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還指望你這個未來的新科狀元以后提攜提攜我呢�!�
而此時正在回府路上的溫妤并不知道陸忍來公主府尋她。
更不知道他正在和院中的蘭斯冷著臉,大眼瞪小眼。
蘭斯被拴在樹根處,雙手被捆在背后,面對陸忍的目光只覺得無比的恥辱,如若不是口中塞著口丸,怕是第一時間便要對著陸忍譏諷出聲。
“陸將軍,公主應(yīng)當(dāng)很快便會回來了,您先進(jìn)屋等吧�!绷飨牡馈�
陸忍不為所動,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蘭斯脖子上的玄鐵鏈,眼中閃過一絲不愉:“他為何會在公主的院子里?”
還是以這般模樣。
“這……”流夏如實道,“公主沒說過,奴婢并不是很清楚�!�
陸忍聞言用寂月挑開了蘭斯的口丸。
蘭斯活動了一番下頜,看著陸忍挑釁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陸大將軍,又眼巴巴跑來公主府當(dāng)狗了?真有意思�!�
陸忍并不在意他的嘲諷,反而低笑一聲:“你一個尊嚴(yán)盡失的人,有資格對本將軍說這種話嗎?”
“是嗎?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在這里嗎?”蘭斯勾起唇角,“本來皇帝都要殺我了,是她將我保下來的,也是她和皇帝開口,要把我?guī)нM(jìn)公主府。”
“是嗎?”
“你不信?”
陸忍沒再搭理他,而是示意流夏將他的口丸重新戴上,然后大步流星地走進(jìn)了溫妤的房間。
他將寂月置于桌上,安靜地等待著溫妤歸來。
溫妤則是剛一回府便知道陸忍來了。
流春笑道:“定是因為陸將軍明日便要離開,所以特來見公主的�!�
走過內(nèi)院門口的大樹,溫妤只淡淡瞥了一眼蘭斯,便直接進(jìn)了房間。
她看著正襟危坐的陸忍,笑道:“陸大將軍,久等了吧?”
陸忍站起身:“微臣見過公主�!�
溫妤坐在他身旁,喝了一口茶后道:“本公主本來就想將你叫來大戰(zhàn)三百回合的,結(jié)果我還沒去叫呢,你就主動來了,這難道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陸忍愣了一瞬,大戰(zhàn)三百回合?
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意思后,他耳根微微發(fā)燙,公主還真是什么話都敢說。
要真是大戰(zhàn)三百回合的話,又定是公主第一個說不要的。
“本公主今日感覺爽利了許多,來做點我們愛做的事吧。流冬,備熱水�!�
陸忍雖然很想要,但是沒時間了,他還得進(jìn)宮面圣,然后便得去整軍,明日辰時大軍就要出發(fā),他此次來是想再見公主一面,畢竟出征西黎,要一段時間見不到公主了。
溫妤對此表示,慢有慢的小火烹調(diào)法,快有快的大火收汁法。
她附在陸忍耳邊輕聲道:“就讓皇弟為了皇姐的幸福等一會吧。”
第182章
公主放心而此時的皇帝,依然勤勤懇懇地批著永遠(yuǎn)都批不完的奏折。
臨近大軍出征西黎,暗香樓一事還未查清,又正值春闈,待放榜后又要如火如荼地進(jìn)入殿試,他還要親自出題。
這些日子皇帝可謂是忙得眼睛一刻都合不上。
但是就算忙成這樣,當(dāng)?shù)弥獪劓櫺伊岁懭毯螅是擠出空閑,第一時間將陸忍叫進(jìn)宮里敲打一番。
既是陸忍自己選擇的留下來,對于皇姐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行徑,便不得生出任何怨懟之心。
原本為陸忍一事他就被溫妤結(jié)結(jié)實實坑過一次,此番更是操碎了心。
再加上大臣們有事沒事都喜歡上個折子在皇帝面前刷刷存在感,夸一夸皇帝的勤政愛民,但翻來覆去全是在說套話,看的他心頭不名火起。
“全篇五千字全是廢話!無一處有用!浪費朕的時間!來人,下旨將蘇州織造宋成安打一頓!”
宮人聞言緊了緊神,領(lǐng)命而去。
皇帝捏了捏眉心,將這奏折丟至一旁,問道:“陸忍怎的還未進(jìn)宮?”
一旁的宮人面對著皇帝還未完全散去的怒氣,明顯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陸將軍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在進(jìn)宮的路上了。”
“嗯。”皇帝抿了口茶,看到余下的奏折有些頭疼,“林丞相這些日子未上朝,不知傷養(yǎng)的如何了?”
宮人答道:“太醫(yī)院那邊有醫(yī)案,圣上可要調(diào)來一觀?”
皇帝想了想,點頭表示可以。
很快醫(yī)案呈了上來,同時來的還有負(fù)責(zé)給林遇之療傷的太醫(yī)。
皇帝簡單翻看之后問道:“林丞相為何不回丞相府,一直在醫(yī)館養(yǎng)傷?”
太醫(yī)弓著身,眼觀鼻鼻觀心:“大概是怕回府的途中再次牽扯到傷口。不過微臣今日去醫(yī)館時,林丞相已決定明日便回丞相府�!�
皇帝道:“林丞相不在,朕總覺得少了些什么,這傷何時才能完全養(yǎng)好?”
“回稟圣上,本已無大概,再將養(yǎng)十天左右,只要不做劇烈的活動,便可自如行動,但今日微臣去時,發(fā)現(xiàn)丞相的傷口不知為何竟然又裂開重新包扎了……此番怕是又要多養(yǎng)些時日。”
皇帝表示知道了,揮揮手,太醫(yī)便帶著醫(yī)案離開。
皇帝又看了一眼小山一般的奏折,轉(zhuǎn)問道:“陸忍還未到?”
“回稟圣上,應(yīng)當(dāng)快了�!�
皇帝聞言搖搖頭,還是拿起了手邊的奏折,片刻后又怒道:“通篇廢話!來人!將陳江遠(yuǎn)打一頓!”
“以后的奏折必須直言簡易,不許虛飾繁文,否則一律拖出去打!”
看著這些糟心的奏折,皇帝嘆了口氣:“陸忍還未到?”
宮人道:“奴婢方才已派人出去,收到消息說陸將軍一個時辰前去了公主府里�!�
皇帝:……
他忍不住扶額,看來他的大將軍是被皇姐的美色絆住了手腳啊!
“圣上,可要去公主府傳旨?”
皇帝沉默一瞬,腦中想起了溫妤指責(zé)他剝奪了自己的快樂,還要在陸忍離開前與他大戰(zhàn)三百回合的話。
“……”皇帝無奈道,“罷了罷了,隨他去吧,朕本也沒規(guī)定陸忍必須何時進(jìn)宮。”
他說著又拿起奏折,片刻后又勃然大怒道:“不知所云!來人!下旨將三江巡撫打一頓!”
而此時的公主府中,桌上的茶壺已然落地摔個稀碎,卻沒有人來收拾,似乎發(fā)生了什么極其激烈的事。
溫妤光滑的手臂掛在陸忍的脖子上,靠在他的胸膛上下起伏,皺眉道:“陸忍,這桌角咯的我腰疼……”
陸忍聞言眼底更加暗沉,一只手掌輕揉著溫妤的腰,直至她的眉頭疏解開,然后直接將人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
溫妤調(diào)侃道:“不是急著進(jìn)宮嗎?”
“公主說得對,快有快的大火收汁法�!�
“那你知道怎么收汁嗎?”溫妤說著吻了吻陸忍的唇,笑得狡黠,“當(dāng)然是爆炒收汁啦。”
話落二人吻作一團,又是一……
“公主,微臣真的要進(jìn)宮面圣了,已經(jīng)耽擱了很久�!�
陸忍說著在溫妤暖玉一般的肩頭輕吻,“微臣抱公主去清洗一番�!�
溫妤還在悠悠余韻中沒有緩過來,這爆炒也太刺激太猛太不得了了……
她閉著眸,嗓子有些啞,懶聲道:“不用,你進(jìn)宮吧,一會讓流春來�!�
但陸忍并沒有聽,他怎么可能在極致的糾纏后放公主一人不管。
他將溫妤溫柔地抱起,仔細(xì)地清洗一番后,用被子裹好,又吻了吻她的額頭。
“微臣走了,明日辰時公主不必來送,好好休息。”
溫妤窩在被子里舒服地瞇了瞇眼,有了些困意:“去吧。”
陸忍點頭,走至門前時又突然折回來,緊緊吻住了溫妤的唇。
他的目光描繪著溫妤的面頰,輕聲道:“微臣很快回來�!�
溫妤摸著陸忍的臉頰:“你要乖乖的,可不要回來后,學(xué)著話本里寫的,給我?guī)Щ貋硪欢鋴扇跚寮冃“谆��!?br />
她說完腦子里不知道腦補了什么,翻了個身給自己裹得一絲不漏:“我要睡了�!�
陸忍:……
“公主放心。”
他勾起唇角,摸了摸溫妤鬢角的發(fā)絲,直到聽到均勻的呼吸聲后,轉(zhuǎn)身離開。
第183章
春闈放榜房門一開,流春流夏流秋流冬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身影瞬間變直,臉色也極為正經(jīng)。
陸忍:……
他叮囑道:“明日辰時大軍開拔,不要吵醒公主,今日鬧狠了,讓公主睡個盡興。如若公主怪罪起來,都推到本將軍身上。”
四人對視一眼,流春道:“陸將軍,也許不用奴婢叫,公主自己就醒了……”
陸忍聞言眼眸中閃過笑意:“那不可能,公主自己不可能辰時起床�!�
流春:……
“好的,陸將軍�!�
陸忍交代完,走到院前經(jīng)過蘭斯時,瞥了他一眼,繼而大步離開。
蘭斯靠在樹旁,垂著頭一動不動,連胸口的起伏都變的微弱,仿佛了無生機了一般。
流夏注意到情況,走上前拿起樹枝戳了戳他:“死了?”
連戳好幾下都未見反應(yīng)后,叫來了流秋。
“他是不是死了……”
流秋皺眉,拿過流夏手中的樹枝,也戳了戳,有些疑惑:“死了?”
見依然沒有反應(yīng)后,又叫來了流冬。
“他好像死了……”
流冬面上閃過狐疑,拿過流秋手中的樹枝,又戳了戳,奇怪道:“死了?”
三人面面相覷,一起將流春叫了過來。
“他死了�!�
流春:……
“天牢里都沒死,現(xiàn)在能死?”
她說著拿過流冬手中的樹枝戳了戳,一絲反應(yīng)也沒有。
流春道:“應(yīng)該是暈了吧�!�
“可是他都不呼吸了�!�
“對呀,要不要稟報公主?”
“可是剛才陸將軍不是說公主今日鬧狠了,不要吵醒公主嗎?”
流夏的話音剛落,仿若沒了氣息的蘭斯突然抬起了頭。
“呀!沒死!”流夏拍著胸口,“那沒事了,走吧走吧�!�
眨眼間,四人散開了。
蘭斯:……
他盯著緊閉的房門,片刻后閉上了藍(lán)眸。
原來,她和陸忍早就……
蘭斯躺在樹下,聽著寒風(fēng)刮過樹葉發(fā)出的漱漱聲,亂的就像他此時此刻的心。
第二日溫妤睜眼時天已經(jīng)大亮。
“公主,您醒了�!�
溫妤看著窗外的天色,剛睡醒的腦袋還有點懵。
“辰時天都這么亮了?”
流春捂嘴笑道:“陸將軍昨晚臨走前特意交代了,不要吵醒您�!�
溫妤一愣,片刻后笑道:“真自戀,誰說我會去送他了?”
不過身上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頓倒是真的。
想到陸忍昨晚的表現(xiàn),溫妤勾起嘴角。
流春又道:“對了公主,上午將軍府還來人,說是陸將軍交待轉(zhuǎn)交給您的�!�
溫妤一看,正是涂在那處的膏藥,加上一封親筆信。
她展開一看,就簡潔的一行字:公主勿怪,記得按時擦藥會舒服些,陸忍很快歸來,公主放心,絕不會有嬌弱清純小白花。
溫妤忍俊不禁,伸了個懶腰道:“備水,我再泡個澡�!�
“好的公主�!�
之后的三天溫妤都窩在府里,連房門都沒邁出一步,喝喝茶聽聽話本,好不愜意。
很快來到了春闈放榜之日。
程恩文一早就拉著越凌風(fēng)去看榜,禮部門口可謂是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
很快有人敲鑼打鼓地從禮部走了出來,官員手中拿著一張紅紙,小心翼翼地張貼起來。
程恩文和越凌風(fēng)擠不進(jìn)去,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看個模糊,但都默契地直接看向榜首的位置。
“看不清啊,但榜首定是越兄。”
這時,張榜之人高聲唱道:“會試榜首——”
“李文卿——”
“第二名——蘇運——”
“第三名——馬登超——”
前三唱畢,張榜之人施施然離場,之后的排名由考生們自行看榜。
而此時的越凌風(fēng)眉頭緊鎖,懷疑自己聽錯了。
榜首,李文卿?
甚至,他都不在前三之列。
程恩文也傻了:“榜首不是越兄?你默的策論我看了,那么優(yōu)秀,竟然不是榜首?”
這時,周圍有人歡喜有人愁。
“我中了!我中了!”
“這屆春闈,竟只錄取三十九之?dāng)?shù),太少了太少了……”
“又落榜了,再等三年可如何是好……”
越凌風(fēng)雖然心下發(fā)沉,但面上依然不曾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