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偏偏，就是給她的。
“不喜歡？”
裴圳聲線一沉。
“是不能收。”陳凈茵有理有據(jù)地開口，“咱倆關(guān)系名不正言不順的，不適合送這么貴重的東西�！�
聽筒陷入寂靜，她只能聽到自己的喘氣聲。
許久，裴圳失笑：“要是咱倆處對象，你是不是就合適收下了？”
“……”
陳凈茵不是這個意思。
她努力想著應(yīng)對話術(shù)，最終失敗，只笨拙地答：“總之我不能收�！�
“哦。”
裴圳冷淡道：“那你賣掉，全新出能賣個高價�！�
“我……”陳凈茵語塞。
就聽到他一聲輕慢的調(diào)子：“反正你缺錢，它還能幫幫你�！�
陳凈茵竟然分辨不出他是認真在說，還是心情不順后陰陽怪氣，總之讓她聽著很不喜歡。
“明天見面我還給你�！�
她語速很快：“有點忙，先掛啦。”
48
沒有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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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防備
圣誕當天，街上熱鬧非凡。
陳凈茵出門就看到那道熟悉身影，穿著深色夾克，戴了黑色毛線帽，側(cè)身線條凌厲高挑，尤其耳邊點綴的鉆環(huán)，盡顯性子的痞厲張揚。
她裹緊身上的白色棉服，緩緩走向他。
“不冷嗎？”她試圖找個輕松的話題。
裴圳一眼就看到她手中拎著的袋子，沒有應(yīng)答，低笑反問：“你拎著它，不凍手？”
陳凈茵搖搖頭。
心想找個合適的時機把東西還給他。
下一秒，她左手被他牢牢牽住，泛涼的手指被溫熱手掌包裹，掙脫不了。
裴圳攔下一輛出租車。
“先帶你去吃飯。”
車子已經(jīng)停在他們面前，陳凈茵想表達意見也晚了。兩人坐在后排，距離靠得相當近。
陳凈茵轉(zhuǎn)頭看，發(fā)現(xiàn)裴圳坐得太靠里，胳膊緊貼著她，擠得她不自在。
“往旁邊點�！�
裴圳充耳不聞，低頭看手機。
冬天穿得厚，陳凈茵施展不開動作，實在是不舒服，用右胳膊暗自往他那邊擠。她動作幅度不大，前面司機看不出異樣，只有裴圳，知道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
那張巴掌大的臉漸漸泛紅。
他往右邊挪了挪，側(cè)身看她，還在左邊用力的女人一頭撞進他懷里。
“嗯……”
陳凈茵捂著腦袋挺起身，看向他的眼神滿是幽怨。
裴圳嘴角上揚，“磕疼了？”
他故意的。
陳凈茵沒再去他那邊奪位置，身子往左邊靠，努力避開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笨拙。
裴圳臉上笑意加深，又往右邊挪了挪，打趣道，“這回坐得開你了吧？”改文件（來自銥三九思酒肆六《三一
以為他調(diào)侃自己身材，陳凈茵嘴唇翕動，猶豫兩秒，果斷開口：“我最近瘦了很多�！�
自己最敏感自卑的體重確實有了變化。
她甚至都懷疑以前是不是累腫了，自從停下連軸轉(zhuǎn)的打工，她感覺身子比以前輕盈許多，上體重秤的次數(shù)也變多了。她承認內(nèi)心自己不夠強大，想成為瘦姑娘，想轉(zhuǎn)移別人放在她身上的貶低目光，也想變漂亮。
所以她會因此失落和開心。
最近沒多少機會見到陳凈茵，就算見到除了吵架，就是不歡而散，他沒有足夠的機會觀察她的變化。如今細看，她確實變瘦了些。
對面，陳凈茵接收到他打量的目光，這不是冒犯的凝視，而是像在做判斷題一樣，最終得出是或否的關(guān)鍵性答案。
“是瘦了�！迸巅谘鄣仔σ獾诵霸跍p肥？”
“沒有故意�！�
陳凈茵做題忙起來確實感受不到餓，加上之前長期給他做陪練，每天在球場跑來跑去地撿球，瘦身效果不小。
裴圳深深的眼神落在她臉上，許久沒有移開。
已經(jīng)到了讓陳凈茵心里發(fā)毛的程度。
“怎……怎么了？”
她囫圇地摸摸臉，以為上面有臟東西。
裴圳笑著收回目光，頭靠仰座椅，像是感慨：“嬰兒肥都快沒了。”
以前圓潤的小臉，現(xiàn)在都快露出明顯的下巴，真不可愛。
陳凈茵變瘦很開心，但竟然在他語氣中聽出些惋惜，急著反駁：“你喜歡那你胖二十斤好了，就能長出……”
嬰兒肥了。
未出口的話被對方一記冷厲眼神攔截。
陳凈茵嘴唇動了動，乖乖閉嘴。
很快到達目的地，兩人先后下車。
裴圳牽著她的手，并沒有因為她剛剛的玩笑影響心情。相反，今天陳凈茵的狀態(tài)比之前好太多。能和他主動分享私事，能和他打鬧，能和他開玩笑，比前幾次出來見面要活潑得多。
“中午陪你吃火鍋，晚上陪我吃我想吃的，行不行？”
人都到火鍋店外面了，裴圳才問。
反正陳凈茵沒能力拒絕他，心里不服地點頭：“行�！�
她很喜歡火鍋，尤其冬天，感覺吃了辣筋骨都舒展了。但她記得深刻，裴圳不吃辣。
現(xiàn)在卻看到他往辣鍋里下東西。
“不用給我弄，我自己來�！彼幌虢邮苓@種被照顧的壓力，會讓她心里不自在，影響食欲。
豈料，裴圳緩緩抬眼，挑了下眉，“給我自己煮的�！�
“……”
陳凈茵的臉沒有辣紅，沒有被熱氣熏紅，是被尷尬折磨紅的。她連連點頭，故作鎮(zhèn)定：“記得你之前不吃辣，怎么現(xiàn)在吃了？”
垂下眼睛的反應(yīng)倒是暴露了她的倉皇。
裴圳嘴角揚起，表情輕松：“誰說之前不喜歡的，現(xiàn)在就不能喜歡。傻瓜，人的口味是會變的。”
陳凈茵敷衍地點頭，默默喝水。
很快，辣鍋里的食材煮好，裴圳把自己放的青菜夾到碗里。他還沒吃，陳凈茵的注意力已經(jīng)轉(zhuǎn)移過去，緊盯著他握著筷子的手。
只見裴圳把菜放進嘴里，剛嚼兩口，整張臉騰地一下變紅。
“咳……”
辣意不小心嗆到喉嚨。
陳凈茵連忙遞過旁邊的冰飲。
裴圳仰頭喝了半杯，臉上的顏色遲遲沒有褪去，喉嚨也不舒服，總想咳。
見他表情痛苦，陳凈茵起身給他倒了一大杯白水，遞到他桌前，輕聲道，“口味變了不要緊，發(fā)現(xiàn)不合適就要及時收下，不然難受的是自己�！�
裴圳眼眶濕著，直直看向她，聲音發(fā)啞：“指桑罵槐？”
陳凈茵一怔，才明白他把她的話上升到兩人的關(guān)系上。既如此，那他剛剛那番話又豈能逃脫一語雙關(guān)之意。
氣氛瞬間安靜。
裴圳喝了些水，喉嚨不適得到緩解，笑得有些無語：“我小時候剛換牙，家里人不讓我吃甜的。有一天在我爺爺家，我偷偷跟著傭人進了廚房，看著案板上紅紅綠綠的辣椒以為是什么好吃的，瘋狂往嘴里塞。然后就被辣得大哭，嚇得我奶奶叫救護車。從那以后，我沒吃過辣，長大后幾次的嘗試，也都失敗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件事，現(xiàn)在回看真的很搞笑�！�
陳凈茵靜靜地聽著，這是他第一次和她提起兒時的故事。
她忘了在哪里看過這種說法。
當一個人和你分享家里的事，說明對方對你沒有防備，當自己人。就像她，從不愿意對人提起家里的相關(guān)，防備這成為日后他們背刺她的利刃，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裴圳出于什么心思和她閑聊，她知道。
他似乎真有幾分真心。
49
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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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以后還是不要吃辣了。”
陳凈茵低下頭去。
裴圳臉上的紅意漸漸淡去，沒說話，也沒再往辣鍋里下菜，乖乖吃起符合自己清淡口味的鍋底。
席間，他偶爾提起自己寒假的打算，陳凈茵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只跟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