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然而事與愿違,航班延誤了。
五個人在機場休息室等了五個多小時。
等他們的飛機在赫爾辛基機場降落,郁初的體感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
但是抬頭看向天空,這里的夜晚和首都不一樣,天并不是完全的黑色,更像是克萊因藍(lán)。
郁初想這應(yīng)該就是芬蘭的極晝,五月份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極晝的跡象,聽說六月份就是徹底的極晝了。
他對著天空,拍了一張照片。
赫爾辛基和首都時差的有五個小時,郁初用手機看了當(dāng)?shù)氐臅r間,現(xiàn)在連十二點都沒到。
他們都很累,離開機場后直接前往酒店休息。
航班延誤了,郁初總感覺他們的睡眠時間也會被壓縮。
可仔細(xì)一想,他們到赫爾辛基后的工作全部是按照當(dāng)?shù)氐臅r間來安排的。
他們的安排是上午十一點出門,這個十點是赫爾辛基的十點。他們應(yīng)該可以在酒店睡滿十個小時。
想到能睡十個小時,郁初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
在慕尼黑耽誤的那四小時沒有擠占他的睡眠時間。
他把手機放在旁邊,閉上眼,沉沉睡去。
上午十點,郁初被鬧鐘叫醒。
他坐起身,把鬧鐘關(guān)掉。
簡羽陽也同一時間醒了過來,他打了個哈欠:“哥,幾點了?”
“我定的十點的鬧鐘。”郁初說,“你要再睡會兒嗎?”
“不用了�!焙営痍杽幼餮杆俚胤硐麓�,“現(xiàn)在起差不多�!�
簡羽陽走到落地窗邊,拉開窗簾,陽光照射進來。
郁初看著簡羽陽的背影,心想陽光這么一照過來,顯得簡羽陽那頭橘色的頭發(fā)現(xiàn)在看起來更像是一顆橘子了。
五月份的芬蘭氣溫和國內(nèi)差不多,郁初看完天氣預(yù)報,走進浴室洗漱。
十一點整,五個人被方林帶著一起出發(fā)前往拍攝場地。
路上,方林囑咐他們,一定要小心身上的財物,別到時候人在北歐,手機已經(jīng)被偷到了東歐。
袁向笛對小偷這件事深有體會,之前去巴黎,他的耳機和手機全被偷了,搞得他對巴黎都有了心理陰影。
“袁哥的手機現(xiàn)在都不知道在世界的哪個角落,”簡羽陽說,“搞不好已經(jīng)環(huán)游過半個地球了�!�
“能不能不要提我的傷心事了,”袁向笛嘆氣,“還好我手機里沒有存什么隱私的東西,不然就完蛋了。”
秦筠說:“蒙娜麗莎沒見到,小偷倒是見到了。”
“蒙娜麗莎都被小偷偷過�!庇舫跣χf,“看開點�!�
修斯的手機啪的一聲掉了下去,他彎腰撿起來:“蒙娜麗莎也被偷過?”
郁初嗯一聲,對著車窗外拍了一張照片,和昨晚的夜空照一起發(fā)送給謝知行。
到達目的地后郁初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很符合他對芬蘭的第一印象,漂亮的小鎮(zhèn)。
導(dǎo)演給了郁初一部全新的手機。
比起主打的MV,導(dǎo)演說收錄曲他想要拍得更有生活氣息一些,讓郁初他們自己拿著手機拍攝,這樣可以營造出他們一起出去旅游拍vlog的感覺。
導(dǎo)演讓他們自己去周圍隨意拍攝一些片段。
郁初想,這確實比之前你殺我我殺你的劇情要更有生活氣息。
他打開新手機的相機,切換到前置攝像頭,對準(zhǔn)了自己和其他成員,按下視頻錄制鍵。
他拿著手機,所以在畫面里的占比要比其他人大一些,他往后站了站,讓修斯他們往前面擠,但是修斯他們沒有懂他的意思。
郁初和他們在這里調(diào)整了好一會兒站姿,最后郁初都笑了:“怎么五個人沒辦法全部擠進來�!�
“畫面太小了,”簡羽陽說,“換成平板應(yīng)該好一點。”
袁向笛表示不理解:“誰出門旅游的時候會用平板拍vlog?”
“我們可以當(dāng)?shù)谝粋。”
郁初把手機遞給了旁邊的修斯:“你來�!�
太陽有點大,照射在郁初的臉上,因為距離很近,修斯甚至可以看到他細(xì)小的絨毛。
郁初在笑。
修斯擊鼓傳花似的把手機遞給了秦筠。
袁向笛看著抖動的畫面,驚呼道:“秦筠你的手怎么這么抖。”
五個人自己拿手機拍攝的時候狀態(tài)有點混亂,不過這也是導(dǎo)演原本想要的效果。
休息時間,郁初去附近的店鋪閑逛,想看看有沒有什么適合的東西可以買回去當(dāng)禮物。
修斯像他的跟班,一直跟在郁初身后,郁初去哪里他都跟著。
簡羽陽他們則是旁邊賣巧克力的店鋪里逛了。
這家店買的都是一些小東西,郁初隨手拿起一個小小的木盒子,跟他的手心差不多大。
他打開一看,原來是一個八音盒,做工看起來很精致,感覺當(dāng)禮物的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這種伴手禮他原本也不打算買太貴的。
“你覺得這個當(dāng)禮物怎么樣?”郁初問。
修斯說:“我覺得挺好的�!�
郁初拿著八音盒去結(jié)了賬。
結(jié)完賬,他和修斯說:“去找簡羽陽他們吧�!�
剛走出兩步,郁初想到一件事。謝知遠(yuǎn)上次還和他要情人節(jié)巧克力,這次說不定還會要禮物。
要不也給謝知遠(yuǎn)買一個?
郁初沉思兩秒,返回那家店,又拿了一個八音盒。
他轉(zhuǎn)過身,看到修斯站在他身后。修斯也跟在他身后跟了回來。
他想既然自己都已經(jīng)買了兩個了,也不差這一個。
郁初問他:“你要嗎?”
修斯點了點頭,于是郁初又從木柜上拿了一個一樣的八音盒起來。
修斯拿著剛剛收到的小小的八音盒仔細(xì)把玩,這個大小,他一只手就能拿住。
他看著郁初手上那兩個小禮物盒,好奇地問道:“是給你男朋友買的嗎?”
修斯語出驚人,郁初趕緊捂住他的嘴,好讓他不要再說這種嚇人的話了:“在外面的時候別說這種話。”
這附近沒什么人,有人的話一般也是聽不懂中文的外國人,但是保險起見,還是得讓修斯注意。
修斯聽話地回答:“知道了。”
郁初有點無奈地說:“我剛剛才給你買了一個,你說給我男朋友買,被別人聽到會以為我們出柜了�!�
修斯沉默片刻,然后說:“好�!�
第30章
分手的決心
在赫爾辛基待了三天后,郁初他們乘坐飛機前往挪威的特羅姆瑟。
比起赫爾辛基,郁初其實更喜歡特羅姆瑟的景色。這個地方很漂亮,還能讓他的心情平靜下來。他喜歡這樣的地方。
他覺得挪威人的生活節(jié)奏很慢,做什么事情都是不慌不忙的樣子。
郁初自己的生活節(jié)奏是很快的。他也想慢一些,只是沒辦法慢下來。
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如果不抓緊去做,是根本完成不了的。
郁初以前在社交平臺上刷到特羅姆瑟的照片大部分是冬季的照片,畫面里的城市一片白雪皚皚。
他們是五月份來的,郁初以為這個時間特羅姆瑟已經(jīng)沒有雪了,但是他們還是看到了雪。
導(dǎo)演說他們要是再晚來一段時間,這里的雪可能就要融化完了。
郁初和其他人一起站在一座鋪滿雪的小山丘上,他看著山丘下方紅色的木屋,還有平靜無波的水面。
所有的拍攝工作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一群人現(xiàn)在很有閑情雅致,聚在這里看風(fēng)景。
郁初看到水面上的船只,在這一刻,他忽然想到杜芮舒。
剛把杜芮舒接到首都市來的那天,他帶著她去坐了溪藤湖的觀光船。
郁初有些愣神,很輕地叫了一聲媽媽。他想說不定杜芮舒也會喜歡這里,漂亮的風(fēng)景,緩慢的生活節(jié)奏,唯一的問題或許是語言不通。
修斯以為郁初說了什么,他靠過來問:“什么?”
郁初只是輕輕地?fù)u頭:“沒事�!�
他看著那些木屋,心想等到他退休了,或許可以生活在這里。
郁初打開手機自帶的相機,用前置攝像頭拍視頻。
他雙手拿著手機,轉(zhuǎn)了一圈,原本是想拍一個360度的視頻,不過他沒站穩(wěn),一下子坐到了雪地上。
修斯伸手,把郁初拉起來。
郁初不好意思地笑著,慢慢站了起來。
視頻錄制還沒有停止,把郁初的摔坐在地上的樣子和笑臉都拍了進去。
幾分鐘后,郁初把這個視頻發(fā)給了謝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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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工作結(jié)束的第二天,郁初一行人返回國內(nèi)。
剛出機場,郁初就坐上了謝知行的車。
他特地跟謝知行說了,開輛低調(diào)點的車子過來。機場人很多,開太招搖的車子,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那就完蛋了。
謝知行答應(yīng)了。
見到謝知行低調(diào)的車后他發(fā)現(xiàn),謝知行這人居然會覺得幾百萬的車低調(diào)。
這個人的車庫里沒有低于七位數(shù)的車嗎?
郁初上了車,見到了好一段時間沒見的謝知行。
他懶得想小別重逢的見面臺詞,直接靠過去,用自己的嘴唇貼著謝知行的嘴唇。
他就貼了幾秒,正想后退就被謝知行按著后腦勺壓了回來。
謝知行力氣太大,他手上稍微用點力,郁初就掙脫不開。
他被捏著大腿,慢慢抬起自己的身體,順勢跨坐到謝知行的腿上。
感覺得出來,謝知行很想他,至少謝知行的身體是這么說的。
郁初坐在謝知行的身上,小幅度地晃著自己的身體。布料摩擦間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車子里有擋板,隔開了主副駕駛座和后排,也隔絕了大部分聲音。
郁初在謝知行身上折騰出來的這些小動靜司機是聽不到的。不過司機很有眼力見,用最快的速度把車開回了謝知行家。
從司機把車停在院子里,到郁初被謝知行放到床上,這之間的時間不超過兩分鐘。郁初的腳甚至都沒碰到地面。
謝知行俯身,吻著郁初的頸側(cè)。
郁初敏感得想要把自己蜷縮起來,他做不到,只好偏過臉,難耐地喘著氣。
他的衣服被謝知行輕車熟路地脫掉,然后隨手扔在地板上。謝知行像是在拆一份禮物。
郁初的臉貼在謝知行的胸口,叫聲斷斷續(xù)續(xù)。
他感覺自己好奇怪,明明兩個人只是緊密貼合在一起,他卻有一種頭暈?zāi)垦5母杏X,是因為今天坐了很久的飛機嗎,還是因為謝知行一直在親他,所以他有些缺氧。
郁初小聲嗚咽:“吃不下了……”
謝知行被郁初的用詞可愛到,居然用的是吃這個字。
在黏糊糊的水聲里,他說:“你還吃得下�!�
可能是因為有一段時間沒見面,郁初感覺今天的謝知行格外過分。他覺得自己的肚子真的要被頂破了。
他意識朦朧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手機鈴聲,不是他的鈴聲,那就是謝知行的。
郁初說:“掛掉……”
謝知行像是故意和他作對,拿起手機看了眼,然后說:“這個電話很重要,我接一下�!�
郁初睜大眼睛,用膝蓋去撞謝知行。他聽著謝知行和電話那邊的人對話,忍不住想哭。
謝知行看到郁初委屈的表情,放下手機,跟他說:“沒接�!�
郁初感覺自己被耍了,對謝知行的意見更大了。他想起謝知遠(yuǎn)說別在書房亂來,都有點惱羞成怒,都怪謝知行。
他又用膝蓋去撞謝知行,只是威力聊勝于無。
郁初的腦子想著要反抗謝知行,可是身體卻做不了太激烈的動作,他現(xiàn)在沒有力氣。
他趴在床上,背對著謝知行,身體顫抖得厲害,大腦一片空白。他身下的床單也已經(jīng)濡濕了一大塊。
被抱著去浴室洗過澡后,郁初靠在謝知行的身上,他在想和謝知行分手的事情。
他在飛機上時看了手機里的紀(jì)念日軟件,他和謝知行是去年的7月10日在一起的,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十個月了。
最開始郁初以為謝知行只是一時興起,很快就會因為膩味跟他提分手,沒想到都快要一年了。
謝知行居然還沒有一絲一毫和他提分手的跡象。這和他預(yù)想中的不一樣。
既然謝知行不說分手,那他要想辦法主動和謝知行分手。
只是要和謝知行分手也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不是說他想分就一定可以分掉的。
郁初一直在想象謝知行扔給他一張未寫金額的支票然后兩個人分手。
這樣是最好的結(jié)局,謝知行主動要求分手的話他就沒有后顧之憂。
如果是他要求分手,他不能保證用這種方法分手后謝知行一定不會干涉他平時的工作。
郁初半張臉埋在被子里,出神地思考著。
謝知行低頭看他,看到郁初淺藍(lán)色的頭發(fā)凌亂地散落在枕頭上,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他問:“在想什么?”
“沒什么�!庇舫跽f,“我去了芬蘭和挪威,那里很漂亮�!�
謝知行看到了郁初發(fā)來的照片和視頻,比起風(fēng)景,更漂亮的其實是畫面里的郁初。至少他看到那些照片視頻第一時間注意到的并不是景色。
郁初這頭淺藍(lán)色的頭發(fā)會讓他想起天空。
“想再去逛逛嗎?”謝知行吻著郁初的頭發(fā),“等你有空。想去別的地方也可以�!�
比起他,郁初一般才是工作更忙碌的那一方。
郁初沒有說話,他安靜地靠進謝知行的懷中。
他還在思考分手的方法。
謝知行只是覺得郁初可能是累了,從特羅姆瑟飛回首都市,確實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