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誰能想到,幾個月前他還是個二十多歲的正經(jīng)男教師,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孩子的媽了。
離吃飯時間還早,呆也發(fā)不下去了。
干脆下去逛逛。
要是早上出門可能還會遇見出來晨練打太極的大爺,但這會就只剩下出門遛彎的大爺……反正都是大爺。
他們跟不怕冷似的。
還有大姨們,大姨也是不怕冷的。
不像鹿枕溪,這會說不定已經(jīng)在床上團成了一顆粽子。
雖然這里是南方,但鹿枕溪應(yīng)該是甜粽子,剝開外面那層粽子葉,里面白白的,甜甜的。
所以老婆在午睡,他卻只能在下面遛彎。
唉……
溜個彎又遇見了那個下象棋被鹿枕溪贏了三局的大爺。
大爺牽著小狗,在路上遛彎,狗狗慢悠悠地走,大爺慢悠悠地跟,狗繩被限制在一個很安全的范圍。
狗子一發(fā)癲,大爺一扯就能給它提溜起來那種。
看到這,許青滿忽然想到,是不是可以給虎皮蛋糕買條牽引繩帶出來溜溜?
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許青滿看了兩眼,就要躲著大爺走,生怕他問自己贏了他三局的鹿枕溪哪去了。
“誒,小許啊!”
但他可能隱蔽性不是很好,這輩子偷偷摸摸的事做太少了,不會藏,大爺一轉(zhuǎn)眼,叫住了他。
這位大爺姓喬,跟他們住的不是同一棟,但也是蠻近的。
“喬叔,遛狗啊。”許青滿躲避不開,只好應(yīng)了。
“是啊,一天不溜就要拆家�!眴淌屣@然是對那天的三局象棋還耿耿于懷,他總覺得鹿枕溪不簡單。
他按捺不住:“怎么沒見你家那位?”
許青滿光速編出來一個謊言:“回娘家去了。”
喬叔可惜道:“怎么就回娘家了呢,她棋下的是真的好,我下這么多年棋,誰也不服,就服你老婆,果然是后浪推前浪啊�!�
許青滿:“……”
這話他真不知道該怎么接啊,只能笑了兩下。
哈哈。
這要是讓大爺知道鹿枕溪是靠的一手人機對戰(zhàn)贏過他,會不會氣的想放狗咬人?
所以這個真相他是絕對不能說的。
真相是把快刀,但他要是說出來,被刀的保準(zhǔn)不是這位大爺,而是他跟鹿枕溪。
最后說了兩句,許青滿趕緊跑了。
沒辦法,大爺太可怕了。
明明是鹿枕溪造的孽!
小區(qū)是逛不下去了,許青滿開車去林木森那待了會。
他老婆肚子越來越大,看著像是要快生了似的,林木森緊張的很,比楊怡秋這個懷孕的還緊張。
天氣太冷了楊怡秋也不喜歡出去,就在家里轉(zhuǎn)轉(zhuǎn),畢竟一直躺著也不是個事。
她轉(zhuǎn)悠到正在跟林木森聊天的許青滿面前:
“你們家打算什么時候要小孩?”
“咳!”許青滿差點讓這句話給嗆住,連忙擺手:“還早,還早�!�
他對要小孩這個事沒有特別大的執(zhí)念,并不把婚姻跟生育綁定在一起,但也不能算是丁克。
非要說的話,他算順其自然那一掛。
“你要早點要小孩的話,咱兩家還能訂個娃娃親�!睏钼镩_玩笑道。
許青滿又說起了這句話:“萬一是同性呢?”
畢竟吧,性別這事兒又沒法控制。
楊怡秋聳聳肩。
在這兒跟他們吐槽了會鹿枕溪人機對戰(zhàn)給人家大爺下出了心魔這事,三人一起“譴責(zé)”鹿枕溪,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許青滿開車回家。
果不其然,回到家,鹿枕溪還在房間里,大概率是在睡覺。
做好飯,許青滿去房間要叫她,敲了敲,發(fā)現(xiàn)門沒關(guān)。
只是虛掩著。
回想起鹿枕溪前面說的:“吃飯了叫我哈�!�
所以這個意思是,進去叫她?
“鹿枕溪?”許青滿往里面叫了聲。
沒人應(yīng)。
那他進去嘍。
嗯,進自己老婆房間不算私闖民宅。
而且天氣這么冷鹿枕溪也不可能裸著睡覺,不慌。
這也不是第一次進這個房間了,他也算得上是輕車熟路,房間里很暗,拉上了窗簾,沒開燈,一進去換了個世界似的。
床上是一坨被子。
嗯……
是的,一坨。
所以他想起來自己出門那會想到的,鹿枕溪說不定在床上團成了一顆粽子。
現(xiàn)在可以把“說不定”這三個字給去掉了。
真的是粽子。
“起床了,吃飯了�!痹S青滿拍拍枕頭,然后……
頭呢?
他居然看不見鹿枕溪的頭!
有可能我老婆真實身份其實是刑天?
以乳為目……
他現(xiàn)在要剝粽葉了。
捏住被子一角,慢慢掀開。
“嗯……”
極其畏寒的鹿枕溪在冷空氣灌進去那一瞬間,意識模模糊糊的,就回籠了。
從被子里伸出一雙手,在被子外胡亂地撈,尋找到熱源以后順勢給攬了回去。
許青滿:“???”
剛睡醒的人力氣并不大,但怕鹿枕溪惱羞成怒,他只能順著對方,埋了下去。
“別吵,睡覺……”鹿枕溪用力捂了捂,夢囈似的說了句。
第134章
一個帶血的初吻
所以,是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
這個,神奇到有些詭異的樣子。
毋庸置疑,鹿枕溪一個半睡半醒的人是怎么也不可能一拉把他給拉上床的,除非她天生神力。
但很顯然沒有這種除非。
許青滿只是像個抱枕似的,半截身子在床上,而腰下面那截在床下面。
某種意義上的腰斬……
是的,抱枕。
他是個抱枕。
鹿枕溪這會倒是把頭伸出來了,好像是有了許青滿這個熱源,她找到了比悶在被子里更舒服的地方。
——許青滿的脖子。
埋在許青滿脖子上,汲取著熱量。
令人安心。
好像抱著個大號的暖寶寶。
“呃……”
許青滿好像現(xiàn)在往外面動一下,就能把鹿枕溪給拖了出去,半個身子拖出外面。
嘿!
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道德。
但好像現(xiàn)在是鹿枕溪更不道德。
溫?zé)岬暮粑活櫾S青滿死活,肆意妄為,噴灑在他脖頸,好似在做某些親密的,親密過頭隱秘的事情。
許青滿是個正常人。
所以他此時心里在想某些不太正常的事情。
他深吸口氣,想把自己挪出來,畢竟趁人睡覺做某些事情,那叫趁人之危。
但半夢半醒的鹿小姐似乎不太樂意,連眉頭都蹙著,“干嘛啊……”
不聽話的抱枕還想要逃跑,這哪里合適了。
擾人睡覺是不好的,許青滿不乖……
許青滿僵住,“先讓我出來好嗎?”雙手一時間不知該怎么放。
好像怎么放都不合適。
鹿枕溪沒有回答,只是哼唧一聲,往里挪了挪,手上用力緊緊箍住,好像要把自己當(dāng)成猴子頭上的金箍。
舔了舔嘴唇,許青滿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是定力這么差的人。
鹿小姐在他脖頸處不安分地蹭來蹭去,發(fā)絲胡亂地掃過,撩動他的心弦,許青滿默了片刻,決定順從自己:
“我可以親你嗎?”
在她人意識不清楚時問出這樣的話,不亞于趁人之危。
但鹿小姐說:“嗯……”
也或者,她什么也沒說,只是無意義的夢囈,對于不知是醒是睡的人來說,這樣一句曖昧不清的應(yīng)答,可以有好多種解釋。
但她手上力氣沒那么大了,她半個身子探了出來,她眼睛睜開一條縫,她用力扯了扯。
沒扯動,于是便像一條擇人而噬的蛇,找好了目標(biāo)的蛇。
但是大概,剛睡醒的人是沒法很好控制自己的發(fā)力的,所以許青滿驚恐地看見鹿枕溪像襲來的導(dǎo)彈般撞了過來。
鹿枕溪發(fā)出一聲悶哼。
“……”
許青滿很少用又硬又柔軟來形容一樣?xùn)|西。
鹿枕溪的嘴唇,可能是第一個。
絕對……咬出血了。
這個吻,持續(xù)了幾秒。
幾秒后。
這是個一點也不旖旎,絲毫也不曖昧的吻。
該說是一個正式的初吻嗎?
上次,只是親了親嘴角。
再往前追溯,臉、額頭或是鼻尖。
一個充滿血腥味的初吻。
鹿枕溪這下是徹底醒了,完全醒了,被疼醒的。
她吐了吐舌,看上去有一點呆萌,舌頭上有一點血沫,一點點,剛才出的血混上了口水。
再然后,這個呆萌就完全不存在了:“我的初吻!”
許青滿:“……?”
吸了口氣,他嘴唇也被磕破皮了。
他收回剛才的話。
這是一個天生神力的姑娘。
“怎么了?”許青滿小心翼翼問道。
“在我的想象中,我的初吻應(yīng)該是橘子味的……”
但是……
鹿枕溪吸氣,許青滿抽了張紙巾給她擦擦嘴唇。
“這個帶血味的是要干嘛啊。”她埋怨道。
明明是她自己撞過來但話是自己問的所以似乎也沒有特別有道理的許青滿默了默,提出一個建議:“這個不算?”
這話一出,鹿枕溪表情更加兇惡,“你想親了還賴賬?”仿佛在看吃干抹盡后提褲子就走的渣男。
許青滿:“那不能,我像是這樣的人嗎?”
你敢說一個像?
“哈哈……”生怕他再親一口的鹿枕溪,求生欲很強:“不像。”
主要是她現(xiàn)在絕對破相了,嘴唇破皮,親了絕對很疼。
她怕疼。
然后,空氣沉默了幾秒。
因為這個有些不合時宜的話題。
這幾秒過后,許青滿變得遲鈍的大腦終于又成功運轉(zhuǎn)起來,想起自己來叫鹿枕溪是要干什么:“吃飯了�!�
“……好�!弊チ俗ヮ^發(fā),鹿枕溪應(yīng)聲,然后掀開被子就要從床上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