的使者。如果有一天相愛的兩個人不能再見，只要收到這個花，就代表著還會再見。
我大概是真的有那么點蠢的，超高強(qiáng)度的戰(zhàn)斗大概吃掉了我的腦子。我當(dāng)時竟然說，一朵花而已。草本植物，無知無識。所謂的愛情的使者，這都是賣花的商家為了吸引消費者想出來的噱頭。
然后，卡特里娜生氣了。
她當(dāng)時沒有反駁，只是牽著裙擺走在前面，一下午都沒跟我說話。
我也很后悔，但又從來沒有跟誰道過歉。仔細(xì)想想，我說的話也確實都是實話，外面的商家就是這么做生意的。每年最昂貴的花，都是花在了跟女性約會的過程中。
但是，那天晚上。溫暖明媚的陽光被陰云掩蓋，氣溫驟降，下起了大雪。
我感覺非常新奇，畢竟這里應(yīng)該是初秋才對。初秋下大雪，氣候變得可真奇怪。
大雪很快覆蓋了一切，在地面積攢了厚厚一層。
我躺在床上，冷得無法入睡，又或者，其實是想到卡特里娜回城時氣鼓鼓的模樣而輾轉(zhuǎn)反側(cè)的睡不著。理由到底是什么我拒絕去思考。總之睡不著，出來找人借被子睡覺。
這段時間我跟鳶尾城的護(hù)衛(wèi)隊混熟了，他們正圍在篝火旁喝酒。我聽到護(hù)衛(wèi)隊的人說才知道，原來，卡特里娜是鳶尾城唯一的無意識‘氣’能力者。她從成年后，就無意識地掌握了‘氣’的運用。在她心情很差，悲傷或抑郁的時候，‘氣’就會外泄，因此改變鳶尾城的天氣。
這里之所以初秋下大雪，是因為卡特里娜傷心了。
她傷心了。所以下大雪。
她傷心了……]
彈幕在一瞬間炸爆寧安的眼球，在她的視網(wǎng)膜上瘋狂跳躍。可想而知讀者有多受刺激，全都在咒罵塞勒斯蠢笨如星星蟲。星星蟲是北辰星海一種智力非常低的蟲族，戰(zhàn)斗力很強(qiáng)，但蠢的要命。砸軍艦，航空母艦的特效光一刻不停地閃，一次比一次更閃耀。
為表達(dá)激動的情緒，他們也是下了血本。：）
寧安連接腦神經(jīng)寫作，這刺眼的特效光直接給她刺激的眼睛通紅。而且彈幕的覆蓋率暴漲，已經(jīng)干擾到她的視線。她干脆屏蔽了彈幕和特效干擾，沉下心繼續(xù)。
[卡特里娜最終還是原諒了我。
我不擅長道歉，也不擅長處理人際關(guān)系。從我在巡航艦隊工作這么多年依舊獨來獨往可以看出來，我是個在人際關(guān)系方面有明顯欠缺的人。這或許跟我的人生經(jīng)歷有關(guān)，我從不否認(rèn)。
卡特里娜說，沒關(guān)系，城郊的鳶尾花海不夠美，她還會讓我見識到更美麗的東西。一定會讓我驚訝的。
其實，她沒必要在這件事上較勁。我已經(jīng)見到最美麗的東西，就是卡特里娜的眼睛。
卡特里娜本人，就是我見過最美麗的人。
但我不會告訴她，我說不出口。
我在鳶尾城不會待太久，畢竟不是這個城池的人。我只是個偶爾路過這里的旅人，我還有自己的工作。我總會歸回到自己的工作中。但，不知道是鳶尾城的花海太迷人，還是鳶尾城的人都太熱情。我在這呆了一個月，卻仍然不想離開。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老了，可能會選擇來這里定居。
卡特里娜不像個嚴(yán)肅的城主，反而像個自由自在的可愛蝴蝶。因為她每天都會來找我，帶我去好看的地方。吃好吃的東西，告訴我關(guān)于鳶尾城的傳說。
她說，鳶尾城是一個古老的城池，這里擁有優(yōu)美的傳統(tǒng)，如果我可以在這里留下來，她會讓我喜歡這里。
我有點難過，但我還是告訴她，我不會留下來。我還有自己的工作。
卡特里娜問我為什么。
我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解釋，只能說，鳶尾城太原始了。跟我自己生活的世界相差太遠(yuǎn)。為了不讓她難過，我沒有貶低或者說什么，只是開始跟她說起外星系的瑰麗美景和先進(jìn)科技。
卡特里娜聽得很認(rèn)真，每次都仿佛很著迷一樣聽著。她會有很多的問題，不停地問我。
我笑著說，你真這么想知道，十年后我?guī)阕摺?br />
卡特里娜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我，勾著嘴角淺淺的笑。像是怕我說謊逗她，還故意伸出小拇指。
‘那，我們拉勾，你會帶我去看，不準(zhǔn)騙我�！�
我看著卡特里娜的手，心臟跳動得越來越快。從三歲以后，我就沒有跟誰有過這樣親密幼稚的約定。但是，看著卡特里娜期待的雙眼，我深吸一口氣，還是伸出來自己的手指勾住她。
她聲音清脆悅耳，帶著濃濃的期許：‘那說好了，十年后，你來找我�！�
我不知道約定是不是有分量，那話說出口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心靈的歸屬感。
仿佛我再也不是沒有目標(biāo)茫然活著，死或者生都無所謂了。
我以后，要努力的保證自己會活下去。
因為，十年后，我會再來，帶卡特里娜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
在鳶尾城的這段時間，我從來沒停止過幫助這里的人清理失智獸人。幾乎每一天都在清理，且清理的范圍越來越大。因為我知道，總有一天我會離開。我清理出來的范圍越大，鳶尾城的人生存空間就越大。
我是哪一天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
我記不清了。
大概是一個月后的某天，也可能是兩個月。我發(fā)現(xiàn)了時間的漏洞，也發(fā)現(xiàn)了卡特里娜的秘密。
我發(fā)現(xiàn)，這里的一切跟我以為的不太一樣。而卡特里娜清理的這些失智獸人，并不是我以為的因為不懂得控制精神力的方法而意外失智退化的普通可憐人。而是卡特里娜為了激發(fā)獸人戰(zhàn)斗力，用不合理的手段制造出來的實驗室失敗品。
我記得那天我照常帶著鳶尾城的護(hù)衛(wèi)隊出去清理更遠(yuǎn)地方的村落。我因為追擊一個還留有神志的獸人，他雖然退化了，但在特殊情況下還擁有神志。
我發(fā)現(xiàn)不對就追上去，一直追到了無人的山谷。
這座山谷離鳶尾城有段距離，但卻擁有一條直通內(nèi)城的地下通道。我進(jìn)入了地下通道，竟然順著下面的路走回了鳶尾城的城中心。
在這里，我看到了失智獸人退化成野獸的根本原因。
我看到了之前每天跟我打招呼的和藹獸人，他們此時正面孔冷漠的對外城區(qū)的普通獸人，進(jìn)行慘無人道的折磨。因為極端痛苦和恐懼之下，獸人的精神力會產(chǎn)生出異變。異變的成功，就會成為優(yōu)秀的戰(zhàn)士。異變失敗，則會退化成失智野獸。
我知道，這個東西其實就是一種強(qiáng)行開發(fā)‘氣’的粗蠻手段。
是在幾百年前，獸人族剛發(fā)現(xiàn)卻還不能完全掌握‘氣’這種能力的時候，原始手段下的一種強(qiáng)行開發(fā)。這種落后的手段在經(jīng)過幾百年的演變，早已經(jīng)淘汰了。
沒想到，我居然在一個偏遠(yuǎn)落后的小行星看到了。而主使者，是卡特里娜本人。
她此時完全沒有平時在我面前的那種爛漫單純的模樣。她那雙眼睛冷漠而銳利，高高地站在二樓欄桿邊俯視著下面保守掙扎的普通獸人。下面的獸人□□和精神雙重摧殘而發(fā)出慘叫，對她來說，竟然毫無觸動。甚至，她還會嫌棄下手的人不夠心狠。
我的精神和認(rèn)知受到了沖擊，那一刻，我被完全顛覆了一切。
過于震驚的情緒讓我失去了平時的警惕，竟然在那一刻掉落了手里的武器。堅硬的武器砸在地上，發(fā)出清晰的聲響。而等我發(fā)現(xiàn)自己失態(tài)，抬頭時，與二樓欄桿后面站著的卡特里娜四目相對了。
她看著我，嘴角冷漠的勾起，說，你看到了。
我大概真的有缺陷，這一刻危機(jī)雷達(dá)卻沒有發(fā)揮作用。我就這樣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卡特里娜說，她的秘密，任何人都不可以知道。知道了就會死。
我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的看著她。
最后的結(jié)局，沒有任何浪漫的意外，卡特里娜殺了我。
是的，她毫不猶豫的選擇殺了我。
那一刻，我好像聽見了心臟碎裂的聲音，鮮血炸開，滿目淋漓。她的手化作爪子，一爪子抓碎了我的心臟。
真無情啊她……]
彈幕在寧安的文字停在這一刻時，詭異的安靜了整整一分鐘。
這十分鐘內(nèi)，悄無聲息。而在一分鐘后，開始壘墻式的瘋狂疊加，覆蓋頁面。外網(wǎng)的熱度也在這一刻爬到了最巔峰，不僅讀者集體破防高.潮，慘叫嚎哭的不知凡幾。打賞和咒罵也在一瞬間將寧安送上了首頁金榜第一。且全網(wǎng)站公示熱度，附帶連接。
這一切，寧安都不知道。她屏蔽了彈幕和打賞特效，就是一個冷酷的打字機(jī)器。
為了早點完活兒，這一刻，誰也不能阻止她寫完��！
沖！
[我以為，我死定了，人生就終結(jié)在這一刻。
但我沒想到，死亡的疼痛還沒來得及襲擊我的大腦，我從黑暗中醒來。
醒來時，我并不在鳶尾城，而是在自己的軍艦上。
任務(wù)剛結(jié)束，領(lǐng)隊宣布給我們每個人放兩個月的假期。因為任務(wù)的慘烈結(jié)局，領(lǐng)隊情緒非常差。拍著我的肩膀說，我可以選擇一些地方散散心，不著急回來。
我懵懂的離開了軍艦，才發(fā)現(xiàn)我竟然回到了最開始度假的時候。
鳶尾城的經(jīng)歷好像是一場夢境。
真的是夢嗎？
我怎么會做這種奇怪的夢？
卡特里娜的笑容是那么的真實，她在月光下跳舞的樣子是那么的美麗。我一時間不愿意相信這是一場夢，開始拼命地去找鳶尾城存在的痕跡。
是的，即便卡特里娜選擇殺了我，即使我知道她是個壞女人，我對她意外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恨。
我只是，有點難過。
……大概我是真的不太正常吧。
我親眼看到了鳶尾城獸人的貧苦，也看到鳶尾城外的危險。雖然對我來說很簡單，對鳶尾城的普通人來說，他們活下去就非常艱難了�？ㄌ乩锬鹊乃魉鶠椋蚁�，我是能明白的。為了能更好的生活，那么，有一部分人是必須要犧牲的。
我找了很多的地方，翻看了很多的資料，最終，我找到了這個地方。
鳶尾城，是真實存在的。
只不過，它不在現(xiàn)在，而是在過去。鳶尾城在澳蘭斯度星系的幾千萬光年外小行星上，是一個文化氛圍非常濃厚的特殊冰雪小城。
冰雪小城？
看到這個介紹，我愣了一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鳶尾城并不是冰雪小城，而是一個盛開著大片藍(lán)色鳶尾的美麗城池。
但是，介紹上說，鳶尾城常年下雪，一年四季都被冰雪覆蓋。
這里沒有什么人煙，只有非常稀少的特殊皮毛族群。像冰原狼獸人族和冰原白狐，白熊之類的適合極地氣候的特殊皮毛族群生活。
我覺得奇怪，這跟我認(rèn)知的完全不一樣。
我不知道自己在在意什么，也不清楚為什么這么關(guān)心這個地方。明明只是兩個月的時間，卡特里娜所展露出來的一切都是謊言，是為了欺騙我。她那樣冷漠，在發(fā)現(xiàn)我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殺了我。可是我卻還是想再去看一看，為什么那樣一個陽光明媚的花海城池，會成了野史中的冰雪小城。
我不是為了再見卡特里娜，我告訴自己。
所以，我再一次來到了這個地方。
奇怪的是，過去熱鬧的，充滿煙火氣的老街消失了。這里被皚皚白雪籠罩，地面被冰凍了一層又一層。老街的位置還保留著，只是人煙稀少。他們還是會選擇在這里交易，只不過臉上沒了笑容。
我茫然的穿過街區(qū)，又來到了接到招募信息的公告欄。
這里破敗得早已失去效用，只剩下銹蝕得金屬和被凍在冰層之下的廢墟。
啊，這里，還殘留著那通招募公告。
上面的內(nèi)容卻跟他之前看到的不一樣，變成了尋找掌握生物基因的外來科研人員。給出的傭金非常高，高到遠(yuǎn)超我的想想。我有些奇怪，將這個反過來，才發(fā)現(xiàn)這東西下面還有一則公告，是之前那條招雇傭兵擊殺變異獸人的公告。
但這條消息其實是標(biāo)了時間的。招募的時間是三百六十七年前的，落款就在最下面。
我，之前，竟然從未發(fā)現(xiàn)。
我怔怔地看著那條招募公告，許久，用劍劃破了冰城，將那公告顯示器挖出來。
但在我雙手觸碰到顯示器的時候，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有個穿著厚厚棉衣的人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他看著我，告訴我這條招募信息早就過期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就想去鳶尾城看看。
那人告訴我，可以去，但是不建議我去。他說，鳶尾城的城主瘋了。會殺死所有接受雇傭的傭兵。
為什么？
我聽到自己這么問他。
那位老者大約是見我很難纏，他搖了搖頭，并不清楚具體原因。只是告訴我，鳶尾城在三百六十多年前并不是被冰雪覆蓋的，只是在某一個陽光明媚的天氣，獲得了幸福的鳶尾城獸人們圍著篝火跳舞時，天空開始下起了大雪。
大雪下的突然，在短短一夜，就凍死了所有的鳶尾花。
一開始只是一個月下一次。
而后來變得頻繁，一個月下兩次，一個月下三次，一個月下十次，一整個月都在下。最后變成，一整年都在下雪。
這樣經(jīng)年累月的下雪，徹底改變了鳶尾城的氣候，這里才變成了一座冰雪覆蓋的城市。
我想到了卡特里娜，卡特里娜傷心的時候，天空就會下起大雪。
老者還說，鳶尾城的城主瘋的很徹底，她到處抓健壯年輕的獸人去做恐怖的實驗。她這幾百年里一直執(zhí)著于讓人死而復(fù)生，不斷的嘗試非人性的實驗，那座城的成年男性越拉越少。沒死的也都早早逃了。像我這樣身體強(qiáng)健又年輕的男性如果去了那里，肯定會被抓去做實驗。
這一刻，我不知道是不是瘋了，我竟然決定必須去。
我想知道卡特里娜她……到底怎么了？
所以，我來到了鳶尾城。
再次抵達(dá)，這里的城池還跟夢境中的一樣。我只能把那些記憶歸于夢境。畢竟，除了夢，其他任何理由都解釋不了我死而復(fù)生這件事。
我看著記憶中一模一樣的城池，這里的一切被冰雪覆蓋。
我哈著冷氣，一步一步地走入城內(nèi)。
鳶尾城的護(hù)衛(wèi)隊早已死去，這個城已經(jīng)變成了空無一人的鬼城。我看著空蕩蕩的入城口，按照記憶的路線，來到了主城區(qū)。
我本以為，不會那么容易見到卡特里娜。
但是有時候運氣和緣分是很奇妙的一種東西。我剛進(jìn)入城內(nèi)，進(jìn)入空無一人的城堡，就看到了正在大殿的陽臺上背對著門，看著皚皚白雪的熟悉身影。
卡特里娜似乎聽見了聲音也不想回頭，就這樣冰雕一樣一動不動地盯著外面。
直到我走近，微微嘆了一口氣。
那個身影才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忽然活過來，她回過頭。
她看到我的那一瞬間，那雙曾經(jīng)亮若星辰此時卻黯淡無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她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嘴角囁嚅了幾下，忽然就紅了眼睛。
她問我，你是誰。
我不太明白這一切，我仍然有種糊涂的迷茫。我只是很誠實的告訴她，我是塞勒斯。
她像是懵了，那張冰冷又美麗的臉上出現(xiàn)了持續(xù)一分鐘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