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修斯還有一個蘋果,他把完好的蘋果塞到郁初手里,然后拿走了郁初咬過兩口的那個蘋果。
“這個應該是脆的�!毙匏拐f。
秦筠在一旁控訴修斯的雙標:“我剛才跟你要你都沒給我。”
“你非要跟人家郁初哥比?”簡羽陽說,“不要自取其辱�!�
郁初也沒有扭捏,收下了修斯給的蘋果。
這一個確實是脆的。郁初咬著脆蘋果和修斯他們聊天:“凱文哥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我錄音的時候看到他一直在笑�!�
“凱文哥心情好的話過會兒能不能讓我少錄幾遍,”簡羽陽重重地嘆氣,“上次錄得我差點睡在里面。”
“他心情好就更有耐心讓你一遍遍重錄了。”郁初不抱希望地說,“加油。錄音室還要發(fā)出去,注意表情管理�!�
“這歌也不好唱,”秦筠說,“高音部分在天上飛,低音部分又在馬里亞納海溝�!�
郁初吃著蘋果,和修斯說:“你試一下,來個馬里亞納低音。”
“好像不太行。”修斯說。
郁初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Pocket和粉絲聊天。
他們有一段時間沒在公開場合露面了,粉絲難免不開心。郁初考慮到這一點,每次上Pocket都會多和粉絲們聊一會兒。
粉絲的消息一條接著一條,有些已經(jīng)猜到了他們是在為下次回歸做準備。郁初沒有辦法全部回復,只能挑其中的幾條回復。
他出神地看著屏幕,慢慢地打字發(fā)送消息。
他們的回歸時間其實不是秘密,公司在年初時就已經(jīng)公開了一些藝人的回歸時間,當時粉絲就知道了他們將在第二季度回歸。
郁初打開相機,擺了幾個姿勢,最后選了個他覺得拍出來最好看的姿勢自拍。
拍完他仔細地看了照片,因為室內(nèi)的光線問題,原圖色調(diào)有點暗,他調(diào)了色后才把照片發(fā)出去。
郁初的自拍技術是五個人里最好的。他有時候還會幫其他成員后期修一下圖,主要也是調(diào)整照片色調(diào)。
他發(fā)現(xiàn)自拍這件事和數(shù)學差不多,和天賦有關系,有人天生就會,有人死活學不會。
他這邊正想著,旁邊的簡羽陽輕輕地戳了戳他,問他能不能幫忙修下圖。
郁初一邊修圖一邊吃蘋果,吃完蘋果,他又開始吃玉米。
他吃玉米吃得很干凈,不會留下玉米粒外面的那層皮。
簡羽陽觀察他吃玉米的樣子,心想看起來像倉鼠吃東西。
錄音告一段落后,五個人去吃了飯。吃完飯他們還得去練習室跟編舞師學舞。
他們剛錄完歌,最終版的音源沒那么快弄好,練舞時放的是demo版本。
郁初靠著墻坐在地板上,看著編舞師把這次主打曲的編舞示范一遍。
比他想象中的編舞要簡單一些,但也不是什么特別簡單的舞。
他仔細地看著代表他站位的那個編舞師。
在bridge這段的編舞里,對方的速度忽然變得緩慢,并不是哪個動作或者哪個部位的速度變慢,而是整體變慢,像是視頻慢速播放的效果。
郁初緩緩抬起手,抬高到自己臉部的高度時停止,嘗試著模仿了一下編舞師呈現(xiàn)出來的效果。
一扭頭,他發(fā)現(xiàn)簡羽陽也在做同樣的事情。
看完編舞師的示范,郁初他們開始跟著編舞師練舞。
休息時間,郁初走到放雜物的長桌旁,拿起上面的礦泉水喝了一口。
跳了兩個小時的舞,郁初這種不容易出汗的體質(zhì)都出了點汗。因為膚色白,所以其他人都能看到郁初微微發(fā)紅的臉。
他擰上瓶蓋,把礦泉水放回桌上。他的手指剛碰到桌上的手機,手機很湊巧地震動一下,有人發(fā)了消息過來。
郁初側(cè)過身,背對著墻面,這樣別人就看不到他的手機屏幕了。
是謝知行發(fā)的消息。
他們有半小時的休息時間,郁初干脆找了個理由去雜物間和謝知行打電話。
進入雜物間前,郁初并沒有注意到修斯站在練習室的入口旁看著他的背影。
修斯回到休息室內(nèi),看著坐在地板上閑聊的其他成員,心不在焉地想郁初打電話的對象。
休息時間結(jié)束,編舞師招呼著他們繼續(xù)練舞,郁初還沒有回來。
“郁初還沒有回來�!痹虻芽戳艘蝗Γ八ツ睦锪�?”
“他說要打個電話�!焙営痍栒f。
秦筠站起身:“那給他發(fā)消息吧。發(fā)消息肯定能看到�!�
“不用�!毙匏辜皶r打斷他們,“我去找他�!�
他找到那間雜物間,卻沒有第一時間敲門,而是貼近了門。
雜物間的隔音效果不比練習室,他隱約聽到了喜歡這兩個字,很輕,是郁初的聲音。
修斯沒有再偷聽下去,他抬起手,敲了敲門。
正在雜物間內(nèi)的郁初聽到敲門聲,和電話那邊的謝知行說了再見,隨后迅速地掛斷了電話。
他走到門口,打開門,看到修斯就站在他面前。
“休息時間結(jié)束了嗎,”郁初說,“我剛剛沒注意到,我們回去吧�!�
修斯跟在郁初身后追問:“你剛才在和誰打電話?”
郁初沒解釋,只是說:“回去了,其他人還在等我們�!�
修斯很堅持:“不能告訴我嗎?”
郁初依然不開口解釋,轉(zhuǎn)身回到練習室。
第23章
與自我的坦白時刻
晚上,五個人疲憊地回到宿舍。
袁向笛沒有堅持到回房間,人剛走到客廳,他就直接倒在了沙發(fā)上。
郁初也累,不過他沒有像袁向笛那樣不顧形象地在客廳癱倒。他慢吞吞地回到臥室,打開燈,一下子坐到床上。
他連外套都沒有脫,出神地看著地板上的縫隙。
半晌,他才有所動作。
他站起身,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他目不斜視,沒有注意到修斯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
郁初現(xiàn)在大腦完全是放空狀態(tài),他把脫下來的外套掛到衣架上,轉(zhuǎn)過身,這才看到修斯。
和修斯認識這么久,郁初知道修斯現(xiàn)在有事要問他。但是郁初沒有解答他的疑惑,只是去衣柜里找出睡衣,然后和修斯說:“我先去洗澡了�!�
他走進浴室,關上門。
脫掉身上的所有衣服,用熱水把自己的身體沖了一遍后郁初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他這時想起來,從公司回來的路上,謝知行給他發(fā)了消息,他當時看到了,但沒有立刻回復,想著等回了宿舍再回復謝知行。
郁初沉思片刻,他好像沒有把手機帶進來,手機應該是在他的外套口袋里。
沒回就沒回吧,等一下再回消息也不會怎么樣的。他想自己今天這么忙,還抽空和謝知行打了電話,他已經(jīng)很顧及男朋友的感受了,談戀愛不是做連體嬰,偶爾有時回復晚了也是常事。
郁初洗完澡,走出浴室,他看到修斯坐在床上。
“我洗完了,”郁初把自己那幾綹過長的頭發(fā)撩到耳后,“你去洗吧�!�
說著,他走到衣架旁,把手伸進去一摸,手機確實在里面。他把手機從口袋里摸出來。
郁初直接把自己未來兩個月的行程安排都告訴謝知行。
這些信息一般是保密的——主要是對公司外的人保密,他要是不告訴謝知行,謝知行都能把IC老板叫過去問他的行程是什么。論職位等級,謝知行的等級比IC的老板還要高。
所以沒必要對謝知行藏著掖著。
郁初放下手機,看到修斯還沒有去洗澡,只是站在他的床邊,低頭看著他。
他有意裝傻:“怎么了?”
修斯一看就知道郁初是故意的,他今天明明一直在問那通電話,郁初不可能不知道。
郁初一直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這只會讓他更加在意。
他們兩個都很了解對方。
就像郁初想的那樣,他不說話,修斯也不動。他們明天很早就要去公司,現(xiàn)在抓緊時間去洗澡,然后再休息,這才是他們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跟木頭一樣,站在這里對視。
良久的沉默后,郁初側(cè)過臉,看向窗戶所在的方向。
他們房間的窗簾和平時一樣,緊閉著。他們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也看不到他們。
郁初收回視線,他突然想要抽煙,但是他忍住了,明天還要繼續(xù)錄音。
他把手機鎖屏,隨手放在旁邊,很輕地嘆了口氣。
修斯是一個直白又倔強的人。他當然可以不說,但他不說,修斯就會問到他說為止。
“你很想知道嗎?”郁初問。
修斯嗯一聲。
郁初說:“上次不就和你說了嗎?我男朋友。”
他的語速很慢,要是放在平時,修斯會覺得聽他說話可以讓自己平靜下來,可郁初現(xiàn)在說的這句話并不是能讓人平靜的話。
修斯一時間沒有聽懂這句話,他下意識認為郁初只是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搪塞他。然而他看到郁初的表情,那是一個坦誠的表情。
他遲鈍地意識到郁初上次和他說到男朋友這個詞其實是在給他打預防針。
郁初和他說,平時自己不在宿舍,都是和男朋友在一起。
修斯措辭了很久:“你不是說只是開玩笑嗎?”
郁初很開心地笑了:“我說了,那兩句話里,只有一句話是真的�!�
修斯再一次陷入沉默。
他還是不太相信。
郁初可以說是他們五個人里最有事業(yè)心的那個,所以他從來沒想過郁初會戀愛。
他聽到自己問:“為什么?”
“如果你不是我,你不會理解我為什么這么做。”郁初的語速依然很慢,“如果我是你,我會有更好的選擇,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我從一開始就是沒有退路的。”
他說的理由和修斯想象中的不一樣。他以為郁初的理由會是因為太喜歡對方所以才會戀愛。
這一刻的郁初雖然笑著,但是看起來并不開心。
修斯的聲音變得更低:“你喜歡他嗎?”
郁初慢慢地搖著頭:“如果喜歡他的話,這樣就太蠢了。我不會那樣�!�
修斯似乎有些懂得郁初的言外之意,卻又有些不懂,像被蒙在霧中。雖然能看得清輪廓,但是看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東西。
他看郁初的眼睛,以為郁初會哭,可是他沒有。他很少見郁初哭,為數(shù)不多的兩次是出道名單定下的那晚和他們出道后拿到新人獎的那天。
郁初躺在床上,聲音很輕:“不會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的,不用擔心。你可以幫我保密嗎?”
“好�!毙匏拐f。
聽到這句保證,郁初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拉住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郁初才聽到修斯逐漸變小的腳步聲。
他沒有和其他人說過自己和謝知行戀愛的事情,就連杜芮舒和方林都不知道他在談戀愛,現(xiàn)在能告訴修斯,他其實有點輕松。總算有人和他分享這件事。
郁初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
第二天早晨,郁初被簡羽陽的聲音叫醒。
他微微蹙眉,勉強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居然有一臺攝像機對著自己。
看到攝像機黑色的鏡頭,郁初忽然清醒了,他坐起身,看著出現(xiàn)在自己房間里的三個隊友,還有一個陌生男人:“……什么拍攝?”
秦筠靠在墻上,感覺馬上就要睡著滑倒在地上了。
“宿舍突擊,”袁向笛解釋,“我們剛才都被突擊了,現(xiàn)在輪到你們了�!�
郁初心想還好他睡覺不流口水,也不裸睡。宿舍突擊,還真是突然襲擊,他們什么都不知道。
“修斯還沒醒,”簡羽陽說,“誰去叫他。”
“我叫他�!庇舫跸铝舜�,走到修斯的床邊,搖了搖他,“起床了�!�
還在做夢回憶昨晚事情的修斯被叫醒了,他茫然地坐起來,看著黑漆漆的鏡頭對著他。
“醒了�!庇舫跣χf。
修斯花了半分鐘理清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等攝影師離開后,他跟著郁初進了浴室。
醒來后的郁初表現(xiàn)得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修斯都要懷疑那個晚上是自己做夢夢到的。
他心情微妙地過了一段時間。
在這期間,新專輯所有歌的錄音工作都已經(jīng)完成。
這次的專輯一共16首歌,每個人都有一首solo曲。郁初的這首solo叫《Sorrow》,它比較特殊,是郁初的自作曲。
這首歌他很早就已經(jīng)寫好,原本的計劃是作為上一張專輯的團體收錄曲,可期間計劃有所變動,這首歌被暫時擱置。
直到這次準備回歸,它從團體曲變成了郁初自己的solo曲。
凱文說最適合這首歌的人就是郁初,把這首歌給團的效果絕對沒有給郁初自己一個人唱的效果好。
讓歌曲以它最好的狀態(tài)被呈現(xiàn)出來才是凱文想要的。既然給團不合適,那就把它還給郁初。
郁初剛聽完《Sorrow》的成品,一扭頭,發(fā)現(xiàn)修斯正在偷偷看自己。
這不是修斯第一次偷看他了,自從他和修斯說了男朋友的事情后,修斯就一直是這樣的狀態(tài)。郁初看得出來,修斯想知道更多信息,但是一直克制著自己不要去問。
他當然不會主動和修斯說謝知行的信息,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原本告訴修斯就不在他的計劃內(nèi)。
郁初摘掉耳機,放回充電倉內(nèi)。
他撐著地板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我想喝咖啡,”郁初說,“你們要喝嗎?”
呈一個大字形躺在地上的袁向笛揮了兩下手:“我也想喝,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庇舫踅凶⌒匏梗白屝匏购臀乙黄鹑��!�
修斯愣了兩秒,然后說:“好。”
郁初走在前面,修斯跟在他后頭,兩個人一起出了練習室。
路上他們碰到了還沒有出道的練習生,對方很驚喜地跟他們打了招呼,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郁初可不可以給他簽名。
郁初沒有拒絕,點頭說可以。他經(jīng)常在公司里碰到這樣的練習生,這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司空見慣。
練習生喜出望外地跑去拿了可以簽名的紙回來。
給這個練習生簽完名,郁初和修斯繼續(xù)去買咖啡。
等他們進了電梯,郁初靠在墻面上,看著修斯:“我知道你有問題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