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有水銀先生一路幫忙清掃痕跡，加上他階位在此，大周方沒有任何察覺。
江游辨認方向之后，加快速度，直奔北都而去。
——
“陸戰(zhàn)將，來了�！�
“葉老，今天精氣神看起來不錯�！�
少女站在床邊。
“是呢，看來院士們研究很有效果�！比~松柏穿著一身病號服，病床上半部分被抬起，讓他能夠半坐起來，“都別站著了，坐。”
說著，他抬起頭看向邢章，半打趣道，“邢司主，好久不見�！�
“葉老您折煞我了�！毙险逻B忙擺手，面帶苦笑，“在您面前我哪敢自稱司主�！�
“你啊你。”葉松柏樂樂呵呵，開口道，“最近奔赴聚集地有段時間了，怎么樣，處理各項事務可還算順手？”
“還好，現在不比當年，聚集地內基本沒什么異種，需要操心的事情不算多�！毙险禄氐�。
“真好啊。”
葉松柏露出由衷笑容。
“那陸戰(zhàn)將呢，我和你說的事情考慮的如何了？”
“還是不了吧�！标戇b遙輕輕搖頭，“無論戰(zhàn)將還是傳奇，虛名而已，換做江游比較喜歡這些�！�
“哈哈哈……咳咳。。”葉松柏剛剛發(fā)笑兩聲，結果就引起一陣劇烈咳嗽。
“葉老您慢著些�！�
二人面色微變，連忙倒上杯營養(yǎng)液。
“沒事沒事，小毛病。”葉松柏擺擺手，“對了，沒告訴江游吧，他在虛空忙，不一定方便接收消息，咱沒什么大事，不用總驚擾他。”
“葉老，我說您也太見外了，若非我回來一趟，怕是還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在門口響起，屋內眾人瞬間齊刷刷看去！
第1114
交談“江傳奇？！”
不知道誰又驚又喜的喊了一嗓子。
江游面上表情瞬間僵住。
咱就是說是不是有點太中二了。
“江傳奇？”葉司主一愣，怔怔看向門口，與江游對視上。
“葉老。”
江游走進病房，稍稍舒上一口氣，“看來我這趟回的還不算很晚�！�
“不晚，肯定不晚�！比~司主面上笑容更盛，“我心頭唯一遺憾，大概便是這些年沒能再見江傳奇一面，聽你在虛空中的新故事�！�
“好好好�！苯螣o奈笑笑，坐到他身旁，“那我可是要跟您好好聊聊，正好我?guī)Я瞬簧僦委燁愇锲�，先將您身體治好再說�！�
“有治愈魂靈類的嗎？”陸遙遙出聲問道。
江游怔了怔，“我攻占的是血種領域，氣血方面物品較多……”
合著你又攻占了一個文明？？？
此話一出，滿屋子人員目光發(fā)生些變化。
他們是不懷疑。
畢竟當初陸遙遙是跟著江游前往幻炎域一段時間的，帶回來了那么多好東西都看在眼里。
但是……頂級六階文明都隨便干碎，江游這新拿下的文明，又該是什么層次？
“葉司，您受了魂靈方面?zhèn)麆�？”江游觀察起葉松柏來。
“算是吧，葉老年歲已高，曾經魂靈系能力對身體破壞性太大�！标戇b遙輕聲開口。
江游陷入沉默。
陸遙遙是專門的魂靈系位格，并且因為“雙生”能力，她階位也一定不低。
她若無能為力……江游不認為自己有什么方法。
他這一沉默，眾人算是心頭有數。
葉松柏并未露出沮喪神情，反而只是笑了笑，“沒事的，我比誰都清楚我的身體狀況，近來已經很勞煩諸位了。”
“好了好了，我們也別一圈人圍在這了，弄得空氣都不流通。葉老整天惦記著能和江傳奇聊聊，讓二人單獨說說話�！�
邢章站起身，擺擺手，招呼著眾人離開。
“好好�！�
葉松柏也沒拒絕，于是病房內很快剩下二人。
“葉司�！�
“誒，別叫什么葉司了，我在前年就已卸職，現在北都司主是沈立民，你還記得他吧？”
“沈叔？我記得�！�
江游眼前立刻浮現起一張溫和的大叔面孔，剛才在房間里粗略一掃，沒看到對方，應該是正在忙沒過來。
沈立民，曾經與李洵光關系很不錯。
圍獵戰(zhàn)役，狩獵三只神眷后，李洵光丟了一條腿，沈立民還幫著推了推輪椅。
沒想到，昔日沈叔已經成了北都司主。
“不光是他，邢章如今也成司主了，在南方新建的一級聚集地：礁石任職，怎么樣，聽這名字耳熟么？”葉松柏問道。
“耳熟�！�
江游又忍不住泛起恍惚。
南方有礁石，五十年不降。
守住一枚啟源石，為大周后續(xù)發(fā)展提供了重要方向。
“這座新一級聚集地，耗費五年時間建成，如今設施完善，人口卻是不多，邢章沒少來找我訴苦�！�
葉松柏樂樂呵呵，如數家珍般為江游介紹著這幾年大周的變化。
多年不見的陌生感，也隨著葉老的講解逐漸消失。
“看來我不在的這些年，大周發(fā)展日新月異�！苯胃锌�。
“是啊，有時候我都在想，大周真的穩(wěn)定下來了嗎，真的能夠安心建設發(fā)展了嗎，回想前半生，總是有種夢幻之感�！�
葉老微笑道，“大周能有今日，要特別感謝你和遙遙�！�
“葉老您言重了�！�
“來，我想下床看看風景。”
葉松柏說著，顫顫巍巍掀開被子，江游這才看出他有多虛弱。
面色尚且算是略微昏沉，臉頰微微凹陷。
掀開被子后，病號服下身軀幾乎是瘦骨嶙峋，一雙蒼老手掌更是皮包骨頭，骨節(jié)形狀清晰可見。
活脫脫生命走到盡頭的老者，與江游印象中那個目光迥然銳利，說話鏗鏘有力的老將軍相差甚遠。
江游連忙將他扶住。
“麻煩你了，我這把老骨頭，站都有些站不穩(wěn)。”
葉松柏一手抓住江游手腕，另一只手輕輕拍著他手掌，在攙扶下，慢慢悠悠來到窗戶邊。
從這個視角，能夠將北都大部分建筑盡收眼底，看到一片繁華景象。
“江傳奇啊……”
“葉老您可別再這么喊我，叫我小江就行�！�
“哈哈好好，那我就按照以往的稱呼，喊你小江了�！比~松柏笑道幾聲，而后道，“小江啊，你現在是什么實力了？”
“實力的話……七階上位吧，一般上位不是我對手�！�
“這樣子嗎，那看來你是能夠輕松碾壓尋常的七階上位了。”
葉松柏多少還是了解江游，“一轉眼這么多年過去，當真物換星移。別說是七階，就算是六階，放在原先大周都是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這些年你一人流落虛空，我知道你不是薄情的孩子，沒能回大周，定然是有自己苦衷，在外面的日子，想必不容易�！�
時隔多年，江游沒想到自己還能感受到來自長輩的關心。
在外征戰(zhàn)，他只能是江王。
哪怕一時閑暇，心頭也只會有“無大事需要自己處理”的輕松感。
卻從未有過此刻真正的心定。
“的確吃了一些苦頭�！苯温杂羞駠u。
“辛苦你了�！�
說著，葉松柏望向遠處。
江游同樣順勢望去，只見各大高樓大廈，廣告牌，時不時便有關于自己的標語。
“這些并非我們刻意為之，而是在每年投票下，你的名號總是能夠碾壓所有巡夜人，索性，我們順水推舟�！�
葉松柏緩聲道，“傳奇之名，我想你是當之無愧的�！�
江游怔怔看著下方。
“我時常會想，還好江傳奇是我們巡夜司的人，還好他在那一場場災難中沒有夭折，否則，大周是否有今日一切？”
“我又在想，我們與你捆綁過深，是否正確，曾經的大周對你而言或是港灣，可現在而言，拖后腿大于正向作用。”
“虛空中征戰(zhàn)，自然不該有明顯弱點�！�
“……”
“……”
老人與江游談論了很多很多，最后體力不支，重新回到床上。
蓋好被褥，抓住江游手掌，輕輕拍動幾下后，松了口氣。
“今天啊，算是聊痛快了。”
葉松柏聲音中帶著幾分疲憊。
“葉老，您好好休息，我改日再來看您�！�
“好，好。”葉松柏沉沉回應。
江游轉身向門口走去，末了，感應到身后視線，他轉過身。
一老一少，視線隔空交匯，一如許多年前的病房，曾經也有一位老者。
葉松柏目光不復往日清澈，只是吃力的點點頭，露出一絲微笑，嘴型蠕動，似是在說“去吧”兩個字。
第1115
葉老情況“葉老身體到底什么情況？”
天臺頂，江游唏噓開口。
“魂靈殘缺了一部分�！标戇b遙輕聲道，“葉老能力為魂靈系鎮(zhèn)魂，年輕時身強體壯，能夠抵擋污染帶來的損傷�！�
“然而一旦年齡上漲，身體機能下降，污染種種影響就再難避免�！�
“更何況，老一輩司主們在勢壓方面的鍛煉從沒有落下，他們擔心會遇見某種無法應對的危機，關鍵時刻，肉體或許會成為拖累，烈火般燃燒的意志不會�！�
“所以長期積累的龐大勢壓，對脆弱身軀形成進一步壓迫，多重疊加之下，葉老身軀早已千瘡百孔，更為致命的，是他那重壓下遭受重創(chuàng)的靈魂……”
江游這才明白葉老如今處境。
他不禁回想起病房中臨別時的目光，又是忍不住的嘆氣。
“那……還能治好嗎？”江游喉結浮動。
“治愈靈魂非常困難，除非我們能夠找到相關魂靈種位格，否則以目前手段……”陸遙遙微嘆。
“那能否通過增強肉身，來達到能夠容納勢壓以及能力的壓迫？”江游再問。
“虛不受補，葉老身體已經油盡燈枯，幾乎承受不了外力，再者，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我們真的不敢再做任何嘗試了，生怕引起身體的全面崩潰�！�
說著，陸遙遙眼中不免露出幾分哀色。
這是一直以來，走污染超凡路的悲哀。
年輕時候戰(zhàn)力強大，只要過了氣血衰敗的年紀，就開始急轉直下。
年齡越大，對身體損傷就越大。
完全是一柄雙刃劍。
好在現在大周有了新道路，新的巡夜人們不會再重復老路。
“如果魂靈受損，那亡魂位格……”江游欲言又止。
陸遙遙在此輕輕搖頭，已然算作回答。
真特娘的……
路全都堵死了。
江游心中郁結，沒想到剛回到大周，就遇見了這種事。
“不說這些了，我們其實早有準備，包括葉老，也早做好了無法治愈的準備�！�
陸遙遙轉過頭，看向江游，“我能感受到，葉老在臨終之際最后看你一眼，他還是很開心的�！�
“我倒不怎么開心�！�
江游之前猜想過會發(fā)生這個局面，沒想到這次返回大周就遇見了，“我現在就想到了一句話�！�
“怎么？”陸遙遙問道。
“故人陸續(xù)凋零，好似風中落葉�！�
“你別感嘆了，返回大周本該是一件開心之事�！标戇b遙白了他一眼。
二人交談許久，總算將悲傷氛圍驅散些。
“這次回來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有提前通知？”
“這不是為了給你們個驚喜�！�
說著，江游伸出手，示意她靠近。
“等你本體重回大周再說吧�！�
“那你怎么知道，現在不是本體呢？”
“？”陸遙遙一愣，仔細觀察起江游。
慢慢的，她發(fā)現不對，似乎眼前……真是江游本體��？
“你回來了�。俊�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