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爸爸和爺爺堅持讓我上學(xué),我永遠都記得他說的那句,‘只要我繼續(xù)讀,哪怕讀到博士博士后都愿意供我讀下去�!瘺]有他堅持讓我讀書,就沒有現(xiàn)在的我�!�
她知道是見識和環(huán)境造就了江媽的思想和觀念,她也是這樣環(huán)境下的受害者,可她也無法像兩個哥哥一樣愛她感激她。
她全部的愛都給了兩個哥哥。
是的,道理,她都懂。
可她從小所承受的她言語上的、身體上的PUA、打壓、暴力和霸凌,也不只是懂了這些道理就能抹去的。
他們是既得利益者。
被傷害的人只有她。
就因為她是女孩子。
第6章
6
即使是江爸,嘴里說著他們家沒有重男輕女,他對三個兒女都是一樣的,其實并沒有!
他給兩個兒子建房子,給錢給他們買房子,給他們買電腦,哪怕他們不缺不需要,也在她很需要的時候,不舍得也不愿意給她買一臺電腦。
多么明顯的不同啊,可他自己不覺得,他覺得他對三個兒女是一樣的。
即使是村里人,說起江爸,也是說:“最不重男輕女的人就是你爸了!”
“就你爸還重男輕女?這話說出來你都沒良心��!”
“你自己看看,村里有哪家能做到你爸這樣的�!�
“你爸對你還不好��?”
她沒說江爸對她不好,也沒說江爸不愛她,只是對他來說,錢,和愛,是分開的。
他愛她,又沒那么愛。
他愛她,只是更愛兒子。
她唯一得到過的完整的愛和偏愛,是來自爺爺。
*
江家的稻田有十多畝,往年有江柏和江松這兩個壯小伙子在,很快就能收割完,今年少了兩個壯勞力,只靠江爸江媽江檸和江爺爺,比以往多花了好幾天時間。
江爸心疼閨女,也想吃口好吃的,每天早上只讓她割到八點多,就讓她回去了。
她回去也無法閑著,洗衣做飯,打掃衛(wèi)生,這些事情都要做,只是相對繁重的農(nóng)活來說,稍稍輕松些罷了。
她也盡量在現(xiàn)有的食材中,翻著花樣給他們做好吃的。
紅燒肉燉土豆,水煮肉片,梅菜扣肉、梅干菜燒缸豆,肉燜筍干……
在這樣忙碌且繁重的農(nóng)活中,江爸江媽他們每天唯一期待的事情,就是吃飯了,唯有吃飯的時候,他們才在疲憊之余,感受到一點生活的美。
就連江媽,也對江檸干了一個早上就被江爸趕回去洗衣做飯,而不是繼續(xù)留在田里干活這一點,有很多話說了。
雖然她還是嫌棄江檸眼里沒活,衣服洗的不干凈,家里柜子也不知道擦,墻角的灰都沒掃干凈,地里的菜也不知道去澆水�?扇コ朔敝氐霓r(nóng)活,江檸確實輕松了許多,也有了更多的時間去復(fù)習(xí)高一的課本。
收割并不是農(nóng)忙的結(jié)束,而只是開始,后續(xù)的打谷、犁田、整地、插秧,種晚稻……
等全部做完,暑假也快要結(jié)束了。
江檸也快要開學(xué)了。
江檸在平靜的等待開學(xué),江媽卻急著讓江檸出去打工。
她沒事就在村里打聽,誰誰在哪個廠上班,一個月能掙多少錢,能不能帶江檸一起去。
正好聽到大房的江月琴回來了,還給家里帶回來五千塊錢,把家里房子加蓋成樓房。
最近這段時間,村里的大叔大嬸子們,談?wù)摰脑掝}都是她,“他家的姑娘真是養(yǎng)的值了,給家里建大樓房!”
“聽講她又帶回來五千塊錢呢!”
“同樣是人,你說人家就怎么這么會賺錢?”
“這才幾年?就賺回來一棟大樓房了!”
說是大樓房,實際上這個年代的樓房都建的十分樸素和簡陋。
可再怎么樸素和簡陋,那也是樓房啊。
“哪個飯店當(dāng)服務(wù)員這么賺錢?”
“我聽講鎮(zhèn)上飯店的服務(wù)員,一個月才幾十塊錢,她這出去才半年吧?咋又帶回來這么多錢?她現(xiàn)在不用上班嗎?咋回來了?”
“人家那是大城市的大飯店,那能跟鎮(zhèn)上的小館子一樣嗎?”
“聽說她們飯店生意好,又招人了,她跟老板請假回來帶人過去的�!�
村里嬸子積極道:“當(dāng)服務(wù)員這么掙錢,你看我去行不行?誰不曉得我做事麻利,不行,我去跟月琴說說,能不能戴上我,明年剛好把我們家香琴也帶上!”說著,趕緊往江月琴家跑。
其他幾個嬸子,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哪怕是看熱鬧也好,也都跟著過去看。
江媽自然也不落后。
雙搶已經(jīng)過了,菜籽和豆子這些天她也收的差不多了,還剩下點地里的活,交給江爺爺就行,要是真這么賺錢,她也去!
江月琴看到這么多嬸子來家里,要跟著她一起出去當(dāng)‘服務(wù)員’,人都傻了。
她站到?jīng)龃采�,大聲打斷圍繞著她的嬸子們:“我們老板要的是年輕小姑娘!”
“啥服務(wù)員還只要年輕小姑娘?我們咋不行啊?”等聽說只招年輕的小姑娘后,嬸子們不樂意了:“那些小姑娘哪有我們會干活,我保證能一個頂她們兩個!”
“就是,雙搶我一個人能割五畝地!”
江媽也說:“月琴,你和那邊老板說說,不就是當(dāng)服務(wù)員嘛,哪有年輕小姑娘當(dāng)?shù)�,我們�?dāng)不得的?”
江月琴急道:“我們是高級大飯店,客人看到年輕小姑娘當(dāng)服務(wù)員和看到嬸子們當(dāng)服務(wù)員,那能一樣嗎?”她撇撇嘴,“整理更多汁源,可來咨詢摳群,以五二二七五二吧一嬸子們?nèi)ギ?dāng)個洗碗的還差不多�!�
“那刷盤子也行啊,我盤子刷的好!保證給你刷的干干凈凈,我家還有絲瓜囊,我還能給你們老板帶些絲瓜囊過去!”
“我家也有!”
“我家也有!”
“我免費送!”
江月琴被一群嬸子圍住,只能高聲喊:
“不要洗碗的,我們不缺洗碗的!”江月琴發(fā)現(xiàn)跟嬸子們溝通真難�。骸爸蝗狈⻊�(wù)員,要年輕的!”
等確定確實只要年輕的后,嬸子們只好遺憾的離開了。
她們的女兒大多小學(xué)畢業(yè)就被同房的長輩們帶到服裝廠打工了,要到年底才回來,現(xiàn)在哪里有小姑娘?
哦,倒是有三個小姑娘,大個子家的江檸,大隊書記家的荷花,二房的老來女鋼琴。
可這三個,江檸她爸一心想讓她考大學(xué),大隊書記家的荷花就更不可能當(dāng)什么服務(wù)員了,二房的老來女是她媽年近五十才生下的寶貝疙瘩,哪個都不可能帶走。
江月琴當(dāng)然明白,荷花和鋼琴都是她帶不走的,她這次回來的目標(biāo)是江檸。
江月琴喊住江媽:“二嬸,我記得檸檸初中畢業(yè)了吧?”
江媽正有意讓女兒去打工呢,一聽連忙點頭:“是啊,她都十五了,我正愁讓誰帶她去廠里呢。”
“去什么廠里?廠里一個月累死累活才掙幾個錢?我們那,當(dāng)個服務(wù)員一個月都有兩百呢!她初中畢業(yè),要是再往上升一升,當(dāng)個領(lǐng)班,三五百也不在話下!”
“三五百?當(dāng)服務(wù)員還能拿三五百?”
江月琴彎著眼睛笑道:“那當(dāng)了領(lǐng)班,當(dāng)了經(jīng)理,手里管著十幾百十號人,工資當(dāng)然要比服務(wù)員高了!客人來得多,老板賺的多,你不就有提成和獎金嗎?不然為什么要年輕小姑娘當(dāng)服務(wù)員,當(dāng)然是吸引客人啦!”
她有些緊張的摳了摳手。
江媽一聽,是這么個道理。
江媽也和江爸出去打過工,在工地上干活。
只是江爸不甘心只當(dāng)個干苦力的小工,便想自己拉一支隊伍,當(dāng)包工頭。
當(dāng)包工頭,許多材料、活計,都得包工頭先墊著,最后才能拿到工錢,要是老板跑了,你一分錢拿不到不說,還要倒欠許多錢,江媽怕承擔(dān)欠債的風(fēng)險,死活不讓江爸去干。
現(xiàn)在聽說領(lǐng)班手里管著十幾二十幾號人,跟他們工地的包工頭差不多,要是包工頭,一個月確實能掙這么多錢。
江月琴見江媽被說服了,立刻笑道:“你看我,就是服務(wù)員干得好,升了領(lǐng)班,手下管著十幾號人呢!”
江媽以為她是當(dāng)了領(lǐng)班,要回村招自己人。
就像江爸當(dāng)初想干包工頭,第一反應(yīng)也是找同村的自己人抱團一樣。
又見江月琴出去半年,就帶回來五千塊錢,覺得大房的姑娘是真出息了,半年就給老子娘帶回來這么多的錢。
她羨慕地嘆了口氣說:“我也不求我家檸檸能像你一樣能干,一年能給我?guī)Щ貋韨一兩千塊錢,我就阿彌陀佛,算沒白生養(yǎng)她一回了�!�
在江媽心里,不太會做地里活又不能給家里掙錢的江檸是全村最沒用的姑娘。
江月琴笑容甜甜的挽上江媽的胳膊:“二嬸你就放心吧,肯定會的!到時候你家肯定能把大樓房建起來!”
想到大樓房,江媽頓時心動不已,恨不能立即將江檸打包給她帶過去,年底就能給自己帶一千塊錢回來。
她拉著江月琴的手,熱情的像對自己親女兒一樣:“月琴啊,你有空多到嬸子家坐坐,你和檸檸是同學(xué),就是一個村的,那就跟親姐妹沒兩樣,以后寧寧到你那去,你可要多多照顧她��!”
“檸檸你也是曉得的,人老實的不得了,你有什么活就叫她去干,保證她給你干的好好的!”江媽笑容滿面的說道:“一會兒你去我家找檸檸玩兒�!�
江檸和江月琴差了四歲,不是同一個房的,根本就沒在一起玩過。
江家四房涇渭分明,都是各房和各房的人玩。
要不是江月琴實在掙得多,其它房的嬸子們,根本不會來大房。
江月琴此行回來的目的就是江檸,自是清脆應(yīng)下:“行,我明天就去找檸檸玩!”
介紹一個小姐妹過來,她有五百塊錢好拿呢!
*
于是第二天,江月琴就來找了江檸。
江檸其實已經(jīng)很多年沒見過江月琴了,記憶中,她還是給家里建了大樓房,之后每年風(fēng)風(fēng)光光回家,成為家中座上賓,全村都羨慕她爸媽的人。
后來,她在外面當(dāng)小姐的消息不知怎么就傳了出來,被村里人知曉,再后來,就再沒聽說過她的消息了。
再度看到如此年輕,成熟中又帶著些天真的江月琴,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檸檸!”江月琴十分熱情,見到江檸就撲了過來。
江檸還以為她要抱她呢,坐在書桌前的身體猛地戰(zhàn)術(shù)性后仰,結(jié)果江月琴沖到她面前,張開雙臂在江檸面前轉(zhuǎn)了一圈:“我衣服好看吧?”
江檸:……
轉(zhuǎn)完了,她才特別熱情的上來要攬住江檸肩膀,被江檸身體一躲,避開了。
沒想到她會避開的江月琴,身體一歪:“哎喲,檸檸,你干嘛?”
她打扮的很‘洋氣’,臉上化著濃濃的妝,燙著卷卷的頭發(fā),穿著裹臀的皮裙子,緊身的短袖,腳上穿著黑色綁腿高跟涼鞋,湊近了,還能聞到她身上噴的濃郁的劣質(zhì)香水味。
桂花香,有些嗆人。
她站在江檸身邊,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一個豐滿高挑,一個矮小瘦弱,一個像是已經(jīng)熟透的散發(fā)濃郁香味的水蜜桃,一個干干巴巴像個還沒發(fā)育的酸澀青柿。
*
對于江檸的閃避,江月琴也不在意,站穩(wěn)了后,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江檸:“哦喲喲,你怎么把自己曬的這么黑��?”她伸手去撥弄江檸的頭發(fā):“你這頭發(fā),怎么跟狗啃過一樣?被你媽打啦?”
她說最后一句話時語氣里滿是調(diào)侃和笑意。
在江月琴記憶中,江檸兄妹三人一直都長的很好看,尤其是江柏和江檸,白白嫩嫩像個洋娃娃一樣,不然她也不會過來找她。
她看著江檸身上明顯短一截的不合身的衣裳,嘖嘖兩聲:“檸檸,你這穿的都是啥?不會是你哥哥穿的不要的給你穿了吧?都說新老大,舊老二,破破爛爛給老三,你這也太破了吧?”
她一臉很好笑的表情,又頗有優(yōu)越感的秀著自己身上的新衣服:“你看看我�!�
她原地轉(zhuǎn)了一圈,把手腕伸到江檸面前晃了晃,展示著手腕上的金手鏈,得意地炫耀:“這可是金的,要好多錢呢!我對象送我的,好看吧?”
“好土。”江檸說,她隨手捻起她手腕上閃亮亮的鏈子看了看,望著她:“這真的是金的嗎?我怎么看著是假的?”
第7章
7
“好土�!苯瓩幷f,她隨手捻起她手腕上閃亮亮的鏈子看了看,望著她:“這真的是金的嗎?我怎么看著是假的?”
“怎么可能?”江月琴立刻如炸開了毛的雞一樣,尖利地叫了起來:“這當(dāng)然是真的!你什么都不懂別亂說!”
江檸放下她手腕上的鏈子,慢條斯理的抬起頭:“誰說我不懂�!�
她點點書桌上的物理化學(xué)書:“書上都寫著呢,黃金是不含磁性的金屬,不會吸引磁鐵,我家有磁鐵,你要不要吸吸看?如果能吸的上就是假的�!彼呎f著,邊熱情的拉開抽屜,一副要幫她尋找磁鐵的架勢,“對了,還有一種方式可以檢測出是不是真金�!�
她轉(zhuǎn)過頭誠懇的看著江月琴:“黃金和濃硝酸溶液不會發(fā)生任何化學(xué)反應(yīng),但如果是假的,或者鍍金的,就會變成綠色或金色,你要不要試試?”
江月琴臉都青了,緊緊攥著自己手腕上的手鏈:“誰……誰要試?誰知道你會不會把我手鏈給融了?我聽說金店的人就會把去洗項鏈的人的金子容下來一層,自己賣錢呢!”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逃走,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我家還有事,不和你說了,哼!”
*
江檸一直看著她的背影離開,有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看到她,她就想起自己曾經(jīng)獨自一人穿行幾百公里,沿著火車軌道一路要飯回家的經(jīng)歷,還有高中三年,在學(xué)校被人傳黃瑤、被霸凌的晦暗過去。
知道她被帶去過那種地方的人很少,她回家,連江爸江媽都沒告訴,她下意識的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能告訴別人,只說自己想家,想爺爺,想繼續(xù)讀書,就一個人跑回來了。
氣的江媽大罵她野豬吃不了細糠,那么好的工作不知道珍惜,居然寧愿一路要飯走幾百公里回來,都不愿打工,一定要念書。
后來能傳到她學(xué)校去,無非就是江月琴,和那里面零星幾個認識的人,其中有兩個也是大房的人,比她大了很多,她和她們完全沒有交集過。
剩下的,都不是一個村的,甚至不是一個鄉(xiāng)的,在此之前完全不認識。
她不知道是不是江月琴,也不知道她傳她這樣黃謠的目的是什么,后來她也明白了,這世上,有些惡意,它沒有目的,就是純粹的惡,就像后來網(wǎng)絡(luò)上有女孩照片下,無數(shù)猥瑣男口嗨,說她是某某夜總會坐臺的八號技師一樣。
甚至,還有女性,純粹因為想制造話題博人眼球,而去無端造完全不認識的幼兒園老師們的黃謠。
有時候,不要去糾結(jié)原因,不要去問別人為什么,因為有些人,只是純粹的壞。
*
江月琴回去后,摸著自己手腕上的手鏈,越想越坐立不安,想要找吸鐵石出來吸吸看,又怕真的吸上了。
過了一天,又跑去找江檸了。
一方面當(dāng)然是想確認下自己這條手鏈到底是不是真的,一方面她此行回來的目的便是帶幾個小姐妹過去。
帶一個小姐妹去五百,帶十個就是五千了。
可惜這個時候村里的姑娘們?nèi)既S里打工里,村里也就剩江檸、江荷花和江鋼琴三人。
江荷花她可不敢?guī)�,江鋼琴……更不可能了,那可是她全家的大寶貝,哥哥姐姐一堆,�?zhàn)斗力特別彪悍,尤其是她媽,她要真敢把江鋼琴帶走,她媽真的會領(lǐng)著他們?nèi)襾硭毫怂�,再去撕了她老板全家�?br />
只有江檸。
說到江檸,她原本以為回來看到的會是一個白白凈凈,個子高挑,滿身書卷氣的漂亮小姑娘,結(jié)果,瘦瘦巴巴就算了,頭發(fā)還剃的跟男孩子似的,前面長,后面短,中間有一塊像是被刀削平了似的,像個癩痢子頭。
完全不像個姑娘。
這要帶過去,真的就只能當(dāng)個服務(wù)員。
不過江月琴覺得,養(yǎng)兩年應(yīng)該能好,畢竟她爸、她哥哥們都長的很好看。
想到江檸,江月琴再度來到江家。
她今天依然穿著緊身的露臍短袖,將她身體包裹的凹凸有致,下身是橘紅色喇叭褲,腰上掛著兩串金屬鏈,踩著一雙白色松糕涼鞋,迎著村里人看西洋景的目光,來到江家。
江檸和江月琴雖是小學(xué)同學(xué),卻并不熟。
他們這里有句土語叫‘八歲讀書大白瞎’,意思是八歲包括八歲之前念書是念不出成績的,都是白學(xué),農(nóng)村人迷信這些俗語,所以他們這一代小孩,普遍九歲十歲才上學(xué),只有江檸,江爸覺得小時候的江檸特別聰明,在別的孩子九歲十歲才送去學(xué)校上學(xué)的時候,她虛歲七歲,實歲五歲就和這些九歲十歲的孩子們一個班了。
比如和她同班的江鋼琴,就整整大了她三歲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