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他抽回了手:“哦�!�
最后溫妤被皇帝面無表情地趕走了。
溫妤揮揮手絹:“不要偷懶哦皇弟,我會一直看著你的~”
皇帝扶額,無語了很久后,突然又笑出聲來。
一旁的吳用:……
突如其來的笑比陰晴不定還要瘆人。
“圣上,可要回去?”
皇帝心情還算不錯,本就伏案久了,好不容易抽了空約了溫妤來賞菊。
雖然他已經(jīng)把人趕走了。
“不必,朕也得注意注意身體,否則怕是不能再當(dāng)一百年皇帝,那皇姐怎么辦?”
吳用拍龍屁道:“長公主若是知道了,定會感動……”
皇帝擺手:“皇姐不會感動,她只會覺得朕還不夠努力�!�
吳用:……
溫妤若是聽到皇帝這話,定會反駁:“我又不是無良資本家,當(dāng)然要懂得勞逸結(jié)合了,不然猝死在龍椅上可怎么辦?”
而吳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默默站在皇帝身后。
皇帝靜靜地賞菊,片刻后笑了笑。
與皇姐亂七八糟地聊了聊,本因戰(zhàn)況而沉重的心竟不知不覺地寬松下許多。
這段時間,前線戰(zhàn)報頻發(fā),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如此平靜了。
皇帝指著其中兩盆菊花:“這兩盆開的甚好,送去公主府。”
“是,圣上。”
第613章
妻管嚴(yán)而這場戰(zhàn)事比皇帝預(yù)料的還要曠日持久。
直到盛京城初雪降臨,都還沒有結(jié)束。
下雪那天,江起和越凌風(fēng)就陪在溫妤身邊,一起堆了一個巨大的雪人。
當(dāng)然,主要還是他們堆的。
“流春,去拿個紅色大氅給雪人披上�!�
“要是還有皇冠和權(quán)杖就好了�!�
溫妤躺回?fù)u椅上:“這雪可真大�!�
越凌風(fēng)塞了一個手爐到溫妤手中:“公主注意御寒。”
溫妤看著他:“這話應(yīng)該我對你說,你之前動不動就生病咳嗽發(fā)燒,天氣冷了,要小心養(yǎng)著�!�
“微臣已經(jīng)好多了�!�
越凌風(fēng)確實很久沒有咳個不停了,但到了冬天確實要注意,以免引發(fā)舊疾。
他不知想到什么,唇角輕輕勾了勾,笑道:“微臣從未想過,當(dāng)初弱不禁風(fēng)的微臣,竟能得了公主青睞�!�
甚至成了公主的第二個入幕之賓。
江起明顯也不是很理解。
他面無表情地看了越凌風(fēng)一眼。
江起是后來才知道,當(dāng)初溫妤查狎妓案時,圣上令他協(xié)助公主,只是公主以為他是個糟老頭子,所以壓根沒來找他。
當(dāng)時在床上聽溫妤說完后,他心里閃過一絲莫名的委屈,覺得因此和公主相識晚了,導(dǎo)致他比越凌風(fēng)還后。
于是又在床上多弄了好一會,弄的溫妤直喘氣道:“不是糟老頭子,你不是……”
“公主應(yīng)當(dāng)在宮宴,還有大殿上見過微臣……”
“為何還覺得微臣是糟老頭子?”
“公主那時眼中是不是只有林丞相?”
江起指的自然是溫妤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放話,非林遇之不要,還說什么一生一世一雙人。
那時的他并不了解公主,是純粹的君臣關(guān)系,從來都是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眼,恪守君臣之禮。
更是絲毫沒有想要褻瀆公主的想法。
那時的他絕對想不到,如今自己會在公主的榻上與她交頸纏綿。
“公主,為何不說話?是微臣戳中公主的心思了嗎……”
溫妤抓緊江起的肩膀:“沒……”
江起抿著唇。
溫妤仰著頭顛簸了許久,然后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就以為你是糟老頭子,怎么了?”
江起聞言似乎有些累了,盯著溫妤道:“微臣是糟老頭子,哪有力氣服侍公主,公主恕微臣歇一會�!�
“……”不上不下的。
這叫沒力氣了?
溫妤親了親他唇角,“寶寶,你最帥了�!�
江起:……
他扣住溫妤的十指,放在唇邊吻了吻:“公主,微臣只悔沒有早些了解您�!�
溫妤笑了笑:“太早也不好,這樣剛剛好�!�
江起嗯了一聲,吻住溫妤,悶聲干樂事。
林丞相夠早,早似乎也沒什么好。
江起從回憶里回過神,將紅色大氅披到雪人身上,回頭望著溫妤,向來嚴(yán)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而溫妤已經(jīng)兩個月沒有見過陸忍和寧玄衍了。
聽說東麟關(guān)經(jīng)過幾場浴血大戰(zhàn)后,被寧玄衍奪了回來,似乎還受了重傷。
南豫關(guān)在陸忍的增援下,穩(wěn)住了局面。
蘭斯得知陸忍不在北陽關(guān)后,順勢對北陽關(guān)發(fā)起了猛烈的攻城。
但陸忍的副將也不是吃素的,守到陸忍回來問題不大,這也是陸忍敢離開的一大原因。
而西擒關(guān)在經(jīng)歷過曾經(jīng)被西黎破城后的哀嚎遍野,面對這次的侵略,他們可謂是極為仇恨,士氣高漲。
再加上關(guān)外最大的西黎早已被滅,其他小國不似另外三關(guān)小國一般擰成一股繩,時常各自為戰(zhàn),所以雙方竟隱隱平衡住了。
此時的東麟關(guān),寧玄衍胸膛處綁著繃帶,外衣披在身上,靠在床頭,臉色蒼白,手中正握著一個有些磨損的錦袋。
里面是一截斷發(fā)。
正是當(dāng)初他要殺溫妤時,割下的那一縷。
“你肯定沒想我……”
寧玄衍喃喃一句,然后輕笑一聲,嘆了口氣。
“主上,大夫來給您換藥�!�
花瑤在門口便止步了,示意大夫進(jìn)去。
“對了主上,有位姑娘一直要見您�!�
寧玄衍握緊錦袋,心頭忽然一跳:“誰?”
溫妤嗎?她來東麟關(guān)了?
花瑤道:“就是前幾日您救下的那位姑娘�!�
寧玄衍聞言又變回了面無表情,語調(diào)冷漠:“誰?”
花瑤:……
她明白了,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她找到那位姑娘,告訴她:“你走吧,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小姑娘雖然穿的很樸素,但是收拾的很干凈:“他救了我,我只是想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東麟破關(guān)后,她躲了許久,卻還是被抓住,那些聯(lián)軍欲對她行不軌之事。
但她命好,東麟關(guān)此時被奪回,那位公子一箭射殺,救了她。
“我不求別的,只是想以身相許,報救命之恩,若不是公子,我……我就……”
花瑤道:“主上不需要你報答什么救命之恩,更別說什么以身相許,在他眼中,你們都是他的百姓和子民,任何一個人,主上都會救。”
“以身相許是我自愿的……”
花瑤直接道:“主上已經(jīng)娶妻。”
小姑娘一愣,她有些沒明白,男子娶妻后納妾室通房乃是普遍之事,所以娶妻又如何?
花瑤見她一臉疑惑,突然笑了:“我家主上是妻管嚴(yán)�!�
“你趕緊走吧,否則你很快就會知道,你來這里就是個天大的錯誤�!�
第614章
誰要和她相敬如賓?小姑娘聽到花瑤的話,呆了好一會。
其實她還是很怕那位公子的,射箭救下她時,那張臉,好冷好冷。
但她還是問道:“何為妻管嚴(yán)?”
花瑤本身對女子就多些寬容,這小姑娘也確實可憐,但她的耐心也快耗盡了:“怕媳婦,什么都聽媳婦的。”
小姑娘很驚訝:“英勇神武的公子怎么會……”
花瑤眼神很銳利:“我知你想在戰(zhàn)亂中尋個庇護(hù),但是你的方式不對,既然東麟關(guān)已經(jīng)奪回來了,就不會再陷落,也不會再出現(xiàn)之前的事情,你快走吧�!�
小姑娘聞言臉上一紅,原來她的心思這么容易被看穿。
她確實只是想尋個庇護(hù),她以為天下男子都一樣,需要女色誘之,所以才主動提出以身相許,她自問長的不算差,否則也不會在城破時,第一時間便躲起來。
但是她想岔了,原來真的有獨守著妻子,不為女色所動的男人。
小姑娘躬身道:“原來世上的男人也不都是貪圖女色,小女再次謝過公子的救命之恩,祝公子和夫人百年好合,永結(jié)同心,恩愛美滿,白頭偕老�!�
花瑤眉心動了動:“你這祝福倒是會令主上舒心�!�
小姑娘聞言,心頭一動,絞盡腦汁,又說了一大串好聽的話,比她這輩子加起來說的都要多。
“如此,也算報了公子的救命之恩�!�
說罷,吸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了。
花瑤回到院中,寧玄衍已經(jīng)換好了藥,靠在床頭閉著雙眸,正在調(diào)息。
只是換完了藥,臉色明顯更加蒼白一些。
花瑤道:“主上,這是城中的布防圖。”
寧玄衍睜開眼,接過圖,一言不發(fā)地仔細(xì)看著:“城中百姓安置好了嗎?”
“已安置完畢,他們短時間內(nèi)應(yīng)該不會再攻城……”
“不要松懈。”寧玄衍皺眉。
“是,主上。”
花瑤輕咳一聲:“剛才那位姑娘……”
寧玄衍聞言,臉色冷沉,十分不悅:“無關(guān)之人無需……”
花瑤道:“她祝您和長公主百年好合,永結(jié)同心。”
寧玄衍:……
他微微坐直了一些,合上布防圖,眉頭微挑:“沒了?”
花瑤:……
“有的,還祝您和長公主恩愛美滿,白頭偕老,琴瑟和鳴,魚水相諧,永浴愛河,花好月圓,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寧玄衍原本眉目十分舒展,顯然被取悅到了,但聽到“相敬如賓”后,又猛地皺起眉頭,冷聲道:“誰要和她相敬如賓?”
花瑤反應(yīng)極快地改口:“花瑤說錯了,是交頸鴛鴦。”
寧玄衍的臉色這才好看起來。
交頸鴛鴦,形容他和溫妤,再合適不過。
花瑤抹了抹頭上不存在的汗,退了出去,還好她急中生智,反應(yīng)快。
寧玄衍低聲自語:“聽再多好聽的好像也沒用,她根本不會想我。”
其實溫妤還是淺淺想了的。
盛京城的初雪只下了兩天便停了,內(nèi)院中鋪滿了雪,流冬和流春怕溫妤摔了,加急將雪掃到一旁。
這時溫妤開始想寧玄衍:“他要是在的話,院子中的雪就有人掃了,畢竟有過豐富的掃雪經(jīng)驗,手拿把掐。”
當(dāng)初寧玄衍扮作翠心,每日固定來回折騰他的其中一項便是掃雪,掃的那叫一個干凈利落。
寧玄衍并不知道溫妤記掛著讓他掃雪,接下來的時間他都很忙。
雖然傷重,他卻并未在床上養(yǎng)許久,等傷口不再溢血便開始著手處理事務(wù)。
花瑤勸了也不管用,甚至將溫妤搬了出來:“您這樣不愛惜身體,長公主會心疼的�!�
寧玄衍冷靜地反問:“她會嗎?”
花瑤:……
她哪知道。
當(dāng)初主上在皇陵給自己下了罪己詔,傷的那么厲害,差點一命嗚呼,那位長公主也是不急不緩的模樣,至于心疼,她也確實沒看出來。
但她嘴上卻說:“當(dāng)然會�!�
寧玄衍:“孤不覺得�!�
花瑤:……
她咬咬牙,為了寧玄衍的傷,硬著頭皮道:“可是……主上您若不將傷養(yǎng)好,導(dǎo)致氣血虧了,長公主在那個上怕是會不滿意您……”
寧玄衍“啪”的一聲,折斷了手中的筆。
“你好大的膽!”
花瑤撲通跪下:“主上恕罪。”
而此時的驛館,一封來自盛京城的信,正被遞交到寧玄衍的守城軍手上。
這種敏感時刻,來往信件需嚴(yán)查,以防混進(jìn)奸細(xì)。
“哪里的信?”
“公主府�!�
“……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