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沒玩那你心虛什么？”齊思好笑，故意伸手，“手機拿來我檢查一下？”

    齊妙想立馬把蓋著手機的書又蓋緊了一點。

    她要是大大方方給，齊思或許就不檢查了，但她表現(xiàn)得這么心虛，齊思一時半會還真有點懷疑了。

    “拿來我看看�！饼R思又說了一遍，只是這次語氣里沒有了玩笑。

    媽媽平時都很開明，一旦發(fā)起脾氣來是真的可怕，齊妙想只好把手機交了出來。

    齊思：“解鎖�！�

    齊妙想只能乖乖解鎖。

    齊思拿過手機，發(fā)現(xiàn)界面是QQ。

    “你在跟同學(xué)聊天？”

    “嗯。”

    “聊個天你藏著掩著干什么，我還不能不讓你交朋友了啊。”齊思對這方面有分寸，沒有點進去，只是上下劃了劃聊天列表，“這都是你們班上的？”

    “嗯�！�

    齊思注意到了其中一個頭像，用的是動漫的男生頭像，按照刻板印象，頭像的主人應(yīng)該不會是女生。

    看了眼備注，齊思問：“這個紀岑，也是你們班上嗎？男生女生啊？”

    齊妙想低聲：“男生，不是我們班的，是隔壁班的�！�

    不過下一句她又說：“他是我們年級第一，成績很好的，人也很好，所以我——”

    齊妙想解釋不清楚所以什么。

    因為紀岑成績好，人也好，所以想跟他做朋友，想跟他聊天？

    很明顯不是，否則她不會再被媽媽發(fā)現(xiàn)后這么心虛。

    齊思問：“所以什么，所以你暗戀他？”

    齊妙想瞪眼：“沒有！絕對沒有！”

    齊思半信半疑，為了證明自己對紀岑真的沒有非分之想，齊妙想甚至主動說：“不信你可以看我跟他的聊天記錄，真的沒有�！�

    齊思把手機還了回去。

    “不看了，媽媽相信你�！�

    “既然人家成績好，平時在學(xué)校就多多跟人家學(xué)習(xí)，知道嗎？”

    齊妙想點頭。

    齊思把落下的巧克力盒遞給女兒。

    “巧克力，又忘記分給朋友吃了吧？”

    齊妙想啊了聲。

    她還真忘了。

    巧克力送到，齊思不再打擾女兒寫作業(yè)，轉(zhuǎn)身出去了。

    關(guān)房門之前，齊思撐著房門最后又說了句：“啊，跟年級第一學(xué)習(xí)聊天可以，但是絕對不能早戀哈，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說完，她朝女兒比了個巴掌。

    齊妙想趕緊點頭。

    等媽媽走后，她直接趴倒在桌上。

    媽媽真是杞人憂天。

    她哪兒敢想什么早戀。

    就算她要早戀，也得……那個人也有那個想法。

    趴了會兒，齊妙想拿出手機，重新解鎖，點開聊天界面，紀岑這時候已經(jīng)回了她的消息。

    紀岑：

    上一條是她的消息，她說這個星期可能還得幫幾個朋友帶早餐，希望他能通融一下。然后她又問他明天想吃什么早餐。

    于是紀岑回了她這么一句。

    很正常的聊天內(nèi)容，就算給媽媽看到也沒關(guān)系。

    所以她剛剛為什么要把手機藏起來呢？她在心虛什么？

    紀岑說不用幫他帶早餐了，其實齊妙想應(yīng)該是高興的，少幫一個人帶，就少一份麻煩。

    可是她卻沒覺得高興，反而，挺失落的。

    她忽然不知道說什么，打了“好吧”兩個字，卻遲遲沒有發(fā)送出去。

    他們不是同班，平常接觸的機會本來就不多，如果就這樣了，等下個星期，他不用再值日，那么他們是不是就沒有繼續(xù)聯(lián)系的理由了？

    她還在醞釀該怎么隱晦地表達這種不愿意切斷聯(lián)系的心情，才不會被紀岑發(fā)現(xiàn)，男生的下一條消息來了。

    紀岑：

    刪掉“好吧”兩個字，齊妙想立刻回：

    紀岑發(fā)來一條語音。

    因為媽媽在家，即使知道紀岑肯定不會說什么家長不能聽的話，齊妙想還是找來了耳機。

    耳機聽筒里，是男生帶著輕笑的聲音。

    “就這么想幫我?guī)г绮桶。俊?br />
    齊妙想心臟一抽，手指顫顫地在打字：

    紀岑發(fā)來語音：“不用謝，但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然后又重復(fù)了一遍剛剛的問題：“你想不想？”

    這個問題有點無賴，而且有點玩文字陷阱。

    明明她都已經(jīng)說過了，愿意繼續(xù)幫他帶早餐，是為了謝謝他今天的幫忙，可他不管這些前因后果，也不管她是不是為了道謝，偏偏要問她想不想幫他帶。

    這讓女孩子怎么回答，說想，太不矜持，說不想，又太沒情商。

    紀岑當(dāng)然也知道。

    所以在齊妙想沒回復(fù)的這段時間，他給足了她時間去思考。

    他把手機塞進兜里，用漱口杯接了杯水，開始刷牙。

    刷牙刷到一半，兜里的手機震動，他放下漱口杯，牙刷還含在嘴里，掏出手機。

    齊妙想：

    咬著牙刷的紀岑愣住了。

    薄荷味的牙膏打出來的白沫兒在嘴里含久了，變得有些辣舌頭，直到受不了了，紀岑才慌忙將沫兒從嘴里吐出，又接了杯清水漱口。

    舌尖還是有點疼。清涼的薄荷味此時還在刺激他的口腔。

    半晌，他低下頭，開了水龍頭，洗掉嘴邊的沫兒，又順便搓了把臉，搓臉的力道有點大，水花飛濺。他的頭發(fā)和睫毛都掛上了水，顫巍巍往水池里滴。

    臉上的溫度稍微下去了點兒，紀岑又洗了下耳朵。

    洗著洗著，他喉間一癢，笑出聲來。

    某人，有點犯規(guī)，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

    齊妙想也覺得很不好意思。

    剛把這個字發(fā)出去，她就后悔了，想要撤回，可是兩分鐘過去了，她都沒有撤回。

    內(nèi)心深處，其實也在期待紀岑會怎么回復(fù)。

    三分鐘后，紀岑回消息了，只不過這次他回的不是語音。

    紀岑：

    齊妙想：

    她都沒聽顧旸說，事實上她和顧旸雖然是同班，但跟顧旸一天也說不上什么話。

    紀岑：

    紀岑：

    頓了會兒，他又發(fā)：

    他要來直接找她拿嗎？

    之前他就提過這個建議，只不過被她當(dāng)場否決了。

    可是這一次，齊妙想回：

    也頓了一下，她又打：

    他們都不聲不響地都把決定權(quán)叫給了對方。

    抉擇和拉扯的絲線在這短暫的幾秒鐘內(nèi)繞過少男少女的指尖和心口，最后男生將線往往自己這邊拽了拽。

    紀岑：

    齊妙想：

    這天晚上，齊妙想洗漱完后躺在床上，沒有很快入睡，而是在想等明天，紀岑會怎樣出現(xiàn)在28班的門口。

    他會怎樣叫她的名字。當(dāng)他叫她的名字時，所有人都會抬起頭來看他，然后得知他和她其實是認識的。

    光是這樣想，少女那小小的虛榮心就已經(jīng)得到了極大滿足。

    齊妙想將被子蓋住臉，蒙著被子偷偷笑出聲。

    -

    第二天，齊妙想起了個大早。

    天氣越來越冷了，公交車內(nèi)開了暖氣，今天天氣不是很好，天空灰蒙蒙的，空氣也涼，雖然在校服里又多穿了一件打底，可一下車，齊妙想還是忍不住縮了縮肩膀。

    買好早餐，兩個熟悉的男生身影就站在校門那兒。

    他們明顯也在校服里加了衣服，尤其是柏澤文，直接在校服里加了件兜帽衛(wèi)衣，他直接把兜帽往頭上一遮，保暖效果特別好，脖子和耳朵都吹不著風(fēng)。

    紀岑穿了件深色高領(lǐng)在校服里面，他明顯脖子也怕冷，拉高領(lǐng)子，將下巴往高領(lǐng)里一藏，雙手也一直插在衣兜里，舍不得拿出來。

    如果脖子不夠長，穿高領(lǐng)會顯得局促，但紀岑是她在現(xiàn)實生活中見過的穿高領(lǐng)最好看的男孩子。

    他長得高，肩寬頭小，清瘦卻不骨感，即使這會兒縮著脖子，人也是好看的。

    看到齊妙想后，他把下巴從高領(lǐng)里鉆出來，沖她笑了笑。

    齊妙想回了一個微笑，胳膊往后指了指自己的書包。

    紀岑點頭，表示明白。

    齊妙想走后，柏澤文走過來搭上紀岑的肩。

    “她怎么又不躲你了？”柏澤文一臉奸相，“哄好了��？”

    紀岑斜他一眼，又把下巴藏進了衣領(lǐng)里：“少管�！�

    “哎喲呵還不讓我管了。”柏澤文一嘖，“不管就不管唄，我就想知道我今天還有早餐吃嗎？”

    紀岑：“有，她也給你帶了。”

    柏澤文眼睛一亮：“好好好，太好了，那還是顧旸拿給我們？”

    “不是，不麻煩顧旸了，等下我去他們班直接找她拿�！�

    “找誰拿？顧旸？”

    紀岑：“齊妙想。”

    “她允許你去找她了？”

    “嗯�！�

    柏澤文眨眼：“我靠，行啊你這速度，感覺明天我就能喝上喜酒，后天你倆孩子都有了，大后天你倆孩子都能上街打醬油了�！�

    紀岑皺眉：“打什么醬油，未成年你在想什么�！�

    柏澤文大言不慚道：“這要是擱古代，你們已經(jīng)是可以入洞房的年紀了，怎么樣，是不是忽然后悔自己沒出生在萬惡的封建時代了？嗯嗯？”

    紀岑抬起腳，笑罵一聲：“滾啊�！�

    柏澤文身體一歪，順利躲過，然后沖紀岑得意地扭了扭腰，紀岑看他那騷包樣很不爽，追過去又要踢。

    就這樣在校門口打鬧起來，直到教導(dǎo)主任過來，兩人才收斂動作。

    教導(dǎo)主任皺著眉，表情嚴肅，朝紀岑招招手：“紀岑，你跟我來一趟辦公室�！�

    去辦公室吹暖氣，就不用站在這兒吹冷風(fēng)了，柏澤文本來也想跟著去，卻被主任攔下，讓他繼續(xù)站校門口檢查。

    縱使一臉不情愿，柏澤文也只能哦了聲。

    -

    早讀課結(jié)束，第一節(jié)

    課的正式鈴聲響了兩遍，齊妙想也沒等到紀岑來找他拿早餐。

    難道是忘了？

    還是說他還是覺得讓顧旸把早餐拿給他更好？可是顧旸從今天早上坐在座位上早讀開始，一句話都沒和她說過。

    既然顧旸不找她，那她就去找顧旸。

    顧旸的座位在她前面兩排，齊妙想本想讓前面的同學(xué)幫她叫一聲顧旸，這時候負責(zé)上第一節(jié)

    課的英語老師已經(jīng)走進來了。

    英語老師剛站上講臺，還沒來得及開口，班主任董永華出現(xiàn)在了教室門口，往教室里看了眼，目光鎖定在齊妙想身上。

    “齊妙想，你來一下辦公室�！�

    這是齊妙想自轉(zhuǎn)學(xué)過來以后，第一次被老師叫到辦公室。

    關(guān)鍵是她也不知道班主任叫她去辦公室干嘛，只能忐忑地跟在班主任身后，腦子里七想八想，思索自己這段時間是不是不小心犯了什么錯誤。

    進到辦公室，幾個沒課的班主任老師這會兒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批改作業(yè)，29班的班主任裴老師也在，包括教導(dǎo)主任也在。

    讓齊妙想沒想到的是，紀岑也在。

    齊妙想懵了，用眼神問紀岑怎么了。

    男生抿唇，朝她聳聳肩。

    齊妙想也沒明白他這是什么意思。

    教導(dǎo)主任見28班的班主任把人帶到了，朝齊妙想招招手：“你就是齊妙想？來，你過來，你跟紀岑，你倆站一塊兒。”

    齊妙想不安地走到了紀岑身邊。

    其他幾個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的老師這會兒也在往這邊偷偷看熱鬧。

    尤其是男生他們還都認識，高一年級成績最好的紀岑，所有老師心目中的清華北大預(yù)備種子選手。

    少男少女站在一起，兩個人都是一副三好學(xué)生的氣質(zhì)模樣，男生高挑清俊，女生嬌小秀氣，此等景象，拋開作為人民教師的職業(yè)素養(yǎng)和眼光，確實還挺養(yǎng)眼的。

    “這倆孩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