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不僅是吉田咲出現(xiàn)過的仙臺市，最近的地址更是離夏油杰父母家只有3番的距離，讓她不得不多想。

    難不成腦花一開始，就已經(jīng)策劃下了讓夏油杰弒父弒母的計策？五條悟雖然是個好人，但確實個底線很靈活的好人，比起不在意的路人，他更珍惜的顯然是朝夕相處之人。如果要想確保夏油杰的死局，弒父弒母確實是一項幾乎不可能被原諒的重罪......

    想到這里，金田一三三又看了兩眼隔著兩條街道的某處，這才收回眼。

    這里是需要劃重點的地方，但還不必要讓黑海來。仙臺是吉田咲的誕生地，她在這里有絕佳的優(yōu)勢，現(xiàn)在離那段未來還稍顯遙遠，暫時只需要讓吉田咲留意這里的情況便好。

    腦花主動將她留在這里，她不確定對方是不是懷著什么她暫且還不知道的目的。也許只是巧合，但金田一三三不想為自己留下任何隱患。

    謹(jǐn)慎總是沒錯的。

    第168章

    第

    168

    章

    “這是什么鬼？”

    星漿體事件一月后，

    高專訓(xùn)練場一角，陽光正盛。

    家入硝子盯著自己丟出去的橡皮擦，原本行徑通常的物體像是被一道無形障礙阻擋，

    在距離少年無無限近的地方驟然停了下來，然后“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而同樣扔出的削的尖銳的鉛筆，

    卻在差不多的位置，暢通無阻地擦著少年銀白的發(fā)絲，劃出一條自然的拋物線。

    “喂，五條，你在搞什么東西？”家入硝子奇怪地問，“自動識別？無下限術(shù)式還有這么方便的功能嗎？”

    “一直都有，

    只不過以前擔(dān)心燒壞腦子，

    六眼的使用還有限制�！蔽鍡l悟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不過現(xiàn)在有了反轉(zhuǎn)術(shù)式，就不需要在考慮這個問題了，六眼可以無休止的運轉(zhuǎn)，

    無下限也不需要再考慮關(guān)停的問題�！�

    “不過這還不夠，所以我干脆把至今為止需要親自操作的部分都變成了自動化[1]，

    這樣一來，

    就不需要再費心去考慮了。”

    “嗚哇，

    聽起來好變態(tài)�！奔胰胂踝油虏�，

    “你該不會把自己搞成超人吧，

    可以瞬移暫停之類的。”

    “瞬移是接下來的課程�！蔽鍡l悟毫不避諱地說，“大概的計劃已經(jīng)在我這里了，

    接下來，

    家入，

    把你實驗用的道具借我......”

    夏油杰站在一旁，

    唇角帶笑的看著身旁兩人，但隔絕日光的眼底，卻沒有幾分笑意。

    距離那次事件發(fā)生已經(jīng)過去了一月有余，咒術(shù)上層發(fā)布的懸賞令如今早已遍布所有地區(qū)，“窗”的搜索與信息從未斷過，但那人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任由懸賞如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的擴展、加碼，卻始終不見她半分蹤跡。

    夏油杰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無比矛盾的內(nèi)心。

    一方面，他會為此感到松了口氣，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他迫切的、極力的想要避開與她成為對手的可能。但另一方面，理子妹妹的死在不斷地煎熬著他，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若是他為了先前存有的情誼，便動搖他內(nèi)心一直堅持的原則，那他一直以來秉持的“大義”該是有多虛偽可笑......

    盤星教在她消失之后，便群龍無首，肅清進行得很順利，但卻沒有意義。

    參與這次事件的教徒幾乎都是非術(shù)師，愚昧不堪。他們宣稱自己沒有直接參與暗殺，也并不知曉事情的原由，只是信奉了天元大人，應(yīng)召前來參加薨星儀式.....諸多借口，再加上身份復(fù)雜，幾乎大半的人都在這件事里安然無恙，只留下極少部分的人承擔(dān)了相應(yīng)的追責(zé)。

    可這又有什么用......？

    夏油杰想起那些成功用猴子都不如的借口為自己成功開脫的人，一張張臉上全是虛偽至極的笑容，他就覺得格外厭惡。

    如果咒術(shù)師的犧牲，都是這樣一些人，那他們的犧牲到底算什么.....這種事情，真的有意義嗎.......

    陽光落在肌膚上的熱度逐漸消弭，留下一陣微小而細密的刺痛，夏油杰怔怔地盯著手掌中那斑駁的光影，冰涼的冷意從心臟里泛起。

    “杰？”這時，一聲稍輕的嗓音從耳畔掠過。

    夏油杰轉(zhuǎn)過眼，身旁的兩人不知何時齊齊看向了他。

    “怎么了？”黑發(fā)少年斂起眼底的晦澀，笑了笑說，“抱歉，我好像走神了�！�

    “夏油，我說你是怎么能忍受和這家伙搭檔出任務(wù)的？！”家入硝子用一種看倒霉鬼的眼神看著他，“一定很辛苦吧？”

    “怎么會�！毕挠徒苄Φ�，“悟....他很強的....而且這段時間，悟他太忙了，我們很少在一起執(zhí)行任務(wù)了�！�

    話到這里，夏油杰視線也落到了好友身上。

    說起來，是什么時候，悟似

    乎變得不一樣了......

    夏油杰略微出神，應(yīng)該是他們從盤星教回來的那三天里。

    悟一回到高專，就一聲不吭地把自己關(guān)進了房間，期間連夜蛾老師的嚴(yán)厲警告都沒有理會過半句。

    關(guān)于星漿體的任務(wù)，是他來進行匯報的。

    總需要有一個人來交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才行。

    夏油杰也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敘述的情況如何，只記得他還沒說完，夜蛾老師便對他說“足夠了”，然后就讓他暫時回去，好好休息。

    路上他遇到了灰原，一向活潑的后輩似乎也被這個消息打擊得不清，他本來想安慰對方幾句，卻反而被對方安慰了。

    “夏油前輩！”灰原雄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如果覺得傷心的話，可以不用笑的�！�

    那個時候的灰原雄只是覺得，眼前的前輩看起來太過失落了。嘴角掛著勉強的微笑，眼角和發(fā)絲卻都是向下墜的。

    他不由想，在傷心這件事上，五條前輩要比夏油前輩誠摯太多了。

    白發(fā)藍眼的天才術(shù)師，在和他擦身而過的時候，面無表情地像是隨時就能掉眼淚一樣。雖然他知道，五條前輩是一定不可能掉眼淚。

    可傷心失望總是掩飾不住的。

    “.....我看起來很傷心嗎？”夏油杰怔怔地問，他并不覺得自己傷心，只是覺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塊，變得又悶又澀而已。

    “....或許是我看錯了�！蹦⒐筋^少年小聲說，“也許是因為我很傷心，所以看人都傷心。”

    ......

    思緒似乎變得太過遙遠，夏油杰閉了閉眼，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好友身上。——悟變得更厲害了。

    三天的禁閉，似乎徹底帶走了對方身上所有關(guān)于那日的陰翳與狼狽，所有的不甘都化為了變強的動力，讓他行動力十足且成效卓絕。

    以往他可以毫無顧忌地認(rèn)同悟口中的“他們是最強的”，但現(xiàn)在......

    悟才是最強。

    他對硝子說的話并不假，從那天后，他和悟幾乎再沒有合作執(zhí)行過任務(w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感知出了毛病，一個月以來，他總感覺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目光落在他身上，執(zhí)行案件任務(wù)的層級也似乎在逐漸下降。

    他和悟的距離越拉越大，還尤自困在那日的陰翳里，不得其法。

    而且——

    咒靈球的吸收讓他愈發(fā)惡心了。

    祓除、吸收。

    祓除、吸收。

    像是無盡循環(huán)的噩夢，他大概終其一生也走不出這場噩夢了。

    在快要忍受不能的時候，他會去曾經(jīng)屋頂。

    夏日樹木生長得異常野蠻，明明只是一段日子沒有主人而已，那里就已經(jīng)變得荒蕪、沒了人氣。

    坐在屋頂，他偶爾會試著用糖果的滋味壓下嗓子里的惡心。

    但無論換成什么口味，都再也壓不住喉間的苦澀。

    他甚至在想，或許他需要再擴大一下搜尋的范圍——

    終日折磨著他的“大義”，也許只要被他親手結(jié)束的話，他或許就能得以喘息、得以救贖。

    ......

    ......

    仙臺市。

    陽光落在少年不算高挑的身形上，落下一地陰影。

    黑發(fā)黑眸，金田一三三利用黑海拷貝而來的變形術(shù)式，持續(xù)不斷地維持著身上咒力形成的擬態(tài)。

    “窗”在腦花的授意下，對整個區(qū)域的監(jiān)控放得一松再松，幾乎不存在暴露她蹤跡的可能。但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她不會全然信任腦花，干脆捏了個再普通不過的少年模樣，方便行事。

    “你現(xiàn)在這樣子可真礙眼。”立在一旁比她要高上大半個頭的眼睛嫌棄道，“就不能弄個好看點的皮囊嗎？”

    “............”金田一三三瞥了他一眼，沒什么表情道，“那你能弄個不那么顯眼的殼子嗎？”

    白毛藍眼，如果不是樣貌不一樣，她都懷疑這東西是看上五條悟了。

    “這就是我本來的樣子。”眼睛和她一樣，以咒力捏了偽裝，“你見過我的，在我的記憶力，在很遙遠的地方。”

    說著，眼睛忽然勾臉湊近過來，“那個時候，我能感受到潛意識留下的術(shù)式殘穢。”

    金田一三三重新拉遠了距離，不再和他糾結(jié)臉的問題，只是說：“那只特級的出現(xiàn)規(guī)律，靠譜嗎？”

    “‘窗’提供的�！毖劬χ逼鹆松�，看向兩人蹲守的前方，一條暗巷深處，“這里你應(yīng)該很熟悉才對，你不是和它在這里有過交情么？”

    少年漫不經(jīng)心地說，金田一三三也沒準(zhǔn)備回應(yīng)，只是聽著。

    眼睛知道黑海的存在，卻沒見過吉田咲。

    介于黑海的特性，吉田咲的第一、第二形態(tài)和黑海在咒力層面看來，完全沒有半點干系，這也是她為什么這么放心讓吉田咲出來做餌的原因。

    她是仙臺特級案件的唯一“幸存者”，很難說腦花不是看重了她這一點，所以才讓她帶著眼睛，來負責(zé)特級的抓捕。

    金田一三三瞇著眼看著那條熟悉的暗巷，腦子里卻在想如何才能更進一步的加深腦花對她的“看重”。

    就在這時，暗巷中一股憑空而現(xiàn)的咒力，讓兩人神色稍正，對視了一眼。

    騙人先騙己，金田一三三佯裝著對眼睛打了個示意：來了！

    眼睛在對視上她的下一秒，整個人宛如獵豹般彈步而起，隱在事先布好的“帳”下的少年身形迅捷，更甚以往。

    眼睛的術(shù)式精度比之前更準(zhǔn)確了。

    金田一三三站在后方，像是旁觀者，緊緊盯著眼睛的動作，腦中卻早已聯(lián)系上了巷內(nèi)的吉田咲，開始指揮她的

    行動。

    暗巷內(nèi)，無論是墻壁或者地面，都在古怪的扭曲。

    眼睛身影沒入暗巷的剎那，屬于特級的領(lǐng)域便沿著墻面、地面，扭曲地展開，以唯一的巷口為邊界線，圈占出一個怪異的空間。

    “刺啦——”

    是鞋底腐蝕的聲音。

    “本來以為可以和她多待一會兒的。”少年眉眼邪祟，“真是不爽�！�

    吉田咲站在巷內(nèi)深處，沒有任何言語。全然扭曲的光線落在少女的臉上，滿是詛咒的惡意感。

    倒是位于場外的金田一三三，在通過共享聽到眼睛的話后，臉上露出“有病”的表情，冷靜指揮道：“不用害怕，越過他，朝我來�！�

    得了指令，吉田咲瞬時便發(fā)出迅猛攻擊。

    領(lǐng)域在扭曲，兩邊墻體也在這種扭曲中不斷一層層坍塌，地面縮尺成寸，朝著其間的少年降下重重牢籠。

    眼睛見狀，稍一挑眉。

    靠近他的領(lǐng)域在無限近有無限遠的地方不但坍塌，卻又永靠不進。

    眼前的畫面實況轉(zhuǎn)播般直接被金田一三三看到眼，她沒有動，只是繼續(xù)指揮道：“就這樣控住他就好，現(xiàn)在，來我這里�！�

    巷子在扭曲的空間里坍塌出原先被覆蓋的出口，眼睛不屑地感受著對方這種半吊子的領(lǐng)域展開，周身蒼藍一閃而過。

    就在極不穩(wěn)定的咒力即將炸開的一刻，特級領(lǐng)域忽然消失，與此同時巷中的特級忽然不見了。

    眼睛皺眉，在渾身跳動的雷閃中猛地朝后方看去——

    只見一只與剛才全然不同，但卻樣貌極近的低級咒靈出現(xiàn)在離黑發(fā)少年僅僅一步的位置。

    眼睛只覺得心臟猛地一縮，幾乎是在眨眼間進行了本能的瞬移，試圖護衛(wèi)。

    只是還未及只跟前，少年的表情就變得古怪極了。一聲細如蚊吶的話語，正從低級咒靈口中發(fā)出——

    “我終于等到你了.......我的愛人......”

    愛是最扭曲的詛咒。

    金田一三三在此刻無師自通了這句話的正確使用方式。

    第169章

    第

    169

    章

    吉田咲的術(shù)式，

    是腦花計劃中不可缺失的關(guān)鍵一環(huán)。

    至今被腦花所標(biāo)記的目標(biāo)載體具體多少還是個未知數(shù)，但這一數(shù)量絕對可觀。腦花想要配合天元結(jié)界完成遠程的目標(biāo)轉(zhuǎn)化，咒靈操術(shù)、術(shù)式、天元，三者缺一不可。

    她想要腦花無論如何也要“吃”下她的話，

    那就需要搶在對方之前，

    將這三者以絕對的擁有權(quán)握在手中。

    而最容易實現(xiàn)的其一，

    就是擁有術(shù)式的吉田咲。她只需要吉田咲配合她演一場戲，這場戲不必有多讓人信服，

    只有一點，

    她要將她和吉田咲存在難以代替剝奪的特殊關(guān)系展現(xiàn)于腦花面前，

    為自己腦子里的最終大計加碼。

    在仙臺過去的一個月里，

    吉田咲一直有規(guī)律的出現(xiàn)在這條她誕生之初的暗巷中，

    并且在她的授意下，時不時在巷中留些許經(jīng)過術(shù)式轉(zhuǎn)化的老鼠或是低級咒靈一類的特殊“作品”。

    雖然作為詛咒而言，人類才是最好的目標(biāo)對象，

    也是最合理的術(shù)式暴露選擇，但金田一三三實在沒有喪心病狂到那種地步。如果她真的能對同類毫無顧忌的下手的話，那還吃什么步步為營、日日蟄伏的苦。

    吉田咲于之前出現(xiàn)的形態(tài)都是以低級咒靈為主，起先并沒有引起仙臺部分“窗”的在意。但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