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很多粉絲喜歡叫他寶寶,是一種愛稱。最開始發(fā)現(xiàn)這一點的時候郁初還會覺得不好意思,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受良好了。
他小時候杜芮舒也是叫他小春的,幾乎沒有用寶寶這個詞叫過他。沒想到現(xiàn)在這么多粉絲這么叫他。他總以為大部分粉絲是和他同齡,或者比他年紀小的女生。
女粉絲們叫他的方式總是很可愛。大多數(shù)時候他看粉絲對他的昵稱就能猜到粉絲的性別——當然追星的絕大多數(shù)本來就是女生。
郁初和粉絲聊了一會兒,沒多久,有工作人員推開他們休息室的門,通知他們說可以開始準備錄制了。
他們站起身。
郁初他們走上舞臺時,臺上還有在搬運東西的工作人員。
這一場臺下沒有粉絲。要是有粉絲在場的話郁初還可以站在舞臺邊緣和他們打打招呼。
他看著舞臺布景,心想公司這次真的大方。布景看起來很貴。舞臺中央的上方掛著一盞歐式吊燈。
有些人可能不清楚,但上打歌節(jié)目愛豆其實沒有酬勞,反而是要公司掏錢的。舞臺布景這些也是公司掏錢,電視臺那邊負責去做,公司愿意給的錢越多,布景就豪華。
一些沒有什么名氣的愛豆之所以不怎么打歌,是因為公司可能沒錢�,F(xiàn)在大臺的打歌節(jié)目有錢也不一定能排上位置,得看公司和電視臺的關系。
郁初照著工作人員說的站在舞臺的中心位置,出神地看著遠處。
修斯站在旁邊,和郁初之間隔了一段距離,也是在漫無目的地到處亂看。
他抬起頭,看向他們頭頂上的那盞吊燈,這么盯著看了一會兒后,他發(fā)現(xiàn)那盞吊燈似乎有點傾斜。
很快,那盞吊燈和天花板之間的固定處像是出了什么問題,吊燈直接墜了下來。
郁初心不在焉的,完全沒有注意到。
修斯沖過去,一把拉過了郁初。
緊接著,吊燈掉在了舞臺上。
重物落地的聲音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包括險些被砸中的郁初。
他如夢初醒般看向已經(jīng)落地的吊燈,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剛要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吊燈會直接砸在他的身上。
郁初被其他四個人團團圍住,他顯然還有些驚魂未定,小聲說:“燈為什么會掉下來?”
方林一下子沖到臺上,質(zhì)問現(xiàn)場的工作人員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但凡剛才沒有人發(fā)現(xiàn)吊燈要掉下來,這盞燈砸到頭上,到時候出問題誰來負責。
錄制暫時停止。
郁初被四個人圍著回到了休息室里。他剛才一下子就被修斯從吊燈下拉開了,并沒有受傷,但差點被砸中這件事還是太嚇人了。
那么大的吊燈,就這么悄無聲息地砸下來,砸頭上說不定可以給他砸成植物人。
四個人給他端茶送水的,好像他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他擺擺手,和其他成員說自己沒事。
“怎么搞的,”袁向笛皺著眉頭,“燈這種東西都不會固定好?”
簡羽陽說:“這地方爛也不是第一天爛了�!�
“會不會是有人故意的?”秦筠猜測道。
“不至于吧�!庇舫跽f,“這行現(xiàn)在競爭激烈但是應該也沒激烈到這種程度。”
郁初只是有點無語,舞臺布景出問題不多見,他之前也碰到過,但是吊燈這種東西都能掉下來,這樣的事故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凌晨的時候出這種事,真是把他弄清醒了,現(xiàn)在根本不困了。
再怎么說,這種掛在頭頂上的東西居然還不上心。
要是他們五個人的站位擁擠一點,這么一盞燈下來能把他們團滅了。
方林現(xiàn)在在跟電視臺那邊的負責人吵架了。大概是覺得這樣的畫面不好看,讓他們先回休息室里等。
郁初感覺比起楊安成,方林倒更像是他爸。如果楊安成知道他差點在舞臺上碰到危險,楊安成可不會像方林那樣為了他去理論。
修斯坐在他旁邊,低聲問:“你和那個人說了嗎?”
“誰?”郁初沒反應過來。
修斯就說了一個字:“謝�!�
郁初大概明白了,修斯是想讓他找謝知行調(diào)查這件事。
“這種事沒必要告訴他�!彼f。
電視臺那邊的人緊急把舞臺布景調(diào)整了一遍。
原本上方還有其它裝飾,現(xiàn)在全部給拆了下來。
事故是發(fā)生了,但是錄制還得繼續(xù)。
郁初他們總共錄制了三遍才結(jié)束。
錄制結(jié)束,原本郁初打算直接睡到下午五點,但是還有預約了要拍cha的愛豆找上門。
郁初像個challenge機器人,連著三個都是現(xiàn)場扒舞,然后現(xiàn)場拍。他和隊外的愛豆都不太熟,一般拍cha都是其他人主動邀請,還有一部分是公司安排的。
他們在電視臺待到了五點,拿了一位。
郁初再一次回到休息室,看到謝知行發(fā)來的消息,謝知行說今天會來找他。
謝知行只說要等他,但是什么時候開始等,在哪里等,他都沒有說。
從電視臺離開,郁初他們接著去錄制一檔叫《Live
On》的節(jié)目。
真正下班已經(jīng)是凌晨。
坐在保姆車里的郁初只是覺得疲憊。他閉著眼,身體根本不想動。明天還有線下見面會,還好是安排在下午,他們有一個上午的休息時間。
郁初在車里勉強睡了一陣,他睡得很不安穩(wěn),斷斷續(xù)續(xù)的,睡了沒多久就會醒過來。這種補覺的效果只能說是聊勝于無。
他靠在椅背上,想起謝知行的消息。他發(fā)消息給謝知行。
這條消息成功發(fā)送出去的時候,司機正好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場。
郁初沒有等到謝知行的回復,從車窗往外看的時候,看到了謝知行的車。
原來是在這里等他。
他和其他成員說:“我有點事情�!�
隨后他下了車。
第37章
第一次的分手未遂
凌晨的地下停車場比凌晨的電視臺休息室還要安靜。
郁初朝著謝知行的車走過去,看到謝知行就站在車子邊上,只是被一面墻擋住了,所以他走近前并沒有看到謝知行。
現(xiàn)在是七月份,盡管是凌晨,地下停車場里也有些悶熱。
郁初在謝知行面前站定,兩人對視幾秒,緊接著,他上了謝知行的車。兩個人一起坐到車子的后排座位上。
車子里開了冷氣,剛進來時郁初覺得有點涼過頭。好在他很快就適應了。
他一直是一個擅長適應的人。
謝知行開口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抱歉,還在生氣嗎?”
司機上次告訴他,郁初在車里哭。他那時候的態(tài)度應該是傷到了郁初。
這段時間他給郁初轉(zhuǎn)賬,郁初全部都沒有收。
謝知行沒有打開車內(nèi)頂部的照明燈,光源只有從車窗照進來的外面的燈光。有作用,但是并不大。
郁初沉默兩秒,然后簡短地回答說:“沒有。”
他確實沒有因為謝知行不愿意和他結(jié)婚的事情而生氣,這只是他的分手計劃而已。
“但是你一直沒有聯(lián)系我,”謝知行說,“所以我覺得你還在生氣�!�
郁初輕聲說:“你發(fā)給我的消息我都回你了。我這幾天都比較忙,沒辦法立刻回你。”
他的語氣像是在嗔怪謝知行無緣無故說他不回復消息。
郁初這幾天一直很忙,休息時間都是零碎的。
謝知行也清楚這一點,郁初的行程安排他仔細看了,未來的兩個月,郁初都沒有完整的一天休息時間。
他對這樣的工作安排感到不解,和壓榨沒什么區(qū)別。他甚至準備找IC的人談談。
不過把想法付諸行動前,謝知行又想到,他應該先問問郁初本人的意見。如果郁初對這樣的工作安排沒有意見,他會尊重郁初的想法。
郁初對工作很有熱情。
謝氏的全體員工要是有郁初那樣的工作態(tài)度,謝氏今年營收想翻個幾倍輕而易舉。
“你的行程表我看了,”謝知行說,“這兩個月每天都要工作,這樣的工作強度你受得了嗎?”
郁初沒有動作:“還好,我習慣了,不會受不了�!�
謝知行又說:“如果太累可以和我說�!�
“我沒事。”郁初強調(diào)道,“我沒有受不了�!�
謝知行暫時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他抱著郁初:“等你休假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特羅姆瑟那邊逛逛,想去別的地方也可以。想去冰島嗎?”
郁初靠在謝知行身上,他目前沒時間去國外旅游。他想了想,開玩笑地問:“可以在特羅姆瑟給我買一座小木屋嗎?我上次去的時候看到那里的小木屋很漂亮,在海邊的�!�
“你想要的話當然可以�!敝x知行沒有猶豫就答應下來,“買一座,以后可以偶爾去住一段時間�!�
郁初聽到這句話,只是覺得羨慕,買房子這種話居然是可以隨口答應下來的。他在首都郊區(qū)買的那套小別墅,他還了很久的房貸。
出道后拿到結(jié)算的第一筆工資,他拿去給家人買房子了。
他買的房子,結(jié)果他不知道門鎖密碼。
他本來想問謝知行能不能把IC買下來,話還沒出口,他又想到,謝氏早些年就已經(jīng)把IC收購了。
早就買下來了。
郁初少有地覺得詞窮,他沒有說話,安靜地讓自己靠著謝知行。
謝知行陪著郁初沉默。這段時間他見不到郁初,心里煩躁,直到今天見面,他的煩躁才緩解一些。
他們現(xiàn)在靠得很近,但是在想的事情完全不同。
今天是七月的第一天,還有十天,就是他和謝知行在一起的一周年紀念日。郁初想。怎么會拖到這個時候。
他一開始以為謝知行很快就會膩的。為什么謝知行不能像其他富二代那樣當一個花花公子呢。這樣的話他現(xiàn)在也不會這么難辦。
郁初的手不自覺地攥著謝知行的衣服,他太用力了,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謝知行握住他的手,低聲問:“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郁初搖頭:“沒有不舒服�!�
他松開手,依然沉默。
他待在謝知行身邊時其實有一種安心感,但是就是這樣的安心感反而讓他覺得更危險。
謝知行看他這樣,皺著眉頭,猜測他應該是在工作時碰到了什么事情。
可郁初一副閉口不言的樣子,他沒辦法強迫郁初開口。
他想郁初大概還是在因為結(jié)婚那件事生悶氣。
然而,就在這時,郁初一邊喘著氣一邊說:“謝知行,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他剛認識謝知行的時候跟著其他人一起叫謝總,后來熟悉一些,他就不叫謝總了。這種稱呼總是會讓他覺得謝知行年紀很大。
有時候他會大膽地喊謝知行小謝。
可是當面連名帶姓叫他,還是第一次。
郁初有些呼吸不上來,他看著謝知行,掛在眼角的眼淚格外刺眼。
他說:“我要和你分手了,謝知行�!�
把心里想了這么久的事情說出來,郁初如釋重負一般,身體軟了下去。
謝知行聽了郁初沒頭沒尾的分手宣言后并沒有生氣,他用力按住郁初的后背,然后說:“我不會答應分手。你現(xiàn)在狀態(tài)不對,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郁初的身體還是顫抖,差點被吊燈砸中的恐懼感像是這時才涌上來。
他想分手這種事情還需要兩個人都同意嗎,他連分手的權力都沒有嗎?
“我沒有哪里不舒服,”郁初重復道,“我要和你分手�!�
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太過異常,謝知行握住他的手腕:“你明天還有工作,我跟你公司那邊說一下,你休息幾天�!�
郁初一下子就要跳起來:“你憑什么干涉我工作?”
“我不是要干涉你工作,”謝知行說話時依然冷靜,“你需要休息,你現(xiàn)在狀態(tài)不好。”
他知道郁初這種職業(yè)平時壓力很大,時間久了難免會出現(xiàn)情緒失控的情況。
郁初現(xiàn)在什么都聽不進去,開始喃喃自語。
謝知行詢問道:“我送你上樓?”
郁初沒有反應。
他不說話,謝知行就耐心地等著。
良久,郁初才算是恢復過來。
他的心跳還是很快,身體也很僵硬。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么忽然就失控了。
他緩緩地放松下來,隨后小聲對謝知行說:“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
聽郁初現(xiàn)在的說話語氣,謝知行知道他是恢復了。
“現(xiàn)在好一點了嗎?”謝知行問。
郁初悶悶地嗯了一聲。
他看到謝知行的手背上有兩個短短的弧形的傷口,應該是他剛剛無意中用指甲弄出來的。他的指甲修剪得很圓潤,這樣還能掐出痕跡,可想而知他剛才用了多大的力氣。
他說:“抱歉,還抓傷你的手了。”
謝知行倒是不怎么在意,這么一點小傷對他來說微不足道。
比起傷口,他更在意郁初的情況。他覺得這多半不是郁初第一次這樣。
他也不是生氣,郁初和他在一起這么久,從來沒有對他發(fā)過火。平時那種撒嬌似的小打小鬧不算數(shù)。
能宣泄出來是好事。一直藏在心里才容易出事。
他作為男朋友,郁初從來沒跟他說過自己工作上有多辛苦。
他拿了紙巾,幫郁初擦掉了眼淚。
郁初本來就白,眼眶一紅就異常明顯,根本藏不住。他看著謝知行手上的兩個小傷口,找到他上次留在車里的創(chuàng)口貼,貼到謝知行的傷口上。
謝知行正準備開口,郁初那邊的車窗被人敲了兩下。
他抬頭一看,是郁初那個紅發(fā)隊友。
修斯跟其他人一起上樓之后在房間里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就是等不到郁初回來。
郁初下車前還和他說自己很快就會回來。
他想到郁初之前說可能有私生跟蹤,感覺不放心,得去看看。于是又跑下樓來看,下了樓,他發(fā)現(xiàn)郁初上的那輛車沒有開走,仍然停留在原地。
修斯走到車旁,抬手敲了敲車窗。
車內(nèi)的郁初聽到聲響,轉(zhuǎn)過身看出去,居然是修斯。
他現(xiàn)在渾身無力,和謝知行說:“我今天還要參加見面會,得先回宿舍了,再不回去就沒有休息時間了。”
“有事情的話隨時聯(lián)系我,”謝知行說,“如果不舒服,今天的見面會可以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