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
看來東西也不在這里。
金田一三三頓住腳步,皺眉看著彈幕的反饋,心下說沒有失落是假。
只能再換換地方了,金田一三三看起了手機里提前準備的地圖,根本那本卷冊的提示,在幾內(nèi)亞范圍內(nèi)曾經(jīng)標記的地點也就只有七處而已,這里已經(jīng)是第五處,如果都沒有的話,那就證明大方向都跑錯了。
可冥冥之中,她感覺他們并沒有來錯地方,只是還沒有走到最正確的位置而已。抬眼,接著帽檐的陰影看向更遠的地方,忽然一處造型古怪的建筑吸引了她的目光。
金田一三三扭頭,準確地看向還在身后替五條悟翻譯的芳語,開口問道:“那是什么地方?”
隨著她的發(fā)問,五條悟也抬眸順著看了過去。
只一眼,少年便也瞇起了眼。
“是信奉范靈的地方。”非裔術(shù)師替兩人解惑道,“我們這里的人都相信先祖在死后會化為地神,風神以及水神,他們的靈魂歸于天地,但是留下的骨頭卻已經(jīng)蘊含巨大的咯量,所以當?shù)厝硕紩藿ㄆ饐为毜囊蛔ㄖ�,用來祭祀先祖,崇拜他們所化身的神靈。”
“能進去看看嗎?”金田一三三詢問,一般來說這種地方都屬于禁忌,外來者不能入內(nèi),但她不想錯過任何有可能的地點。
“可以是可以,不過.....”芳語笑得淳樸,“這里要價比較貴,進去的話要五百美金一人�!�
“..........”以為對方會說出什么為難之語的金田一三三和五條悟?qū)σ曇谎郏创蠓降靥湾X,“兩個名額�!�
......
金錢的力量無論在何時何地都具有超高的效率。
不出半小時,兩人已然站在了這座祖先供奉之地的中央。
夕陽西下,內(nèi)里的光線卻一點都不黯淡,反而因為四面粗糙的墻皮,四處透光。
金田一三三的目光從面前的一個個陳舊木盒上掃過,最后定在了最尾處一個窄小、隱晦的方正物體上。
“你覺得那里怎么樣?”她問五條悟。
“不同尋常�!蔽鍡l悟語調(diào)懶散地回答,目光同樣落在其上沒有移開。
看來,這一趟不會白來了!
金田一三三忍不住勾起唇角,她甚至都不需要去仔細查明,彈幕都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
......
金田一三三也正有這個打算,在陌生地帶和主場起沖突,簡直就是最魯莽的,況且也不是不能談。
走到蒙塵的獄門疆面前,金田一三三臉上揚起一抹和善的笑容:“芳語,麻煩你替我向這里的主人溝通一下可以嗎?告訴他,我想買下它�!�
“只要價錢能在我接受范圍內(nèi)�!�
......
披星戴月,越野車在茫茫夜色里馳騁返程。
金田一三三盯著手上的獄門疆,心下情緒繁雜,但又說不出的暢快。
就是這么一個東西。
四四方方,宛如一個陳舊的、未完成的木質(zhì)魔方,沒有開口也沒有內(nèi)里,像極了她要面對的未來。
“你要找的就是這個東西?”五條悟一時間也看不出具體,只知道這東西并不尋常,帶著一股子詛咒的味道,大概也只能歸類于咒物之類的。
“嗯,五條同學要仔細看看嗎?”她大方地將手上的東西遞過去。
五條悟睨著,表情嫌棄:“丑死了�!�
“現(xiàn)在是有點丑。”金田一三三見他不要,收回手道,“以后它會變得漂亮一點�!�
五條悟的那雙六眼完全可以媲美寶石,如果真的像彈幕所說,被關(guān)進獄門疆后,獄門疆會顯現(xiàn)出被困者的殊色,那肯定會比現(xiàn)在要好看不少。
五條悟沒聽出她的話里有話,只是嗤笑道:“嘖,那又能有多好看.....”
金田一三三沒接話,只是將東西鄭重地放進隨身背包里,視線透過車窗,看向一路朝后飛逝的景色,開口問道:“返程的時間,應(yīng)該要比來的時候快些吧?”
“要快不少的,不過車里的油跑不完全程,待會要在附近的加油點停一下才行�!备瘪{駛的芳語在一路的行程安排上,可以說是非常敬職敬責。
“麻煩了。”金田一三三點頭,在心里同步確認下了行動時間。
正計劃間,突然
一旁的五條悟似乎厭煩了身上的悶熱,將長袍“唰”地就抬手脫了下來,露出內(nèi)里被浸濕大片的打底白T。
這貓顯然是不太耐熱的。
額周一圈的白色碎發(fā)早已被濡濕,服帖在臉頰和脖頸的皮膚上。因為過白,露出的皮膚也被高溫悶出淡粉,幾個動作間,便有一股濕濡的熱氣往她這邊竄。
“怎么不用無下限術(shù)式?”金田一三三看了一眼說,“一段時間對你來說應(yīng)該不成問題才對�!�
說著,她抬手將窗子的縫隙開大了些,好讓夜風透進來更多。
突然而至的涼爽讓五條悟瞇了瞇眼,嗓音有些沉地說:“以防萬一�!�
金田一三三又看了他一眼,這種時候她對這些字眼的在意比平時更甚。不過五條悟顯然是隨口說的,扯著寬大的T往她這邊歪了歪,貪戀涼意。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那邊的窗戶其實也是可以開的?”金田一三三示意。
“我這邊的風沒你那邊的大�!蔽鍡l悟靠在后座上,姿態(tài)放松地張口就來。
金田一三三也沒小氣到要和他計較風大風小,不過她有些不習慣身旁人帶著體溫的靠近,只好移開眼再次看向窗外。
夜風穿入車內(nèi),掃去白日殘留的悶熱。
金田一三三閉眼,毫無睡意地靜待將至的“殺機”。
二十分鐘后。
“哧——”
一路平穩(wěn)的越野在氣鳴聲中徹底失去平衡,頃刻滑出行駛的路道,最后泄氣般停在了外側(cè)。索性車內(nèi)幾人都不算普通,除了感覺到一陣顛倒外,并沒有任何的損傷,極快地下了車。
“發(fā)生什么事了?”金田一三三疑惑地看向芳語,“意外?”
“輪胎被什么東西扎破了....”負責開車的司機激動地說著兩人聽不懂的話,被芳語快速翻譯,“這條路我們來回過很多次,第一次遇到這么情況,越野是很結(jié)實的車,不可能會被隨意的石頭割破輪胎....”
聞言,金田一三三皺眉,而一旁的五條悟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走到一旁示意:“有東西提前埋伏在這里。”
金田一三三隨著他的示意低頭去看,只見看起來一條無限長的傾軋痕跡,一路延伸至看不見的地方。
“這是什么....?”疑問剛到嘴邊,五條悟便眼神凌厲地掃向一側(cè),有身影從一旁快速閃過,借著周圍破爛的房屋作為掩護,快速穿行。
緊接著,便是一道赤紅帶黑的長索突如其來,并且似乎附帶了干擾效果,金田一三三清楚的看見五條悟周身展開的無下限術(shù)式發(fā)生了扭曲的波動,像是正在被切斷般。
果然是“鑰匙”,和伏黑甚爾手里的那把擁有術(shù)式強制解除效果的天逆鉾簡直異曲同工。
藏住眼底的暗色,金田一三三連連退后,避在其后。
顯然,五條悟一個人的時候,才是戰(zhàn)力巔峰。對方?jīng)]有能力對五條悟造成太大威脅,不然也不會躲著不見人了。
想到這里,金田一三三猶如蟄伏之獸,退出了主要的戰(zhàn)場,聚精會神地尋找能夠破壞“鑰匙”的機會。
這是她這一行來的目的之二。
五條悟察覺到身后人的動作,非但沒有覺得不爽,反而勾唇,整個人因為沒了顧慮,幾乎是瞬移般突到了襲擊者一米左右的范圍內(nèi)。
指尖的咒力在干擾下扭曲消散,五條悟微微挑眉,“咦”了一聲。
“你這個咒具蠻特別的嘛,連衍生術(shù)式也能干擾�!彼L了聲音,好似夸獎,語調(diào)卻極其嘲諷,拳風也是毫不留情。
原本金田一三三以為,能擁有“鑰匙”的人,大抵和伏黑甚爾是差不多的。但幾分鐘的圍觀下來,她陷入了沉思。
這位詛咒師米格爾,似乎一直在挨揍啊。
......
說不后悔是不可能的。
米格爾看著自己驟然被斬斷了一大截的繩子,漆黑的臉色在變得更加慘黑,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知道編一根這東西要花去我國術(shù)師幾十年的心血嗎.........[1]”
“鬼知道�!蔽鍡l悟張口就將人更是氣得不輕。
米格爾捏緊剩下的半條繩子,深吸一口氣,朝著少年身后大喝一聲:“你看看你身后!”
五條悟嗤笑:“拜托,這種老掉牙的手段早就落伍了......你該不會.....”
他的話還沒說完,身后震天的響聲突然而至。灼熱的氣浪狂卷而來,五條悟猛地回頭,只見極遠處,有人影一閃而過,頃刻不見蹤影。
只給他留下模糊的信息。
——術(shù)師,東亞人種!
五條悟正欲去追,卻被金田一三三叫�。骸拔鍡l同學,窮寇莫追,而且剛才那人手里拿著重型武器.......”
金田一三三說著話的表情可以稱得上是古怪。
畢竟,她是真沒想到雷塔拉那么斯文的一個人,會扛著火箭筒出現(xiàn),那玩意兒是怎么弄到手的?而且,大抵是為了避免傷害,他明顯是在射程之外使用,但這一瞬間的彪悍還是震撼到她了。
難怪常言道,一切的恐懼都源于火力不足。說不定,米格爾能答應(yīng)下來,也不全是金錢的作用。
“還好嗎?”吐槽完回過頭,沒等她開口,五條悟先對她發(fā)出了關(guān)切之語。少年皺著眉,碎發(fā)還有些濕濡地貼在頸側(cè),讓金田一三三破天荒地覺得有幾分良心不安。
太好騙了。
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金田一三三搖頭說:“我沒事,五條同學你怎么樣?”
“還行�!蔽鍡l悟見她安好,皺眉又道,“他們到底是來干什么的?能力不怎么樣,逃跑挺快�!�
“也許是來打劫的�!苯鹛镆蝗哌^去,撿起地上遺落的小半截繩索,輕聲道,“可惜了,這個繩子看起來似乎很難得�!�
“你喜歡?”五條悟插著兜問她。
“這個問題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金田一三三起身,看向他說,“畢竟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失去它的作用了�!�
第154章
第
154
章
幾內(nèi)亞之行順利結(jié)束,
金田一三三和五條悟趕著最早的航班返程。甫一落地東京,金田一三三心中便有了下一步的去處。
腦花宅邸。
獄門疆如今似乎還處一種沉眠狀態(tài)下,無疑只有交給腦花,
才能喚醒它該有的作用。更重要的是,
她需要解除她身上的腦花的束縛。
雖然不一定完全能去除威脅,但至少明面上的束縛對方哪怕裝裝樣子也會先解除掉。
“五條同學�!毙睦镉辛擞媱潱酉聛碜匀皇且ネ瓿�。機場出口位置人來人往,
金田一三三抬眸看著面前的背對日光、十足吸睛的白發(fā)少年,
開口道,“之后的路,我想我們應(yīng)該不順路了�!�
她要去的地方和處在筳山的高專完全是背離的兩個方向。
“是我的錯覺么,我怎么有種你在使喚我的感覺?”五條悟插著兜,聽著對方的疏離的口吻,
微微狹眸,莫名不爽。
“怎么會�!苯鹛镆蝗ń釉�,“是錯覺,
五條同學�!�
“嘖。”五條悟盯著她,突然問道,
“你買通的上層,是誰?”
金田一三三聞言,
對視上他一雙蒼藍六眼,
心道這人總算是有個問到點子上的問題了,
可惜這個問題的答案她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苯鹛镆蝗鐚嵒卮�,“我只是負責去找東西,其他問題我一概不知,
母親也不會讓我接觸到這種程度�!�
“如果五條同學想知道的話,
應(yīng)該很容易才對。”她說,
“身為御三家之首的五條家,要和上層產(chǎn)生聯(lián)系應(yīng)該是很容易的事才對�!�
“誰稀罕和上層哪些爛橘子有關(guān)系......你是在惡心我嗎?”五條悟?qū)佑|上層的態(tài)度一如既往的抗拒且厭惡。
金田一三三心下忍不住嘆了口氣:“五條同學,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五條悟挑眉:“所以,我和杰可是最強二人組�!�
金田一三三點頭,不再多言。只是對著少年抬手揮了揮,示意再見。
“之前被攔截的事,我去查了。”她正要轉(zhuǎn)身之際,五條悟又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道,“雇傭者的身份,指向的是御箱教的教主。”
金田一三三頓住,等待他的下言。
“沒記錯的話,你之前說過你的母親是御箱教的高層?”五條悟語氣沒什么起伏,看來還是沒能真正查到腦花頭上。
金田一三三對此倒沒有覺得失望或者可惜之類的,如果腦花是那么輕易就能被找到的,那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盤算,豈不是白費功夫。
由此可見,在對上腦花這件事上,不論是主角還是炮灰,都是眾生平等。
“所以你是想和我說,我在你這里,算是洗脫嫌疑了嗎?”金田一三三問。
五條悟沒說話,只是隨著漸盛的日光,眸中流轉(zhuǎn)的蒼藍更深邃、清晰了幾分,她甚至可以在對方眼中看清自己完完全全的身影。
占據(jù)整個六眼視界的身影。
霎時間,金田一三三生出了個古怪的念頭。
直視六眼、占據(jù)六眼,這個成就應(yīng)該連腦花也沒達成過吧。
“算是吧�!卑肷�,五條悟突然先一步轉(zhuǎn)開了對視的視線,白色碎發(fā)落下的耳垂邊,一抹微不可查的隱紅浮現(xiàn)。
金田一三三奇怪地瞄了一眼,又看了看高懸頭頂?shù)娜照眨巳坏溃骸皼]有其他的話,我就先走一路了,五條同學。”
五條悟依舊是側(cè)臉,高冷地應(yīng)了一聲“嗯”。
金田一三三不覺有它,只道聲“下次再見”,便直接轉(zhuǎn)身朝腦花宅邸的方向進發(fā)。
直到她的身影消匿人群之中,五條悟才轉(zhuǎn)眼,臉上帶著不同尋常的幾分懊惱——只是對視而已,為什么他會覺得心跳失衡?
......
一個小時后,宅邸。
“......獄門疆�!蹦X花看著金田一三三從隨身背包里拿出來的木質(zhì)四方體,眼神中滿是贊嘆,“沒想到,你真的找到了�!�
“目前,‘我找到’的這個說法并不準確,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五條悟找到了它�!苯鹛镆蝗S意轉(zhuǎn)著手上的獄門疆,“多虧了他,一路順利。”
“只不過我有個疑問,母親.....為什么五條悟能這么輕易的就指引出它所在的方向呢,是因為六眼嗎?”金田一三三明知故問。
“也許有六眼的原因�!蹦X花表現(xiàn)出一副不吝回答的模樣,溫聲道,“不過,更多的是在因果之上,即便是六眼也不能逃脫因果輪回�!�
“因果輪回......”金田一三三倏然開口,“這個世界上,真的不存在打破因果之人嗎?”
腦花含笑,對她所言的反應(yīng)十分平和:“我非佛陀,不敢妄斷因果,十一你所疑問之事,大抵只有神明才能知曉�!�
金田一三三靜靜聽著,心下只覺得腦花看似平和的言語下,藏著的傲慢簡直就是洪水潑天。他知道伏黑甚爾的特殊,也知道如何打破六眼與天元之間的因果,現(xiàn)在對她說出這番話,不就是在自認神明嗎?
金田一三三表情平靜,但心底早已因為腦花這番話掀起無邊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