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你……你們到底是誰?”
司琴自豪一笑:“我家主子,絕命小毒師是也!”
宋熹之聽見這話,嘴角抽搐了一下。
等幾人將院子里橫七豎八的尸體搞定,又是將陳達(dá)兄弟三人團(tuán)團(tuán)捆住,吊在了房梁頂上。
等看清了陳達(dá)兩個兄弟的容貌,宋熹之他們才認(rèn)出,原來這兩位就是今日在管道上縱馬,刻意行兇的其中之一。
可誰知他們?nèi)丝梢稽c(diǎn)都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
在房梁頂上的時候,陳達(dá)已經(jīng)徹底暈厥了過去,身體不間斷的抽搐。
而他的兩個兄弟,此刻還在嘴硬的大喊:“你們這群土匪!闖入曾將軍的廟宇!你們是想要干什么�。俊�
“明日之后何大人便要來了,若是你們現(xiàn)在放了我,再留下女子和金銀珠寶給我們享用,我便饒你無罪,否則到了明日,你們根本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他說完這話,滿懷著仇恨的目光帶著些許的垂涎,仍舊是在幾人的身上游走。
仿佛已經(jīng)猜到裴云屹他們聽見這話,會開始害怕了。
裴云屹單手負(fù)后,聽見這話不怒反笑:“何大人?”
“原來你們這樣囂張,是因?yàn)楸澈笥腥耍肯氡卣麄封寧縣的百姓,都因?yàn)檫@位何大人,惶惶不可終日�!�
陳二聽見這話,得意的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眼眸里滿是倨傲:“你知道就好,現(xiàn)在就把我們放下來,再把解藥給我的兄長!”
裴云屹只是搖了搖頭:“可我們?yōu)槭裁匆履�?�?br />
“我們馬上就要去京城了,無論是你還是所謂的何大人,都根本找不到我,又談何報仇呢?”
陳二表情一變,隨即咬緊了牙關(guān):“你以為到了京城就沒事嗎?何大人就是京城的人!他背后有的是京城的大官!”
聽見這話,裴云屹眼眸晦暗了一下,他抿著唇?jīng)]有說話。
宋熹之也咯噔了一下。
沒想到這封寧縣的亂象,居然能和京城的人扯上關(guān)系。
誰會是他們背后的保護(hù)傘?
這十幾年以來他們打家劫舍的金銀財寶,又是到底供奉了誰?
等裴云屹親自書信寄往京城,吩咐暗中連夜從京城調(diào)派來人手之后,天已經(jīng)差不多泛起了魚肚白。
外頭陸陸續(xù)續(xù)的要有香客來上香了,幾人也沒有時間再做其他事情,便打算先等到陳家兄弟口中的那位何大人來。
果然,陳家的兄弟沒有撒謊。
翌日的一大早,在一群虔誠的香客中,便是興師動眾的來了一個隊(duì)伍。
何大人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沒見到人,又是親自下了轎子走進(jìn)了殿中,他身穿一身常服,可身后。
裴云屹和青銅此刻都換了一身小廝的打扮,親自在門口迎接著他。
何大人看著他們兩人,不怒自威的眉毛擰了擰。
只是他沒有說些什么,緩步走到兩尊人像前上香。
一路上有許多百姓都認(rèn)出了何大人的身份,又是恭敬又是愛戴的對著他行禮,叫他“何大人”又或者是“何縣令”。
裴云屹這才明白,原來眼前這位就是封寧縣的縣令,是百姓的父母官。
何大人也是微笑著回應(yīng),白面無須的臉上寫滿了儒雅,看起來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
他一一回答了百姓們的問題,看得遠(yuǎn)道而來的游客也是贊嘆連連,說這位縣令還真是百姓的父母官,還真是一位好官!
隨即何大人才認(rèn)認(rèn)真真的走到了兩位將軍的面前,上了兩炷香。
于是趁著這個機(jī)會,青銅才出面,對著他微笑道:“何大人,理事已經(jīng)在廂房等待您了。”
青銅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暗示:“今日,可是收獲了幾條大魚……”
何大人一聽這話,微微頷首,臉上忍不住的露出了一個微笑,便是不動聲色的跟著青銅的方向走去了。
第398章
等到了廂房的門口,青銅正想要說些什么引導(dǎo)何大人打開那扇屋子的門。
可何大人的臉色卻是在瞬間變了一變。
他猛地后退了幾步,又是迅速一抬手,身邊的幾個侍從便猛地踹開了屋子緊閉的木門。
他一聲令下:“來人,有異樣!快去把這些賊人拿下!”
何大人突然的變臉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猝不及防,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快的看出了端倪,甚至是沒有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一定是這個陳達(dá)和何大人交易之前,是有什么隱藏的暗號,是他們不知道的!
只見侍從踹開房門,看見的便是懸掛在屋頂?shù)娜齻人影。
他們看見何大人的身影,整個人驚喜又激動,人影在房梁上晃來晃去,又是高聲大叫:
“何大人,快救救我們!何大人,快來救救我們!”
“快點(diǎn)把這群賤民處置了!老子要將他們殺了,碎尸萬段!”
何大人的臉色一變,聲音也是越發(fā)的陰沉了起來:“來人,快些將這些江洋大盜緝拿歸案,趕緊把三位受害者放下來!”
裴云屹和青銅見狀不對,一下便駕起輕功,擋在了宋熹之的身前。
裴云屹聲音沉沉:“江洋大盜?笑話!”
“眼前這三人尸位素餐、打家劫舍,正是因?yàn)樗鈭D謀財害命,我們才將他們綁了起來�!�
“可這三人,卻說他們背后有一個大官,能夠保住他們,降罪于我們。我們等了一會兒,便等到了你。此刻他們還向你求救,敢問何大人,這位大官是否就是你?”
何大人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又是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大膽!你這盜賊信口雌黃!”
“這三位可是鎮(zhèn)守將軍陵墓的守陵人!曾氏一族忠心耿耿,不僅兩位將軍為國捐軀,他們的孩子還被封作忠貞侯!”
“你說本官是應(yīng)該相信曾將軍的守陵人,還是該相信你們這群身份可疑的外鄉(xiāng)人?就算是事情傳到了全天下,所有人也會與本官做出同樣的選擇!”
“你們這一群身份不明的外鄉(xiāng)人,一群江南來的庶人!是賤民!說話根本就不可信,還抓了曾將軍的守陵人,就是意圖要侮辱曾將軍!來人,把他們都抓起來!”
“本官要將這群侮辱將軍的人從重處罰!嚴(yán)懲不貸!”
何大人口口聲聲說著,根本不留一點(diǎn)破綻,知曉自己天衣無縫,也是越發(fā)的理直氣壯了起來。
他一聲令下,就是要招呼底下的人把宋熹之和裴云屹全都捆起來。
可何大人的話音剛落,下一刻,便不知道為什么,只覺得自己渾身突然開始發(fā)軟。
他眼神在瞬間瞪得老大,又是惶恐的大喊:“來人��!快點(diǎn)把他們都抓起來�。 �
可他的身后已經(jīng)空無一人,根本沒有人響應(yīng)。
何大人只覺得渾身的肢體就像是失去了控制,砰得一聲倒在了地上。
他在此刻回頭望去,看見的便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已經(jīng)通通躺在了地上,開始痛苦的掙扎著。
而三個陳氏兄弟,又是早已經(jīng)被放了下來,口中被人塞了帕子,頭上也套上了黑布,直接被人抬了出去。
何大人一瞬間變得恐懼了起來,他感受著渾身奇異的癢意,面部都痛苦的痙攣了起來。
“你們!你們到底是誰……你們怎么敢,怎么敢這樣對待朝廷命官?”
裴云屹只是緩緩的蹲在了何大人的面前,然后身后拍了拍何大人的臉頰,眼眸里滿是冷酷無情:
“京城的大人,很不滿意你與陳家兄弟中飽私囊,私下吞了不少好處,所以……收你來了�!�
何大人一聽這話,眼眸猛地一縮:“他來收我了?他來收我了?”
“我什么都沒有做!我什么都沒有做��!”
裴云屹只是笑笑:“他們?nèi)齻人比你好運(yùn),把你的一切都交代了,又有守陵人的身份傍身,勉勉強(qiáng)強(qiáng)還能活下去,你就倒霉了……”
何大人聽見這話,這才明白,原來陳家兄弟三人,早已經(jīng)把自己出賣了!
他的眼神里寫滿了不甘,于是大吼:“他們?nèi)齻也不是好人!他們也做了粗多忤逆主子的意思!!”
“他們?nèi)齻才是罪魁禍?zhǔn)装�!�?br />
裴云屹終于聽見了自己想要聽見的話,于是突然笑了:“真的嗎?我不相信�!�
他說完這話,又是抬了抬手,一個黑布便從天而降,把何大人整個人都罩了起來。
他們又是連夜便送往了京城裴云屹私人的刑房里。
等何大人被抬走,裴云屹才對著青銅淡淡吩咐:“陳家兄弟那邊,也按照我方才的話說,說何大人什么都招供了,死的是他們了�!�
“他們兄弟幾個本就色厲內(nèi)斂,又是覺得我們無所畏懼,親眼見證了我們抓了何大人,想必什么都要說了。”
這就是他們刻意安排的離間計,目的便是為了從他們口中打探出京城的那個人,對比兩方證詞真?zhèn)魏�,再了解那人在此布局的意圖。
除了金銀財寶,或許他們還想要其他的東西,否則賀景硯也不會專門想要約宋熹之一同前往此地了。
青銅聽見這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望向自家主子的時候,眼眸里滿是崇拜:“是,主子!”
“不過……若是把這何大人帶走了,那官府那邊……?”
裴云屹思索了一下:“按下不提,制作一副屬于何大人的人皮面具,讓他暫時在官府當(dāng)值,逐步肅清官場。”
青銅聞言,著手就吩咐人去做了。
裴云屹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看著外頭的天色,又是望向了身邊的宋熹之。
“我們已經(jīng)出來很久了,什么時候回去?”
宋熹之昨日先是前往了鋪?zhàn)�,又是讓辛夫人往安定侯府送去了消息,就說辛夫人突發(fā)疾病,宋熹之必須前往醫(yī)治。
這個借口已經(jīng)拖了一夜,想必不能再拖下去了。
宋熹之瞇了瞇眼眸,又是對著裴云屹搖了搖頭:“不,此刻還有一件事情�!�
“他們殺死了那么多人,甚至廂房內(nèi)處處都是血跡,那么這些人的尸體都是去哪里了?”
宋熹之的話音剛落,兩人對視了片刻,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異口同聲的道:
“陵墓!曾將軍的衣冠冢!”
第399章
為了加快速度,裴云屹讓京城趕來的部下在此刻料理殘局,他們便是片刻不停的往兩位將軍衣冠冢的方向趕去。
衣冠冢就在廟宇之后,不過是隔著一片樹林,一路上還能看見有享堂、祭臺等用于祭祀墓主人的東西。
衣冠冢不是一整座山丘那樣的陵墓,因?yàn)闆]有尸骨,兩位將軍又是兩袖清風(fēng),沒有什么陪葬的器皿,所以它的范圍并不是很大。
等兩人隨著石像生的指引的方向摸索到了封土堆的所在。
封土堆的下面便是墓穴的入口,也叫墓道。
等裴云屹看見封土堆處明顯的新土?xí)r,眼神微微一凜。
他與宋熹之對視了一眼,又是蹲下身子,伸出手指微微碾了碾上面的土壤,隨即沉聲道:“封土堆處有新土,就證明有人曾經(jīng)挖過這個封土堆�!�
“新土的還有分新舊,也就是說不只是一撥人挖過這個墳,起碼是有很多人在不同的時間里,都來挖過……”
他說著,原本是琥珀色的眼眸中逐漸變得幽深了起來:“之之,或許你說的沒錯。”
遠(yuǎn)處的隱衛(wèi)聽見裴云屹的判斷,也紛紛咬緊了牙關(guān)。
原本以為兩位將軍受到陛下的贊譽(yù)和百姓的愛戴,百姓甚至是為其供奉廟宇,他們在九泉之下便能得到安息!
可誰知那群守陵人不僅尸位素餐,為禍整個封寧縣,甚至是連他們的墳?zāi)苟疾环胚^!
簡直是喪心病狂!
宋熹之點(diǎn)了點(diǎn)頭,此刻的心情也是很凝重。
她把自己的隱衛(wèi)全都召喚了出來,又是對著他們吩咐:“如今迫不得已,必須下陵墓查看真相。要大家要一同把這封土堆挖出來了�!�
隱衛(wèi)們眼神堅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按照宋熹之的吩咐開始挖起了眼前的封土堆。
片刻過后,一條呈現(xiàn)階梯狀的墓道就赫然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眼前。
裴云屹點(diǎn)燃了火折子,又是將火折子放在墓道的入口停留了一會兒。
火折子燃起的火焰沒有熄滅,確認(rèn)墓道內(nèi)部含著氧氣,幾人才對視了一眼,順著階梯的通道緩緩向下。
眼前的光明逐漸被黑暗取代,透過火折子幽暗的光芒,可以看見墓道兩側(cè)可刻著的壁畫。
完全的黑暗里讓人完全失去了對時空的掌控感,幾人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才終于走到了一堵巨大的石門面前。
石門厚重?zé)o比,就像是一堵大墻,表面刻有精美的石雕圖案,在石雕圖案的正中間,有一只凸起的神獸。
神獸長相怪異,頭和四爪像獅子,脖子有一圈獅鬃一樣的白毛,額生獨(dú)角,尾巴形似狐尾,此刻正沖著闖入陵墓的人張著深淵巨口。
只聽見耳畔傳來裴云屹的聲音:“此神獸名叫白澤,代表了忠誠和守護(hù)�!�
宋熹之聞言,又是透過火折子的光線,用指尖仔細(xì)分辨眼前的白澤神獸:“這道石墻上面有很多的劃痕,像是被人人為破壞過的痕跡�!�
“可是石墻嚴(yán)實(shí),想必除非用上特殊的機(jī)關(guān),否則無法輕易打開�!�
宋熹之說的這里的時候,就感覺有些不對味:既然這道石墻上面有著這樣多的破壞痕跡,卻還好好的立在這里。
那就證明陳氏兄弟也沒有打開過這道石墻,他們懷疑的尸體也不可能在里面。
既然如此,那他們也無法輕易打開。
宋熹之想著,有些犯難,又是扭頭看了裴云屹一眼。
可誰知,身邊的隱衛(wèi)卻在此刻突然跪了下去。
她叫黑閻,在黑隱死后,便繼承了她的位置,成了隱衛(wèi)的首領(lǐng)。
此刻她深深的俯首,雙手上拿著一塊四四方方的黑色石頭。
宋熹之聽見她的聲音莊重而嚴(yán)肅:“主子,或許用這塊石頭可以打開石墻�!�
宋熹之一愣,眼眸都瞪大了些許:“你說什么?”
黑閻解釋:“這塊石頭,是曾將軍在臨死前交給黑隱的,他說要將這塊石頭交給忠君愛國、最效忠于大乾的人,若沒有這樣的人,那就毀掉它。”
黑隱帶著這個秘密十余年,甚至是連小姐都不知道,她也從未動過交給小姐的心思。
“在黑隱接受最后一個任務(wù)的時候,她將此物交給屬下。屬下猜測,或許此刻就是用它的時候?”
宋熹之聽見這話,內(nèi)心驚駭無比,大腦也在飛速的運(yùn)轉(zhuǎn),她緩緩接過黑閻手中的石頭。
又是一字一句試探性的開口:“你說,賀景硯想要帶著我一同祭拜曾將軍,是否就是為了這顆石頭?”
宋熹之說著,將這石頭放在了神獸的嘴里,便感覺腳下的地面猛地抖動了一下。
一瞬間,這堵石墻轟得一下打開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驚駭無比的看著眼前漫天揚(yáng)起的塵土。
過了良久,裴云屹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或許他就是為了前往此處的墓穴�!�
宋熹之點(diǎn)頭,試探性的往里面走:“所以……這墓穴里,到底是有什么東西?”
幾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此刻正快步往墓穴里面走,又是一言不發(fā)的搜尋著所有蛛絲馬跡。
可再次令他們意外的是,整個人墓穴都是空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間或只能看見幾個角落擺放著木箱子,或許是因?yàn)槟鞠湓诖颂幋娣帕颂�,幾乎已�?jīng)面目全非,完全腐朽了。
而當(dāng)裴云屹憋著氣打開了掀開了木箱的蓋子,卻發(fā)現(xiàn)里面也什么東西都沒有留下。
幾人在墓穴里搜索了很長時間,最后卻什么線索都沒有獲得。
因?yàn)殚L時間的處在黑暗和缺氧的環(huán)境,所有人幾乎都有些暈頭轉(zhuǎn)向了。
他們在主墓穴的門前停留的片刻,心中卻沒有太多的期待。
因?yàn)檫@里是衣冠冢,并沒有尸骨的存在,而兩位將軍又是沒有留下什么遺產(chǎn),甚至連墓穴內(nèi)部都是這么的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