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曹嶼寧一上車，沒了曹修嚴(yán)的管教，頓時撒了歡，坐在副駕駛位上興奮地問：“哥你真帶我去見梁思?窗�？諎鼓满悑鼓路w俊?
“你這么喜歡他��？”曹燁開著車，隨口問道，“喜歡他什么？”
“長得帥�。 �
“就這？”
“還有身材也很好，你看過《望川之川》么？那部戲里面的身材絕了哎喲，簡直就是我的天菜！”
“天什么？”曹燁皺眉，這詞兒可真新鮮，沒聽過。但《望川之川》他知道，梁思?搓┠苫穹庥暗鄣淖髕罰?跟曹修遠(yuǎn)強強聯(lián)合的巔峰。
“……就，是我喜歡的型，style！”曹嶼寧解釋道。
曹燁不太感興趣地“哦”了一聲。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說起來《望川之川》拍攝之前，他還祝過梁思?吹糜暗郟?沒想到他最后真的得了影帝，而且還是戛納影帝。曹燁覺得某種意義上自己可能真的挺“吉祥”的，難怪程端說他是公司的“吉祥物”，他給過梁思?戳醬蔚糜暗鄣淖４剩?恰好便是這兩次梁思?茨昧巳松?中最重要的兩個影帝獎項……
曹嶼寧在旁邊打斷他的思緒：“哥，梁思?雌涫凳撬?，你知道么？”
“不知道，”曹燁看他一眼，“誰說的？”
“好多人都這么說�！�
前面有些堵，曹燁踩了踩剎車降下車速，不以為然地嗤笑一聲：“不能因為他演了一部同性戀的片子，就意淫他是雙吧�！�
“跟這沒關(guān)系，以前都有過報道的！”見曹燁不信，曹嶼寧低頭從手機里翻出照片，拿著手機遞到曹燁面前，“你看這個！”
曹燁瞥了一眼屏幕上那張照片，照片拍得挺模糊，昏黃的路燈下，兩個身高相仿的少年走在一起，露臉的少年很容易辨認(rèn)，是留著短發(fā)的多年前的梁思?矗?他的胳膊繞過另一個少年的脖子，張開手掌擋住那個戴著兜帽的少年的臉，讓鏡頭拍不到他。周圍跟著一圈舉著手機想要拍到他們的路人。
“挺曖昧的吧？”曹嶼寧收回手機，自己低頭看那張照片，“這篇報道說梁思?錘?這人是一對兒！”
“假的�！辈軣钫f。
“怎么就假的了？你怎么知道是假的？”曹嶼寧直起身看著他，不同意他這么武斷，“如果只是普通朋友為什么要擋臉啊……”
我當(dāng)然知道，曹燁心道，因為被擋臉的那人是我。
這照片都多少年了，居然還有人拿來揣測梁思?吹男勻∠頡?…喂，你那么多緋聞報道都白上頭條了啊。
“不過拍得挺好看的，梁思?湊饈焙蚩瓷先ズ媚郯。?好像還沒演《紅男紅女》吧？”見曹燁不說話，曹嶼寧以為他被自己說服了，在一旁看著那張照片自顧自地說，“這照片看上去還挺配的呢……”
N-第四章-5
《至暗抉擇》補拍進行得比預(yù)想中還要順利，梁思?匆煥矗?先前難以處理的很多事情都迎刃而解。就連之前最難搞的女演員龐瑩，一聽說梁思?椿岵斡氬古模?原先給出的一天檔期立刻放寬到了三天時間。
項目制作組的微信群在沉寂了數(shù)月之后，因為這次補拍又重新活躍起來，制片人徐安喬每天都會發(fā)來補拍現(xiàn)場的照片，拍曾燃，拍片場工作人員，拍劇組伙食，但拍得最多的還是梁思?礎(chǔ)?
曹燁偶爾會點開一兩張看一眼，大多數(shù)時候掃一眼就過了，舊消息被新消息刷走，沒點開的那些照片就像被潮水沖到岸邊的沙礫，很快就被遺忘了。
某天午后曹嶼寧來曹燁辦公室，曹燁吃完午飯正有些犯困，拍攝群里傳來幾張照片，手機在桌上震得嗡嗡響。曹燁拿過手機，點開一張照片，照片拍得是曾燃和梁思?湊駒諞黃鸞蠶返幕?面，梁思?創(chuàng)寡劭聰蚴擲锏木綾荊?側(cè)身對著鏡頭。
他只看了一眼，曹嶼寧就湊過來了，一把搶過他的手機：“好帥啊！”說著手指劃動屏幕，往后翻著照片。
曹燁沒在意，上半身趴到桌上，頭枕到胳膊上，瞇著眼看他，懶懶地問：“最近怎么樣？”
“還好吧！天天看劇本有點無聊�！辈軒Z寧頭也不抬地說，翻完了今天群里發(fā)的照片，又開始往前翻，不滿地嚷嚷道，“哥你怎么都不點開這些照片啊，都過期了！”
“我閑的啊�！辈軣畎杨^埋進胳膊里，懶得搭理他。
“梁思?吹惱掌?你居然都不點開看，你就是這么對我偶像的！”曹嶼寧大聲控訴他。
曹燁埋著頭嗤笑一聲，聲音聽上去有些悶：“他又不是我偶像�！�
“居然都過期了……”曹嶼寧還在往前翻，又忿忿地咕噥了一遍。
曹燁懶洋洋地從桌上撐起上半身，一只手支著下巴打發(fā)他：“程端搞宣傳的，應(yīng)該會存這些照片，你去他那兒看�！�
“你不是說會帶我去劇組看梁思?疵矗俊輩苡炷?把手機放回桌上，看著曹燁，“這都多少天了也沒動靜�！�
曹嶼寧挺鬧騰的，曹燁沒法好好休息，開了個單機游戲心不在焉地打，一邊跟他聊天：“我說我去劇組的時候帶上你，但最近也用不著我去劇組啊�！�
“你什么時候才能去劇組？！”
“補拍不太用得著我過去，我負(fù)責(zé)投資，前期去得多。”曹燁邊玩游戲邊解釋，見曹嶼寧在一旁瞪著自己，一臉“你這個騙子”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笑，“要不你自己過去，我讓徐安喬接你。”
“不行，”曹嶼寧不滿地說，“徐安喬帶我過去，梁思?床挪換嵊行巳と鮮段搖！?
曹燁打擊他的興頭：“我?guī)氵^去，梁思?匆膊患?得有興趣認(rèn)識你。”
曹嶼寧振振有詞：“你是洛蒙的總裁，《至暗抉擇》的主投，你介紹你堂弟給他認(rèn)識，他怎么也會給你面子的�！�
曹燁瞥他一眼，笑笑說：“你真看得起我，謝謝了�！�
他話音剛落，桌上的手機震了一下，曹燁拿過手機看消息，曹嶼寧也湊過來跟他一起看。消息是徐安喬發(fā)來的：“曹總，劇組今天上午商量了一下，刀疤被警方圍追的那場飆車戲重拍效果會更好一些，但資金方面可能有些困難，曾導(dǎo)想跟您聊聊，您看您什么時候有時間？”
曹燁還沒來得及回復(fù)，曹嶼寧一把從他手里搶過了手機，盯著那消息看：“是不是投資的事情？我沒理解錯吧？能去劇組了是不是？”
的確跟追加投資有關(guān)，但這點小事兒根本用不著去劇組……曹燁想這樣說，但看曹嶼寧一臉期待的表情，忽然有些不忍心打擊他這份興頭，便笑了笑說：“對�！�
“那我?guī)湍慊厮税�，今天下午過去？”
“你隨便吧。”曹燁又把注意力放回電腦的游戲上。
“那就今天下午了�！辈軒Z寧回完消息，把手機放回桌上，癱到沙發(fā)上躺下來，“我睡起來我們就去啊哥�！�
曹燁摸過手機看了一眼，曹嶼寧回了句：“下午我去劇組跟他談�！被氐眠�挺官方。
下午曹燁忙完自己的事情，在曹嶼寧的催促下，他開車載著曹嶼寧前往劇組。
劇組在京郊的一處城中村，地處偏遠(yuǎn)，車子足足開了兩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
曹嶼寧在后排睡了又醒，一直問有沒有到，曹燁的回答從“早著呢”到“還有一段”到“快了”再到“到了”。曹嶼寧趴在車窗上好奇地打量這個破敗的城中村，這里對他來說很新鮮，曹燁把車停到劇組前面，推門下車時他抬頭看了看周圍灰白低矮的墻壁和蛛網(wǎng)般的電線線路，覺得這里真是比茵四還要茵四，他甚至還記得當(dāng)年爬墻的手法，但眼前這棟矮樓的樓角沒裝外露的排水管，應(yīng)該不太好爬上去。
下午的拍攝進度已經(jīng)進行到后半程，梁思?湊?跟伍柏意演一場對峙的戲。伍柏意佝著背縮在墻角，全身不住地哆嗦，神情有些崩潰，梁思?吹妥磐反戰(zhàn)?了看著他說話，一只手緩慢地揉捏他的后頸，像是對待一只不聽話的家畜，明明動作普通，聲音也放得很低，但卻充滿了緩慢折磨的意味。
曹燁記起來這場戲，他看過黃千石的版本，黃千石在那場戲里面跟梁思?詞峭耆?不同的演法，他捏著伍柏意的脖子，將伍柏意的頭狠狠地往墻上撞，直至把他撞得不省人事。
這片子的主線是一場荒唐的豪門綁架案，以上世紀(jì)香港的一個真實事件為由頭改編，綁架案的起因是為了爭奪家產(chǎn)，秦家幺子秦南銘與綁匪刀疤立下協(xié)定，雙方配合做出綁架假象，利用媒體壓力脅迫秦家的老爺子秦中先拿出巨額財產(chǎn)交換其子的性命。但沒想到在這個過程中，刀疤撕毀了這一紙協(xié)議，假戲真做，真的綁架了秦南銘，并且以此為籌碼，與秦中先進行了數(shù)次談判……
眼前的場景便是伍柏意飾演的秦南銘試圖逃脫刀疤的控制，但中途又被刀疤和同伙抓回來的一幕。
梁思?茨笞盼榘匾夂缶鋇哪侵皇只夯焊謀浣嵌齲?掐著他的喉嚨，然后手指驟然縮緊，伍柏意被折磨得精神崩潰到極點，生命陡一受到威脅，一時間眼淚鼻涕全涌了出來，喉嚨被扼住，只能發(fā)出無意義的“呃、呃”聲響，那聲音聽上去恐懼而無助，在閉塞的拍攝場地里聽上去讓人十分揪心。
“CUT！”曾燃在監(jiān)視器后喊了停，剛剛一片安靜的劇組過了幾秒鐘漸漸騷動起來。
站在曹燁旁邊的曹嶼寧剛剛看呆了，這會兒松了一口氣，還沒回過神來，喃喃地感嘆一句：“媽呀……”說著上前走近幾步，想要看清楚梁思?礎(chǔ)?
徐安喬眼尖地看到曹燁過來，趕緊走過來招呼他：“剛剛在看他們拍攝，沒注意到曹總您過來。”
“沒關(guān)系，”曹燁笑了笑，“我也看了一會兒，跟上一版不太一樣，劇本改了？”
“沒有，編劇這次都沒跟組，基本上都是按照之前的劇本拍的，”徐安喬解釋道，“但小伍給了半個月的檔期，天天待在劇組，曾導(dǎo)就說他倆的對戲不必按照之前的來，讓思?純梢園湊兆約旱南敕ㄈシ⒒�。�?
曹燁點點頭：“挺好的�！�
“是啊，思?吹難菁季筒揮盟盜耍?主要是伍柏意跟他對戲，比跟黃千石對效果要好得多。之前的版本你也看到了，小伍被按著頭往墻上撞，沒什么發(fā)揮空間，但剛剛這場戲明顯層次感就出來了，兩人之間的張力也比較強。”
話說著，曾燃也放下手里的工作，從監(jiān)視器后起身，朝曹燁走過來。兩人伸出手握了握，曹燁看著他笑道：“曾導(dǎo)看上去心情不錯啊�！辈軣钸�記得半個月前他在會議室里臊眉耷眼的模樣，好像天塌了似的，這會兒眼睛里卻閃著光，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
徐安喬打趣道：“小曾導(dǎo)演最近跟思?湊?陷于熱戀，心情好得不得了�！�
曹燁聽出徐安喬話中的玩笑意味，但還是揚了揚眉：“嗯？”
曾燃一向沉默寡言，但這次卻罕見地接上了話頭，內(nèi)斂地笑了笑道：“徐制片總是開這個玩笑，但這樣說也沒錯，思?醋蓯悄芨?我最想要的那種感覺。”
徐安喬比他大了不止一輪，是劇組里混出來的老油條，這會兒指著他笑：“居然還臉紅了，我說小曾導(dǎo)演，你不會真的愛上梁思?戳稅桑俊?
曾燃幾乎招架不住徐安喬的調(diào)侃，竭力把話題拉回正軌，用他擅長的電影語言：“思?錘?其他人的對比就好像膠片跟數(shù)碼CMOS成像的區(qū)別，你知道數(shù)碼拍出來的東西是無可挑剔的，但膠片的細(xì)膩和質(zhì)感是數(shù)碼無論如何也取代不了的……思?淳禿孟窠浩?一樣，他演出來的東西，有一種富于顆粒感的細(xì)膩�！�
徐安喬拍著他的肩膀笑：“小曾導(dǎo)演你要不要這么一本正經(jīng)啊……”
“一種富于顆粒感的細(xì)膩……”曹燁重復(fù)了一遍他最后一句話，嘴角輕輕勾了勾，笑得有些玩味。
徐安喬笑得夸張，曾燃惱于“對牛彈琴”，抬眼看向曹燁，寄希望于他能給自己一些認(rèn)同的回應(yīng)。雖然他跟曹燁差不多年紀(jì)，但曹燁幾乎算是挖掘他的伯樂，他們之間認(rèn)真地聊過幾次電影，曾燃一直覺得曹燁是懂電影的。但現(xiàn)在抬頭一看，曹燁也在笑，雖然不像徐安喬笑得那么直白，但他的笑看上去有些說不上來的意味。
“曹總在笑什么？”曾燃有些摸不清頭腦。
曹燁正要說話，一抬眼，看見梁思?床恢?什么時候走過來了，正站在曾燃的斜后方抄著兜微低著頭聽他們講話，也不知什么時候站到這里的�！皼]有，”他笑著搖搖頭，繼續(xù)跟曾燃說，“你的比喻讓我產(chǎn)生了一個奇怪的聯(lián)想而已�！�
曾燃追問：“什么聯(lián)想？”
“你還是不要知道了，”曹燁止住笑，“膠片和數(shù)碼，這個對比倒是很形象……對了，不是要說補拍追加投資的事情么，打算怎么重拍？”
“叫思?匆黃鴯?來說吧�！痹颊f著，回過頭去找梁思?矗?“我剛剛找人去叫他了�！�
他看向的方向正好跟梁思?吹奈恢孟嚳矗?梁思?刺?手按了一下他的肩膀：“我過來了。”
剛剛一直顧著打趣曾燃，誰也沒注意到梁思?垂?來了，徐安喬有些驚訝地回頭看他：“哎？什么時候過來的？”
“富于顆粒感的細(xì)膩，這一段吧�！绷核�?此怠?
曹燁又低低地笑了一聲。
這次連徐安喬也有些好奇：“小曹總到底想到了什么？”
“這不重要，”曹燁帶著笑看向梁思?矗?轉(zhuǎn)移話題道，“曾導(dǎo)說他正同你陷于熱戀，這一點你沒聽到？”
“那怪不得曾導(dǎo)剛剛這樣夸我，”梁思?從Χ宰勻緄匭πλ擔(dān)?“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明眼人都看出他在開玩笑，所以這句話不僅自謙了一下，連帶著把曾燃的尷尬也化解了。
徐安喬去找項目組要這次補拍的策劃書，曾燃提前在電腦上做了3d建模，說他對這次補拍有一些新的想法，可能和上一版有一些區(qū)別，這會兒他也離開拍攝片場，去休息室取自己的電腦。
一時只剩下曹燁跟梁思?戳礁鋈嗣娑悅嬲咀擰?
光站著不說話挺傻的，曹燁點了根煙來抽，手上拿著煙顯得自在些，他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煙霧時問道：“所以你跟曹修遠(yuǎn)以前也陷于熱戀？”
梁思?純戳慫?幾秒，先是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曹燁，別說你不懂曾燃口中的這份熱戀意味著什么�！�
頓了頓又說，“我敢說如果演員與導(dǎo)演沒有觸碰到這份熱戀，那他們的合作很有可能是失敗的，最終拍出的電影也很有可能是劣質(zhì)品�！�
他眼神坦蕩，說話的語氣也很坦然，曹燁頓覺自己有些沒事找事，點了點頭看向別的方向，笑了笑：“別較真兒啊……”
前幾年在媒體的煽風(fēng)點火下，很多人都在猜測梁思?春筒芐拊噸?間的關(guān)系到底有沒有藏著貓膩，他們不相信沒有，曹修遠(yuǎn)對于所有新人的態(tài)度都是用之即棄，只有梁思?矗?他用了一次又一次，捧他做了華語影壇最年輕的影帝，這還不夠，幾年后又親手將他捧上了戛納影帝的位置。
曹燁從沒懷疑過梁思?錘?曹修遠(yuǎn)之間的關(guān)系是否清白，他知道梁思?床皇悄侵秩�。�?以連他自己都有些說不清，剛剛為什么會提起關(guān)于曹修遠(yuǎn)的話題。
“所以你剛剛想到了什么？”梁思?純聰蛩?，轉(zhuǎn)移了話題，“一種富于顆粒感的細(xì)膩。”
“你猜�！辈軣钷D(zhuǎn)過頭看著他笑了笑，有意學(xué)他的語氣。
“不能公開說的？”梁思?淳尤徽嫻牟縷鵠礎(chǔ)?
“還想要提示啊……”
“只是想確認(rèn)一下答案而已。”
“那說說看？”曹燁壓根不相信他能猜出來。
梁思?創(chuàng)寡鬯尖餛?刻，兩只手抄在兜里，上身朝他傾過來，湊近他耳邊，低聲耳語道：“你想到了凸點安全套是不是？”
曹燁一愣，沒忍住笑出了聲，瞥他一眼道：“喂，你是影帝，最好不要這么語出驚人吧……”
梁思?粗逼鶘恚?用稀松平常的語氣問他：“怎么，難道有規(guī)定說影帝不可以使用安全套？”
曹燁被他逗笑：“這么扯的聯(lián)想你是怎么想到的？”
“你先說是不是？”
曹燁還是沒止住笑：“好吧，是�！�
“我猜的，”梁思?純醋潘?，也笑了笑，“看你的表情就沒有什么正經(jīng)聯(lián)想�！�
曹燁覺得此情此景真是夠逗的，梁思?匆桓霰蝗?劇組追捧的影帝，居然跟他一塊站在角落里說起黃色笑話，何況這聯(lián)想真是有夠扯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會突然冒出這么不搭調(diào)的想法，梁思?淳尤灰徊戮橢小?…
他笑了好一會兒沒停下來，直到曹嶼寧走到他旁邊，叫了聲“哥”，曹燁這才想到自己剛剛光顧著跟梁思?叢謖飫鏘諧叮?居然把曹嶼寧忘得一干二凈，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過來的，有沒有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
***
曹嶼寧剛剛跟伍柏意在不遠(yuǎn)處聊了一會兒，聊的過程中他時不時轉(zhuǎn)頭朝曹燁和梁思?湊獗嚦垂?來，希望他哥能良心發(fā)現(xiàn)，主動把自己叫過去，介紹他跟梁思?慈鮮兌幌隆５?等了好一會兒，曹燁還是自顧自地跟梁思?戳淖盤歟?似乎壓根就忘了此行他不是一個人來的……
見他一直扭頭看過去，伍柏意察覺出他的心思，提議道：“我們過去看看？”
“行啊，”曹嶼寧巴不得他說這句話，走過去的時候他悄悄跟伍柏意打聽，“梁思?慈嗽趺囪?��？”
“蠻好的�！蔽榘匾鈱嵲拰嵳f，“沒什么架子，感覺跟之前聽說的不太一樣。”
“是嗎，”曹嶼寧腳步放慢，聲音放得很低，“所以他到底是不是雙？”
伍柏意看他一眼：“這我哪兒能知道……”
“他有沒有對你表現(xiàn)出……”曹嶼寧繼續(xù)引導(dǎo)。
“沒有。”伍柏意斷然否定，然后有些奇怪地看他，“你打聽這個干什么？”
曹嶼寧趴到他耳邊悄悄說了句話，伍柏意睜大眼睛看著他：“……”
曹嶼寧看著他：“你覺得有希望嗎？”
“我覺得你在做夢�！蔽榘匾庖谎噪y盡地看著他。
見他們走過來，曹燁有些意外地看向曹嶼寧和伍柏意：“你們認(rèn)識？”
“嗯，我們在一個中學(xué)待過，”伍柏意跟曹燁打了招呼，又笑著問，“您今天怎么有時間過來？”
“來監(jiān)工啊，”曹燁開玩笑道，又問，“補拍感覺怎么樣？”
“感覺比上一遍演得更有底一些，”伍柏意少年老成，不忘提一句旁邊的梁思?矗?“跟思?錘繆У攪瞬簧俁?西�！�
曹燁點了點頭，從剛剛那個片段里的表現(xiàn)來看，伍柏意的確要比上一版發(fā)揮得更出彩一些。好的演員可以帶動對手的戲，這一點在梁思?瓷砩系玫攪擻ρ欏?
當(dāng)時定下要拍這劇本時，制片方內(nèi)部就對選角問題極為頭疼。首先秦南銘這個角色就不好確定，年紀(jì)在二十歲左右且演技過硬的男演員實在很難選。最終經(jīng)過多輪敲定，他們定下內(nèi)地的小生伍柏意來出演這個角色。
伍柏意外形符合，演技尚可，但做主角扛大梁卻顯得青澀和單薄了一些，所以天平的另一端――綁匪刀疤的選角就顯得尤為重要，首先得戲好，能把伍柏意的演技帶起來，其次要有不錯的觀眾緣，填補伍柏意那部分青澀和單薄。他們很快確定了去年的金像獎影帝得主黃千石――從那時來看，黃千石不僅適合綁匪的角色，并且他得影帝的新聞熱度猶存，將會給片子的票房帶來相當(dāng)大的助力。
但現(xiàn)在看來，顯然梁思?幢然魄?石更適合一些，曹燁想到程端前一陣子給他看的輿情報告，網(wǎng)友都說片方這次是“因禍得福”，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說法似乎是對的……
曹嶼寧見話題遲遲落不到自己頭上，心里有些發(fā)急，又叫了一聲“哥”。
曹燁這才記起此行的主要原因，“哦，這是我堂弟，曹嶼寧，”他伸手?jǐn)埩艘幌虏軒Z寧的肩膀，將他介紹給梁思?矗?“你的影迷，今天專門跟過來看你�！痹倏戳核�?矗?剛剛開玩笑的神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又恢復(fù)了那種一貫的距離感。
“你大伯的兒子？”梁思?次剩?說著朝曹嶼寧伸了手，態(tài)度看上去并不熱絡(luò)。
曹嶼寧倒是很激動，趕緊伸手握上去，嘴甜地叫了聲：“思?錘紜！?
曹燁在一旁回答梁思?錘嶄瘴實幕埃骸岸��！?
“你爸跟你大伯長得很像，但你們倆卻不太像�！�
“我們差了好幾歲呢�！辈軒Z寧先于曹燁說。
“他像你這么大的時候，跟你也不像�！绷核�?純醋潘?說。
“嗯……我哥長得像媽媽，我更像我爸�！辈軒Z寧很快又說，看得出來他很想跟梁思?炊嗔募婦洹?
但梁思?蔥α誦Γ?沒再說什么，抬眼看向曾燃離開的方向，似乎等得有些耐心耗盡。
“你們剛剛在笑什么？”曹嶼寧轉(zhuǎn)頭問曹燁。他看到他們倆剛剛在邊聊邊笑，好像很熟絡(luò)的樣子，但他一過來，兩個人就都不笑了。意識到自己好像不受歡迎之后，曹嶼寧顯得不太高興。
曹燁覺得有點尷尬，難不成要跟曹嶼寧說他剛剛在跟梁思?戳耐溝惆踩?套的事？
梁思?吹氖酉哂致浠氐剿?臉上，這回變成了他笑得有些玩味。
“在聊數(shù)碼和膠片的區(qū)別，”曹燁正色道，“你知道很多導(dǎo)演偏愛膠片的質(zhì)感，是因為膠片有一種富于顆粒感的細(xì)膩……”
梁思?春鋈豢醋潘?笑出聲，邊笑邊輕搖了搖頭道：“曹燁你真是可愛�！�
曹嶼寧不知道梁思?蔥κ裁矗?也不知道曹燁到底可愛在哪兒，什么數(shù)碼和膠片的區(qū)別，這話題難道不是很無聊么？這也值得他們剛剛笑成那樣？
N-第四章-6
這時曾燃抱著電腦走過來，徐安喬讓片場助理騰出一間休息室，幾個人一起朝休息室走過去。休息室不算大，中間一排多人沙發(fā)，兩側(cè)分別擺著一張單人沙發(fā)。
徐安喬把曹燁和梁思?慈玫街屑淶納撤⑸希?自己跟曾燃坐到兩側(cè)。曹嶼寧挨著曹燁坐下，忍不住拿眼神瞥梁思?矗?有時候視線被曹燁擋住了，還會上半身前傾伸長脖子看過去。
曹燁跟曾燃聊了一會兒最近拍攝的情況，聊著聊著覺得曹嶼寧不太對勁――眼神好像粘在梁思?瓷砩纖翰幌呂戳恕?
梁思?醋?在曹燁旁邊，拿了徐安喬放在桌上的策劃書翻看，兩人的距離說近也不近，身體沒挨著，但也坐不進第三個人。
曹燁看了一眼曹嶼寧，沒說什么。他自己像曹嶼寧這么大的時候，也總是忍不住去看梁思?矗?那會兒覺得梁思?湊媸嗆每礎(chǔ)改付際俏囊杖Φ娜耍?曹燁從小見過數(shù)不勝數(shù)好看的人，但梁思?純瓷先シ淺Ｌ乇穡?他到現(xiàn)在還記得鄭寅介紹他們初識的那一幕，梁思?創(chuàng)踴璋檔奶?內(nèi)慢慢走到光里，走到他面前，輪廓逐漸變得清晰，那一瞬曹燁怔了怔，過后想到那種感覺好像叫做驚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