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在裴牧只顧著跟他的柔兒你儂我儂,顧不得我這邊。
待我回王府以后,裴牧與我還是一副夫妻恩愛伉儷情深的樣子,我們互相演戲給對方看,也算是有意思。
又過了一月,我在用膳時感到一陣惡心,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只是胎像不穩(wěn),我并未聲張。
等到入了冬,天漸寒,此時胎像三月有余,已經經得起折騰,我尋了個契機上街,暈倒在離醫(yī)館不遠的地方。
百姓總是愛看熱鬧,尤其是官家的熱鬧,所以我懷孕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便人盡皆知。
得知我懷孕,裴牧很是欣喜,賞了我不少好玩意兒,還將太醫(yī)院的院首喊來王府內為我保胎。
與此同時,他也忙了起來,經常兩三天不見人影。
不是去尋聶心柔,而是真的在忙,畢竟我已經給了他最好的時機。
他現(xiàn)在開始準備,等到我肚子大起來,臨近生產時,被天子的「人馬」劫持,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尸兩命,那他想不反都不可能。
他在準備的同時,我也沒閑著,我托最好鐵匠為我打造了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暗中變賣了嫁妝,在各處布下人手。
冬去春來,谷雨將至,我即將臨盆。
這一日,京城徒生變數(shù)!
攝政王妃在去郊外寺廟祈福之日被匪人所劫,下落不明。
攝政王裴牧大怒,連忙派出無數(shù)人尋找。
誰知那匪人狡詐異常,居然一天都沒有蹤影。
直到暮時,流言漸起,說是宮中那位因恨攝政王大權在握,從而捉了攝政王妃想要逼迫裴牧交權。
因對攝政王妃情根深種,攝政王不顧禮法,帶著人馬,闖入了皇宮之中。
裴牧只是假借我的名義,他一進皇宮便直奔御書房而去,以他的安排,現(xiàn)在還不到我出場的時候。
此時的我,并不在皇宮之內,而是在謝府,服下了催產藥,秘密生子。
我已從白天生到了入夜,早已沒了力氣,因滋事重大,我并未尋產婆,為我接生的人是謝無云。
他自小身弱,不良于行,也算是半個大夫。
我抓住他的手,目光有些渙散,早知女子生產是在鬼門關上走一遭,卻不想生子之痛,痛的我?guī)缀跻艞壸约旱挠媱潯?br />
「清許,」謝無云喚我的名字,「再堅持一下,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你不能放棄。」
我沖他扯出一個難看的笑,時至今日,我能到如此地步,全是因為謝無云的影響,我以為我會怨他,結果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里居然生不出一絲漣漪。
我閉了閉眼睛,問他:「裴牧現(xiàn)在走到哪一步了?」
「已經到了御書房內,與天子對峙。」
我心中一凜,不行,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我咬著牙,用足了力氣,劇痛襲來,隨即一聲響亮的啼哭響起。
謝無云看向我的身下,一瞬間臉色變得慘白。
他說:「是個女孩�!�
我比他冷靜的多,看都沒看孩子一眼,說:「不,她是男孩�!�
謝無云聰慧,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他嘆了一口氣,不再言語。
我喝了碗?yún)�,恢復了一些力氣,帶著剛出生的嬰孩,直奔皇宮而去。
此時,裴牧已經攜著當今的天子到了城墻之上,逼問他我的下落。
天子本就無辜,哪里能答得上來,他也知自己今日無活路,便倔的閉口不答。
就在此時,一個黑衣人劫持著我走上城墻,喊裴牧放了陛下。
我懷中抱著孩子,大聲的朝裴牧呼喊:「王爺救我,還有你的兒子!」
不得不說,裴牧裝的真像,他眥目欲裂,松開了挾持皇帝的手。
他還以為黑衣人是他的人,按照他的預想,我此刻應被黑衣人推下城墻而亡,所以放松了不少警惕。
就趁現(xiàn)在,黑衣人暴起沖向裴牧。
裴牧一時不察,腰間中了一刀,但他反應很快,迅速拉開身位,警惕的看著來人。
他身居高位多年,什么陰謀詭計沒見過?當即便知道自己中了計。
他以為,是當今天子算計他,所以直接發(fā)狠的撞到了天子跟前,將他整個人撞落在城墻之下,他自己則是喊了親信,左閃右避,沒一會兒便將黑衣人摁倒在地。
見狀趕緊撲了過去,高聲呼喊。
此時,他不可能防我,我抱著孩子依偎在他的懷里,低聲啜泣。
與他講今日我被人擄走如何驚險,受到了驚嚇早早產子等等。
我一邊說一邊握緊了藏在襁褓里的匕首,趁裴牧不備,直接捅進了他的心窩。
與此同時,裴牧的親信皆被摸上城墻來的黑衣人一劍封喉。
看著滿地的尸體,我坐在城墻之上嚎啕大哭。
眾人皆說,我是一個可憐的婦人,驚嚇早產,丈夫斃命,天子膝下無子,皇室人丁凋零,唯有我懷中的兒郎,堪能繼承大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