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1.第11章
本來就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被梁景行這么一問,聞時禮還真不確定了:
簡初大多數(shù)時候在北江,南城這邊的朋友跟她碰面的機會屈指可數(shù),不熟悉的人,認(rèn)錯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梁景行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打了兩下,沒怎么放在心上,抬眸,繼續(xù)聽專家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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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簡初隨中介乘電梯來到大廈二十三樓。
整面的落地窗,視野開闊,和對面的城市地標(biāo)隔江相望。
“這是咱們國內(nèi)最大的房地產(chǎn)商,賀氏名下的……”中介邊跟簡初介紹,邊帶她在內(nèi)部參觀。
當(dāng)天下午,一連看了三處辦公地址,相比之下,簡初還是對第一處最為滿意,決定就租它了。
“那帶您回公司簽合同,辦手續(xù)。”
“好�!�
去到中介公司,簡初被安排在一間接待室里,她坐那等了一小會兒,負責(zé)給她推薦的中介推門進來,搓著手,笑嘻嘻地說:“不好意思啊簡小姐,您看上的那套,同時被另一個人看上了,您看要不,我們再重新選個別的地兒?”
簡初不是將就的性子,抱著兩條胳膊,沒有退讓的意思,“你們?yōu)槭裁床蛔屇莻人重新選?”
“這……”中介狀似為難,訕笑兩聲,“這不是他愿意給高出百分之五的價格嘛,我倒是想要為您爭取,但是公司這邊也是要掙錢的�!�
看來,他們是覺得她誠心想要,于是想要坐地起價?
簡初挑了下眉,搭在桌上的手指點點,“你憑什么認(rèn)為,我出不起更高的價格呢?”
她這話,正中中介的下懷!
他就是帶她回公司后,公司的人發(fā)現(xiàn)簡初一身昂貴的名牌,單單手中那只愛馬仕就價值幾十萬,再加上看她年紀(jì)輕輕,估計是個不靠譜的富二代,想著乘機能夠大賺一筆,所以才臨時起意來了這么一出。
中介暗暗笑了下,臉上卻是不留痕跡,誠懇地說:“如果您能夠出更高的價格,那我們當(dāng)然……”
簡初嗤笑一聲,“更高的價格我確實出得起�!�
她放下交疊的雙腿,從椅子上站起身,冷眼看著對方,“但我不想當(dāng)冤大頭,更不想慣著你們。”
聞言,中介神色一僵。
簡初清楚地記得,中介跟她介紹的時候說過,那棟辦公樓屬于賀氏名下。
而溫寧的老公賀之洲,正是賀家長子,現(xiàn)如今賀氏的掌權(quán)人。
當(dāng)然,他還是梁景行的好朋友。
無論是通過梁景行還是溫寧去找賀之洲,對簡初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事,若是放在從前,她一定會選前者,但是這一次,她毫無猶豫選了后者。
“給我站這等著,我打個電話。”簡初拿手機往外撥了通電話,轉(zhuǎn)過身,踱步走到接待室的窗前。
溫寧聽了她的陳述后,不解道:“你怎么會想到去南城開工作室?梁景行的大本營在北江不是嗎?你一旦過去,那不是要跟他分隔兩地?異地戀,梁總能同意?”
“他同不同意是他的事�!�
“嗯?”
簡初回頭看了眼,見中介已經(jīng)出去了,實話實說道:“我準(zhǔn)備跟他分手了。”
“什么?!”溫寧大呼震驚。
簡初情緒平平說:“下次見面再細說吧�!�
“好,我先跟賀之洲說一下你的事。”
“謝謝�!�
“嗨,客氣什么�!�
在就要掛斷電話前,簡初突然想到什么,急忙叫住溫寧,“溫寧�!�
“嗯?”
“這些事,我暫時還不想讓梁景行知道。”
雖然他遲早會知道,但現(xiàn)在能拖一時是一時,她得為自己爭取時間。
“好,我明白�!睖貙幋饝�(yīng)她,“我也會跟賀之洲說的,讓他對梁景行守口如瓶�!�
簡初:“謝謝�!�
掛了電話,簡初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端起桌上水杯喝了一口。
幾分鐘后,接待室的門再次打開,中介公司總經(jīng)理親自過來,遠遠地就朝她伸出手,臉上賠著笑說:“不好意思簡小姐,底下人辦事不利索,給您添堵了。”
簡初握上他的手,看眼跟在他身后追進來的中介,“那么現(xiàn)在,可以簽合同了嗎?”
“簽,馬上簽!”總經(jīng)理轉(zhuǎn)過身,朝下屬揮揮手,示意他趕緊的。
下屬莫名其妙,但還是聽上司地趕快去拿合同。
辦完手續(xù),天已經(jīng)黑了。
中介公司總經(jīng)理為表歉意,想要請簡初一起吃頓飯。
累了一天,簡初現(xiàn)在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加上對方誠意十足,她也就點頭給了個面子。
總經(jīng)理大概認(rèn)為,能讓賀之洲這樣身份的人親自為她出面,想必簡初的身份也不一般,至少跟賀之洲的交情不一般,因此,他是絲毫不敢怠慢,請客吃飯的地方,都選了當(dāng)?shù)刈顬楦呒壍囊患揖茦恰傥稑恰?br />
這是本地一家老字號,古色古香的建筑,南城特色菜做得一絕,簡初先前來過兩次,一次是梁景行帶她過來的,還有一次是寒假的時候過來南城找溫寧玩,溫寧帶她來的。
每個位置用古典的屏風(fēng)隔開相對獨立的空間,但又并未完全封閉,兩人坐下后,穿著旗袍的服務(wù)生殷勤地送上餐牌。
總經(jīng)理客氣地讓簡初點,“簡小姐看看想吃什么�!�
簡初還真挺懷念這里的味道,沒跟他客氣,接過了餐牌。
這時,剛剛吃完飯準(zhǔn)備離開的聞時禮,恰好從屏風(fēng)前走過,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去一眼,腳步停下,轉(zhuǎn)頭往屏風(fēng)里面認(rèn)認(rèn)真真看了過去。
簡初點了兩道菜,抬起臉,將餐牌轉(zhuǎn)給對面的男人,笑著跟他說了句什么。
聞時禮嘖一聲,掏出口袋的手機,悄悄對著兩人拍了一張。
他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外走,邊走邊低頭給梁景行發(fā)消息。
此時的梁景行,正在澳門宴請白天一起開會的高管們。
酒酣耳熱,感覺口袋的手機震動,他抬手松了松領(lǐng)帶,放下酒杯起身出去。
他掏出手機點開,低頭看見聞時禮發(fā)來的消息,眉頭緊緊蹙起。
簡初,她竟然跟他撒謊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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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中介公司總經(jīng)理又親自驅(qū)車送簡初回下榻的酒店。
她下車后,拎著包,獨自一人往酒店里面走。
酒店上空飛過一臺私人飛機,她下意識抬頭望了眼。
飛機飛得不高,大概樓頂有停機坪,正準(zhǔn)備降落吧,她沒怎么在意,提步走上門前臺階。
乘電梯上樓,簡初刷了房卡,推開門,空氣中隱隱地能夠嗅到一陣獨特的香氣。
她近乎條件反射地,飛快往里面望去。
單人沙發(fā)上,梁景行左腿搭著右腿,嘴里叼著一根雪茄,姿態(tài)閑適又危險,好整以暇地等著她。
畢竟以后的日子不比在梁景行身邊,她還要創(chuàng)業(yè),錢得省著點用,所以簡初只開了間大床房,梁景行身形高大氣場又強,襯得房間壓抑又逼仄。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簡初突然有些結(jié)巴,也不知道是被他此刻壓人的氣場震懾住了,還是因為心虛。
問完她又反應(yīng)過來,適才那臺從酒店上空飛過的私人飛機,應(yīng)該是梁景行的。
而梁氏主營娛樂休閑產(chǎn)業(yè),觸角遍及全國和世界各地,這家酒店怕也是梁氏旗下的。
嗨,大意了。
梁景行隔著煙霧望著她,輕扯了下唇角,抬手拿下口中的雪茄,“這句話,不應(yīng)該是我問你嗎?”
他身體微微前傾,雙肘擱在膝蓋上,在煙霧繚繞中微微瞇起黑色的眼瞳,如盤踞洞穴的猛獸,緊盯著她,“你一個人偷偷跑來南城,到底想干什么?”
他嗓音低沉有力,帶著嚴(yán)重的質(zhì)疑。
下午跟溫寧通電話時,簡初還在想,能瞞一時是一時,結(jié)果現(xiàn)在梁景行本人找過來了不說,還是帶著質(zhì)疑來的。
她包里現(xiàn)在就裝有租用辦公室的合同,即便這份合同不被他發(fā)現(xiàn),她接下來還要處理很多跟工作室相關(guān)的事情,根本瞞不了他多久。
而自己坦白,總比被他發(fā)現(xiàn)的好。
“怎么,這個問題這么難回答嗎?”梁景行見她沉默,窮追不舍地問。
“我是來為工作室選址的。”簡初掂量過后,決定自己坦白,低頭踢掉高跟鞋,換上拖鞋。
梁景行盯著她的背影,抽了兩口雪茄,“上次給你物色的那幾處辦公地址,都不喜歡?”
“不喜歡�!焙喅蹀D(zhuǎn)身進來。
“那就在北江再找找,找到你滿意為止。”
“我已經(jīng)在南城找到滿意的了�!�
簡初踱步來到他對面的另一張單人沙發(fā),隨手將包扔下,轉(zhuǎn)而撿起小桌上一瓶礦泉水。
梁景行盯著她,將雪茄戳進煙灰缸,用力掐滅,“我之前怎么說的?”
——“你怎么選,我都支持你,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不準(zhǔn)離開北江�!�
簡初用力擰了幾下瓶蓋,沒擰開,郁悶地直接扔到梁景行身上,“梁景行,你做人能不這么雙標(biāo)嗎?”
梁景行胸口被砸了一下,蹙著眉忍著痛,“什么?”
“你自己還不是經(jīng)常到外面去出差?天南海北到處飛,難道就有天天在北江陪著我嗎?我說什么了嗎?”她理直氣壯地假裝委屈起來,“怎么輪到我想做點自己的事,你就規(guī)定這規(guī)定那的?哦,你的是事業(yè),我的就不是了?”
梁景行見她委屈,還真有點心軟,拿起那瓶礦泉水給她擰開,遞過去,“你在北江就不能發(fā)展事業(yè)了嗎?非得來南城?”
相比適才,態(tài)度緩和了許多。
簡初見這樣有用,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奪過礦泉水,仰頭喝了幾口。
梁景行拉過她的手,將她拽到懷里來,讓她坐在他的腿上,“就像你說的,我本來就沒辦法天天待在北江陪你,你再來南城,兩個人分隔兩地,以后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少了,這怎么行?嗯?”
他耐心游說她,要不是簡初已經(jīng)下定決心跟他分手,就要被他說服了。
她想了想,沉默了片刻,說:“南城的市場環(huán)境更適合,你看,華服這些厲害的服裝企業(yè),也是在這邊發(fā)展起來的�!�
“南城已經(jīng)有華服了,你來湊什么熱鬧?”梁景行親昵地捏了捏她耳朵,“你在北江努努力,說不定還能做出一番亮眼的成績來。”
簡初可逮住他的話柄了,一手摁住他漸漸在她身上作亂的手,掀眸瞪他,“你是覺得如果我在南城,我這輩子都追趕不上華服是嗎?”
梁景行楞了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簡初故作生氣地扔開他的手,從他懷里站了起來,“梁景行你就是打心底里覺得我不行!”
她掐著腰,假意跟他撒潑,氣勢洶洶地說:“我告訴你,今天就沖你這句話,我也必須要留在南城!我要把我的個人品牌做起來,讓你為你今天說的話后悔!”
梁景行:“……”
簡初斗志昂揚地說完,末了,還故意不滿地哼一聲,“你好好看著吧!”
戲演得差不多了,她撂下狠話,趕緊沖進洗手間,作勢不想理他。
梁景行起身要跟過去,房間的門在這時被人從外面敲響。
他不得不先過去開門。
總經(jīng)理領(lǐng)著客房服務(wù)推了一桌晚餐進來,還為他送上一張頂層總統(tǒng)套房的房卡。
澳門那場飯局,只喝了幾杯酒,梁景行為了趕過來,晚飯都沒來得及吃,想必是秘書怕他餓著了,交代酒店送來的。
他解開襯衫上的袖扣,踱步到浴室門口,隔著門問簡初吃過飯沒有。
簡初回了句吃了,他拉高袖子,自己回到座位上,大快朵頤起來。
待他吃飽,簡初也洗好澡,裹著酒店的白色浴袍從浴室出來了。
梁景行撿起桌上的房卡,丟到床上的被單上,“你這是怕我養(yǎng)不起你嗎?出門住的這什么?”
簡初剛要掀被子的手一頓,拿起他丟過來的那張房卡瞧了瞧。
跟她這大床房的房卡都不一樣,鍍金卡面。
她揚手將卡片扔回去給他,“要睡你自己睡去�!�
說完,她掀開被子鉆進去,舒舒服服地躺下,抬手關(guān)掉頭頂?shù)臒簟?br />
房間的光線一下暗了大半,梁景行坐那看著她,薄唇緊抿成線。
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掃了一眼,撿起接通放耳邊。
秘書問他今晚還回澳門嗎?
梁景行盯著床上拱起的一團,單手解著襯衫上的紐扣,“不回。”
秘書小心提醒他,“明早八點半我們在新加坡有個會議�!�
“我一早從南城直飛�!�
“好的,我讓機師待命,不過,您得凌晨四點起來�!�
“我知道了�!�
梁景行掛了電話,放下手機,起身脫掉身上的襯衫,踱步往浴室走去。
奔波勞累了一整天,簡初沾了枕頭就睡著。
迷迷糊糊間,感覺臉上傳來濕濕熱熱的觸感,她蹙著眉睜開眼,男人俊朗的容顏放大在眼前。
還以為不換房,就能逃過一劫呢。
簡初轉(zhuǎn)過臉躲開,“我、我今天有點累了。”
“又沒要你動�!绷壕靶猩ひ羯硢。擞�,捏著她下巴將她臉轉(zhuǎn)過來,在她唇上親了親,“好好享受就行了�!�
他嘴上邊哄著她,邊摸索到她浴袍的帶子扯掉。
陣地馬上要失守,簡初頓時腦內(nèi)警鈴大作,猛地推了他一把,“你能不能別一天到晚就知道在我身上找樂子?”
梁景行沒有防備,一下子被她推倒,躺平。
她竟然拒絕他?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梁景行整個人怔住,盯著天花板懷疑了兩秒人生。
作者有話要說: 千里送還被嫌,梁總要被氣死遼
12.第12章
須臾,梁景行翻過身來,捏著簡初的下巴,“在你身上找樂子?”
說得好像他只顧自己爽似的。
“哪次沒讓你舒服?嗯?”他直視著她的眼睛,咬牙切齒地問。
簡初被他說得面紅耳赤,松開他的手,扔開,“我現(xiàn)在很困,只想睡覺!”
說完,她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他,裹緊自己身上的被子。
她連被子都一下子卷走了大半,完全不顧梁景行,梁景行看著被子從自己身上滑走,又看看她留給他冷漠的背影和后腦勺,扯了點被子回來,“小沒良心的!”
簡初被他扯動,回眸瞪他一眼。
梁景行像是被氣得不輕,抱著兩條胳膊躺下,氣鼓鼓地閉上眼。
胸膛劇烈起伏,像是憋了一肚子的氣。
簡初也不管他,收回視線,安安靜靜地睡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