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什么好。
說到底還是不相信她,覺得有林遇之幫忙更靠譜。
林遇之不急不緩地問道:“長公主為何反應(yīng)這么大?在馬車上不是已經(jīng)一切都說開了嗎?公主凈可以將微臣當(dāng)作普通臣子看待�!�
溫妤:……
有道理,沒道理她以后要躲著林遇之走啊,他可是丞相,很可能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那行吧,今天就到這,我累了,明天在小秦說的那個茶館集合。”
說罷,上了馬車,也沒帶上陸忍,直接將他丟在了丞相府大門口,揚(yáng)長而去。
原本想上馬車,卻被無情丟下的陸忍:……
流春好奇:“公主,不帶上陸將軍嗎?”
溫妤揣著手爐,哼哼一聲:“讓他多話,給他一點(diǎn)教訓(xùn)。”
第二天,溫妤睡到自然醒,流春見她醒了端來了一碗補(bǔ)藥。
“公主,喝藥了。”
溫妤滿腦袋問號,恍惚間覺得自己是大郎,“喝藥?”
“對呀,太醫(yī)給您開的藥,您身體太虛了,得補(bǔ)補(bǔ)�!�
溫妤一看到這黑乎乎的中藥,口中直接開始泛苦,立馬皺起臉:“不用了,告訴太醫(yī),我很好,喝了這玩意才會不好�!�
“現(xiàn)在什么時間了?”
流春回道:“公主,快到晌午了,陸將軍已經(jīng)等了您一個時辰了。”
溫妤打了個哈欠,真是積極啊。
梳妝打扮完成后,溫妤施施然去了大堂,陸忍果然坐在椅子上,閉著眼假寐。
不過與昨日不同的是,他的手上握著一把長刀。
刀鞘上雕刻著精美的云紋,紋路中隱隱透著一絲血色,看上去煞氣十足。
也使得陸忍的氣息變得更加凜冽。
似乎感應(yīng)到有人來了,他唰地睜開眼,凌厲之色一閃而過。
發(fā)現(xiàn)是溫妤后,他垂眸,再抬眼時已變得平靜。
溫妤并沒有被他的眼神嚇到,而是盯著那刀,好奇地問:“這是什么刀?”
陸忍回道:“刀名寂月�!�
“真帥啊這刀,我能摸摸嗎?”
陸忍聞言面上閃過一絲詫異,沉默一會,最后點(diǎn)頭:“可以�!�
得到首肯,溫妤拿過這把寂月,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重一些,她差點(diǎn)一只手沒拿住。
冰涼的觸感帶來的是無法言喻的刺骨寒冷感。
溫妤有些詫異:“這刀,好冰啊。”
陸忍點(diǎn)頭:“玄冰鐵打造的�!�
溫妤仔細(xì)摸了摸,過癮后便還給了陸忍,笑道:“到了夏天,這刀可以直接當(dāng)移動冰塊用了,也太爽了吧。不過現(xiàn)在這天氣,著實有些凍手�!�
“公主不拔刀看看嗎?”
溫妤擺手:“看看刀鞘就夠了。”
“對了,你昨天怎么沒帶這刀�!�
“進(jìn)皇宮不能帶兵器�!�
溫妤懂了,又問:“聽說你等了我一個時辰了?”
陸忍聞言眸中閃過一絲復(fù)雜:“微臣從未見過睡到日上三竿的女子�!�
溫妤歪頭看他,“你見過很多女子?嗯……你不會已經(jīng)不是處男了吧?”
“并未見過很多,只是沒有哪一家女子會睡到這個時辰�!标懭贪櫭迹斑有,微臣不解,何為處男?”
第11章
樂趣少一半陸忍皺眉:“還有,微臣不解,何為處男?”
溫妤見他的疑惑不像是假的,尋思大盛的稱呼不是處男嗎?
她歪歪腦袋,解釋道:“就是沒那個的男人。”
陸忍眉頭皺得更緊,似乎在思考“那個”是什么意思。
片刻后,他臉色大變,有些惱怒道:“公主為何要如此羞辱微臣?微臣當(dāng)然不是處男!此等羞辱恕陸忍不受!”
溫妤:……
不是就不是唄,脾氣還挺大的。
不是處男,樂趣少一半。
這就是背調(diào)沒做好的惡果�。�
溫妤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變得有些意興闌珊起來。
“走吧,去茶館,趕緊查,查完了事�!�
卻不想查案積極的陸忍竟然攔在了溫妤的身前,臉色難堪。
“公主無故羞辱我,連一個交待都不給嗎?”
“且不說本朝律例,身體有缺陷者不得為官。我想請問公主,在公主眼中我就是那等身體有缺陷的腌臜之人嗎?”
“您所提出的條件是否也是因此原由,想要羞辱我呢?”
溫妤:……
“不是,你噠吧噠吧說什么呢?誰羞辱你了?”
溫妤可以說是滿頭問號。
陸忍閉了閉眼,握著寂月的手緊了緊,只覺得自己實在太可笑了。
明明可以獨(dú)自出發(fā)前往茶館,卻不知為何腳步一轉(zhuǎn)來到這里,不聲不響地等了一個時辰。
但他在長公主心里,原來就是那樣一個形象。
可笑,等在這里的自己太可笑了。
“微臣就不與公主同行了,先走一步。”
溫妤:???
這是戳到什么g點(diǎn)了,這么跳腳。
她想了想,還是上前攔住了陸忍:“你冷靜一下,你說清楚,我怎么羞辱你了?”
“陸忍,你給我站住!”
陸忍停下腳步,抿緊嘴唇:“還需微臣多言嗎?處男二字還不夠羞辱嗎?”
溫妤:……哈?
這……處男就是羞辱了?難不成這大盛朝沒有處男了?
她發(fā)自內(nèi)心地由衷問道:“沒有跟女人睡過覺,就是羞辱了?問都不能問了?”
陸忍懵了:……
“什、什么?”
溫妤嘆氣,還以為來到了快樂鄉(xiāng),照這樣看,這大盛怕是真的沒幾個處男了。
她也不是看不起非處男,就是比起非處,還是處男香啊。
愁啊……
但一旁的陸忍卻豁然開朗,“公主所言處男是未行房的意思?”
溫妤已經(jīng)一臉幽怨了:“不然呢?”
陸忍掩下眸中的窘迫與無奈,覺得自己簡直糊涂了,他怎么會莫名其妙想到那方面去。
心中頓時也沒氣了,對著溫妤解釋道:“公主,一般未行房的男人不稱作處男,所以微臣理解錯了,以為、以為……”
這句話讓溫妤又有些打起精神:“你以為什么?”
陸忍話到嘴邊還是咽下了,但溫妤靈光一閃,領(lǐng)悟了他的未盡之言。
溫妤:……
下一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陸忍:……
溫妤笑得肚子疼,瞄了一眼陸忍鼓鼓囊囊的下面,然后繼續(xù)笑。
陸忍自然注意到溫妤剛才萬分大膽的目光,耳根莫名發(fā)燙,有些不自然地微微側(cè)過了身體。
“不行,我再笑會……陸忍,你的腦瓜子里在想什么�。磕阍趺磿氲叫〖先�?”
陸忍沒有再多嘴問小吉吉是什么,猜也猜的到了。
溫妤笑夠了之后,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臉頰,好奇道:“那不叫處男,叫什么?”
陸忍嘆氣:“沒有特定的稱呼�!�
“也只有公主才會把這種事掛在嘴邊,這放在任何一個官家小姐身上……”
溫妤聞言叉腰:“但是我是草包長公主啊,我就說了怎么了?要砍我頭?”
“微臣不敢�!�
溫妤湊近了一些,用手擋住嘴巴,小聲說:“所以你是處男�!�
陸忍:……
雖然陸忍沒有回答,但是他的態(tài)度和反應(yīng)已經(jīng)告訴了溫妤答案。
溫妤十分滿意,大手一揮,干勁十足:“走!去茶館!一定要查他個個水落石出!”
到了茶館,下了馬車,溫妤看著茶館的牌匾陷入了沉思。
“論文茶館”,好名字好名字……
以后不會踏入第二步了。
陸忍拿出流春準(zhǔn)備的帷帽,“公主戴上吧,里面魚龍混雜�!�
溫妤看了一眼,覺得有道理便戴上了,這帷帽上的白紗要透不透的,摸著滑溜溜的甚是舒服。
林遇之早已等待在包廂里,溫妤剛進(jìn)茶館,他身邊的小廝便上前來領(lǐng)路。
溫妤環(huán)顧四周,這論文茶館可以說是爆滿。
各桌坐滿了附庸風(fēng)雅的文人,甚至有七八個人拼一個桌的情況,個個手持扇子,吟詩作對,不亦樂乎。
溫妤進(jìn)來時,茶館里詭異地安靜了一瞬,很快又恢復(fù)到平常的狀態(tài)。
溫妤嘀咕:“怎么這么多人?”
陸忍道:“三年一次的春闈就要開始了,這些估計都是各地趕來赴盛京參加科考的學(xué)子�!�
溫妤聽了又多看了這些文人一眼,這不就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的苦逼的高三學(xué)子嗎?
為了二月的考試竟然十二月就來考場踩點(diǎn)。
對于他們,無論何時,她都是敬佩的。
上了二樓走進(jìn)包廂,迎面就是正在不急不緩飲茶的林遇之。
他坐在窗臺邊,一身月白錦袍,冷冷清清地看著茶館的大堂,自帶一股不惹凡塵的清凈之感。
看見戴著帷帽的溫妤,他放下茶杯,站起身道:“微臣見過長公主。”
溫妤摘下帷帽隨手放在一旁,問道:“你什么時候來的?”
“前腳剛到�!�
溫妤點(diǎn)點(diǎn)頭,也坐在了窗臺邊,她隨手抓了把瓜子,一邊磕,一邊看著樓下的大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陸忍抱著長刀坐在了溫妤身邊,與林遇之對視一眼,兩人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作打過招呼了。
從二樓看大堂又是另一番感覺,明明也不高多少,但就是有一種俯瞰的居高臨下感。
就連聲音都沒那么嘈雜,而變得異常清晰。
“打個賭,我就說剛剛上去,戴帷帽那位小姐不是普通人�!�
“誰看不出來一樣,沒見就那一會,整個茶館都安靜了嗎?雖然戴著帷帽看不清長相,但是一看就非富即貴,身后跟著的那個拿刀的男人,看著也不好惹。”
“嘿,我尋思著會不會又上演一出文廂記。”
“那可得好好表現(xiàn)表現(xiàn),茶館在場這么多人,那位小姐總有看得上眼的吧�!�
溫妤聽得眉頭直皺,莫名有種被冒犯了感覺。
他們口中說的不就是她和陸忍嗎?
“文廂記是什么?”溫妤問道。
陸忍自然也聽到了樓下的議論,怎么會不知道他們想的是什么。
于是面無表情道:“一個酸臭無比的故事�!�
這個評價更勾起了溫妤的好奇心,見陸忍不想說,便又問林遇之。
第12章
我是你爹林遇之自然也懂大堂那些學(xué)子的心思。
他微微沉吟,解釋道:“前朝科舉前,有一位小姐聽聞這論文茶館里聚集的都是參加科考的學(xué)子,有才華者數(shù)不勝數(shù),心向往之,便喬裝前往。”
“之后與一書生一見傾心,兩人相識相知。此時書生才得知,這位小姐的真實身份竟然是文安郡主�!�
“而那書生果然是滿腹經(jīng)綸,最后高中狀元,二人成婚,琴瑟和鳴�!�
“有書生將此事編為一記傳,名為《文廂記》,成為一段佳話,流轉(zhuǎn)至今�!�
陸忍聽了忍不住“嘁”了一聲,似是十分不屑。
溫妤側(cè)眸看了他一眼,挑眉道:“是不是還有后續(xù)?”
“公主說的不錯,實有后續(xù),二人成婚后,有一農(nóng)婦千里迢迢找到那位書生,原來竟是書生在家鄉(xiāng)的糟糠之妻,后來那農(nóng)婦將書生告上了公堂。”
溫妤:……這故事怎么這么耳熟?陳世美和秦香蓮?
林遇之給溫妤倒了一杯茶,“最后結(jié)局是,書生的妻子在午門被斬首示眾,人頭落地,由文安郡主親自監(jiān)斬。”
“而《文廂記》撰寫的只有書生功成名就的前半部分,成婚后續(xù)被棄去,這故事被當(dāng)作美談流傳下來�!�
“每一個來到論文茶館的學(xué)子,多多少少都會帶著一絲自己也能成為那名書生的想法。”
溫妤聽完冷笑一聲:“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