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方逾�!闭勗剖鎻埩藦埓健�
方逾看著她:“談小姐還有什么事?”
“我……”談云舒覺得自己陷入了方逾如墨的瞳仁里,她想說自己沒有結(jié)婚,又有些害怕看見方逾不在意的反應,到嘴的話拐了個彎,有些祈求一般地問,“不要當陌生人,可以嗎?”
陌生路人的身影在她們周圍穿梭,大家誰也不認識誰。
她討厭這樣的感覺。
“這是你要我報答的方式嗎?”方逾轉(zhuǎn)而問。
“不是。”
“那不可以。”方逾看了眼腕表,“不好意思,談小姐,我著急著辦手續(xù)過安檢�!�
談云舒:“嗯�!�
她站在原地,看著方逾混入了人群,完整的身影被路人遮擋,到最后她連方逾的后腦都看不見了,才邁開步子去跟沈映之約好的見面的商務地點。
……
過了安檢,方逾到登機口這邊候機。
薛奕的消息也在這時候傳到了她的眼里。
薛奕:
說著還配上了一張圖片,不過從窗外的景色看得出來是在機場。
方逾:
消息發(fā)出去過后,薛奕就沒回了。
方逾則是在翻著昨晚十一點她跟唐半雪的聊天記錄,唐半雪那個前男友找她復合,但唐半雪這次拒絕了。
剛翻到底,方逾的跟前有個人站定。
來人打了個輕輕的響指。
方逾抬頭,看見了鴨舌帽之下的一雙笑眼。
“小逾小姐。”
第46章
方逾對薛奕的行程有些印象,
眼前的大明星昨晚還在遙遠的南城參加音樂節(jié),而且還因為長達四十分鐘的表演里現(xiàn)場全是大合唱而上了各大平臺的熱搜。
南城到京城的距離遙遠,但也不是沒有直飛的航班。
可薛奕竟然在柳城轉(zhuǎn)機,
并且現(xiàn)在還站在方逾的跟前,
讓方逾意外地眨了眨眼。
薛奕穿得很低調(diào),就是T恤和牛仔褲,
再戴帽子口罩,幾乎沒什么人能認出來她來,
如果不是她的這聲“小逾小姐”,方逾自己都要疑惑一下呢。
“小愉�!毕乱豢�,
薛奕糾正了自己的稱呼,“應該這樣才對�!�
方逾仰著頭,也笑著道:“薛老師怎么在柳城轉(zhuǎn)機?”
“你說這里天氣好,我來看看,
信嗎?”
“信�!�
薛奕在方逾旁邊的位置坐下來,
她側(cè)過頭看著方逾,
如實地道:“助理操作失誤,回程的票里只有這一趟還可以買到了�!�
她的眼睛沒有上眼影,非常素凈,
不過也擋不住她凌厲的感覺。
方逾卻沒覺得有多凌厲,
聞言問:“那會扣助理的工資嗎?”
“不會,她才工作沒多久呢,怎么問這個?”
“因為我也是助理�!�
薛奕把自己的鴨舌帽抬了下,直直地看著方逾,道:“那我能把小愉挖到我的工作室來嗎?”
“等薛老師成總裁的時候我可以考慮�!�
“總助?”
“是的�!�
“那我努力�!�
薛奕落完這句話就起身,
她由高至低地看著方逾,
聲音帶笑地說:“我的登機口不在這里,
就先回去了。”
“好。”
“嗯……”薛奕又沉吟了兩秒,“這個月我在京城有一場戶外的商演,不需要門票,但小愉不用來,這不是我感謝你的機會。”
廣告部的人速度夠快的啊,看來已經(jīng)談成了。
方逾抬了下眉,非常爽快地點了頭:“好�!�
薛奕又笑了兩下才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還回頭跟方逾揮了揮手,漸漸地,人影消失在了人群里。
方逾沒有一直看下去,她從包里取出耳機戴上,正準備上網(wǎng)搜薛奕昨晚的演唱會視頻,但微信跳出來了新的信息。
是談云舒。
她這次給談云舒?zhèn)渥⒘巳�,這個人在她這里沒有什么特別的,不值得再用三個字母來代替。
大大方方地給談云舒?zhèn)渥⒘恕?br />
更何況,沈映之肯定已經(jīng)知道她跟談云舒認識這件事了,她不用猜都知道,送談云舒去機場這樣的事情非得讓她來嗎?她們這樣的大小姐難道還缺人送嗎?
看完演唱會的那天晚上,不也有豪車來接談云舒和沈映之嗎?
那么沈映之那樣做就一定有沈映之想要知道的事情,哪怕手段不怎么光明,但她愿意表態(tài)配合。
廣播里的通知喚回方逾游離的思緒,她點開了談云舒發(fā)過來的消息。
談云舒:
談云舒:
是小包的便攜衛(wèi)生紙巾,可能是從方逾的衣服兜里掉出來的,她外面穿著一件薄薄的外套,衣服兜有些淺。
方逾:
方逾沒回了,懶得回,切了出去。
談云舒就知道方逾不會回,她自己捏著這小包紙巾,在車里翹了翹唇,她上網(wǎng)搜過了,網(wǎng)上有那種特別土的,說第一句話發(fā)過去之后就要等對方問“落了什么?”,隨后自己回個“你的心落我這里了”。
但太土了,她根本就發(fā)不過去,而且發(fā)出去過后,估計又會被方逾拉黑。
現(xiàn)在她跟方逾的關(guān)系岌岌可危,她需要小心翼翼地維護才可以,最主要的是,給她留的時間不多了,她還要在6月9號之前想出來讓方逾“報答”自己的方式。
她最好是拖到6月9號,她看了日歷,距離6月9號還有一個月又四天,并且還下載了一個倒數(shù)時間的app,把插件放在了手機屏幕顯眼的位置,這樣她只要解鎖手機就能有緊迫感。
談云舒現(xiàn)在就看著這個倒數(shù)的時間,雙唇抿得很緊。
她沒有任何追人的經(jīng)驗,回想著過往那些追她的人,她也一點頭緒都沒有。
根本就不適用于她跟方逾之間的關(guān)系,她深深地傷害過方逾。
半晌,談云舒關(guān)掉了手機。
遠叔把車開回了莊園,他是談云舒這幾年高薪聘請的司機,不受命于崔婉也不聽崔婉的安排,想要從遠叔的嘴里打聽什么難于登天,久而久之,崔婉也不再在遠叔身上下功夫。
談云舒回來的時候,崔婉又在練著插花。
插花這門藝術(shù)她也讓談云舒學習過,不過那也是很久以前了,這幾年的談云舒忙于工作,幾乎不怎么再練習。
“媽媽�!闭勗剖孀哌^去。
崔婉把剪刀遞給她:“來,修剪一下,我看看你的技術(shù)還在不在,你可是遺傳了我的藝術(shù)細胞的�!�
“……”談云舒沒有接過剪刀,她疲憊地笑了笑,“我才從度假區(qū)那邊回來,先上樓去休息了�!�
崔婉盯著她,臉色驟然轉(zhuǎn)變:“談云舒,我還不知道你去干什么了嗎?”
“那您說我去干什么了?”
談云舒淡淡反問,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沒有再著急著上樓。
“你想躲著我,你還要去京城工作,但是談云舒,你以為談致誠愿意把公司交給你管就是對你好了?他根本就不認你這個女兒,他不過是在利用你,覺得你尚有幾分本事罷了,等你把一切做好了,他又會把一切都給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的……”
偌大的客廳里只有她們母女倆,崔婉的聲音都仿佛有回音。
“可是媽媽�!闭勗剖娴慕廾攘松�,“我本就不甘心當可以被任意修剪的花朵,您的意志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崔婉跟談致誠是大學同學,那會兒他們互相喜歡卻因為身份之差沒有在一起,但是畢業(yè)之后,談致誠跟別人聯(lián)姻結(jié)了婚,有了談云煦,偏偏談致誠這個三好老公當不了幾年,偶然的一次他看見了崔婉之后就纏上了,不到一年,談云舒就出生了。
談致誠又怕出軌被發(fā)現(xiàn),安置她們母女倆的地方都小小的,并且談云舒去上個幼兒園開家長會的時候,能來的都只有崔婉,鄰居們也不知道崔婉是這樣的身份,只當談致誠的生意忙碌。
可崔婉受不了,她向往大富大貴的閑適的生活,故意不小心地在談致誠的身上留下痕跡,讓談致誠的妻子發(fā)現(xiàn)。
不結(jié)婚也沒事,給她一筆錢也行。
但后來談致誠被離了婚,而他的妻子一直都是溫婉含蓄的人,沒有將事情鬧得很大,也不怪他,他也如愿地在一年后接回了崔婉和談云舒,可是跟崔婉待在一起以后,他并不滿意這樣的生活,他覺得不快活,他發(fā)現(xiàn)自己更多時間都在思念前妻。
他對崔婉已經(jīng)沒有感情了,并且將一切怪在了崔婉身上,如果不是因為崔婉的出現(xiàn),他根本就不會跟前妻離婚,并且前妻在離婚之后郁郁寡歡,沒兩年還出了事故,與世長辭。
談致誠恨上了崔婉,崔婉也怨上了談致誠,兩人死生都不復相見。
這座莊園,談致誠再也沒有踏進來過,過得渾渾噩噩,成日沉于和前妻的回憶里。
只是崔婉的目的也達到了,她就是想要一躍成為富貴花,而不是山間的野草,她學著做些有錢人做的事情,比如養(yǎng)那些珍貴的花,讓自己看上去有富太太的感覺,愛情不如意,但不愁衣食的生活很如意,人這輩子不就是為了錢嗎?
她強加了這樣的意志給談云舒,從小到大就灌輸給談云舒以后嫁給一個更有錢的男人的思想,并且還找人看著談云舒的交際……
只是現(xiàn)在,她的女兒早就不受她的控制了。
“你忘了嗎?那幾年我們過得那么艱苦,你看看你現(xiàn)在,你是大名鼎鼎的談家大小姐,這一切都是誰給予你的?”崔婉紅著眼眶質(zhì)問,“難道不是因為我嗎?談云舒,我這一切都是為你好……”
“媽媽�!�
談云舒攔截了她余下的那番自我感動的話,無奈地說:“我只是您的工具而已,如果我是男孩的話,您是不是不會再這樣勸我了?”
“京城那邊,我是一定要去的�!�
說完這句話,談云舒起了身,疲憊本來是借口,現(xiàn)在是真的累了。
直到她上了樓,她都沒有再聽見崔婉說出一個字。
談云舒換上了家居服,照著鏡子的時候,她看見了在架子上擺放的那88支口紅,它們已經(jīng)過期好幾年了,但因為有阿姨的擦拭,看上去還是很新。
她走過去,取下一支捏在手里。
當初買回來之后還想讓方逾嘗嘗它是什么味道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
起碼現(xiàn)在沒有。
第47章
時間已經(jīng)邁入了五月,
京城的天氣似乎也趨于穩(wěn)定了,天氣預報顯示接下來這一周都不會下雨,最高氣溫也只在二十六攝氏度左右。
風輕云凈,
是讓人感到非常舒服的天氣。
但收假回來的第一天,
沒多少人能提得起勁,饒是方逾也有些逃不開,
這回不只是下午,就連上午她也給自己接了一杯美式,
企圖讓自己更清醒一些,公司大部分的職員比她更沒精打采,
顯然還沉浸在已經(jīng)過去的五天小長假里,一想到因為調(diào)休工作要上到周六,更是一片哀嚎,唯有閑聊的間隙里回顧著這次五一假期的經(jīng)歷,
以及盼著六月份的端午假期。
除此之外,
該干嘛就干嘛。
直到一周快過去,
周六來臨,大家的工作激情像是才調(diào)回來一般,方逾在開完會議以后在辦公室沒坐多久,
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財務部的老熟人齊韻過來交報表:“方助,這是沈總要的上月的報表�!�
“好的,韻姐�!狈接庑χ舆^,翻了翻上面的數(shù)據(jù),她本身就是學財務出身,
對這些數(shù)字很敏感。
齊韻卻沒有立馬離開,
她比方逾年長幾歲,
現(xiàn)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方逾看著她,不由得問:“韻姐還有別的事情嗎?”
“下班跟你說�!饼R韻賣了個關(guān)子,“是好事。”
方逾笑了笑:“行�!�
但她能猜出來是什么事情,公司里一些跟她關(guān)系稍不錯的同事在閑來無事的時候,就想當牽線的人,不是很頻繁,幾個月才會出現(xiàn)那么一個,因為她不想談戀愛只想搞事業(yè)的“名聲”已經(jīng)打出去了。
可按照那些同事的想法,她已經(jīng)晉升為總裁助理了,上升空間基本上可以忽略,這事業(yè)還能再怎么搞下去?難道成副總?那這還現(xiàn)實嗎?
所以有的人又蠢蠢欲動起來,沒別的原因,除了方逾本就優(yōu)秀之外,現(xiàn)在的身份還是總助,這樣的人跟自己扯上關(guān)系的話,只會對自己有利。
大家的心思很多,都想趁機跟方逾的關(guān)系拉近一些。
方逾看透不戳破,她要像一塊海綿,見誰的態(tài)度都長一個樣。
齊韻走了,方逾審了下財務報表,又去旁邊的總裁辦交這份文件,還附上了自己所看見的內(nèi)容。
沈映之聽完點了點頭,又抬起頭來,對著她說:“三點的時候有人請客下午茶,你去前臺接待一下,就當給大家慶祝周末了,雖然只有明天一天�!�
“好。”
沈映之盯了兩眼方逾,最后揮了下手,讓方逾回去了。
距離三點只有十分鐘,方逾在辦公室坐著,控制著時間工作,快到點的時候她就往前臺的方向走去,她剛到,就看見很多位外賣騎手出了電梯,大家的手里都提著甜點和奶茶。