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然后一腳踹在他的心口,“滾吧�!�
寧玄衍偏著頭,紋絲不動地跪的筆直,好一會才低聲地一字一句道:“是,公主�!�
他緩緩起身,拿起碎裂的木桶,一步一步地轉身離開。
陸忍此時才開口道:“公主為何要將這種目無尊上的侍女留在身邊?上次微臣便覺得不對了,這侍女的眼中毫無對公主的尊重,倒更像是……”
溫妤回過頭:“像是什么?”
陸忍心道:倒更像是占有欲……
不過應該是他想多了,一個侍女怎么會對公主有那種強烈的占有欲呢?
不過剛才她的反應,確實不同尋常。
比如說流春第一次撞見他與公主,也是十分驚訝,甚至摔了手中的熱茶。
但與這翠心不同的是,流春的眼中只有震驚與對公主的擔憂。
而這翠心則是大不相同,硬要說的話,竟然有一種現(xiàn)場抓奸的憤怒感,以及那絲未能完全隱藏住的占有欲。
陸忍皺起眉頭:“公主還是不要將這個侍女留在身邊了,微臣覺得怪異,有些不放心�!�
溫妤聞言戲謔道:“是真的不放心,還是因為被打斷了不開心?”
陸忍:……
他如實說出自己的想法:“微臣既不放心,也不開心�!�
溫妤見他這副坦誠的模樣,輕笑道:“陸大將軍,你今日大膽了許多�!�
陸忍道:“微臣既已決定跟公主回來,便是下定了決心,要與公主在一起。”
“微臣不傻,微臣想要公主,想要做公主的第一個男人,不論以后有誰,微臣永遠都在公主心里排第一位�!�
“我不會傻傻地守著公主卻心如止水,克己復禮,我想像剛才一樣,與公主行魚水之歡,赴巫山云雨�!�
溫妤眨眨眼,似乎沒想到陸忍會說出這番咬文嚼字的話,她撲哧一聲笑出來,道:“你一個武將,整這些文縐縐的詞做什么?”
她靠在浴桶邊緣,捧著陸忍的臉頰,笑道:“那你之前在院外裝模作樣的不進來做什么?”
陸忍聞言臉上閃過一絲窘然,“公主也說了,微臣是在裝模作樣,其實微臣早就想將公主摟在懷里……”
“噓——別說了。”溫妤按住他的唇,悠悠然道,“做給我看。”
她拿起托盤上的肚兜,推開內室的門,回頭看他:“發(fā)什么呆?”
陸忍愣了一瞬,意識到溫妤的意思,瞬間從浴桶里翻出來,然后撿起外衣披在身上,跟著溫妤進了內室。
溫妤坐在床上,直接將陸忍拉了過來,按倒壓住,她摘下簪子,青絲落下,發(fā)尾撩著陸忍的胸膛,帶來一絲讓人按耐不住的癢意。
陸忍唇抿的緊緊的,眼中都是忐忑,卻又掩蓋不住那極度的期待,他此時的心臟仿佛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一般。
溫妤輕輕笑了笑,拿過絳色繡著鴛鴦的肚兜輕輕蒙住了陸忍的雙眼,指尖放在他的唇上,語調淺淺:“張嘴……”
陸忍的視覺被屏蔽,其余感官卻被無限放大,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溫妤……的指尖……………不停…………點下了一簇簇的火苗。
陸忍一秒都不想忍,他拿開肚兜,一把扯下溫妤披在身上的褻衣,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公主……”
他看著身下的溫妤,目光泛紅,一時間又有些不敢直視起來。
溫妤見狀慵懶地笑道:“剛才不還豪言壯語要做本公主的第一個男人,現(xiàn)在怎么慫了?”
陸忍眸光發(fā)緊,沒有回應她的調侃,而是手掌向溫妤腰間……褪下了她僅余的長裙丟在床下。
“公主……”
他再度吻住溫妤的唇,帶著無盡的滿足與嘆息。
羅帳落下,床上的二人像是…………………………………………………………………………
房外,寧玄衍呆呆地坐在階梯上,手邊是那個爛掉的木桶。
他目光發(fā)直,房中的動靜不斷往他耳朵里鉆,刺的他的胸口一陣陣發(fā)苦發(fā)悶,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將頭埋進膝蓋里,想阻隔掉一切的聲音,腦中卻又不斷浮現(xiàn)出剛才看到的糾纏在浴桶中的二人。
而此時的床上,只會更加激烈與大膽。
在房外都能聽見的動靜,便說明了里面發(fā)生的一切。
流春四人湊在一起,滿臉通紅,你一個眼神她一個眼神,拋的不亦樂乎。
倒是流冬一直在注意寧玄衍,不由上前道:“坐在這里干什么?”
寧玄衍緩緩抬頭,一滴淚倏地順著眼角落下。
流冬嚇了一跳:“你、你怎么哭了?”
寧玄衍一怔,仿佛才意識到一般,指尖摸著有些濕潤的臉頰,喃喃道:“我哭了?”
第147章
我沒有流淚寧玄衍一怔,仿佛才意識到一般,指尖摸著有些濕潤的臉頰,喃喃道:“我哭了?”
流冬被這反問噎了一瞬:“不然呢?你臉上的是什么?”
寧玄衍看著指尖的水光。
他竟然為這個壞女人流淚了?
自從他在皇陵為大業(yè)向天立誓之后,他再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這么多年來,他甚至已經(jīng)忘了流淚的感覺。
但此刻,他竟然流淚了。
還是為了一個身心都不屬于他的壞女人。
不,她根本沒有心……
寧玄衍捻掉指尖的濕潤,忽然嗤笑一聲:“我沒有流淚。”
流冬:?
這人傻了?睜著眼睛說什么鬼話呢?
“行行行,你沒流淚,公主的大好日子你本也不該流淚�!�
寧玄衍聞言冷笑一聲:“好事?無婚書無聘禮無媒茍合,你管這叫好事?”
這一句話堪稱惡毒,從前的流冬對于這句話也定會啞口無言,但現(xiàn)在的她經(jīng)過溫妤無時無刻的熏陶,已經(jīng)徹底進化了。
“公主什么身份?是圣上的親姐姐,是大盛的長公主,想要男人就上有何不可?”
寧玄衍:……
“倒像是她說的話�!睂幮懿恢氲绞裁�,回眸看向緊閉的窗門,“你們倒是得了她的真?zhèn)鹘^學�!�
流冬不滿道:“什么她她她的,對公主竟敢不用尊稱?”
寧玄衍點頭:“對,她是長公主,我算什么呢?”
他原本也應是高高在上,貴不可言的。
流冬覺得他今日實在是怪的厲害,但是又不像會對公主不利的模樣,便退開一些,像平日一樣暗暗盯著。
寧玄衍依然定定地坐在臺階上,抱著膝蓋,他看著被他捏的稀巴爛的水桶桶柄,陷入了自我審視中。
是他沒控制住內力,也是他沒控制住情緒。
自從來到這公主府的內院,他就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圈住了,讓他竟然心甘情愿地像一只寵物一般,時時刻刻被她逗弄著。
在溫妤的面前,他徹底落入下乘,完全不像自己。
知道溫妤有危險,他不惜在陸忍面前暴露自己。
她賞的板子甚至打亂了他的諸多布置,但他心中竟然絲毫升不起對她的怨懟與憤怒。
他的腦子就像被莫名的情緒塞滿了一樣,簡直蠢的可怕。
寧玄衍想起溫妤曾經(jīng)讓他讀的話本,她說世界上最變態(tài)的一個字是“戀”,她還說他是個要不得的戀愛腦。
寧玄衍目光暗沉下來。
他的耳邊是不絕于耳的響動聲,而這令人心頭無比煩躁的響動,直到天色大亮才逐漸停歇。
陸忍擁著沉沉而眠的溫妤,輕輕撩開她額角汗?jié)竦乃榘l(fā),然后在她額頭落下一個輕吻,帶著極度的虔誠。
他將溫妤的手臂放進被子里,看著她脖頸以及胸口的……,勾了勾唇角。
陸忍披上外衣,拉開門,便看到了坐在階梯上的寧玄衍。
這侍女竟一直在門外守著,倒又像個侍女的模樣了。
陸忍開口道:“去準備熱水,公主要沐浴�!�
寧玄衍僵直了一夜的脊背動了動,然后緩緩站起身,卻并沒有回頭:“知道了。”
陸忍微微蹙眉,還是覺得怪異,不禁又多看了寧玄衍一眼。
他若有所思地關上門回到床前,溫妤竟然醒了。
她趴在枕頭上,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干什么去了?”
陸忍又回到床上將溫妤摟在懷里,輕聲道:“微臣讓人去燒熱水,可是吵醒公主了?”
溫妤指尖點著陸忍胸膛上赤紅的撓痕,笑道:“痛不痛?”
“公主賞的,自然不痛。”陸忍道。
溫妤支起有些酸軟的身體,摸了摸陸忍的臉頰,他的脖頸處也有四五道新鮮的。
“不愧是陸將軍……”溫妤在他耳邊輕聲道,“本公主很是滿意�!�
她說完又躺下,直接卷了被子,繼續(xù)睡了,只留一道布滿梅花的后背給陸忍。
剛被撩的再度火起的陸忍:……
他唇角勾起一絲無奈:“公主,水燒好后微臣抱您去清洗一番。”
說完卻沒有得到溫妤的回應,她此時完全睡過去了。
陸忍見狀,從背后圈住溫妤的腰,貼著她的后背抱住她,他看著溫妤熟睡的側顏,忍不住又落了一個吻在她的耳后。
這時,房門被推開,流春走了進來。
她沒有越過屏風,似乎知道溫妤睡著了,小聲道:“陸將軍,熱水已經(jīng)準備好了�!�
陸忍聞言拿過褻衣蓋住溫妤的身體,然后將她一把抱起,徑直走向浴房。
流春聽見動靜,扒著屏風悄咪咪地偷看一眼,卻只看見了溫妤懸在空中光滑如玉的半截小腿。
她退出去后,興奮地抓著流秋的手,蹦蹦跳跳道:“公主終于如愿以償了!”
在溫妤身邊伺候的四人,誰不知道公主早就惦記著陸將軍的肉體了?
按公主的說法,她終于吃上肉了!
她們做侍女的,自然也替公主激動開心。
而剛從浴房正門退出來的寧玄衍:……
他絲毫體會不到四人的喜悅,沉默地將水桶放回柴房。
只見那完好的水桶桶柄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指印,指印旁又多了一絲裂痕。
“翠心,你在門前守了一夜了,現(xiàn)在去休息吧�!绷鞫粗�。
“好�!�
第148章
微臣不要平等寧玄衍垂著眸子回到了屬于自己的房間。
他坐在梳妝臺前,盯著鏡中的臉頰,突然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
寧玄衍恢復了自己真實的身型。
他揭開翠心的面皮,一張妖艷絕倫的面龐瞬間露了出來,高挺鼻梁上的那顆痣更添了幾分妖異感。
寧玄衍拆掉屬于翠心的頭飾,如瀑的長發(fā)落下,直至腰際。
而另一邊的浴房中,陸忍忍著內心的躁動抱著溫妤仔細清洗一番后,給她穿好衣服,又輕手輕腳地將人抱回了床上。
流春走進來道:“陸將軍,圣上傳來口諭,召您進宮。”
陸忍蓋被子的手頓了頓:“知道了。”
“公主累壞了,讓她好好睡一會,不要吵醒她�!�
最后掖好被角,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來到皇宮,皇帝正在喝茶,他眼睛盯著桌上的畫卷,似乎在思考什么。
“微臣陸忍拜見圣上�!�
皇帝抬起眸子,將茶杯緩緩放下,片刻后他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不回北陽關了?”
“回稟圣上,微臣心有所依,決定留在盛京城。”
皇帝聞言又問道:“聽說陸將軍昨夜留宿在公主府?”
陸忍聽到這個問題,自然知道皇帝將他召進宮來的原因。
他掀開前袍跪在地上,面上閃過一絲溫柔之色,語氣卻沉靜無比,十分堅定:“是,微臣昨夜留宿于公主府,已與公主有了夫妻之實�!�
陸忍的話音剛落,一盞茶杯便摔落在他膝邊,碎裂四濺開。
皇帝的質問聲十分冷沉:“陸忍,你可知罪?”
“微臣不知�!�
“未與皇姐有夫妻之名,卻偷行魚水之歡,有了夫妻之實,還說不知何罪?”
此話讓陸忍沉默了片刻,他緩緩道:“未有夫妻之名便褻瀆了公主,微臣知罪,但微臣不悔,請圣上責罰,一切罪責微臣都受著�!�
此話一出,大殿中靜了下來。
好一會后,位于上首的皇帝嘆了口氣道:“朕也知道皇姐的德行,可是皇姐強迫于你?”
陸忍聞言眉心微蹙:“公主并未強迫微臣,是微臣覬覦公主已久,昨夜之事實乃微臣情不能自已�!�
皇帝道:“所以你是自愿的?”
“是,一切皆是微臣自愿。”
“不�!被实垡蛔忠痪涞�,“朕問的是,沒有名份卻留在皇姐身邊,可是你自愿的?”
陸忍聞言捏了捏拳心,又很快松開:“一切皆乃微臣自愿,就算無名無份,微臣也是心甘情愿留在公主身邊�!�
皇帝又道:“話不要說太早,以皇姐的性格,以你陸將軍的驕傲,如若皇姐以后要寵幸別的男人,你又待如何?”
陸忍低聲道:“微臣既已留下,便表明了微臣的態(tài)度�!�
皇帝審視著陸忍,語氣嚴肅:“既然話已說到這份上,如若日后你因皇姐寵幸了別的男人而生了怨懟之心,可不要怪朕今日沒有勸你�!�
陸忍拜道:“圣上此番苦心,微臣知曉,多謝圣上成全�!�
陸忍離開大殿后,看著階梯下的雪地,心境已經(jīng)截然不同。
彼時的他跪在階下,并不想與這位長公主有過多牽扯,而現(xiàn)在的他,卻只想擁著長公主從黑夜到天明。
貪過歡的人如何能不再祈求夜夜貪歡?
就像惡龍只想日日夜夜守著它的寶物,寸步不離。
但圣上有一點說錯了,他是有名份的,公主親口承認的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