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心中的千言萬語只是化作了一句：“沒有什么理由，就是我不喜歡！”

    “若是你還繼續(xù)研究熏香，就別認我這個外祖了！也別進蘇家的大門！”

    第104章

    現(xiàn)場的氣氛在一瞬間冷靜了下來，空氣似乎在一瞬間凝結(jié)成冰。

    屋頭的蘇明禮聽著外頭的動靜，三步并作兩步便出了院門，“飯菜剛上桌，正要叫你們吃飯，父親，之之，你們這是做什么？”

    可現(xiàn)場卻沒有人理會他，蘇紹元和宋熹之久久對視著，兩人似乎都分毫不讓。

    只有蘇老夫人有些驚慌的朝著蘇明禮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見宋熹之擰著眉，眼眸深深的觀察著蘇紹元的表情，然后往他的方向走了幾步。

    她的語調(diào)平靜：“外祖，您突然發(fā)這樣大的火，是因為熏香，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蘇紹元整個人繃得直直的，雙下巴都因為生氣而被擠了出來：“除了熏香還能是什么？總之我不喜歡，你不許做！”

    宋熹之沒有生氣，也沒有驚慌，她的腦海中回想起前世蘇家的一切遭遇，反倒是敏銳的可怕。

    等靠近了蘇紹元，她便微微俯身，靠近了自家外祖的耳畔。

    宋熹之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試探性的小聲開口：“您是否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們？熏香又關(guān)系到什么？蘇家的……未來？”

    “或許只有我能幫您�！�

    她說完這話，又緩緩抬起了眼眸，無比鄭重且真摯的望著他，眼眸里滿是擔憂。

    蘇紹元愕然，他聽見宋熹之的話，瞳孔先是猛地一震，整個人都發(fā)僵。

    等他反應(yīng)過來后，便飛快的退后了幾步，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宋熹之。

    蘇紹元只是沉默了一息，緊接著馬上回應(yīng)：“別想著扯開話題！我聽不懂你的意思！就是因為熏香的事情，老夫我不喜歡你拋頭露面！”

    他說著，似乎篤定宋熹之的選擇，于是又冷哼的說了一句：“總之，有它沒我，有我沒它，你選一個好了！”

    宋熹之聽見這話，扭頭看了站在一旁的蘇明禮一眼，隨即轉(zhuǎn)身就走，沒有一點留念。

    剛剛她試探性的說出了那番話，而外祖的反應(yīng)明擺著是有問題。

    她不想讓前世的事情再次上演，所以她必須做些什么，若是她什么都不做，蘇家必定會重蹈覆轍。

    眼見著宋熹之的決絕的衣擺，就這樣飄出了蘇府的大門，在場所有人都被她的動作驚呆了。

    蘇紹元瞪大了眼睛，扭頭看了看宋熹之的背影，又確認般看了一眼蘇老夫人。

    感受著蘇老夫人的冷眼，他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這這這！這丫頭！”

    他幾乎是不可置信的仰天長嘯：“這死丫頭！居然選了熏香！啊啊啊��！死丫頭��！”

    蘇老夫人瞪了他一眼：“好端端的發(fā)什么火？現(xiàn)在知道后悔？那就趕緊去追！”

    蘇紹元咬緊了牙關(guān)，眼角似乎滲出了淚花，他兩條老腿噔噔噔就往屋里邁去：“不追！就不追！”

    蘇明禮見狀，沒有勸說，他長腿一邁，便直接去追宋熹之去了。

    蘇紹元看著他的舉動，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住大喊：“你叫她別研究那玩意了，不研究我就讓她回來吃飯！”

    蘇老夫人被他氣得捂住了腦袋：“你看她回不回來就是了，這好端端的！”

    宋熹之走的很慢，似乎在刻意等著什么，蘇明禮步子很大，他剛一邁出蘇府，馬上就追到了人。

    看見宋熹之的背影，他聲音溫潤：“之之，你和父親之前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他說的那些氣話都是無心的�！�

    宋熹之扭過頭來看他，表情有些嚴肅：“我知道，只是小舅舅，您不覺得這其中有些古怪？”

    蘇明禮抿著唇，感受著她嚴肅的小表情，隨即開口：“我們?nèi)ゲ铇钦f�！�

    等兩人到了茶樓，宋熹之才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其實也沒有什么，不外乎是她研究熏香的事情，惹得外祖動了大怒。

    可宋熹之說完之后，蘇明禮的表情卻像是想到了什么：

    “若是如此，那么他今日的反應(yīng)也不奇怪，因為你母親從前也研究熏香，還因為熏香，常常和宮中的娘娘有來往�！�

    “那個時候，你的外祖就已經(jīng)很反對了，他和姐姐大吵了一架，是我從未見過的激烈，比今日生氣多了�！�

    宋熹之聞言只覺得有些奇怪：“那時候外祖就反對了？”

    “是因為外祖太過清廉，所以不愿意母親和宮中娘娘有來往？”

    蘇明禮點了點頭：“可能是這樣。不過那時候我還小，許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只是這件事鬧得很兇，讓姐姐也罕見的動了怒，正好她那個時候又在相看官宦子弟，于是很快找了一個人嫁了出去，也就是你的父親�！�

    蘇明人說到這里的時候，又是看了宋熹之一眼。

    宋熹之聽見這話，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她終于知道自己是怎么來的了。

    是因為母親的一時賭氣，才挑到了她的便宜爹，若是當初好好挑選，哪來會挑到一個寵妾滅妻的人渣呢？

    蘇明禮想起從前的事情，嘆了一口氣：“事后你外祖也很后悔，主動求和，關(guān)懷備至，只希望姐姐好好的，唯一的要求是，姐姐不再研制熏香�！�

    “所以在姐姐懷著你的時候，兩人的關(guān)系又重新和好了�！�

    宋熹之聽到這里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難怪母親雖然制香手藝高超，卻十分低調(diào)，從不拿出去交際，所以也只有宋府內(nèi)的少數(shù)人知曉她的手藝�！�

    可就在宋熹之說完這話，蘇明禮的臉色卻在瞬間大變：“之之！你是說姐姐嫁到宋府后，仍舊在偷偷研制熏香？”

    宋熹之點了點頭：“是的，在我幼時仍在研制，不過再沒有拿出去交際了�！�

    蘇明禮聞言，瞬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來溫潤如玉的他，是首次有了這樣大的反應(yīng)。

    宋熹之意外的抬起頭，蹙著眉頭望著他：“小舅舅，這其中是有什么不對勁嗎？”

    第105章

    蘇明禮的臉色很嚴肅，甚至還微微有些泛白。

    他回憶著從前的一切，一字一句似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難怪，難怪在你母親死后，父親悲傷無比，我曾有一日見他在書房酒后失態(tài)，喃喃自語�！�

    “他說：‘終究還是沒攔住她，終究還是沒攔住她啊�！���

    宋熹之聽到這里，表情有些發(fā)僵，她只覺得心臟在瞬間被一只大手捏住，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急切的開口了：“這個‘攔住’，可能就是代表攔住母親研究熏香的事情？！”

    蘇明禮望著她，目光沉沉的點了點頭：“想必是這樣，父親什么事情都瞞著我，大哥也是。”

    宋熹之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的猜測讓她的喉嚨有些發(fā)緊：“所以母親的死……很可能不是因為生病……而是和這個熏香有關(guān)？”

    她從未想到母親的死可能另有隱情，前世的時候，小舅舅早早的病死，外祖自殺，根本來不及對她說這些東西。

    蘇明禮再次點頭，他臉色緊繃，又是緩緩坐回了凳子上：

    “這樣說來，便能解釋的通，父親因為姐姐的死，所以不愿你繼續(xù)研究熏香，與你大吵一架�！�

    宋熹之垂眸，大腦正在飛速的運轉(zhuǎn)著，捏成拳頭的手背上青筋浮現(xiàn)，根根分明：“母親竟然是因為熏香而死？可這熏香到底有什么事情呢？”

    現(xiàn)在外祖有更多的秘密瞞著她了，不僅是前世小舅舅病故后，蘇家接連發(fā)生的悲劇，甚至還有母親的死……

    宋熹之苦惱的想著，又是繼續(xù)道：“小舅舅，我是可以保證，母親研制出來的那些熏香全部是無毒的，并不會對身體造成損害�！�

    她一邊說著，一邊抬頭，與蘇明禮的視線對望，看見的便是他墨黑眼眸里含著的擔憂：

    “既然這熏香如此危險，甚至與你母親的死有關(guān)系，那你就不能再碰了�！�

    宋熹之一聽這話，眉毛頓時皺了起來：“您不讓我碰，可小舅舅，您想要自己調(diào)查，對嗎？”

    蘇明禮被她說的有些啞口無言：“那是我的阿姐，我不可能放任不管，父親看著什么都不愿說，只能自己查�！�

    宋熹之點了點頭，心中浮現(xiàn)出了一股暖意，她無比慶幸自己重生了一回，救下了小舅舅，這個血脈相連的依靠。

    他是母親最親近的人。

    “你不可能放任不管，而她是我的母親，我更不可能坐視不理。而且，我覺得除了這件事情，外祖父和大舅舅還有很多其他事情瞞著我……當然，也瞞著你�！�

    蘇明禮聽到最后一句，喉頭一頓，他揉了揉眉心沒有說話。

    宋熹之瞧著他這副模樣，于是趁熱打鐵：“不知道你有沒有察覺，可我隱隱覺得，這些事情關(guān)系到蘇家的未來�！�

    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既然小舅舅與她一樣被蒙在鼓里，大舅舅和外祖又不愿意說，那么他們便最好結(jié)成同盟。

    小舅舅在蘇家，她能回宋府，試探起來也更方便些。

    聽見宋熹之的話，終于，蘇明禮松了口：“我知道你蕙質(zhì)蘭心，我也不愿阻攔，只求你注意安全，一切與我商量�！�

    “至于你說的隱瞞，兄長是否有我不知曉，可父親確實是有許多東西，是我不知道的，他的書房不讓任何人進。”

    宋熹之聽著，緊張的拽住了蘇明禮的袖子：“這些事情很可能影響蘇家的前途命運�！�

    蘇明禮感受著她的情緒波動，很敏銳的看著她：“什么前途命運？之之，我怎么感覺你也有事情在瞞著我？”

    宋熹之舔了舔唇瓣，心道自己這個舅舅真是個人精。

    “這不過是我的直覺，因為我方才試探了一下外祖，他的反應(yīng)很奇怪，不過此事沒有頭緒也沒有證據(jù)，我們還是先調(diào)查母親的死吧？”

    宋熹之說的是實話，前世外祖和大舅舅最終的悲劇，她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是因為什么。

    不過母親的死，如今能肯定與熏香有些關(guān)系。

    蘇明禮聽著宋熹之的話，審視的視線在她的臉上游走了片刻，最終才答應(yīng)下來：“好，他們有他們的秘密，我們便有我們的秘密。”

    “先調(diào)查阿姐的死亡真相……不過，這到底要怎么查呢？”

    宋熹之用手撐著下巴，思索了片刻：“你負責(zé)從蘇府找線索，而我從宋府找，我打算先從母親身邊的侍女下手，而你……便要小舅舅自己動動腦子了。”

    她說完這話，又是將視線望向了身邊的吳嬤嬤：“嬤嬤，在宋府待了那么多年，可知曉些什么事情？”

    吳嬤嬤方才得知蘇明月的死亡另有隱情，她臉上帶著幾分痛惜，表情也不好看：“小姐，自從您出生后，我便被明月小姐指來照顧您�！�

    “而在她身邊時，我還年輕，也不是貼身的老嬤嬤，是個二等嬤嬤，隨著明月小姐嫁進宋府，所以不清楚明月小姐為何如此執(zhí)著的制香，也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宋熹之聽見這話有些惋惜，卻也知道就連小舅舅都不知道的事情，不可能那么快的查清楚。

    于是她又問：“那母親身邊的陪嫁丫鬟呢？她們現(xiàn)在如何了？”

    聽見宋熹之的問題，吳嬤嬤搖了搖頭，像是陷入了長久的回憶：“明月小姐身邊有四位陪嫁丫鬟，一位在明月小姐嫁入宋府沒多久，就發(fā)病死了。”

    “另外兩個，聽聞是在明月小姐病逝后，是要留給您的，可她們卻忠心耿耿，悲傷過度，跟著去了�！�

    “還有最后一個，其實跟我一起伺候了您一陣子，不知道您是否記得，她叫雪信。在您三歲時選擇出府嫁人了，之后老奴再沒遇到，如今她近況如何，老奴也不得而知了�！�

    母親的四個陪嫁，直接死了三個，就只剩下了一個人。

    其實在這之后，趙千蘭也派過許多丫鬟來照顧宋熹之，年幼時刻意養(yǎng)笨宋熹之、刻意下藥、手腳不干凈的，都被吳嬤嬤想法子打發(fā)了去，只留下了些看起來老實的。

    可這些老實的也不外乎是些眼線，所以宋熹之嫁到侯府來的時候，迫不及待的拋棄了這些眼線，身邊只留下了一個吳嬤嬤。

    宋熹之回憶著從前的事情，關(guān)于自己母親的記憶，她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她嘆了一口氣，緩慢的從凳子上起了身：“既然如此，那現(xiàn)在就去見見這位雪信，畢竟她在母親身邊也跟了這么久�！�

    第106章

    聽見宋熹之這樣的感嘆，吳嬤嬤的語氣里卻是多了幾分埋怨：

    “您顧念她跟在明月小姐身邊多年的情分，可明月小姐在臨死前指了她來您的身邊照顧，她卻沒照顧多久跑出去嫁人，完全不像是顧念多年情分的樣子�！�

    吳嬤嬤想起從前在宋府的不容易，又是嘆了一口氣：“她跑了，留下老奴一個人照顧您，還讓您在宋府受了這樣大的委屈。”

    蘇明禮聽著吳嬤嬤的抱怨，感到有些心疼，他憐惜的望向了宋熹之的臉：“之之，從前辛苦你了，還有你身邊的嬤嬤�！�

    “我竟對從前的事情毫不知情，真是不稱職�！�

    宋熹之握住了他的手，目光溫和的對著他搖了搖頭：“小舅舅你自己就自顧不暇，哪里能管的上我呢？”

    蘇明禮嘆了一口氣：“倒是也沒想到，姐姐從蘇家?guī)С鋈チ怂膫�丫鬟，自小伺候在姐姐的身邊，應(yīng)當是忠心耿耿才對，可如今卻成了這樣�！�

    宋熹之聽著蘇明禮的話，望向了吳嬤嬤的方向：“所以那位雪信是嫁給了什么人？現(xiàn)在又是住在哪里？”

    吳嬤嬤認真的思考了片刻，于是答道：“嫁到了宋府郊外的莊子里，嫁給了莊子管事的二兒子，也是宋府的家生子�！�

    宋熹之微微蹙眉：“家生子，就是奴籍，無法科考，郊外管事的兒子也并非大富大貴之家，雪信竟是這樣心急？”

    蘇紹元此刻還在家里等著，蘇明禮便要先回去，而既然雪信是嫁到宋家的莊子里，那宋熹之決定當下便啟程去看看。

    她坐了半個時辰的馬車才到了吳嬤嬤說的莊子上。

    莊子的大門緊閉，宋熹之上前敲門，兩人又是等了一會兒，才有一位年邁的婆子緊趕慢趕的來開了門。

    大門只開出來了一條縫，身材壯碩的老婦從門縫里探出腦袋，宋熹之便單刀直入的開口了：“雪信可是嫁到了此處？”

    老婆子一聽這話，臉色在一瞬間沉了下去，她渾身多了幾分警惕，很快開口詢問：“你是誰？來找她做什么？”

    吳嬤嬤一聽這話，上前一步便攔在了宋熹之的身前，很不滿意的開口：“問你的話你就回！主人家來了莊子，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聽見這話，老婦瞬間瞪大了眼睛：“您……您是？”

    “宋府的大小姐�！眳菋邒呃淅涞幕卮稹�

    那老婦才火急火燎的開了門，臉上瞬間掛上了討好的笑容：“老奴有眼不識泰山，大小姐遠道而來，是來視察莊子？”

    “趕緊往里面請？”

    宋熹之站在門口沒邁步子，她對著老婦搖了搖頭，隨即道：“我來這里是為了找雪信，我娘貼身的丫鬟，聽問她嫁給了這莊子管事的兒子？”

    老婆子一聽，眼神閃爍了一下，訕訕的開口：“那雪信……她已經(jīng)不在了�！�

    宋熹之意外的望著她，捏緊了雙手：“什么時候死的？”

    老婆子想起從前的事情，還是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她輕嘖了一聲：“本以為是娶了個能管家的，沒曾想是娶了個蕩婦。嫁進來沒多久就去偷漢子了，被人發(fā)現(xiàn)了，所以上吊死了�！�

    宋熹之的心沉了下去，聲音也越發(fā)的生冷起來：“嫁進來就偷人？你把事情解釋的清楚點。”

    老婆子聽她這副語氣，聲音還是弱了下去，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解釋清楚了。

    “莊子里的人都知道，起初看她那副模樣，以為她是個好的，可后來想來，她那樣想嫁進來，可能一開始就是個破鞋�！�

    “誰家新媳婦嫁進婆家后時常半夜里出門啊？那不是偷人是什么？還有人瞧見有男人的身影摸黑進了她的屋子�！�

    “原本管事那兒子想要抓個現(xiàn)行，可男人沒抓到，沒有證據(jù)，誰知道不久之后，雪信就是吊在房梁上死了，應(yīng)該是羞死的，管事兒子又娶了一個新的�！�

    宋熹之閉了閉眼眸，她沉默了片刻，才又問：“那雪信留下來的東西呢？還有沒有？”

    婆子搖頭：“出了這樣的丑事，她的東西誰還留著？已經(jīng)全都燒光了！”

    母親身邊的四個丫鬟，四個全死了，全都死無對證。

    宋熹之告別了那老婆子，就回過身，往馬車上走。

    吳嬤嬤感受著她低落的情緒，心中也有些惋惜：“既然她這樣違背明月小姐的吩咐，拋下您嫁人去了，按照這個性子，倒是也可能會在莊子上與人私通�！�

    “不過實在是可惜，還不如安分的待在您身邊伺候。”

    宋熹之握住了嬤嬤的手，對著她搖了搖頭：“肯定不是簡單的私通，雪信的死可能還和母親有關(guān)系，其中一定有問題。”

    她相信母親看人的眼光，既然是從小伺候的丫鬟，也不至于品行到了這種程度。

    而且雪信若是為了嫁出去，到了這京郊的莊子，管事兒子的身份已經(jīng)是最高，她又怎么可能在新婚后，就馬上去偷人？

    吳嬤嬤聽著宋熹之沉重的話，心里也越發(fā)的沉甸甸了起來。

    這里的線索斷了，宋熹之倒是也沒再去其他地方，而是直接讓馬車回了侯府。

    等用過了晚膳，沐浴更衣之后，宋熹之照例為賀景硯針灸、活動肢體時，腦子里卻還在想著這件事情。

    前程往事，已經(jīng)過去十余年了，趙千蘭嫁進來之后，母親的痕跡更是完全的從宋府內(nèi)消失了。

    那這件事情，宋府的人會知道嗎？

    宋熹之正想著，左手摩挲著男人隆起的肌肉，尋找穴位，而右手便捏著銀針，找到穴位后便要落針。

    可就在此刻，她的目光落在賀景硯的小腿處，卻發(fā)現(xiàn)了一絲異樣。

    宋熹之抿緊了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