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藺綏嗤笑出聲,道:“怎么不繼續(xù)了?”
“從來只有我藺綏掌控別人的份,輪得到你來掌控我?”
輕蔑的聲音在房內(nèi)散開,藺綏打開了電腦,看著運行中的程序,眼里滿是寒霜。
當被侵入的紅色信號亮起,藺綏唇角上揚,卻不叫人覺得溫和,反倒是風雨欲來。
燕秦剛從浴室出來,就看到了小陳發(fā)來的消息,顧不上身上的濕意,立刻去往了書房。
有人入侵了藺綏家的監(jiān)控,這可是頭等大事,他決不允許有人也如同他這般窺伺著藺綏,而且他都只是在幾乎看不見藺綏的花園角落里布下眼睛,居然有人敢這么做。
燕秦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動,沒多久便完成了侵入,尋找著上一個侵入者留下來的蛛絲馬跡,試圖追蹤,但奇怪的是,他沒找到任何痕跡。
要么是對方的手段太高超,要么就是設(shè)備并未被破解過。
燕秦不敢大意,檢查著仍然在運轉(zhuǎn)的設(shè)備的畫面。
幾個格子擁有著相同的視角,滿滿當當?shù)卣紦?jù)了電腦畫面。
燕秦的呼吸微滯,喝水時端著杯子的手都在輕微顫抖。
心臟似乎都要爆裂開,燕秦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讓自己不至于太過失控。
藺綏居然……哪怕是這樣,也野性慵懶到不可思議。
藺綏的床被大多是淺色的,偶爾也會有例外,譬如純黑以及深藍。
發(fā)絲與近乎于黑的墨藍相交融,慵懶臥著的青年一直腿屈起,另一只自由地伸直著,垂落在外的足尖輕晃著,腳踝處透著淡粉。
流暢漂亮的肌肉線條勾勒出青年身體輪廓,與較為精致的少年期相比,青年長高了不少,舉手投足間危險氣息越發(fā)昭然。
藺綏垂著眸有一搭沒一搭地擺弄著物件,看起來好似意興闌珊,卻又有幾分沉浸其中。
指尖在光下透著暖色調(diào),薄薄的水色像一層淡淡的光,屈起的指節(jié)圓潤,處處漂亮。
藺綏在腦海里開口:
他處處緊逼,像吐著信子的毒蛇。
系統(tǒng):
藺綏:
他就不喜歡讓討厭的東西如意,他自有他的活法。
系統(tǒng)又沉寂了下去,不知是無可奈何還是憋著壞水。
藺綏倒是心情愉悅,系統(tǒng)不痛快他就痛快,連正在做的事都投入了幾分。
他其實沒太多想法,畢竟系統(tǒng)那一來一回很折騰人,但這一會兒也自得其樂起來,光是想到燕秦在看著他,他便難免暢快幾分。
想著燕秦的氣息,藺綏抽了幾張紙巾,決定大方地提高燕秦的待遇。
次日小陳來提醒他監(jiān)控的事,藺綏擺手隨意道:“昨晚喝多了,做了個夢,不必管,就那樣放著吧。”
那幾枚東西被藺綏隨手歸攏在了書桌上,如同安靜的擺件。
程序的紅燈亮起,造訪者夜夜降臨。
紅月似的青年像是枝頭掛著的散發(fā)著成熟香氣的果實,讓人迫切地朝著目的地進發(fā),擔憂著晚一步,那果實便從枝頭墜落,落入他人手中。
===22、二世祖x私生子===
夏季是個煩悶多事的季節(jié),讓人容易心浮氣躁。
藺敏將咖啡杯放回托盤里,清脆的碰撞聲讓咖啡晃動不小心外溢些許,她皺著眉,化著精致妝容的面龐上難掩郁色。
“有什么好煩躁的,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
藺綏把帕子遞到姐姐面前,讓她擦去眼前的污漬。
“還不是爸媽在勸,喻響那邊又各種認錯,他爸媽也來找我說情,媽說這又不是什么大事,男人在外難免應酬,我真是……都還沒訂婚呢就讓我受這氣。”
藺敏滿心煩悶,除了對好朋友訴說,也只能對弟弟說了,畢竟在分手那會兒,只有弟弟支持她的決定。
“那就換一個,談戀愛和嫁人都不是奔著受氣去的,你要是為了利益,那就各過各的,但是為了感情,不必這么委曲求全,有比男人重要的多的事情要讓你去思考和定奪。”
藺綏對于感情的觀念一向如此,對方不忠那就不要,又不是沒有別的選擇,人都是念舊的不假,但有些垃圾就沒必要時時回味了。
“你說得對,最近我聽到了一些新的風聲。”
藺敏的面上帶上正色,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拋到腦后,和藺綏說起自己最近知道的事情。
“聽說有人研制了新的運行系統(tǒng),這將是一場巨大的變革,對方有上頭保駕護航,前途不可限量,那人應該就是我們京州人,這是我昨天參加書記夫人的生日宴聽到的提點,大概率不會錯。等到上面確定,應該就會推他,屆時便是一顆新星,我們要和他打好關(guān)系。”
藺敏拿著精巧的小勺攪動著咖啡,眼眸明亮有神。
藺綏彎了彎眸,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他心情也的確是很不錯,看來時不時讓燕秦看看也是有激勵效果的,他一定很著急,不然怎么會比原書里的劇情早回來一年,可見他壓縮了多少時間。
“怎么了,你有渠道嗎?”
藺敏看見藺綏臉上的笑意,忍不住問道。
她早就不懷疑弟弟的能力,而且深知弟弟的能力在她之上,明明是姐弟,但有時候藺綏卻沉穩(wěn)的像哥哥一樣。
而且他的目標始終如一,那就是當一個吃喝玩樂的紈绔,他在他們意想不到的情況下讀了研究所,然后繼續(xù)不著調(diào)的玩,要不是她知道他的實力,也會被他的表象騙過去。
“我覺得你這樣比剛剛漂亮多了,不要為不值得的人浪費精力。”
藺綏這句夸贊并不是奉承,藺敏的眼里有著對權(quán)勢的欲望和野心,格外賞心悅目。
“怎么忽然夸起我來了,”藺敏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看著弟弟那張出色的臉,忍不住感嘆道,“真想象不出以后會是哪個姑娘家能和你結(jié)為良緣。”
“姑娘家倒是沒可能了�!�
藺綏懶聲道,仿佛說的不是什么出柜的大事,云淡風輕。
藺敏陡然被沖擊,連剛剛嘴里說著要結(jié)交的新貴都拋到腦后去,緩了好一會兒才回神。
“只能是男人了?”
藺敏并不古板,冷靜下來后發(fā)現(xiàn)一切有跡可循,難怪她弟弟從來不亂搞男女關(guān)系。
藺綏端起杯子,以笑眼作答。
倒不是只能是男人,只不過只能是一個人罷了。
藺敏又是操心弟弟的事,腦子里又分神想著那個會掀起各行各業(yè)變革的新秀,略有些恍惚地離開了。
藺綏看著她的背影,其實想和她說不必擔憂,自然會有機會送上門,但想想還是沒說,時機到了她自然會知道的。
夏季雖然悶熱,但景色卻十分可人。
藺綏這兩年又對花園做了改裝,整理了一個小池塘,用來養(yǎng)荷花。
藺綏到家的時候,傭人和他說宋少爺來拜訪,他走到了花園,看見了站在池塘邊賞荷花的宋云青。
宋云青的長發(fā)被剪短,他穿著深藍色的襯衫,站在荷塘邊像一幅風景畫。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享譽國際的知名服裝設(shè)計師,這幾年藺綏都很少看見他的影子,他忙碌于各種展會,不過但凡是重要節(jié)日或者是遇見些名貴新奇的玩意,他也沒忘給藺綏捎帶一份回來。
他聽見了身后的動靜,轉(zhuǎn)身看著藺綏,對他露出個笑容。
“阿綏�!�
“我們大忙人怎么有空回來了?”
藺綏坐在了藤椅上,雙腿交疊地看著宋云青。
“有些累了,想回來休息一段時間。”
宋云青望著藺綏,青年的五官已經(jīng)完全張開,年少時的驕縱和跋扈氣息轉(zhuǎn)為了如今更為沉斂的張揚,這么形容或許有些矛盾,但藺綏給人的就是如此矛盾的感覺。
他不需要蠻橫的表情和夸張的話語,單單是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就叫人感覺他的不好招惹。
“燕周的生日快到了,他邀我去,還托我問問你,你要不去,我就給你回絕了�!�
燕周如今也不是當初那個混不吝,他現(xiàn)在管著燕氏的分公司,人見了都得喊一聲燕總。
“去,當然去,聽說他最近在追董家小姐?”
藺綏面上露出了興味的笑容,燕周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要是真有能耐,燕家那老狐貍肯定就安排他進總公司了。
能耐不大,燕周搞事的能力倒是不小,公司虧損賠了訂單不說,之前玩女人還差點弄出個私生子,燕總險些高血壓犯了,讓壓著人讓人把孩子打了。
燕家的老東西是指望燕周娶個身份匹配有助力的兒媳婦回來的,京州有頭有臉的人家誰愿意把女兒嫁進來當媽的,私生子比自己的孩子年齡還大那還得了?
不過藺綏去要看的熱鬧不是這個,燕秦回來了,他應該不會錯過這個好開場,燕秦可不是什么圣母,別人欺他辱他可不會把那當成磨練。
“或許是吧,沒太關(guān)心,”宋云青扶了扶鏡框,淺笑道,“你呢,這么久也沒聽說你什么消息,沒談戀愛嗎?”
“沒什么意思�!�
藺綏興致缺缺道,繁華樹葉陰影里,他的嘴角卻微微上揚。
如果說調(diào)情也算談戀愛的一部分的話,那他做的可就多了。
“也好,時間還長�!�
“是啊,時間還長。”
藺綏看著地上的影子,聲音里帶著些不明顯的期待。
如同藺敏口中所說的,一旦被研發(fā)的新的系統(tǒng)開始運行,那將是一場變革。
燕周生日那天,新系統(tǒng)對外開放運行,政府大力推進,為其保駕護航。
一時之間,天啟這個公司的名字,印在了所有人的腦海里。
被命名為‘青蝶’的運行系統(tǒng)正式大范圍運作,開始了新的時代,主創(chuàng)團隊進行理念介紹和規(guī)則講解,無數(shù)媒體到場,,無需專業(yè)人士分析,大家都知道又有一名商業(yè)新星冉冉升起,光芒難擋。
許多人顧不得是在生日會現(xiàn)場,紛紛拿出手機觀看。
燕周西裝革履,原本意氣風發(fā)的表情僵硬當場,他看著那些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頭看手機的人,難以克制心中的不滿,倒是一些狐朋狗友來捧著他,但他現(xiàn)在有些自持身份看不上這些連家里生意都碰不到的人,忍不住惱怒。
不就一個新系統(tǒng)么,之前怎么用不是用,這些至于這么不賣他面子,在他生日當天居然做出這么失禮的動作。
燕周想去和他老子告狀,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爸居然也在看,臉色越發(fā)扭曲。
偌大的一個酒會,他這個壽星反倒是被冷落的那個。
他端著酒杯打算去和人攀談,卻在這些人的口中聽見了一個他這輩子都不想聽見的名字。
“燕秦……我記得燕總的另一個兒子也叫這個名字吧?”
“可能只是重名,我不記得那人長什么樣了……”
“真是青年才俊,以后大有作為啊�!�
燕秦?這和燕秦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燕周的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預感,急急忙忙打開了手機,有些慌亂地搜索著關(guān)鍵詞,當點進現(xiàn)場直播時,看見穿著西裝的男人的那張臉,他如遭雷擊。
怎么可能!這個賤種不是早就應該消失了嗎!
燕周慌忙地進了他爸的房間,連敲門也顧不上。
“爸……那個賤種他……”
“誰準你不敲門就進來的,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聽聽你說的什么難聽的話,你媽就是這么教你的嗎,滾出去,給我管住你的嘴!”
燕總看自己這個不中用的兒子怎么看怎么來氣,當視線轉(zhuǎn)回屏幕上時,又露出了笑容。
天不絕他的路,他居然還有個這么爭氣的兒子!
燕周灰頭土臉地走了出去,看著屏幕上那張惹人厭的臉,眼神充滿了怨毒。
藺綏也正在看現(xiàn)場直播,恰好聽見燕秦在講解系統(tǒng)青蝶的名字來源。
“我認為這個世界是多變的,生命有盡頭,科技卻無窮無盡,我希望它是可以振翅便可以掀起風暴的那只蝴蝶……”
剪裁合適的布料包裹著青年高大勻稱的身體上,英俊深邃的面龐上鋒芒畢現(xiàn),他是全場的焦點,是從容的主導者,格外引人注意。
和他站在一起的宋云青在看見燕秦的臉時便臉色微變,靜默地注視著藺綏,見他只是表情微妙了一瞬,并未開口,也便什么都沒說。
藺綏看著燕秦背后變動的光幕,落在項目名稱上。
科技之神是一只不斷前行的蝴蝶,人類需要將它握在手中——囚蝶計劃。
藺綏不動聲色地指尖在大腿上輕點,眼里的笑意越發(fā)意味深長了。
誰能想到這樣凜然的話語里,藏著見不得人的蓬勃野心與卑劣渴望。
藺綏舌尖頂著上顎,按捺著神經(jīng)涌動的亢奮,他摸了摸空無一物的手腕,雙腿交疊擋住微微有反應的地方。
真是迫不及待了,我的小狗。
===23、二世祖x私生子===
這大概是燕周有史以來過的最屈辱的一個生日,明明他才應該是這場宴會的主角,而這一切全被燕秦弄毀了!
宴會上所有人都在帶著笑,有些在小聲地竊竊私語,燕周覺得他們一定是在譏諷他,那個曾經(jīng)被他欺負的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子如今已經(jīng)獲得了成功,而他遠遠比不上。
燕周哪里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呢,但正是他的自卑造就了他的自大,那個賤種憑什么?
而讓燕周真正恐慌的就是他爹的態(tài)度,那個私生子一定是回來和他搶家產(chǎn)的,不行,他絕不允許!
他的心情不好,那些想要前來和他搭話的人他也只能勉強露出笑容來應付,心情越發(fā)躁郁。
燕總早已經(jīng)從書房里出來,笑容滿面地帶著燕周在宴會上走動,為他介紹圈里人。
由于燕秦已經(jīng)在京州消失了六年之久,加上他之前在圈子里也并不怎么出名,只是默默無聞,偶爾被人拿來當做一種笑料,所以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很多,有些人確是知情的。
“燕總,恭喜啊恭喜,這真是虎父無犬子,大公子一表人才,小公子更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抬舉了抬舉了。”
燕總嘴上這么說,但笑容可一點不見謙虛,顯然也是十分春風得意。
燕周在一旁表情扭曲地握緊了拳頭,這簡直就是把他的面子丟到地上狠狠地踐踏。
一道嗤笑聲從不遠處傳來,顯然是覺得他們這番對話十分可笑。
燕總朝著聲源處看去,看著倚靠著欄桿容貌極盛的青年,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他還以為藺綏要把他們當初的那種交易全部都說出來,卻沒想到藺綏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會兒,便收回了視線。
燕總權(quán)當做剛剛的小插曲沒有發(fā)生,繼續(xù)和人談笑風生。
宴會的陡然安靜讓氣氛突兀了一瞬,大家的視線不自覺地隨著身邊人朝著門口而去。
門口站著的青年穿著筆挺的西裝,光在地面上投射出長長的影。
他的身材高大,約莫一米九三,無論從身高還是氣質(zhì)上,都十分突出。
“聽說今天是貴公子的生日,所以特地來慶賀,只是來的匆忙,沒來得及帶禮物,送上祝福聊表心意,還希望燕總不要見怪�!�
他的臉上流露出恰到好處的歉意,仿若事實真是如此。
“下了采訪就來了吧,都是自家人見怪什么,禮物不重要,你有那份心意就足夠了。”
燕總一副欣喜的模樣,見青年對‘自家人’三個字保持默認的態(tài)度,面上笑意卻更深。
燕周陰沉地看著來人,極力壓抑著怒火,他為了這場生日宴特地請了記者來,他正在追求的董小姐也在現(xiàn)場,他不能太失態(tài)讓人看了笑話。
可他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周圍人誰看不出他怨憤的表情。
藺綏晃了晃酒杯里淡金色的酒液,笑道:“這趟沒白來,這熱鬧還挺不錯�!�
宋云青瞧著男人望上來的眼神,忍不住皺了皺眉。
燕秦從進入宴會廳起,眼里心里便只裝著一個人了。
少爺今天穿了件煙灰色的西裝,收腰設(shè)計將他的好身材展露無遺,單是靠在那里,都是一道風景。
和在臥室里的隨性慵懶不同,這種場合的他帶著明艷的攻擊性,因此他身邊的人便顯得格外礙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