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那侍應生有些受寵若驚地指了指自己,在得到肯定回答之后,興奮地答謝了藺綏,坐在了桌前開始享用美食。
他滿面紅光,一旁的餐廳經理還有些羨慕地看著他,以為這人走了運被藺少給予了福待。
侍應生感覺到上司的目光,越發(fā)亢奮了。
人的胃容量是有限的,侍應生很快放下了刀叉。
“繼續(xù)�!�
青年晃著杯里的紅酒,面上的笑容美麗又惡劣,像是附著暗色的陰影,讓人背后發(fā)涼。
侍應生此刻終于明悟了什么,他驚恐地想要抗拒,卻被青年輕飄飄一句話釘在原地。
“我說,繼續(xù)�!�
漂亮的唇里吐出殘忍的話語,潔白的牙齒閃爍著森冷的光。
他像是斗獸場的主導者,是王座上的暴君,看著人苦苦掙扎。
即使是再美好的東西,一旦超過限度,也是酷刑。
經理在此刻終于明白了傳聞里那些人的畏懼,在看著侍應生吃著吃著大口嘔吐的樣子,閉上了眼睛。
被吐出的還未經過完全消化的食物殘渣將桌面弄得一團糟,散發(fā)著污臭。
侍應生眼淚鼻涕全沾在了臉上,吐出了求饒的話語。
藺綏本就沒打算弄出人命,也不打算看人吃完,他有些興致缺缺地收回了眼,擺了擺手起身離開。
烏秋就像是被迫留下來觀賞的看客,在戲碼結束后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
青年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一眼,但烏秋知道他在為他出頭,想明白這點之后他立刻拔腿追了上去。
“請讓我跟著您!無論做什么都可以!”
有人聽見了這件事的轉述,氣的幾天吃不下東西,在反復確認藺綏的手上沒有出現新的手鏈之后,才稍微情緒和緩。
電話里傳來的聲音沉怒,葉稚聞言立刻做出了著急的表情,說:“我知道了�!�
電話被掛斷,葉稚一臉心急如焚地看著藺綏道:“少爺,我家里出了點急事,我必須回去一趟�!�
看來真的是很緊急的事情了,連臉都急白了。
葉稚看著位于光下的青年,被他意味不明的眼神掃過,心里一緊。
在這一瞬間他甚至覺得眼前人看透了他的偽裝,頗為戲謔地看著他的作秀表演,像一條慢行于陰影處的毒蛇,哪怕未曾有動作只是盤踞著,也叫人心生恐懼。
或許過了很久,又或許只過了一瞬,葉稚聽見了帶著絲笑意的輕緩的聲音。
“去吧�!�
葉稚如蒙大赦,匆匆離開了房間。
在房門被合上門外的動靜遠去時,藺綏才笑了一聲。
“真是不經逗啊�!�
低低地呢喃聲,混進了夜色里。
第二日,藺綏沒在別墅里見到葉稚。
“人呢?”
傭人答:“家里人出事了,所以他回去了,大概過幾天回來�!�
藺綏應了聲,用了早餐后出了家門,去了學校。
他換了衣服消毒后進了實驗室,正在做項目的同門們和他打了招呼,又埋頭進入了研究里。
“阿綏,前幾天的實驗有了進展……”
搭檔方育緯走了過來,將手里的實驗報告拿給藺綏看。
藺綏點點頭,和他一起走向了實驗臺。
為了推進自己的目的,藺綏愿意多了解一些,可惜搞科研確實是比經商要難,他研究的不算出彩,但能找到正確的路,而搭檔會沿著他的道路開拓出更廣闊的天地。
方育緯和高靖相似,身上都有著對某種事物的堅定執(zhí)著,和高靖的猶豫放棄不同,方育緯的家世不錯,出身科研世家,從小就是學霸,為人低調一心將熱情奉獻給了自己喜愛的科研,是掃地僧一般的人物。
藺綏了解之后找上了他,和他闡述了自己所要研究的方面,方育緯十分感興趣,于是藺綏牽頭做了這個項目,攏了一批有共同方向的人才進來,這也是他為什么要考進這個學校的理由之一。
他不缺投資的錢,他只需要看見成果,而這成果在他眼下日益豐盈。
===122、惡毒養(yǎng)子x冷淡養(yǎng)父===
藺綏是來和燕秦商量幫童鸛轉學的事情,
首都星除了第一軍校以外,還有另外幾所大學,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帝國大學。
帝國大學是一所復合型學校,
不僅有出色的工科專業(yè),
還有文學藝術的土壤,
生物學是帝國大學的招牌學科,
帝國大學里有整個帝國最先進的實驗室,是許多學子夢寐以求的天堂。
童鸛其實想考帝國大學,
但他媽媽是軍方的人,希望童鸛也能從軍從政,命令他一定要報考第一軍校。
“學校規(guī)定沒有特殊原因,
身體健康的學生可以在大二的時候進行轉學申請,
童阿姨是您的部下,爸爸可以幫忙勸勸她嗎?”
“這是別人的家事,
我不好插手,如果他有轉學的決心,他會做出決定�!�
燕秦斟酌了一番之后說道,
這個忙他不是不可以幫,
但站在父親的角度,
他并不建議藺綏插手,
更別說自己參與進去。
可如果站在情人的角度就不一樣了,
燕秦一定答應,可惜他們之間并不是這種關系。
“童鸛不敢,
所以我才來拜托你的,爸爸,真的不可以幫幫忙嗎?”
藺綏面上帶著些懇求,其實他也不是想要通過燕秦的方式來做成這件事情,
只是他要做這件事情,現在燕秦這里表演一番,打預防針而已。
藺綏走到了燕秦的身邊,給燕秦倒了杯茶遞到他的唇邊,乖巧又討好。
他的視線認真專注,話語動作間滿是親昵,燕秦明知他并不是什么乖順純良的孩子,但面對藺綏的撒嬌還是招架不住。
燕秦忍住了直接答應的沖動,故作沉吟道:“讓我考慮一下�!�
考慮這個詞語帶有無限可能性,同時兼具答應與拒絕,落在不同人的心里會變成不同的答案。
藺綏讓自己面上浮現喜意,誠然他有自己的辦法去促成這件事情,但燕秦出手無疑是效率最高的途徑。
燕秦見狀神色淡淡道:“你們的關系真不錯�!�
“當然,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那你還有其他關系不錯的朋友嗎,你也已經成年了,有遇見喜歡的人嗎?”
燕秦實在忍不住用長輩的身份旁敲側擊,被藺綏藏在心里的人就像是懸于他頭頂上的陰影,讓他時時刻刻倍感煎熬。
他很嫉妒,可他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這份情緒甚至沒有一個落于實處的依托,充滿了未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與之較量的對手到底是一個什么存在,這讓他很不安。
藺綏尋思這是刺探消息來了,他心里輕笑,故意頓了一會兒再搖了搖頭。
“爸爸,我暫時還不考慮這件事情,和您一樣,我的目標是為帝國奉獻自己。”
燕秦看見了他一瞬間的遲疑,視線沉沉地點頭道:“你有這樣的想法很不錯�!�
小騙子。
他們似乎就童鸛這件事情達成了暫時的共識,藺綏離開了書房,想到下一步要發(fā)生的事情,步伐越發(fā)輕快。
他可舍不得讓燕秦懷疑太久,萬一把人憋壞了就不好了,可知道真相可不代表游戲的結束,想到以后會發(fā)生的場景,藺綏遮住了眼里的興味。
不過在做這些事情之前,他要先把自己的身體處理好。
藺綏回了房間,將房門反鎖,準備第三次注射。
童鸛那邊還沒有著手研究復刻,一方面是材料和器械需要很久才能到手,另一方面是他想看看三次藥劑注射下去有什么改變,他好著手改進。
前兩次注射身體都沒有任何異樣,藺綏看著淡紅色的藥劑被推進身體里,準備將針管處理丟棄時,腹部的劇痛打斷了他的動作。
針管掉落在了地上,藺綏額頭冒汗捂住腹部坐在了床邊,指尖發(fā)顫的點開了光腦。
他仿佛被人強行開膛破肚,內里被人撕裂成兩截。
藺綏想要點開聯系人,但手指僵硬無法動彈,他用盡全力的移動速度緩慢到肉眼都無法察覺,仿佛是靜止在原地。
藺綏倒在了地上,汗水從身體里排出幾乎浸透了他的衣服,蒼白的手背青筋鼓起。
在這極致的疼痛里,藺綏卻越發(fā)清醒。
童鸛東西有用,他能感覺到所有的痛苦似乎都逐漸朝著一個地方凝聚,在令人酸麻的痛苦里伴隨著滾燙的灼燒感。
就像是已經從人類身體上退化的尾巴再度從尾椎上生長,原有的身體屏障被破壞,構造被更改。
藺綏調整著呼吸朝著床上爬去,既然不致命,那就等著這場變化結束。
疼痛并沒有減輕,隨著灼燒感的加劇,藺綏因為疼痛忍不住翻滾,手臂似乎觸碰到了什么東西,但藺綏來不及注意。
這種裂開的疼痛他甚至懷疑他在生孩子,雖然他沒生過,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覺。
書房里Ann響起了警報:“先生,少爺似乎有危險!”
“剛剛房間里的安全按鈕被觸動了,我得到了權限,對少爺的房間進行了掃描,沒有發(fā)現任何外來闖入者和危險物品,但是少爺的身體不適程度已經達到了高危,門被反鎖了,我需要您的權限才能打開�!�
作為超一流的人工智能,Ann接管了整個元帥府,掌控著所有情況。
燕秦立刻起身:“調出面板�!�
在給予權限后,燕秦匆忙趕往了他的房間。
在這個過程里,Ann在持續(xù)通報:“危險程度增強�!�
“危險程度開始減弱�!�
“已解除高危狀態(tài)�!�
“危險程度中等。”
“危險程度弱�!�
Ann的通報沒有間隙,也就意味著藺綏的情況在迅速好轉。
燕秦松了口氣,等到他抵達藺綏的房門口時,Ann表示藺綏已經沒事了,但盡管如此,燕秦還是要親眼查看情況才放心。
藺綏躺在床上調整呼吸,那種灼燙感已經完全消失了,除去身上粘膩的汗水之外,身上沒有殘余任何不適。
他忽然聽見了門被打開的動響,有些錯愕。
他記得他鎖門了。
他可沒打算在這種情況拾好!
“別進來!”
藺綏脫口而出地制止,但已經晚了。
門已經被打開了,門口的男人走了進來。
燕秦察覺到了藺綏的異狀,藺綏的臉色蒼白,似乎承受了一場莫大的痛苦,連嘴唇都沒有血色。
“你按下了安全按鈕,我來看看你,要去醫(yī)院嗎?”
燕秦向前走,鞋子忽然踩到了什么。
他低頭彎腰,從地面上撿起了一個空掉的針管,放在了眼前。
針管里還殘余著些許淡紅色的水滴,根據燕秦的了解,市面上合格的藥劑似乎并沒有這種顏色,這不屬于信息素抑制劑。
燕秦知道藺綏的異狀一定和這個東西脫不了干系,種種危險可能性從他腦海里劃過。
他語氣冷肅地問:“這是什么?”
藺綏沒有答話,他在分析如何調整計劃。
他從來不會把自己的計劃規(guī)定的特別死,因為他知道現實并不是故事那么理想,意外和紕漏隨時都會有,必須要靈活應變。
見藺綏沉默,燕秦面上陰云密布:“這是什么�!�
“不要等我自己去查,如果這不是壞事,你就如實告訴我,如果這是錯事,坦白從寬�!�
在燕秦的設想里,好一點的情況是強化劑,壞的情況是成癮性違禁品。
他非常氣惱孩子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居然注射不知名的藥物傷害自己的身體!
藺綏心里有了決斷,誠實地說:“是alpha生殖腔開拓劑。”
燕秦神色僵硬,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再說一遍。”
這句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燕秦的牙齒里蹦出來,巨大的怒火和妒火幾乎沖垮他的理智,讓他腦海里緊繃的那根弦斷裂。
燕秦快瘋了,他找不到那個不知名的正主就算了,藺綏竟然喜歡那個人喜歡到如此糟踐自己!
生殖腔開拓?他還想給那個人生孩子不成?
到底他媽是誰瘋了!
燕秦顧不上自己受了多年的教育和自身涵養(yǎng),暴虐的戾氣充斥周身,他的眼里泛起血絲,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藺綏面前。
藺綏仍然處于脫力狀態(tài),只能看著燕秦靠近。
青年面上滿是做了錯事被父親抓包的恐懼與驚慌,面對父親的滔天怒火滿臉無助。
“你是一個alpha,居然這么自甘墮落?”
“我養(yǎng)你這么大,不是讓你去為了別人作踐自己的!”
“看來是我以前太寵愛你了,讓你不知天高地厚,才肆無忌憚的做出這種事情。”
“為什么注射這種東西,為了什么人?”
在別人眼里向來理智的元帥大人此刻哪有絲毫冷靜可言,他一句又一句的逼問,卻沒有得到答案。
燕秦坐在了床邊,像是許多長輩教訓小孩子那樣,對著藺綏腰以下抬手。
清脆聲響在室內回蕩,藺綏不可置信地怒喝:
“燕秦!你敢!”
藺綏恥辱感上涌,歷經幾個世界,還從沒人敢教訓似的打他這里。
“直呼父親的名字,沒有教養(yǎng),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